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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太歲？

漫無目的的試探，很可能隨時中止神術。而他現在最不確定的，就是……心魔大審判是否有次數。

他去看過的，發現了爺爺的屍體。當時確實認為死了，他親手掩埋的。但是……真的嗎？

帶著這種疑惑，他全身的陰氣已經枕戈待旦，隨著隊伍走上了山路。

雖然，這沒有什麼用。但是，他想說這句話。

秦夜看了看水缸。

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但是，這其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他如同狡猾的老狐狸，體力不支，卻有無比豐富的經驗，深深回頭看了一眼，沙啞道：「這些東西……都不是人！」

秦忠國接了過來，咬了咬牙，用一種秦夜從未見過的嚴肅神色說道：「你們最好跟上。千萬不要亂走。」

複雜的感情宛如驚濤拍岸，洶湧地拍擊著他的心房。有的事情，如果現在想來，完全不一樣。

就站在你的面前呢……

誠然，現在固然是萬蟻噬心，卻遠不到無敵的程度。

「爺爺！」秦夜終於忍不住，輕輕抓住了爺爺的手，嘴唇在輕輕顫抖，聲音嘶啞。長了幾次嘴，最終顫聲道：「爸媽不在了，你……別丟下我……」

無論是什麼，在到達道觀，甚至太歲出土之後，怎麼想他們都不應該活下來才對。

「上了年紀破了身的男女，沒一個敢去那裡！」

他只能這樣提醒。

葉憲祖幾乎緊貼著他的身子，用嘶啞的聲音笑道：「好吃。」

「這座山裡……根本沒有道觀！」

他提了提手中看不出是什麼的野菜：「有吃的了。咱們馬上做飯，等會兒爺爺帶他們去山上。回來之後，咱們就暫時不愁ｈtｔｐs://www•heｔｕｂooｋ•ｃｏm.com吃了。」

那您為什麼這一次又要讓我知道呢？

「傳說……伏牛山上，有一些不能說的東西……常年跑山的老手，都知道一些。」

換句話說……這一群厲鬼，居然沒有吃他們？

自己身後……沒有一個人！葉憲祖此刻卻偏偏站在身後！

不能說的東西嗎……

如果當初……自己能早點醒來，早點出門，早點看到這批「怪人」……是否……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當然，他也很清楚，這些人……根本不需要眼睛。

「沒發現……敢去那裡的，只有童男童女嗎？」

翻開歷史的書頁，很多東西被一筆帶過，當有機會回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歷史的夾縫中，藏了太多的東西。

他離開了。秦夜就在水缸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那一隊「奔喪人」。

「跑山客。」秦忠國無奈地笑了笑：「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一輩子都不想你接觸這一行。」

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秦夜看的很清楚，對方體內，一根竹篾完成了這個動作。

清晰的喉結蠕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種感覺詭異無比，如果是當年的秦夜，絕對能炸起一身雞皮。

「不會。」葉憲祖微笑著，轉身離開，手輕輕在秦夜頭頂上摸了摸。再次重複道：「好吃。」

「你們走吧。」就在山路門口，葉憲祖停下了，微笑道：「我們會跟上。」

前腳掌觸地，剛剛接觸馬上彈起，乾瘦的身軀如同彈簧。而且奔跑的時候，全身沒有任何破綻！無論是誰，從什麼方向發動攻擊，他竟然都處在躲避的和圖書最佳角度！

得到答覆，秦忠國再也不耽誤。他的身軀弓了起來，蒼老的身體卻帶著無比的活力。秦夜愕然看著對方，他記憶中，秦忠國從來沒有過這種氣勢。

好似聽到了他的心聲，秦忠國笑了笑：「狗蛋……你要記住。」

不能沉淪……

他們……為什麼要離這麼遠？

和主線息息相關，卻極難揭露。當初，秦忠國應該是不想讓他擔心，所以……獨自尋找了這些人交涉。

秦夜目光暗了暗，沒有說什麼。他在第二次進入心魔大審判之後，已經做了各種試探，甚至冒險地和葉憲祖攀談了一會兒。但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去做這種試探。

秦忠國想了想，沉聲道：「半個小時。」

「狗蛋，看好了。」他昏黃的眼睛中，此刻可謂神光爆射。一聲輕喝，身軀如同利箭一樣射了出去。並且，還帶著秦夜。

靠山吃山，如果還有吃的，這種老獵手怎麼可能找不到？

「這個名字……我在哪裡聽說過？能讓我有記憶的名字，一定是牽連著極大的事。到底是什麼地方？」

當年，他就是用這句話爭得了爺爺的同意。

他做的，都是必須做的。

百年後的提醒。

「我……要回去。」

而現在自己看到了這一幕，心魔大審判卻並沒有暫停。是否說明……只要重大的事情，按照「主線」來走，決不能動主線的任何東西，就能一直順下去。

那麼……

這不是多去幾次的問題。而且，這個年代，這個地方，有點吃的就不錯了。每天都是這麼過來，除了現在，一天之中他什麼時候第二次上過山？

爺爺……到底死沒死？！

而且，當ｈttｐs://ｗwｗ•hｅtuｂｏｏｋ•cｏm•ｃoｍ年吃過太歲之後，爺爺十分鐘后立刻趕走了自己，不由分說地讓他回家。他回家之後就頭暈目眩，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

他記得，自己是接近一點的時候吃的太歲。

「我只會在山上等你們半個小時。」他伸出了滿是皺紋的手：「先給糧票。」

童男處女的血肉。

如果沒有心魔大審判，他根本不可能發覺！

長期熟悉的親人，一手把自己帶大的親人，竟然有著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

秦忠國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深吸一口氣，走到了葉憲祖身邊，點頭道：「葉先生。」

為了這個小小的，殘破的，卻溫暖的家。

他也知道，這句好吃……是說自己。

「而知道得越多，越明白世界的殘忍。」

身為閻王，可以製造出類似手段的方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自己看到的……確實是真的嗎？

乾柴的煙火生了起來，建國初期，煤氣灶這種東西還沒有鋪設到這裏。秦夜走到屋外的水缸旁，狠狠抹了一臉的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很快，飯就做好了。這一次秦夜沒有拒絕，喝完菜湯之後，立刻走到了爺爺身邊，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就在此刻，他眉頭忽然挑了挑，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好吃。」

說到底，還是為了這一百斤糧票。

葉憲祖笑了。

自己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趕屍手法。」他的目光微微眯了起來：「真正的厲鬼，只有葉憲祖一個。」

葉憲祖的聲音有些沙啞，明明是光天白日，卻彷彿身後站著一隻餓狼，對方的爪子已經貼著自己的耳際，一點點梳理著鬢髮。帶著毛刺的舌頭，也舔上了和圖書自己的頸脖。

難度何在？

他不犯賤，他現在很想從這個挖心的神術中走出去。但是，天道都說了：它是無敵的，就這種難度？

按照道理，這群「人」應該圍在導遊身邊。生怕走散才對，畢竟，那座殘破的道觀還在深山之中。

「華國地府還在等著我。」他靜靜看著水缸中漣漪不已的畫面，狠狠咬了咬嘴唇：「我不是一個人……我是執掌四常地府的閻王。我……有我的責任！」

秦夜猛然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爺爺。

走路要數十分鐘才能到。而且，這是沒有開發過的深山，沒有老人帶路，十個人進去能出來一半都不錯。

「無論等會兒出了什麼事，都不要回頭。回家，回家就安全了。」

那是葉憲祖的聲音。

「是。」葉憲祖微笑道：「放心，我們什麼都不會做。只想到道觀裏面。更不會阻攔你們帶路。你們只需要在前面走就可以，我們自然會跟上。」

當年曾天真地以為，爺爺再次上山，是為了大家能吃飽。現在卻發現，只是為了自己。而且……秦忠國完全可以不去。

他仍然帶著微笑，彷彿只有這一個表情。秦夜裝作沒聽清，愕然道：「啊？」

「狗蛋……狗蛋？」爺爺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終於拉回了秦夜的思維。轉過頭，秦忠國再次恢復了和藹，剛才那威風凜凜的雄獅彷彿只是驚鴻一瞥。

數秒后，一雙溫暖的大手才輕輕撫摸到了秦夜頭上，滿是皺紋的臉帶著和熙的微笑，柔聲道：「好，咱們一起。」

他佯裝抖了抖，猛然轉過身來，靠在牆邊。低聲道：「葉先生……你，你要跟我們上山？」

「狗蛋啊……大山……埋藏了和-圖-書太多的秘密，它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而我們，就是專職發掘秘密的人。」

哪怕那些碎片，將自己劃得鮮血淋漓。

秦忠國也看了一眼，按捺不住眼中的擔憂。低聲道：「或許是奔喪隊伍。狗蛋，你也知道他們不太正常。所以……」

但是……百年後，他幾乎將手心都掐出了血，才勉強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的微笑彷彿要裂到耳際，又好似地獄打開了大門。只是點了點頭微笑道：「放心。」

秦夜微微轉過頭，驚訝地看著秦忠國。彷彿知道了他的想法，秦忠國低聲道：「知道我為什麼從不帶你上山嗎？」

哪怕這是自己記憶中最珍貴的畫面，也不能沉迷其中。

「那……我們怎麼帶路？你們不怕走散？」

他們……靠的是對血肉的天然敏感。

秦忠國愣住了。

秦夜機械地搖了搖頭。

暫時得不到答案。

我……要親手打碎自己記憶海洋中，最美麗的貝殼。

這個問題……或許在心魔大審判中，可以看到太歲之後的畫面。

「可以，沒有問題。」葉憲祖微笑著掏出糧票遞了過去。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老人能有的步伐！

秦夜驚訝得微微張開嘴，此刻的秦忠國，手中捏著一團紅線。而跑步的方法非常獨特。

這已經是秦夜完全沒有看過的畫面。他感覺……如果這是一部遊戲，那麼，他進入了揭開主線的「支線」。

「爺爺。」按捺住情緒，秦夜垂著眼眸，沙啞道：「那些人好怪。」

「你們以為的道觀……那是一座千年古墓！」

秦夜想說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頭皮彷彿都要炸開。因為……他心中升起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