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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光武

作者: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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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帝王業 第十六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五)

第五卷 帝王業

第十六章 天下誰人不識君(五)

收拾別人,他都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但收拾李秩,卻沒任何危險。首先,李秩的性命是他保下來的,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其次,李秩是靠出賣劉縯才得到他的賞識,在群臣之中找不到任何朋友,哪怕受了冤枉,也不會有人為其叫曲。
……
「陛下,臣不敢替劉秀辯解。但大司馬的確有開府建牙之權。況且偽帝王朗已經自立多時,如果劉秀不速速整頓出一支兵馬與其抗衡,又如何能完成陛下鎮慰河北的聖旨?」王常邁步出列,滿臉鄭重地提醒。
硯台四分五裂,泚陽王王匡,宜城王王鳳,鄧王王常,陰平王陳牧,淮陽王張卯等人,眉頭皺了皺,紛紛後退躲避。
「末將附議!」
「陛下,臣一直不敢認為,劉秀會對陛下有半分忠心!」朱鮪笑了笑,再度向劉玄躬身施禮,「臣也一直堅持陛下,及早除之。倒是丞相,先前沒少替劉秀說好話!」
皇帝的脾氣越來越大了,自從遷都到洛陽之後和_圖_書,動輒就會降罪於人。而除了尚書令謝躬、左大司馬朱鮪和丞相李松三人之外,誰在他發怒時,都沒勇氣直言相勸。
「半個月之前,邳彤將整個和成郡獻給了劉秀,劉秀在曲陽以大司馬身份開府建牙,馮異、嚴光、銚期等人,皆以主公稱之!」李秩向後退了半步,小心翼翼地低聲重複。
「你?」劉玄被問的臉色發黑,本能地又將手伸向錦盒。然而,看到王常那不卑不亢的目光和王常身旁的張卯、成丹等人,又果斷將手收了回去。
「是啊,左大司馬,你,你不是一直說,劉秀狼子野心么?」丞相李松也被朱鮪的舉動,弄了個滿頭霧水,皺著眉,低聲質問。
「該殺!」劉玄抓起手邊的硯台,狠狠丟了下去。
先前附議李松的文臣武將們,也紛紛開口,果斷跟朱鮪劃清界限。
「舞陰王,你說什麼?」劉玄從書案后長身而起,雙目之中瞬間閃出兩道寒光。
如果按照他和*圖*書當初的建議,在遷都的路上,尋個由頭將劉秀公開處死,哪會有現在這些麻煩?而劉玄那時候卻假仁假義,不願意擔上一個冤殺恩公的罵名,非要把劉秀送到河北去,借王朗、孫登、劉楊等賊之手替他殺人。結果,劉秀卻沒有死掉,孫登反而殘了,緊跟著王朗又稱了帝!
「末將附議!」
這些話,都是事實。早在劉秀回宛城的當天,朱鮪就堅持要斬草除根。倒是李松、趙萌和劉玄親手提拔起來的許多嫡系,因為收了朱佑的賄賂,沒少替劉秀說情。而現在,劉秀漸漸脫離了朝庭的掌控,這些人卻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反倒厚著臉皮,問起他的居心來?
昨日,燕王劉慶只不過小聲說了一句「聖明天子息怒」,就被他曲解為「發怒的天子不聖明」,直接奪了封爵,打發回老家種地自省。而今天,他的怒火更盛于昨日,大夥如果不想馬上造反的話,誰也沒必要主動去觸他的霉頭。
「陛https://m.hetubook.com.com下,陛下乃天命之子,威風浩蕩,末將,末將沒勇氣直面!」李秩沒膽子再往遠處躲,只好躬下身去,大聲解釋。
「該殺!」劉玄再度暴怒,抓起一個錦盒,就要朝李秩腦袋上砸。然而,猛然間意識到錦盒裡邊裝的是天子印信,又咬著牙,將其重重地丟回了御案上。
「陛下,臣以為,劉秀反跡已明,陛下應該公開宣告其罪,然後派大軍渡河討之!」丞相李松不願意讓劉玄受窘,非常貼心地站了出來,大聲提議。
「退什麼退?朕還能吃了你?」劉玄聲音繼續從半空中落下,聽起來憤怒而又孤單。
「左大司馬……」
「臣附議!」
「臣附議!」李秩比劉玄還更巴不得早點除掉劉秀,果斷站到李松身側。
「嗯——」這馬屁派得夠水準,劉玄心中的怒火,瞬間就減弱了大半。果斷放過了李秩,將目光迅速轉向下一個發泄目標,鄧王王常,「鄧王,你平素總是與朕說,劉秀對和_圖_書朝廷忠心耿耿。今日,你該如何替他辯解?」
「然而,此時王朗以及稱帝,劉秀的行為雖有僭越,卻沒豎起反旗。陛下不派兵征討王朗,卻派兵征討劉秀,豈不是告訴天下人,造反有理,不造反者才活該被殺?!」朱鮪根本不打算跟劉玄客氣,直接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左大司馬,你怎麼替劉秀說話?」
「左大司馬,你,你到底有何居心?」
「嗯——」劉玄擅長耍弄陰謀詭計,記性當然不會不差,迅速想起了最初導致自己放過劉秀的諸多原因,鐵青著臉沉吟。
金鑾殿內,響應聲此起彼伏。若干當年曾經被劉縯拒之門外的,和受過劉玄知遇之恩的文臣武將,爭相站出來表明態度。
「大司馬節鉞可是你賜的,鎮撫河北的聖旨,也是你下的!」王匡和王鳳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眼睛腫看到了一絲快意。
分化、瓦解下江軍的目標還沒達成,這時候跟王常翻臉,實屬不智。況且赤眉軍最近蠢蠢欲動,還需要有www.hetubook.com.com人替朝廷震懾他們,甚至隨時出兵征討。
「嗯——」見大多數文武都懂得替自己分憂,劉玄心裡頭多少舒服了一些,翹著嘴角輕輕點頭。正準備隨便說上幾句,然後就開始調兵遣將,忽然間,卻看到自己的心腹臂膀朱鮪大步從隊列里走了出來,「陛下,兵凶戰危,不宜輕動!」
「大司馬節鉞可是你親自賜給劉秀的!」逃過一劫的李秩向後又退了半步,心中偷偷嘀咕。
「舞陰王,你不是說真定王可以幫忙么?真定王呢,他到底幹什麼去了?」劉玄遲遲找不到發泄對象,乾脆再度將目光轉向李秩。
「真,真定王急於,急於跟偽帝王朗劃清界限。他,他怕引起朝廷誤會,不敢,不敢在這時候貿然攻擊當朝大司馬!」李秩被問得額頭冒汗,卻沒膽子不做回應,猶豫再三,用盡量溫和的語言解釋。
「你?」彷彿當頭被潑了一大桶井水,劉玄心中一片冰涼,「左大司馬,你這是何意?莫非,莫非你覺得劉秀依舊對朕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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