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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余院士已經完全注意不到其他人的心情了，因為就在他看了三句話之後，只有一個感覺。

心中蠢蠢欲動，但沒人敢打攪。

徽省，省會岱山市。

「余老……您去哪兒？」看到他站起來，兩位白大褂馬上問道。

余院士沒有開口，輕輕閉上了眼睛。

三位中年男子紛紛苦笑了一聲，中央的一位嘆道：「資料太少了，您從寶安回來之後，一直投入這個課題，我們收集各地『有可能』變異的案例只有幾十件。對比陰靈的基數，這個課題很可能不成立。」

誰啊？

握草……還真是那幾個小子搗鼓出來的？

這個一個開頭，他更加期待下面的內容了。

深呼吸幾口，他立刻拿出了手機，找到陶然的號碼，馬上開了視頻。

不……不是老陳，這不是他的筆鋒，他的年紀，掛著他的名字，想寫什麼就寫什麼，觀點尖銳？不存在。

「你馬上去七星寶庫！帶那個甲……甲多少來著？半人半鬼那個！馬上帶他來我這裏！小王！」

你才多大點？你憑什麼寫出這種級別的論文啊！不是我老余狗眼看人低，知識這種東西是要靠時間累積的啊！你特么18歲走了81歲路？娘胎里都在斬鬼吧！

「我們的論據太薄了。」十幾秒后，他睜開眼睛說道：「你馬上聯繫一下第一修大，讓他們把導師的公開課內容全部發過來……等等。」

布加迪威龍忽然變成了大黃蜂，冬日的烈酒突兀化為了岩漿。

車水馬龍，人流接https://m.hetubook.com.com踵。就在一棟低調的別墅中，余院士正看著一副LED屏幕，面前站著三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而上面的內容是「論陰靈的進化與大環境的適應。」

「用趕屍人來佐證陰靈在特殊的情況下會發生進化，且進化之後實力明顯上升……這個論據選的簡直是畫龍點睛！而且根本無法駁倒，毫無指摘之處！」

啪！

余老嘆了口氣。

很快，一個WPS文件就傳送了過來。其他白大褂安安靜靜地等著余院士，他則立刻點開看了起來。

這個……略尷尬啊……

難得的，他發了一條語音：他寫的？

不不不，且容老夫再掙扎一下……老夫仍然不相信啊……老夫感覺自己的信心還可以拯救……

陶然只感覺心都在亂跳，壓抑住激動小心回答：「余老……寶安市全軍事化管理，不到下學期，無人可以外出，就算我也不行。更不可能接觸外界網路，而且……我們學校的領導，除了兩位校長沒人有這個水平……」

看嗨了。

余院士眼睛都在放光，用力一拍木椅扶手，一聲輕喝：「漂亮啊。」

瞬間，他的目光亮了起來。身體情不自禁地坐直了，幾位白大褂全都愣了愣。

一位白大褂馬上走了過來：「老師。」

一篇好的論文，一個全新的觀點，一組充實的論據，這足以讓醉心學術的人陶醉其中，他都沒有想到，這篇論文居然能給他如此大的驚喜。

89屆學生陶：是，和圖書能打攪您一點時間嗎？

「別管我……我出去走走……」余院士揉著亂跳的太陽穴走到陽台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沒來由一陣頹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不對！這後浪太古怪了！這沒找代筆吧？」

「老師。」另一位白大褂立刻拱手道。

火一樣熾熱的房間里，余老的情緒忽然冷卻下來，吃了屎一樣看著這個名字。

房間里的人不時被點名：「小周，你馬上給我調SRCXX省XX市7月4日的案件。」「小徐，你給我打開SRC的B號文件夾……」

也不是老馬，老馬會更溫和一些，而這篇文章開頭不過短短百來字，平和中卻不失鋒銳，卻不讓人反感……

對於論文的質量，現在他已經不再有任何懷疑。全程順理成章，環環深入，到最後水到渠成，無可反駁。

讀完第一段，他就知道絕非出自李桃和許安國之手。自己打電話，只不過是確實無法承認這種變相的失敗。

「這論據……舉證的居然是七星寶庫的那個小子……活的證據啊……這兒竟然還有逼出共陰靈的方法……小李！！」

彷彿發泄一樣，他哭笑不得地點著護欄，自言自語道：「整篇論文，哪怕論據，論點出自於他，但這種老辣的整合方式，這種字裡行間默契的配合，這種對專業用語的嫻熟運用，這種邏輯的排列……說他在政府部門做到省部級高官我信，說他在SRC達到我這個水平我也信，他是第一修大的導師我怎麼都信不下來啊！和_圖_書」

余老不知道多少次閉上了眼睛，他在回味，在壓制心中的焦急。他急於想用實驗證明這上面的論據沒有差錯。這隻是推斷性質的論文，一次實驗足夠。如果成功……

下面是助手，參与撰寫的十幾位學生。

這是余院士感興趣的表現。

余院士根本想不起是誰，每天在他面前過的至少都是各大研究機構的一把手，周先龍那個級別。他點開看了看，本是隨意，卻忽然看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字眼。

余：發。

「論文論文……是要論的，要有爭議的……」他眼皮有些亂跳地拿起論文：「但這篇論文看完，給我的感覺居然是：就應該是這樣……且不說論據和論點這些骨幹的充實程度，單說文字的排列，邏輯的引導……這到底那位大拿寫的？我居然看不出來？」

最頂部，是加黑加粗的字體，第一作者：秦夜。

高手！

能讓這位老人家感興趣的東西，必定是深奧的學術。整個修行界，能和他平輩論交的不過十指之數，這……是哪位大佬發過來的新研究？

他從不以為這是恥辱，三人行必有我師，故步自封，陽間對抗茫茫多的陰靈絕不佔據優勢。

他輕輕睜開了眼睛，呼吸卻有些粗重。

他瞪大了眼睛想找出一位老熟人的名字，但是……這個真沒有。

「你！立刻打開我的地下研究室，所有設備檢查，保持運轉狀態！」

如果成功……那麼自己一直鑽研的課題，就被推開了一扇門！

「余老？」電話那邊，陶然也吃了m.hetubook.com.com一驚，余老的視頻可不是誰都能接到的。

就在此刻，他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89屆學生陶給您發來了一條信息。」

三分鐘后。

余院士感覺有些自閉。

秦導師么……

這……容老夫再自閉一會兒……

這些事，他不早知道了嗎？

「誰給他代筆的？」余院士五味雜陳地說道：「這種水平……絕對是筆杆子都捏爛了的人才寫的出來的，誰指導他的？」

視頻中，兩老頭大眼瞪小眼。數秒后，余院士哼了一聲道：「我什麼身份？他又不是我的私生子，我憑什麼給他代筆？」

這個人，如果不在特殊機構，至少是省部級的幹部！如果在特殊機構……他立刻開始回想自己的老友。

「妙啊……這個案子我聽說過，確實，如果這樣佐證，不正說明了作者的觀點？不謀而合……這個論據選得非常棒！」

「停下吧。」余院士揉著眉心揮了揮手，立刻有助手端上茶來。他嘆了口氣，皺眉看向LED屏：「不行。」

終於，房間里徹底安靜了下來。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在意這個了。

吩咐完這些，房間里再次安靜了，然而接下來十幾分鐘，拍椅子的聲音不時響起。幾乎是余院士看完一個段落，必須拍一聲以表心意。臉上已經泛出了一片激動的紅色，手甚至有時候都輕輕揮動兩下。

第一個論點，他飛快地看著，速度很快，但每一個字都印在腦中。三分鐘后，寂靜的房間里猛然想起一個聲音。

太過興奮的刺和圖書激之下，他已經忘記了陶教授的話，當翻到第一頁。終於看到了一串名字。

不是……怎麼就是你呢？

標題：論陰靈的變異原因，發展，及可能。

真是那個小混蛋寫的？

「共陰靈……還有這種靈體？從小寄生人體？生而共陰，宿主天生具有陰陽眼，共陰靈半陰半陽，隨著宿主長大，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接著看了下去，第二作者：林瀚，蘇鋒。

「不是您代筆？！」沒想到，陶然比他更驚訝。

「很好，這是……第三個論證點，一如既往地珠聯璧合……這到底誰執筆？誰定的資料？SRC現在有這麼強的單位？」

「我怎麼就沒想到趕屍人呢！」他輕輕舒了口氣，立刻繼續看了下去。

對於他這種一生鑽研學術的人來說，一篇好文章絕對等同於愛車一族眼中的布加迪威龍，酒徒眼中的冬日烈酒，作者什麼的等會兒再說！這個論點和自己心有靈犀，他太急於看看其他高手怎麼著眼的了。

這特么到底是誰！

他回想起當日看到那位少年，信誓旦旦地說，陰靈的變異並非個例，而是從古至今都有。可惜，自己事情太忙了，第二天就回到了岱山，否則，多聽聽他的課一定會碰撞出新的火花。

「這小子……是閻羅嗎？對陰靈這麼了解！」余老感覺太陽穴都在跳，汝甚叼，汝母可知？不是……你這麼吊讓我們的臉往哪放？我這整整八十多歲的老臉呢！研究了大半輩子的陰靈，老來的大課題居然是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導師打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