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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1933

作者:旅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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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諜海獨狼 第159章 勸誡

第二卷 諜海獨狼

第159章 勸誡

這拳法加上劈掛掌,攻擊範圍迅速變大,耿朝忠的活動也馬上受到了壓制,不得不和霍殿閣硬碰硬,但是一旦硬碰硬,耿朝忠馬上就感覺到了難受!
耿朝忠也知道,霍殿閣雖然後來跟著溥儀去了東北,但並沒有投靠日本人,只是盡一個保鏢的職責而已。
看剛才溥儀的神色,明明已經意動了啊!
想到這裏,霍殿閣不再猶豫,招式不再含蓄,反而變得大開大闔起來。
確實,這白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今時不同往日,區區幾十支槍,應該不會讓民國政府感到不安。再說了,自己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文弱俊秀,詩畫自娛。
忠肝義膽,以身做盾,捨身無我,臨危當先。
自己可不是什麼食古不化之輩,也曾參加過中華國術館,精武體育會,對各路技擊流派都有研究,這弟子的功夫,顯然是博採眾家所長,絕對普通的大雜燴。
按道理,韜晦了這麼多年,別人應該也對自己放心了罷!
「弟子說不出來,但是,卻可以打的出來,所以,斗膽請師傅賜教!」耿朝忠目光灼灼,盯著霍殿閣的眼睛說道。
霍殿閣一愣。
兩人站在天台中央,霍殿閣開口問道:「說說吧!你想學什麼?我在這島城呆不了多久,最多兩個月,我就得跟隨皇上回天津,按道理,這短短兩個月,我也教不會你太多東西。不過好在你底子挺好,說不定還能學點,你說吧!」
「說的是!」霍殿閣拊掌大笑,一把拉過耿朝忠,開口道:「走!跟我練拳!」
八極拳,全稱「開門八極拳」,何謂「開門」?就是直取中宮,硬開對手之門!
看到溥儀還在猶豫,耿朝忠再次開口道:「皇上,在下聽說,民國政府現在連撫恤銀都已經多年未發,更不用說派人保護您,把您的安全放在心上了。這些年,如果不是霍師傅忠肝義膽,捨命相護,宵小之徒懾于霍師傅威名不敢動粗,說不定就有人敢向您動手,這種事情,不得不防啊!」
相反,他還多次與眾弟子懲戒日本人,最後還因為此事,被溥儀活www.hetubook•com•com活氣死。
耿朝忠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擺好了功架,一聲暴喝,中宮直進!
霍殿閣頓時恍然大悟。
直到1924年,馮玉祥發起政變,推翻曹錕政府。以後沒幾天,馮部下鹿鍾麟和暫時內閣代表李石曾帶著手槍隊、拿著暫時內閣簽署的《批改清室優待條件》,殺氣騰騰地來到故宮,要求溥儀在批改書上簽字並限令兩小時內搬出紫禁城。
眾人看到,本該是霍殿閣浸淫良久,步法佔優勢,但這姓白的,居然擺出另外一種詭異的步法,既像是拳擊,又像是八卦掌里的急行步和連步,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只是,他這麼年輕,哪來這麼多時間學習如此多的拳種?
再打片刻,耿朝忠的拳越來越慢,手腳也越來越酸,他明白,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聽到溥儀這番話,霍殿閣也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皇上,民國政府連遜位優待條例都不遵守,您守著這條約也是無用,再說了,就幾條槍,自保都不夠,您還真能指著這幾條槍造反?」
只要不超過三五十支槍,諒這民國政府也不會介意。」
「皇上,」耿朝忠斟酌著言辭,開口道:「恕臣直言,今時不同往日,三十年前,只需要數百洋槍兵,就可佔領一州一縣,稱王稱霸。當年英法聯軍,八國聯軍入京,也不過數千人馬。所以,北洋政府害怕您訓練一隻精兵,即使只有數百,說不定也能造成很大聲勢。
只聽拳腳相擊,發出嘭嘭巨響,剛剛出去的諸多弟子聽到聲音,再次蜂擁而出,看到這新來的弟子竟然又跟師傅過手,不由得大呼過癮,一個個或杵在窗前,或端著水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比斗。
如果能有槍,不僅溥儀的安全性能多一分保障,自己手下的弟兄也多了幾條命啊!
不過,自己跟了皇上這麼久,還不如這個新來的弟子懂事,說起來,很是慚愧啊!
耿朝忠爬起來,到霍殿閣面前就是一禮,開口道:「師傅神功,弟子服www.hetubook•com•com了!」
嘿!哈!
霍殿閣也是個炮仗脾氣,這話一出口,頂的溥儀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不過溥儀倒也挺有雅量,只是尷尬一笑,卻也沒生氣。
「同意了?沒看到皇上說話啊?」霍殿閣不由得摸摸腦袋。
圍觀的弟子們轟然叫好,就連樓上觀戰的溥儀都拍了幾下手掌,耿朝忠抬眼一看,溥儀身邊還站著一位容顏秀麗的佳人微笑觀戰。看來,就是傳說中的皇后婉容了。
按道理,400萬兩白銀不少了,耿朝忠忙乎了半天,也就搞到大約70多萬兩白銀,而溥儀一年就能從民國政府那裡得到400萬兩。
步法上,八極拳講究不丁、不八、不弓、不馬,這也與現代搏擊暗合,八極拳的打法,公平的講,和泰拳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不愧中國武術實戰第一之名。
數千年來,退位的前朝舊帝能得善終的可謂鳳毛麟角,溥儀生怕有一天,就被民國政府來個賜酒三杯了此殘生,所以才一直不敢造次。
而霍殿閣不愧為宗師,雖然後發,但速度卻絲毫不慢,掌對拳,肘對擠,衣衫獵獵,勁氣肆意!
這是八極拳的十六字口訣,這種一往無前,捨生取義的精神氣質,正是八極拳猛起硬落、硬開對方之門,連連進發的核心所在。
耿朝忠的目的,是想看看,真正的八極拳里,有哪些核心的東西,可以在兩個月里被自己掌握的,畢竟,套路拳法只是表層,反應能力和發力技巧才是關鍵。而一些密不外傳的訓練技巧,同樣是自己需要學習借鑒的。
思考了良久,溥儀終於開口了:「白先生,雖然民國政府不仁,可我不能不義,再說了,優待條例也是我親自簽字的,我們愛新覺羅家族雖然不再是皇族,但體面還是要講的。」
這霍殿閣的拳頭每次和自己交集,都讓自己感覺胸腔有一股不適感,交擊時間越長,胸悶就越嚴重。
現在的溥儀,只能和婉容精打細算過日子,若非不停的拍賣皇宮裡保留下來的古董字畫,早就入不敷出了!
遜位優https://m.hetubook.com.com待條例是袁世凱代表北洋政府與遜帝溥儀達成的,其中規定,每年民國政府都會支付給遜清小朝廷400萬兩白銀。
俗話說:「八極加劈掛、神鬼都害怕!」
「沒錯,我拜您為師,一是為了學習絕藝,發揚八極,另外,也是想讓您離開此處,明哲保身!」
想到這裏,溥儀站起身,沒有說話,轉身徑直走回了裡屋。
但是,想要練成,卻有特殊的發力技巧,而這,正是耿朝忠想要學到的!
剛剛交手,他感覺得到,這弟子的八極拳練得不到家,未得真傳,但這速度偏偏快得驚人,力量也大得出奇,就這兩點,即使未得真傳,也足夠壓制絕大部分技擊好手了!
耿朝忠這話一出,旁邊的霍殿閣也不由得頻頻點頭,溥儀的臉色也頓時一緩。
耿朝忠心底卻很不以為然,這套厚黑的學問,說穿了,就是有功勞是自己的,有過錯,到時候隨便一句「寡人當時沒同意沒點頭」就可以推的一乾二淨,黑鍋自然交給下人來背。
這姓白的果然不是菜鳥,鐵山靠,頂肘,蹬錘無不運用自如,雖然八極拳講究敵不動我不動,敵若不動,先施以誘招。但他的打法卻絕對不是虛招,只要出手,不論是否能打中要害,總要和對手身體接觸,就像蜜蜂蟄人也似,不求蟄死你,但求你痛!
「哈哈!」霍殿閣仰天大笑,看著耿朝忠說道:「雖然說拳怕少壯,可我霍殿閣也沒老!今天就和你試試!」
這吐氣開聲的一拳拳砸過去,耿朝忠的攻勢立馬受阻,先聲奪人之勢頓時一滯!
耿朝忠哈哈一下,親熱的攀著霍殿閣雄壯的肩頭,說道:「師傅啊師傅!您跟皇上這麼久了,還不明白他的心思。這種事情,哪有親口應承的道理。他要一應承,以後萬一真出了事,別人問起來,皇上點過頭,那可怎麼辦?所以哪,沒有反對,就是同意。」
兩人走進屋裡,霍殿閣正要相問,那邊耿朝忠已經提前開口:「實不相瞞,弟子找到這裏,不是為皇上,卻是為了您啊!」
「你也不錯!走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我進屋談!」
耿朝忠大喜,連忙跟著霍殿閣走出了院子。
霍殿閣不由得一愣。
這下子,四百萬兩也沒有了!
這樣一來,自己反而成了光挨打不還手!
耿朝忠自然明白,但是,他卻不忍心,這麼一位八極宗師,就這麼被溥儀的懦弱和日本人的欺凌活活氣死!
這樣,臣有一計,我明日派人在友誼會館外放槍,然後您報告給政府,就說有人意圖謀刺,請求政府派兵守衛。現在中原大戰正酣,誰派的出兵來?只要沒人管,您就有理由購置槍械自保。
更何況,對方的步法還極為靈活,不像八極拳下蹲極深,雖然力量更大,移動卻不如對方迅速。
他領著一幫徒子徒孫,就這麼赤手空拳的裸奔了這麼多年,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別提有多提心弔膽了。
否則,溥儀現在也不會寒磣到拿自己寫的字畫來回贈耿朝忠。
耿朝忠看著霍殿閣雖然年僅40出頭,卻早已花白稀疏的頭頂說道——一番交手,耿朝忠已經看得出來,這霍殿閣確實是宗師風采,他效忠溥儀,也是有著自己的價值觀。
一旦進入僵持,步法則變得極為重要。
耿朝忠自然知道霍殿閣沒老,三十大幾四十歲,正是一個拳師將老未老,體力和經驗技巧都處於巔峰的一個年紀。雖然持久力有所下降,但是只要不打持久戰,那功夫真可以說是登峰造極!
其實,內勁並不神秘,說穿了,就是震勁,讓你的肌肉震,內臟震,讓你酸,讓你麻,一個「震」字,概括一切。
耿朝忠一把拉住霍殿閣,急切地開口道:「師傅,您聽我一言!」
其實溥儀不是不想大力武裝自己的衛隊,但卻擔心引來民國政府嫉恨。
果然,不到兩分鐘,霍殿閣一個鐵山靠,耿朝忠再也拿不住重心,被撞到了人堆里!
霍殿閣的心裏暗暗著急,他沒想到,這弟子竟然如此難纏。
霍殿閣回過頭來,臉色嚴峻的說:「不必,你學過八極,當知道八極十六字訣吧!我若走了,算什麼忠肝義膽?!我若走了,還練什麼八極拳,當什麼八極宗師?!」www.hetubook.com.com
但是,這筆費用卻不是溥儀一個人的,至少,兩名皇太后,大量宮女侍衛,遺老遺少,小朝廷都得負責。更何況,朝廷奢靡成性,根本不懂量入為出,這能剩下的錢就更少了!
溥儀眼睛先是一亮,然後卻又變成了便秘一樣的表情,霍殿閣則用急切的目光看著溥儀——這年頭,功夫再高,也怕槍子啊!
實際上,小朝廷每年能剩下的結餘也就30多萬兩,就連這筆錢,還被掌握在兩宮太後手里,溥儀能拿到的更是有限。
耿朝忠看到溥儀的臉色,明白他在想什麼。
只見一條白龍騰著清晨的雲霧,瘋魔般撲向霍殿閣,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形腳如鑽,動作乾脆,發力剛猛,挨、幫、擠、靠無處不到。
顯然,師傅對這種打法也有點不適應,但師傅畢竟是師傅,擋住了耿朝忠開頭的幾板斧,馬上還以凌厲之極的炮捶!
霍殿閣臉色一變,就要拂袖而走——他聽出來了,耿朝忠這話是讓他離開溥儀,另謀出路,這豈是英雄好漢所為?
但現在不同,兵不過萬,就是佔個縣城都困難,南京政府,馮閻等人,動輒就是幾十萬大軍,誰還在乎小小數十數百護衛兵丁?所以皇上您大可不必擔心。
「為了我?!」
耿朝忠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內勁!
霍殿閣微笑道——這弟子,確實不錯,雖然打法奇特,但卻確實有效。
要說這帝王心術,還真是複雜!
「笑話!」
耿朝忠卻笑了一笑,拉著霍殿閣往外走,開口道:「師傅,皇上已經同意了,明天我就照剛才說的辦理,到時候您可千萬不必驚慌。」
耿朝忠看霍殿閣臉上有點不自然,連忙開口安慰霍殿閣:「師傅,您醉心武藝,不問世事,這種蠅營狗苟的小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再說了,這種說穿了其實沒什麼意思,遠遠不如練拳來得光明正大,氣勢堂皇!」
這霍殿閣,確然有真功夫,自己這趟,沒白來!
這一套,即使到了後世,很多官場「精英」照樣玩兒得爐火純青。
耿朝忠知道他在想什麼,來之前,他早就仔細研究了遜位優待條例和溥儀的財務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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