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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這個時間，他思考的是小康全盤啟動之後的一應事宜，以及巴人的集團化改組，都是非常重度的腦力活動，做出了許多重要的決定。

「楚總？您怎麼來了？」劉深一看，趕緊跑過來，呼哧帶喘的說：「我來是沒辦法，人都散出去了，現在是有車沒人，完全沒辦法。」

這個時刻的小康其實是脆弱的，因為經不起外部的打擊。換言之，假設在啟動粵東省開店計劃之前，有外部勢力瞄準小康的人進行精確打擊，楚垣夕是不怕的，因為人力儲備有所冗餘，就算別人集中力量於一點，小康也可以啟動應激機制反挖或者去別處找補。

只是讓楚垣夕必須仔細撥算盤的地方在於，這是一門完全不同的生意，回報方式和周期都和以前做過的所有生意不一樣。

楚垣夕心說鐵定補不上啊，這不明擺著的嗎？連老媽都知道口罩是最緊俏的物資了何況市場中的人呢？這個時間過去求著小康納貨的廠家肯定要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小康的供應鏈沒那麼神奇，補是能補到一點點，跟倉儲量相比杯水車薪。

然而楚垣夕要的肯定不是紙殼頭盔，而是集成了晶元、存儲和顯示屏的「設備」，是能完美適配《羅馬之敵》進行遊戲操作的設備。

想到此處楚垣夕拍了拍劉深的肩膀，給他一個勉勵的眼神，然後直接鑽回車裡，開始發號施令。原本需要開會的，乾脆也別開了，直接通知店面管控，更改口罩的出售策略，每天只賣四個小時，從下午1點半到晚上5點半，然後讓運維組通過APP直接給用戶發推送。

所以，既然兒子能丟手機都不能丟的人都出現了，頭顯為什麼不能成為重要的設備呢？

「嗯嗯嗯，這是系統缺陷，我回去就讓後台的人把你們的分補上。」楚垣夕心說東哥的東西也不像傳說中那麼快的嘛。主要還是洪峰來了的問題，物流送貨是有時間要求的，可以類比于黃團和餓了么的小哥，不過松的多，平常時候只要不怠工是有很大富餘的，今天估計很多人要被扣分扣急眼。

「啥意思？」

理論上由於一天一個用戶限購兩隻，所以這麼賣也沒問題，能夠賣給更多的用戶，而且帝都么，說到底不是重災區，所以也沒人感覺不對。但是小康上下完全低估了用戶們購買口罩的決心，而且關鍵是用戶APP里是可以看到庫存的，其它商品都能按照庫存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限買，只有口罩不能。結果貨一補上，立刻有人發現，咦？丫還有！OMG！買它！

而頭顯設備其實也存在類似的機會，雖然系統上基本還是以安卓為主，但是並沒有一座谷歌商店橫亘在賽道玩家們的面前。做頭顯如果能夠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雖然不能從根本上成為棋手，但經營起一個活躍的頭戴設備應用商店卻完全可能，類似於小米商店、華為應用市場。

唯一的問題是要不要做，什麼時候做，以及做到什麼程度？嗯，如果說還有第二個問題，就是會不會吸引公孫老師推著自行車過來，畢竟行業毀滅者的因果律隱患還是比較強大的。

說話間他連著喘了好幾下，「現在物流好緊張，所有店都缺貨，倉庫里忙的，人都快跟機器人打架了。」

小康需要做出深度思考的地方其實是人，業務上已經做出了比較縝密的安排，使得原本處於「等放假」狀態的管理層在年會之後以一個出人意料的速度再次高速周轉了起來。

而巴人並沒有任何技術積累，也沒有靠譜的行業從業者，現在開始積累不大來得及的樣子。反過來，拼銷售，更不可能是國內地獄級銷售競爭中活下來的前輩們的對手。

好在小康擁有實力強勁的員工，這就給楚垣夕留下比較有效率的時間，用來獨處，思考。

「我必須立刻走人，不然店要炸了。」

這種例子在國朝商業史中簡直不勝枚舉。不說別人，三電一獸把共享充電寶的市場培育好了，這不是連楚垣夕自己都在動員創業者進場吃肉了嗎？

今年相對比較輕鬆了，巴人那邊按照慣性有序推進就行了，需要停下來考慮的，無非是比如員工用DKP兌換管理崗是不是該安排新的一期啦？面對新的形勢，是否應該順應形勢做出一些微調啦？比如藝人和演員的價格肯定要進一步下跌，怎麼利用起來，有沒有需求再捧一個或者幾個新人上位？

然後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人員問題會被無限誇大，這是頭疼且無解的。好在別家估計也沒這個心理準備，至少心理準備不會比小康更足，在無可阻擋的大事件面前所有人都要調整自己的計劃，自以為是棋手的都要享受棋子的待遇，要慌亂大家一起亂，因此反而危險評估並不高。

所謂外延有兩方面，其一是向上游蔓延，其二是向和圖書下游拓展。

結果散去的顧客走了，小康強大的物流開始發力，在各個門店都前後腳賣斷貨之後開始循環發貨。

這就使得早期入場者如果沒有強大的技術積累是完全不存在先發優勢可言的，別人可以通過更強大的銷售快速追擊，並且摧毀先行者構築的脆弱的壁壘，最終大家拼的還是營銷，先行培育市場的往往成為前浪。

雖然說小康限購式賣口罩的目的是為了利益大眾，讓儘可能多的人買到口罩，但也得講個細水長流，不然就真的是純做公益了。

如是兩次之後，再傻的用戶也知道小康缺貨不怕的，人家物流超靈敏，過一會就把貨補上。於是就出現了楚垣夕晚飯都沒吃踏實的一幕，賣光了人也不走，等著待會繼續買，門店管控組的員工一看事情不對，直接越級給楚垣夕開了個直播。

但是現在，用戰役來比喻就相當於戰線被拉長了，突出部增加了一大塊。別看粵東省只是開店20家而帝都現在是接近400家，但粵東省那其實不是20家，而是兩個十家，兩個帝都里程碑3。這兩隻小麻雀打的是基礎，都需要有五髒的，物流供應鏈倉儲和其它配置一樣都不能少，需要的後台人員遠遠多於打完基礎之後新開二十家店。

頭戴增強現實設備以眼鏡設備為主流，鏡片上的顯示只是最後一個環節，對於光場和光路的校準和成像分析才是大頭。但頭戴虛擬現實必然是要籠罩全眼的，不需要考慮現實場景，技術難度急劇降低。如果有合適的標的企業可以拍錢併購，如果沒有，可以自己組織研發和生產，比研發手機便宜。

就以巴人下一個重點產品《羅馬之敵》而論，這個產品是要瞄準VR發力的，但是這顆星球上至今都沒有一個影響力類似於谷歌商店和蘋果商店的具有公信力的VR商店，也沒有類似於華為和蘋果的強勢設備品牌，質量上乘體驗上佳，讓人放心買買買。

總之是相當的能幹。

這是因為小康是有一天三次補貨的物流機制，因此賣斷貨了隨時補。但是那是正常狀態，缺鮮食了，卻短保食品了，缺飲料奶製品了，都可以玩的轉，因為不是所有店同時缺，而且關鍵是倉庫里有貨，不怕賣。

結果他開著車實地一看，正趕上物流第三次補貨。

因此巴人一旦選擇自己做頭顯設備，實際情形更可能是選擇一個阻力最小的方向。楚垣夕和圖書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選擇是VR版的主機，像任天堂和索尼一樣，靠著自己獨門的遊戲，獨佔IP捆綁設備進行銷售，用IP建立軟的壁壘。

在楚垣夕的理解中，頭顯生意完全類似於手機。但國內手機品牌一度如雨後的狗尿苔一樣冒頭是因為外部環境提供了完善的支撐，使得大量廠商在智能機時代只要扮演好方案整合商的懼色就行了，然後在攝像頭和PS能力上發力，在外觀上發力，在銷售和渠道等等方面發力。

小康的中心倉可是超豪華的，物流倉儲採購的是大狗東的整體解決方案，倉庫里全都是機器人作業，非常具有科技感。但是打機器人算是怎麼回事呢？

人的問題重要在於需要管理的人員數量呈爆髮式增長，原有的管理人才肯定不夠用，在里程碑4過程中，粵東省開店二十家這件事情相當於是已經耗盡了原有的小康人才儲備上的底蘊，帝都這邊雖然還沒到捉襟見肘的地步，但是肯定是把弦繃緊了。

「因為機器人慢啊！」劉深終於把氣喘勻，「平常無所謂，都是按部就班的，今天各種催貨，而且幾乎前後腳。各個組拿貨的都堵在中心倉，車頂車誰都動不了您敢信？結果東哥的機器人在裡邊慢悠悠的一件一件調貨能把人急尿了！人進去兩分鐘砌嗤咔嚓就能搬出來的機器人能搬十分鐘。」

很多人說無法想象一個人一天中分配很多時間在腦袋上頂著一個頭盔，這種日子沒發過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們20年前也同樣想象不到後來會出現低頭一族，手裡必須隨時隨地抓著手機，一旦脫離視線就會渾身不自在。

只聽劉深說：「分不是關鍵，關鍵是快沒貨了！中心倉里這麼半天已經出掉三分之一了楚總，明後天還這麼搞，堅持不到後天下午就得完。補的上嗎？」

安卓設備稍好，用戶可以安裝不同的應用商店，但初裝的應用也是決定性的。國內小米、藍綠等等大渠道都是這麼來的，這就是機會。

但反過來說這也是機會和風險並存，因為巴人集團可以通過大製作的遊戲和自產的頭顯設備聚集用戶，打造獨立的平台。

等等諸如此類的細節。

下個十年手機在移動設備中的地位應該仍然無可動搖，汽車的客戶端屬性必然被加強，但5G以及其後更加高速的聯網時代，VR頭顯肯定也會越來越重要。

向上游蔓延，比如說巴人和-圖-書集團是否開啟VR設備，也就是虛擬現實頭戴顯示器的準備工作？

或者說的更清楚一點，小康的口罩，在保證公平的前提下，最好是讓門店附近的居民買到才是對社會和對企業都有利的。讓隔著八百裡外的人買到，對小康並無任何好處，只是用戶數虛假的增加一個，至少目前是這樣。

「說人話。」

這是一單非常吃投資也非常吃人才的大項目，但是技術含量本身並沒那麼高，特別是相對於頭戴AR來講不高。

這樣基本上物流運貨和倉儲的能力恰好能夠滿足一個店一天四個小時的排隊銷售，同時對店面中普通商品的營銷也不會產生太大的衝擊。

楚垣夕定睛一看，在夜色和寒風裡，跳下車的正是他的嫡系劉深。自從國慶節后清掉一些毒瘤之後，劉深在小康里如魚得水，楚垣夕感覺是不是很多人都把他當管培生了的緣故，張健反正是欽點過他好幾回，因此幾個月的時間里已經快要升到總監了。

企鵝的應用寶走的和蘋果吃內購完全不是一個路數，而是通過本方平台的價值拿到對方應用或者遊戲的代理權。有了代理權，不但能在自己的平台上賺錢，還可以拿到別的渠道上去合作，甚至可以當成談判的籌碼，豈不是美滋滋？這個模式比蘋果商店單純做平台更先進。

這個事情可太卧槽了，一般庫存都是深夜盤點，盤完了第二天報告，但是等到明天拿報告估計庫里就不剩啥了……

因此楚垣夕連夜下指令，把剛剛開始在家辦公的過年加班黨們又一次折騰的夠嗆，因為老闆只是發號施令，具體怎麼做，怎麼排班，怎麼執行，得是項目組來完成。都讓楚垣夕出具體的計劃是不可能的，那不是總裁該乾的事情。

那麼就算做出一款牛逼的VR遊戲，玩家怎麼玩呢？相當於在2010年前開發蘋果手機上的遊戲，IOS系統是存在的，智能手機也是在賣的，但商店裡的應用沒幾款，用戶也不多，做手機遊戲月流水達到百萬都是奢望。

這個投入產出比就極為可觀了，溢價非常之高，邊際價值非常之大，不但能夠讓《羅馬之敵》VR版本和更多玩家見面，而且可以吸納其它VR內容研發者加入。到時候就算不思進取，學蘋果商店坐地分贓拿提成也是很好的嘛，如果運營得體，還可以向企鵝應用寶看齊。

楚垣夕恨不能當時就撂筷子，跟他老媽說：「媽，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子現在也是能影響國計民生的人了，只能為大家舍小家。」

設備是什麼？設備就是用戶的第一入口啊！也是遙控用戶的第一個繭房。像蘋果這種獨佔的設備，用戶根本沒處躲，只能在蘋果劃下的圈圈裡打轉。這也是蘋果官方誓要消滅越獄的原因。

楚垣夕設想了一下自己在公司內提出這個動議的情景，肯定有人會表示出疑問：VR遊戲，不是一個頭盔殼裡塞進去自己的手機就行了嗎？甚至弄個硬紙殼的頭盔都可以，這種還需要自己做？

「劉深，怎麼這麼晚啊？我記得物流補貨最晚一次不晚於六點啊？而且怎麼你親自帶隊啊？」楚垣夕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按說劉深走快升總監了是不應該親自出車的。前敵指揮官的任務不是上前線，是待在前敵指揮部里指揮，根據後方統帥的最高指令和戰場上的形勢臨時判斷臨時下命令才對，衝鋒陷陣用不著他。

實際上剛剛吃晚飯的時候還有人給他直播過，門店明明已經沒貨了，店員拿著大喇叭廣播，但是排隊的人根本就不散，仍然排著大長隊，甚至連警察叔叔都不得不緊急出動。

而小康門店的限購從中午開始就開始排大隊，本來第一次賣斷之前店員已經開始阻止新來的用戶繼續排隊了，因為店裡存著多少口罩在店面自己的數據面板里是清清楚楚的，至少把各種加一下除以2，就是能夠供應的顧客數量。

此外就是高層人員配置，小康也不得不暫停下來。比如原本楚垣夕打算節前約見馮林總裁班的教授，只能暫時推遲了。

頭顯的未來絕對是和手機類似的，而智能機在國內的蔓延史已經十分清晰了，除了華為大夥其實都差不多。就算是華為，把技術積累轉化到實戰裡邊之前，榮耀品牌也是跟在小米身後不斷致敬的，直到內功練成了才把友商們統統撇開。

當然這也不是不可以，這同樣是像上游蔓延，只不過不是為了夢想而戰。

而風險在預算合理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得到控制，只要風險預期遠遠小於獲利預期就可以。

這些是體內事務，另外還有外延。

這個機會對楚垣夕這種大心臟非常具有誘惑力。他曾經想要造車，原因就在於車還是混戰狀態，並沒有安卓、IOS這種霸佔賽道的系統，誰能開發出適合5G時代的車載系統，誰就有可能成為車圈的蘋果。當然也可能成為車圈的諾基亞，但是那也不能怪別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