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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字落下，軒轅劍主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地看著秦夜。

「不用害怕。」秦夜壓了壓手：「舊識。你家主人和我很熟。」

「你是……他的弟子？判官啊……不錯，不錯，凡人能修鍊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確實。」話音未落，茅草房大門已經打開。數年不見的軒轅劍主穿著一身道袍。深深拱手，近乎九十度：「見過秦閻王。」

「但是，三年前的宗教協會大會上，文化部，宣傳部，教科文組織三位一把手全部到場。而且，公布了一系列文件。」

「九幽閻王秦閻王。」老和尚這次不用等問，自覺說了起來：「其實，以前供奉的一般都是酆都大帝。而且是屬於道教神系。但是不知道哪一天……貧僧想想……」

「確實好久不見。難為秦閻王還記得老夫……死後我不會下無間地獄吧？」軒轅劍主苦笑了一聲道。

茅草搭建的屋子，雪山頂峰居然硬生生種出一片翠竹來。就在茅草屋前，一位老者，穿著蓑衣，拿著魚竿，一隻手托著下巴。似睡非睡地釣著魚。

就在他身形出現的剎那，老漁翁全身的蓑衣都無風自鼓。他凝重無比地看著秦夜，身軀如同準備捕食的猛虎，手臂上青筋暴起。一動不動。

看來，自己的審死官們還是很能做事的……秦夜微微笑了笑，看向後方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幾位黑風衣男子，微笑道：「執法隊？還是特別調查處？」

他的目光中帶著感慨：「那是一份份出土的文物，雕塑，豐碑等等……上面清楚寫出，按照地府歷，2000年ｍ•ｈeｔubook.ｃｏm•ｃoｍ以後，屬於秦閻王統轄，全稱九幽北陰大帝。並且……三大組織一致要求，撥款數億，全國關於地府閻王的道觀，寺廟，即刻起整改。」

「它幾千年沒有變過……但就在十幾天前，它手中的積雪忽然長出一朵雪蓮。彷彿……被什麼東西喚醒了那樣。」

秦夜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對方立刻焦急地說道：「請大人明示，是否嚴重？是否……會重現靈災？」

「回先生，秦閻王主管生死禍福，劫數病痛。死後因果。說來奇怪，自從幾年前改信秦閻王之後，很多心中有鬼的人前來上香，夜晚就有陰差託夢。而那些普通男女，或者虔誠信徒，上香之後同樣會有託夢。告訴他們死後會去哪個道。醒來之後記得一清二楚。」

老和尚臉色一變，合十的手都抖了起來：「先生……不、這不是……」

軒轅劍主搖了搖頭，隨後立刻衝到屋后，打開了大門。

他的手指如同彈奏鋼琴一般，輕輕在桌面上點著，目光裡帶著一些美好，彷彿暌違那些自己行走在陽光下的日子。許久才淡淡道：「人哪……這種生物，活在世界上，就有自己的立場。」

話音未落，他眼前一花，剛才的人已經消失原地。

「怎麼？」

秦夜收斂了笑容，認真看著對方。緩緩道：「你可以把本王的話帶給所有擔心這件事的人。告訴他們……我理解他們的做法和立場。」

竹林深處，就是孤峰懸崖邊，赫然立著一座地藏雕塑！

他沒看過陽間出土的，關於自己的記載。和-圖-書這是屬於他的死神劇本，華國十幾億人，只要百年，他的信仰牢不可破。

老漁翁一動不動，這一幕彷彿永恆。但忽然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凝重地看向周圍：「誰？」

秦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掛在唇邊。軒轅劍主忽然覺得，對方……很模糊。

秦夜饒有興緻地看了看老和尚：「你能看到我的力量？」

現在高層後悔的人有很多，他們後悔為什麼秦夜在陽間的時候，沒有更好對待。後悔為什麼要用陰羽一次次視察。但是他們同樣清楚，如果局勢再來一次，他們會做一模一樣的選擇。

這就是秦閻王真身啊……

他小心謹慎地看了秦夜一眼，雙手合十，垂眸開口：「也在那時候，全國宗教協會開了一個會。您知道的，因為曾經的某些事情。華國政府對於宗教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宗教協會從來不會有外人來到。能到一個教科文，或者文化部，宣傳部的相關人員，那就是很不錯的規格了……」

「你……」

風雪彷彿根本落不到他身上那樣，他伸手敲了敲翠竹，笑道：「軒轅劍主還真是有興緻，白雪皚皚的頂峰，能做出這種光景，不錯。」

在他面前，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大約幾十米寬大，裏面開滿了荷花，浮動著碧綠的荷葉，這是在雪山之頂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怎麼會。」秦夜笑了笑，端起來打開杯蓋，一股冷冽的香味鋪面而來。清幽而持久，彷彿靈魂都被澄清。他意外地看了對方一眼，點頭道：「好茶。」

滿身積雪，但是，灰濛濛，布滿風雪和-圖-書的天空中，居然投射下一絲細微的光線，照射到地藏像放在一起的雙手中。

「有了立場，行為就要符合。再說，當時情況特殊。我也沒有說明，你們採取的一些方法也不算過激。至少……我們還勉強稱得上一聲好聚好散。」

秦閻王？

公格爾峰，崑崙山脈最高峰。

……

「哎……」軒轅劍主輕嘆了一聲。

想差了啊兄弟。

傳說中，這裏與天同齊，往上一步，就是天仙所在。也有傳說，這裏居住著西王母，有著不死葯。

這座茅草屋，是建立在一座孤峰之上。

老和尚搖了搖頭，死死咬著嘴唇。看不到，但能感覺到……

他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大概五六年前，各地的酆都大帝像全部龜裂。這在普通信徒眼裡沒有什麼。但是我們知道，這是主神升天的標誌。和他一起碎裂的，還有地藏像……」

本意不在這裏多留，不過現在秦夜倒有了點興趣。朝著廟宇抬了抬下巴，不顧忌其他人的目光，緩緩道：「這裏什麼時候建起來的？」

這、這就是那位秦閻王？曾經第一修大不能言說的名字？地府之主？

裏面布置也很簡樸，八仙桌，太師椅，另一個房間是八卦和蒲團。秦夜也不客氣，在主位坐下，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兩杯香茗。

撲通！

判官已經逼近高階陰差，他能看到一些低階陰差看不到的東西。此刻在他嚴重，來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行走的地獄！

幾年不見，當初在學院嬉笑怒罵的那個他，現在連看一眼都會感覺天威難測，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不過，這都過和*圖*書去了。」秦夜洒然一笑：「這次來，本王確有要事。」

接下來就是沉默。

老和尚獃滯地搖了搖頭。

滴答……一滴冷汗從他額頭劃下，落在雪地上，如同開水，發出「滋」的一聲。

貨真價實的……陸地死神？！

叮——杯子輕輕放下，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秦夜淡淡道：「或許……是地藏？」

秦夜笑著說道：「別多心，這次是天界大門打開。數年前我登基以後，天神共鑒，三界互通。這次……恐怕會下來一位熟人。」

「苦海生蓮，普度眾生……」寒風吹得軒轅劍主衣袂獵獵飛起，他輕輕搖著頭，微張著嘴轉過身來：「歷代軒轅劍主，這裏都是他們的隱居之處，但自從我們開宗立派，這尊雕塑就在這裏了。」

自己宛如面對地獄深淵，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撲通……他雙腿一軟跪坐了下來。也在同時，後方幾位黑風衣立刻沖了過來。驚訝地看著周圍，許久，才齊齊看向滿頭冷汗，魂不附體的老和尚：「人呢？」

軒轅劍主瞳孔猛然一縮，輕聲道：「公格爾峰異變。」

好可怕……

它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久，布滿歷史的滄桑氣息。這是一個迷，就像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昆崙山頂的公格爾峰上，會存在著這樣一尊地藏雕塑一般。而就在它掌心，一朵雪蓮，正在迎風搖曳。雪蓮周圍，肉眼可見無數的冤魂，每分每秒都在哭泣哀嚎。

但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池塘中心，一塊突出水面的石碑，上面插著一把布滿風雪的劍。

「這位秦閻王主管什麼？」

秦夜抿了一口茶，停頓了數秒，終於和*圖*書開口道：「好久不見。」

話音未落，老漁翁已經四肢著地，差點摔在地面，然後彷彿想拚命抬起頭。卻根本不敢，只能用眼角餘光偷偷掃著秦夜。

明明是青年外表，身後，卻有好幾道恐怖至極的陰氣！它們宛若活物，庇護著對方。而自從他出現的剎那，整個山峰的真氣都完全消失了。只剩下青黑的陰氣翻湧！

軒轅劍主長長舒了口氣，下意識地問道：「誰？」

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感覺是驚恐。第二感覺是慶幸，慶幸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這種神話中人。最後，才是感慨。

一邊說，他一邊朝著一條小路走去。老和尚自覺跟上，低聲道：「三年前。」

一道身影緩緩從翠竹後走出，正是秦夜。

按照「XXXX大帝」這種叫法，顯然是道教。但是，佛教也允許他的香火。應該是和地藏有關？

秦夜點了點頭：「你供奉那位，是誰？」

「您已經數年沒有行走陽間了。這次前來，是有要事？」軒轅劍主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秦夜隨他走進茅草房。

「不止我們，就連教科書，百科這些，全部都做了統一修改。而且還需要我們主動宣揚。幾年後，大家基本都知道了這位秦閻王。」

秦夜笑了。

「今日沒有拜帖，不請自來……閣下還是現身吧！」

崑崙，這兩個字帶著濃郁的神話色彩。但是這裏真正的主人，卻只有一間寒舍。

這尼瑪……自己到底是道教還是佛教？

「雪蓮花，加上千山雪炒制的茶葉，整個華國只有我這裏才有。這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秦閻王萬勿見怪。」軒轅劍主誠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