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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1933

作者:旅行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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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軍統六哥 第143章 迷霧重重

第四卷 軍統六哥

第143章 迷霧重重

但這並不代表陳恭樹的判斷是錯誤的。
……
「我知道,您捨不得那個沐小姐,但人,我們特務處已經盯了好幾個月了,證據,也有一些,不抓是不可能的,」耿朝忠一邊說話,一邊看著曹光遠的臉色,「但抓了她,不代表她就必須死,只要她承認自己是共產黨,我可以在幾日後就把她救出來……」
「你沒法保證!」曹光遠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耿朝忠,臉上露出了幾分懷疑之色,陰森森地說道:「小耿,你老實講,你是不是想拿沐幼安立功,又怕我以後找你算賬,才想出了這麼一出?」
陳恭樹的能力,耿朝忠很明白,他把目光放在曹光遠的身上,絕對不是無的放矢,而困擾當時陳恭樹最大的問題,是曹光遠的身份——南京政保處處長的身份,讓剛剛成立的復興社特務處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狗屁,我說的是地位!」耿朝忠怒道。
「曹大哥,」耿朝忠臉上平靜的像一潭清泉,「我不關心您是不是共產黨,我也不想知道。我關心的是,這次您能不能逃過一劫。」
這一切串聯起來,指向的目標只能是曹光遠!
很簡單,如果自己不是共產黨員,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游無魂這個名字,正確的回答應該是:游無魂是誰?
她來南京找沐幼安,那說明沐幼安是一定能跟南京地下黨的最高負責人「游無魂」取得聯繫的。
否則,抓人這一步曹光遠就不配合,或者乾脆讓沐幼安跑了,那自己怎麼辦?
耿朝忠一發怒,曹光遠反倒愣住了,他呆在那裡,很快想明白,如果耿朝忠真的是不講情義,直接把人抓起來就完事了,他不露面,自己也根本不知道方途就是耿朝忠,又怕什麼報復?
曹光遠重重地點了點和_圖_書頭,重重地拍了拍耿朝忠的肩膀,而耿朝忠則同樣伸出手,按在了放在自己肩頭的曹光遠手上。
「曹大哥!」耿朝忠的語氣也激動起來,「為了一個女人,你值得嗎?!」
「我說過了,我不關心,共產黨員也是人,也是中國人,」耿朝忠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誠懇,「我對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什麼主義都不信,我只相信您!」
老曹啊老曹,你到底是曹光遠,自己眼中的那個辛亥老革命黨,還是游無魂,這個一直潛伏在南京的地下黨最高負責人?
校長都說了: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國策,是大局,您別以為,現在抓共黨還跟前幾年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您還沒聽說嗎?江西六十三軍的孫副軍長因為通共,已經被關進了老虎橋,以後這種事情還會有更多!
告訴你,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特務處有尚方寶劍!
這樣,即使沐幼安被捕了,也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詳細情況,自己也不虞有暴露的風險。
耿朝忠沒有回答,而是緊緊地盯著曹光遠的眼睛,足足看了三分鐘后,一直看的曹光遠頭皮發麻,才開口道:「曹大哥,你給我交個底,你是不是游無魂?」
「好!」
耿朝忠的眼睛猛地一亮!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耿朝忠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更平靜,他低聲說道:「曹大哥,你怎麼就想不通呢?我不想讓沐小姐死,更不想讓你死,我這次的目的,就是一舉洗清你的嫌疑,同時保護好我在特務處的……地位!」
「如果我想要賣友求榮,根本不會來找你,直接把你倆串成一串,讓你們做個同命鴛鴦!」耿朝忠冷笑著看著曹光遠,「還有,我會怕你?我耿朝忠長這麼大,就沒有怕過和_圖_書誰!」
旁邊的耿朝忠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費盡唇舌,終於讓曹光遠接受了沐幼安可能被抓的這個基本前提,有了這個前提,以後的計劃就好談。
曹光遠是真無奈了,不過他明白,既然耿朝忠能來給自己報信,那就說明他還是那個小耿,他的心裏還有自己這個曹大哥。既然如此,先聽聽他的意見也不錯。
這番話一說出口,耿朝忠突然意識到自己出現了一個口誤,雖然迅速做出了改正,但那邊曹光遠的眼睛卻突然一亮,他靜靜的盯著耿朝忠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開口道:「你想要保護好現在的身份,意思是你還有別的身份了?」
漆黑的卧室里,耿朝忠盯著天花板,仔細地回想著今天晚上的這場談話。
一旁的耿朝忠也在努力壓抑著自己,要不是因為自己不方便泄露身份,只要亮出自己中共的秘密身份,沐幼安那邊一定會拚死保護自己,又何必來找到曹光遠?
難道,曹光遠真的是那個游無魂?!
「你瘋了!」耿朝忠無奈地搖著頭,粗重的喘了幾口氣之後,才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曹光遠說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曹大哥,以你的閱歷和地位,不會不明白這一點,你確定,要把自己的仕途和身家性命都賭在一個女人身上?!你以為,找不到證據,特務處就不敢動您?
曹光遠長出了一口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他搖著頭低聲說道:「我真不是共產黨,我只是年輕的時候看過幾本馬克思主義書籍。再說了,這算什麼?!先總理聯俄聯共的時候,誰沒看過幾本共產黨的書?」
曹光遠的態度變化,是從自己的那個口誤開始。
「不可能!」曹光遠的臉色突和*圖*書然難看起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動小沐,無論是誰!」
「不過,這次的事情,我無論如何必須要給戴老闆一個交待,您那個情人沐幼安,我必須抓,還有,您必須提出確切的證據,表明您對沐幼安的身份絕不知情,並且和沐幼安無任何關係!」
再說,您在廣州的妻子兒女,您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將來?」
「不是,」曹光遠立即搖頭,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浮出幾分怒色,怒道:「你在詐我?!」
「值!」曹光遠堅定地回答。
「行,」耿朝忠也痛快地答應下來,「不過曹大哥,我還是那句話,無論風雲如何變幻,我還是以前的那個小耿,如果您再懷疑我的為人,那我們從此就一拍兩散!」
耿朝忠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這一切的迷霧,最終將會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徹底揭開。
與曹光遠的談話足足進行了兩個小時,耿朝忠才離開了那輛轎車,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放屁!」
不,連屁都不如,至少屁還能聽個響,證據,別人看都不會看!
游無魂!
「好!」曹光遠這次答應的異常爽快。
「不行!」曹光遠打斷了耿朝忠的話,「讓小沐主動承認自己是共產黨,絕對不行!更何況,你還要把她關進特務處審訊室,那更加不可以!」
「就算你說的是地位吧!」曹光遠目光閃爍的看著耿朝忠,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片刻后,他才又開口道:「好,我可以按你的說的告訴小沐,但營救小沐的事情,只能由我來做!」
「不行,你政保處的人我不放心,」談到這裏,耿朝忠也少了幾分顧忌,「我手頭還有別的人手,放心,我一定會把沐小姐完整無缺的給你帶出來!」
「等等,https://www.hetubook.com.com等等,讓我緩緩,」曹光遠伸手理了理頭頂稀疏的毛髮,讓自己略微平靜了一些,「你說說看,你們抓到了沐幼安什麼證據?」
畢竟,自己的政保處可不是校長嫡系,校長二次下野后再次上台,已經擺明了要特務治國,自己背靠的只是一個毫無實權的林森,現在林森能不能保住自己,還真是兩說的事情!
曹光遠無語,他突然發現,耿朝忠在政治上看的比自己透多了,什麼證據之類的,那是在碰到地位相當和形勢需要的時候才有用,一旦碰上運動時期——比如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四一二時期」和現在「攘外必先安內」的特殊時期,那東西就是個屁!
耿朝忠也是怒了,曹光遠這麼說,分明是懷疑自己目的不純,更進一步的,是懷疑自己賣友求榮!
漆黑的雨夜,矮胖的身影,廣州口音,從廣州到南京,這一切都和陳恭樹之前調查的游無魂完全吻合。
「曹大哥,放心,我絕對會保證沐小姐的安全,這點,我可以向您保證!」耿朝忠舉手發誓道。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必須把整個計劃完整的告訴我,不能有任何隱瞞!」
「你懷疑我是共產黨?」曹光遠的臉上怒氣更盛。
「那你說,怎麼辦?」
但曹光遠不僅死不鬆口,還開始懷疑自己的目的,那自己又是何苦來哉!
事情,會超乎自己的想象嗎?
曹光遠的額頭有汗珠落下,他以前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可是他自恃自己的身份,認為沒有明確的證據,絕對不會對自己這個身居高位政保處長動手,但現在耿朝忠的話如此犀利,他已經不再肯定這一點。
自己這麼做,一是因為向沐幼安表明身份不僅不符合紀律要求,還必須要得到南飛那邊的同意和www•hetubook.com.com證明,更是因為,他自己也不能確保,沐幼安被抓到后,會不會供出自己,所以才找到了曹光遠,通過他來說服沐幼安。
看到曹光遠語氣激動,耿朝忠卻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即使沐幼安真的是曹光遠最心愛的人,一個年近四十的老牌資深特務,前面表現出來的東西,也有點顯得過於情緒化了,按照自己對曹光遠的了解,他應該不是一個這麼感情用事的人。
耿朝忠呵呵一笑,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又低聲說道:「您說得沒錯,我是在詐您。可是,我只有好心,沒有惡意。如果您知道這個名字,說明您在這條路上已經走得太遠了。我現在很懷疑,當初您在海龍號上跟我說過的那些話,還有後來試圖把我送進黃埔,這一切,都與這有關。」
「哎呀我的好大哥!」耿朝忠這回是真急了,「您在黨調處呆過,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您都忘了嗎?!曹大哥,您就別在證據上動腦筋了!我看,您是在政保處待久了,真以為黨國是依法治國了!」
相反,如果曹光遠是游無魂,那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玉真被上海中央選調到蘇聯留學,這件事耿朝忠是知道的,從現在中央的形勢來看,從蘇聯留學回來的博古等人已經開始掌控大權,這種形勢下,玉真的身份不會太低,至少,也是華東局或者上海地下黨跟南京地下黨的一個重要聯絡人。
獨立於上海黨組織的系統,歷經數次磨難卻絲毫無損的南京黨委,還有就是,玉真的動向!
除非,他之前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象,而這個用情至深的假象,掩蓋的是他另外一個想極力隱藏的東西。
自從那個口誤后,曹光遠剛開始表現出來的抵觸情緒,突然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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