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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半，手握塑料黑劍，另一半，手持竹笛。

看你的問題，似乎是挺想回來的，我自然順手引你去了。」

所有的記憶化作的畫面，都是一幀一幀的全部抽出來，然後再胡亂的堆在一起。

看到我來了，便問也不問的直接動手，自己在我的記憶里翻騰，找你想要的答案。

「我沒說錯吧，我自己能找到的破綻，只有這一點了。」

秦陽巴拉巴拉的分析了一下。

忘川的每一個死角，都不放過，全方位推進。

砍死他！今天說什麼都要把這個傢伙砍死了！

「說的對。」府君點了點頭，對此甚為贊同。

真是高啊，簡直太高了。

「你是記憶流派的衛道者？」

他想要順著那一絲縫隙衝出去，卻發現前方還有一個屏障抵擋著，他這個記憶化身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那屏障。

這傢伙本身都是個記憶化身了，是一部分記憶所化，可他又繼續分割出來一部分，再次化作一個化身。

實話告訴你吧，我這人不喜歡分割，而是喜歡備份。

他出現在這裏之後，第一次凝聚出身形，屬於本能，再加上跨界而來，自然會慢了一點。

秦陽笑了笑，一臉欣慰。

如是三遍之後，這段血黃色的忘川，都被洗成了透明的之後，秦陽合奏團才隨之消散。

這貨當年臭不要臉，區區船資，就黑了他一片暗夜優曇花的花瓣。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秦陽化出一把躺椅，躺在水面上，仰望著頭頂的裂縫，百無聊賴的等著。

可怕的力量從忘川內部爆發，在河內撐起一個空腔水泡，水泡越來越大，迸發出的力量也開始越來越強。

一個愣神之後，秦陽站在水面上，仰望著頭頂的裂縫，而後環顧四周，順著這段忘川支脈走了一圈，撓了撓頭，喃喃自語。

這裏依然還是在秦陽的記憶里。

我看啊，你倒不是恨我斬了你那個化身，也不是怕我想明白了你陰我的事，來找你記仇，你就是曾經高高在上習慣了。

如是三次之後，力量耗盡，重新定格到了密林里。

當金丹成型的那一刻，府君的記憶化身，一指點在了金丹上。

最初的眨眼變化一次之後，立刻不斷的加速，加速到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五彩斑斕的光帶。

……

這些其實才是秦陽本身的記憶，金丹里的只是無限循環的備份而已。

秦陽也沒辦法，他剛到這裏，立刻第一時間觀察周圍，讓這裏的一切，都變成新的記憶，這樣他就能在記憶里重現這裏，毫無破綻的重現。

我砍死他了，你便順手坑我，可給的信息，卻也是對的，我能回來，你給的信息算是挺關鍵的。

「所以，發展成這樣，黑鍋你得背好。」秦陽順勢把黑鍋扣上去。

一黑一銀兩股力量，碰撞到一起，在半空中湮滅。

沒等到他的人，反而先見到了一個往生者，還是一個帶著記憶的往生者。

他的記憶這部分，要從忘川跨越生死界限。

府君微微頷首，輕輕一笑。

府君，哪怕只是一部分記憶的化身，見識肯定也比他高的多。

所有的記憶，都如同那些黑水一樣，一滴一滴的混雜在一起，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區別。

一絲漣漪以他的腳為中心，緩緩擴散開來。

哪怕秦陽施展的力量，本質上其實也都是記憶，但那種壓倒性的完克，完全無解。

忽然，他盯著漸漸縮小範圍的黑水，眉頭微蹙，打量了一下四周，再抬頭看了一眼，一隻腳輕輕抬起，再次落在忘川上。

還望大人見諒。」

下一刻，所有的秦陽也一起消失不見，重新化作了黑水，融入到忘川之中。

「有來有往，你拖延了點時間，是因為我小看了你，我也拖延了點時間，也是因為你小看了我。」

一個來搞事情，一個還在策應。

「我不是府君！」秦陽斷然否認。

其實呢，你要是不動手，你直接問我，我這人這麼實誠，又不想招惹你這種大佬，也就給個台階，直接告訴你了。

他重新站在密林里，眼中終於浮現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

而後是彩色光帶，畫面，最後定格到密林，再是黑暗，彩色光帶……

那一幀一幀的畫面，就像是一個個有順序的拼圖，以幀為和_圖_書單位的畫面，最後這個拼圖的碎片，會有多少個？

您吶，就安心去吧。」

別人沒法如此隨意的將他的金丹從忘川之中抽離出來，可忘川的造就者，唯獨是例外的。

這尊化身，在光輝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徹底湮滅。

「那咱們再聊聊，我這段記憶，雖然並不是太重要，不過也有很多事的，要不我把這段記憶送給你得了，正好讓你知道一些事，也省的你動手。」

「哪怕只是府君的一部分記憶，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我還真沒想要這麼簡單的解決你。

府君的神情，愈發鄭重。

那麼，他以亡者之界的先天蟲殼，煉就的金丹，理論上，就算是出現在生者世界，也是毫無影響的。

然後，我也會把我見到你的記憶也斬了。

這麼一直下去，你來我往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而金丹內部，密林的世界，也再次化作了黑夜。

哎，忘川的締造者，果真不一樣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有的面色猙獰，有的眉頭緊蹙，有的一臉木然……

這一部分記憶所化的府君，站在這片黑暗裡，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一幕。

全方位無死角的送葬儀式。

「你這麼急啊？」

他完全沒辦法抵擋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只見裂縫的石壁上，有一頭身長七尺的灰色壁虎，健步如飛，順著石壁一路衝下來。

忘川水面上，如同炸開一碗型的巨大豁口。

壁虎眼神一顫，念頭閃過的瞬間，連忙抽自己嘴巴子。

但是其內的排列，卻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樣子了。

這是秦陽做的安全保障，同樣也是為了防著府君的記憶化身。

恐怕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會有人信的。

周遭的所有環境，都仿若無數雜亂無比，看起來毫無章法，猶如亂碼一樣的畫面。

整個世界里，只有低沉的背景噪音。

秦大人的往生神通，各方面，都跟府君大人不沾邊的。

也不知道自己的人，接引到他的肉身沒。

就算不考慮之前，對方其實已經順手隔空坑了他一次。

府君一跺腳，周遭的黑暗，隨之轟然崩碎。

府君的化身站在這個巨碗的側面，一指點在金丹上，指尖輕輕一挑，一絲奇異的力量環繞著金丹一轉，那顆金丹便躍出了水面。

秦陽聽到這句話，就跟被雷劈了一樣，無數的念頭閃過。

再從這無數的排列里，找到唯一一種正確的，沒有人能做到。

最徹底的化干戈為玉帛，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多好。」

而後看向府君。

「的確，我的另外一具化身，也很容易再被你困進來。」府君面帶微笑，似乎也不慌。

「哈哈哈，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府君大笑著站了起來：「現在是要動手了么？你再不動手，我手下的人可是隨時有可能會來接引我的。」

這種力量，似乎並不是正常時候能用到的吧。

正在向著上方飛起的金丹，被后發而至的巨浪衝擊到，將其撞向了石壁。

府君緩緩的伸出手，周遭的黑暗，瞬間消失不見。

從回來之前，他就已經提前考慮過了。

感受到變化的瞬間，那壁虎嚇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語速飛快的解釋。

也就是說，這狗東西，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先做好了後手了。

他過去之後，必定是要面對府君的一部分記憶所化的化身。

他站在原地，沒有做無謂的反抗，只是靜靜的看著。

那個屏障，一閃而逝的氣息，所蘊含的神韻，給他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甭想了，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的，化名都不可能。

一個時辰之後，去上游的，從下遊走了回來，去下游的，從上遊走了下來，兩波秦陽在中心匯聚。

然而，下一刻，府君的身體微微一頓，僵在了那裡。

從內而外的轟爆他的身形，想要偷走他的記憶窺視。

話音落下，無數的黑色劍光，伴隨著大型漁眠安神合奏曲，府君的化身徹底湮滅消散。

說完，他伸手虛握，一把塑料黑劍，出現在他手裡。

府君說的其實沒錯，要不是有鸑鷟，他用到塑料黑劍和漁眠安神曲的次數，加起來可能也沒多少次。

看，要不是對方這麼高，哪還有後面的事。

府君的記憶化身眉頭和_圖_書微蹙，第一時間察覺到這顆金丹不太對勁。

他發現了，這壓根不是秦陽的記憶里，而是在一個圓球里，或者說，秦陽的記憶，在一個圓球里。

轉而逆向演化，重新化作了色彩斑斕的光帶，最後再慢慢減慢速度，化作一張張飛速變化的畫面。

秦陽上下打量著這個壁虎，嘖嘖稱奇。

所以我那時候就想了，要是我能順利跨越界限回來了，你又還在這裏沒走，咱們能化干戈為玉帛最好，能好好聊聊自然是最好的。

屬下得大人大神通之助，往生而來，近來才恢復了一點記憶，聽聞此地變化，便立刻趕來，如今能進入此地，已經是盡全力九死一生了。

秦陽自顧自的將自己的推測，不緊不慢的說了一遍。

他指尖迸發出的力量越來越強，金丹之下鼓起的空泡也隨之越來越大。

府君感嘆一聲。

感謝已經徹底消失的鸑鷟，一個人就貢獻了所有。

他眉頭微蹙，並指為劍，向著身前一斬，無形的力量，直接斬碎了黑暗。

府君站在黑暗裡，念頭閃過的瞬間，立刻就放棄了，他忽然搖頭笑了起來。

現在無論金丹被丟到哪裡，只要不在忘川，那麼，它就只是一顆金丹，一顆特別堅硬的珠子而已。

哪怕只是幾百年的記憶，以這種方式存在，那也是一個誰都不可能理清的天文數字。

當密林的畫面隨之崩碎之後，府君以為他已經從秦陽的記憶里脫困了。

他的身形被府君轟碎，重新化作黑水落入忘川，但第二次凝聚身形的時候，肯定是要比第一次快一些的。

黃泉的那部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年輕的三身都過來了，那裡肯定是黃泉擺渡人的地盤。

「你都知道這是先天之物了，你不會以為，你的另外一個化身，可以轟碎我的金丹吧？」秦陽也不慌，好奇的問了一句。

「好吧，我不演了。

而按照他的經驗，先天之物，無論是生者世界，還是亡者之界，都是毫無影響的。

「的確沒有見到過這種流派之爭了，只是聽說過這個所謂的流派而已，其實要我說，這不就是倆選擇么，就跟修魔道，還是走正道的區別，有什麼可爭的，好用就行。」

府君一步一步的走出，黑水覆蓋的範圍，站在了血黃色的忘川上，靜靜的看著前方的黑水慢慢回縮，似乎要重新凝聚成秦陽的樣子。

這要是遇到什麼特彆強的邪道，恐怕會很麻煩。

忘川水面上，府君的記憶化身，並指為劍，點在了黑水面上，一絲絲漣漪浮動之下，一顆金丹，在黑水之中慢慢成形。

哪怕是記憶流派的人，也絕對不會像秦陽這麼干。

而且黃泉可能在的地方，就那麼三個，不太難辦。

這種巨佬，狗腿子太多，大佬狗腿子也不少，惹不起惹不起。」

「那麼，你是不是又忘了一件事，你的化身這麼靠近我，會出事的。」

「死的不冤啊。」

「有問題么？」秦陽的身影，從密林里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接觸過，可是誰都沒想到啊。

他的記憶，裹挾著的，是他的第一顆金丹，其內便是他修行永恆煉獄，融入其中的人生和記憶，在裏面無限循環。

他也沒想到，明明記憶都已經可以凝聚成人形了，秦陽的記憶，卻混亂到這種地步。

忘川水面上凹陷去的巨碗形凹陷，也在此刻驟然鼓起，水浪伴隨著轟鳴聲，一躍而起。

當時就是考慮到肉身最危險，所以就給肉身加了個本能，讓肉身自己回家。

古語里說的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貨絕對符合這個「船」了。

「看，我都說了，我不演了。」

「的確不能。」

「不是衛道者，也不是記憶流派的。」秦陽回答的很誠實。

「難怪你能在亡者之界的忘川，影響到這裏的忘川，能影響到自身的記憶到這一步，的確是亘古未有，讓人嘆為觀止。」

周遭依然是那純粹的黑暗，背景里也依然是連成一片的嗡嗡噪音。

最後再次變成了最初的那個密林的畫面。

「所以啊，我本來就想著，你那個瘋子化身，跟我結怨，我自然要砍死他。

他伸出一隻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化作指劍，一劍斬出。

這樣的話，無論肉身出現在哪和*圖*書段葬身河裡，被發現的概率都非常高，被接引到的速度，應該也會很快吧。

壁虎看清是誰，渾身猛的一震，眼睛珠子都差點瞪出眼眶，它張著嘴巴一聲驚呼。

秦陽站起身，揖手一禮。

低頭看著下方清澈見底的水面，跟在亡者之界見到的一模一樣，秦陽輕嘆一聲。

再按照順序，一幀一幀的拼好這個拼圖，萬億個碎片，排列組合，會有多少可能，算不清楚了。

現在，哪怕被淹沒了，沒有了金丹，秦陽也困不住他了。

這樣，你不會記得我們有恩怨，我也不會記得，咱們下次見面，又是你好我好，說不定還能一見如故，一起喝個酒呢。

因為金丹就是他的依附。

他此刻的所有能力，所有的力量，本質上其實都是記憶里的力量，都只是記憶而已。

一息只算六十幀，以秦陽存在的年份，起碼也有上萬億的拼圖。

同一時間，黑水裡，有一滴黑水裡的記憶，直接展開，化作了秦陽手持塑料黑劍，迎面斬來。

這次他還真沒想到。

金丹之中的府君化身，抬頭望去，密林的世界，仿若在瞬間，從黑夜過渡到了白天，他已經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真正完成仙這一步蛻變時，可以給予最大幫助的寶物。

不可毀滅，如同規則本身，這不就是先天之物的特性么。

這點次數，力量加起來，還真的沒辦法全方位無死角的，徹底將府君的那個記憶化身斬滅。

這貨是府君的手下，來接引府君的，但是他認錯人了。

未言勝先言敗。

再次看著這一幕，府君還是忍不住感嘆。

念頭一動，秦陽合奏團出現，合奏團分成兩波，一波順著向上遊走，一波順著向下遊走，一絲不苟的開始洗地。

無數的秦陽在忘川里浮現，密密麻麻的，似乎要撐爆這一段忘川支脈。

而且，秦陽的數量還在瘋狂的攀升，每一個秦陽，都是曾經手持塑料黑劍，斬出一擊，或者奏響漁眠安神曲時的記憶。

每一個畫面里的聲音，也隨著畫面的變化，化作了滋滋的噪音。

「斬卻記憶的劍，湮滅記憶的聖曲，你到底斬了多少人？

秦陽抬起頭望了一眼，看向府君。

同時，他的手，也從下方的黑水裡，縮了回來。

「你倒是個明白人。」府君大笑，他還真是這麼想的，順手為之。

「如此造詣，當真是小看天下俊傑了，只是，這種小手段，可困不住我的。」

那壁虎一眼望來，清澈見底的忘川一覽無餘，只有水面上，躺在躺椅里的秦陽，特別扎眼。

黑暗中，一個秦陽的身影，走了出來，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備份是什麼意思，你懂么？」

「所以，回來的橋樑，的確跟這幾條水脈有關，但你說的模糊，不告訴我重點，可不就是能順手坑死了就坑死，坑不死也無所謂的態度唄。」秦陽替他補上了後面的話。

「你用一件先天之物，承載著你的記憶？！」

只是你發現的速度，還是比我想的快了點。」

府君以為他出去了，實際上，那依然是秦陽在出現在這裏之後，新出現的記憶。

但沒有經歷過的記憶，自然就沒有那麼真實了，有了破綻。

「……」府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的確毀不掉你的金丹，但是忘川內的記憶，若是離開了忘川，就會沒有了承載和依附，你什麼都做不了了。

府君若有所思，稍稍一琢磨，輕輕點了點頭。

黑光、劍光、伴隨著曲意化作的漣漪，無死角的轟到了最中心的府君化身身上。

「你可以試試。」秦陽化出的身影，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不會把自身的性命，寄託到一個陌生人是個好人身上，哪怕這個人不是府君，也是一樣。

卻見後面是無盡的黑暗，嗡嗡的背景噪音。

府君聞言哭笑不得。

萬萬沒想到啊，酆都一系裡新出現的往生部秦大人，竟然就是府君大人！

秦陽撓了撓頭，抬頭看著金丹外面的情況。

就他目前所擁有的記憶里，大概也有一些故事，在他那個時代，在修為境界到了某個極致之後，先天之物，便是跨越界限的橋樑。

算了，我把他的瘋子記憶化身斬了，他坑了我一把，也順手告訴我關https://www.hetubook.com.com鍵信息了，能別結怨還是不結怨的好。

黑暗崩碎……

「我之前看到有人的力量，能傳遞到這邊，我又聯繫不到我的另外那具化身，我就知道，肯定是被人斬滅了。

「不是記憶流派，卻比記憶流派的人還要深入，當真是少見了，還是說，如今這個時代，已經沒有流派之別了？」

以身處環境的記憶，重現身處的環境，一切看起來都不會有變化，只是本質上卻已經截然不同了。

「別……」秦陽立刻搖頭。

「對對對，秦大人見諒，是屬下認錯了，屬下在此見到秦大人，喜不自勝，一時失了智。」

如今，每一次揮劍，都可以化出一個秦陽。

只有這一段，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他可以跨越過來。

外人，哪怕是當年的天尊，開了思字訣，整一萬年也不可能理清楚，找到那唯一的答案。

被府君一眼看穿，找到了突破點。

也不知道其他幾個部分怎麼樣了。

府君的化身，看著包裹而來的黑水，面色平靜，不為所動。

水浪落下，而金丹也在石壁上彈了兩下，吧嗒一聲，重新落入到忘川里。

然而，那顆金丹微微顫抖著，卻依然巋然不動，表面圓潤光滑，甭說碎裂了，連個印子都沒有留下。

「敬咱們的恩怨徹底消失。」

所有的拼圖都匯聚成了一片黑色和背景噪音，但不代表那真的是所有的拼圖。

正好落在了早已經等候著的黑水裡。

所以啊，我只能把你的化身斬了。

將這種無限循環，壓迫到了極致之後，他才終於在每一次套圈的收尾處，發現了一絲縫隙。

「呵……」秦陽念頭一轉，有些失笑。

只要有問題了，就先把這傢伙，困死在無限循環的世界里。

而且，這狗東西，在感受到他跨越了界限過來，竟然還真的來陰的。

他的另一半化身，已經被困在裏面出不來了。

完事之後，再把他從出現在這段忘川開始，包括剛才洗地的記憶，割裂出來，直接湮滅掉。

先藏在他浮現的這片地方，等他凝聚出身形之後，府君的記憶化身，已經先一步藏在他的身形里了。

當那股力量積聚到極限的時候，轟的一聲炸開。

下一刻，山石崩碎，忘川崩斷，肉眼可見的一切，都似破碎的琉璃，轟然崩碎。

周遭的一切，立時變得似虛似幻，不再真實。

同一時間，腳下的密林消失，這裏化作了虛影。

忘川的黑水裡，秦陽的身形，從水面之下浮起，腳踩在水面上，打量著這一段忘川河畔。

而他能確定的，大荒一定存在的忘川支脈，就是府君之前跟他聯繫的那一段支脈。

所有的念頭閃過的瞬間，匯聚成了一絲殺機。

點燃生機算是小事，現在需要擔心的，則是重聚的過程了。

金丹從忘川的水面上躍起，同一時間，那些黑水也向著府君的那一部分化身包裹而來。

可是要是從這一段過來，若是府君的記憶化身，還沒有找到承載之物，沒有離開忘川的話。

「這段忘川支脈，都清澈成這樣了，想來是已經出去了。

「……」秦陽眼皮狂跳。

哪怕在外面的忘川里，也有你的一點記憶。」

最純粹的黑色，就是整個世界。

他也必須要以「跟府君的記憶化身為敵」，作為先決條件來考慮的。

既然要防著，提前做好準備，不是必須的么。

但有了鸑鷟一個人貢獻的十萬次，把這段忘川支脈洗一遍都綽綽有餘。

的確，金丹離開忘川水面的那一刻，這裏的他，也一樣會被困在金丹里。

僅僅鸑鷟貢獻出來的，已經多到用不完了。

再次感謝鸑鷟的奉獻。

府君的化身，懸在河水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斬來的黑光，耳邊迴響著，八百秦陽一起吹奏的漁眠安神合奏曲。

而且，大荒世界里，葬身河支脈，也是最多的，他最沒辦法確認的，就是肉身會從哪段葬身河出現。

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甚至從來沒想過，還能這麼干。

他站在一片密林里，蟲鳴聲從遠處傳來，然而轉瞬，便化作了星空，又一瞬，又變成了有無數鬼物的陰河。

咱們也就解開誤會，化干戈為玉帛了。」

「對了，還有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金ｈｅtuｂooｋ.cｏm•coｍ丹再次侵染了忘川的特性，散開之後，融入到黑水裡消失不見。

府君的一隻手探入水中，周遭的環境，瞬間發生了變化。

壁虎趴在石壁上，心神到現在還在狂跳，驚的整個人都快傻了。

這是秦陽曾經的記憶，被他調了出來。

既然對方都說先天蟲殼，真的是先天之物，那這就是權威認證了。

他沒有經歷過第二次凝聚身形，這一部分，就是破綻。

秦陽實話實說，自己也有點感慨。

秦陽繼續瞎說大實話。

曠古絕今，亘古未有的絕世敗家子，敗家子之中的極品仙葩，先天敗家子，說的就是眼前這個傢伙了。

走血海的那部分，秦陽是最不擔心的，那部分裹挾著第四顆金丹，是他最危險的部分。

此子斷不可留。

府君想了想，笑道。

可惜，你這人啊，非要對我下手。

「秦大人！」

「你說的似乎挺對的，我還真沒怨你，可能是我現在留下的這段記憶，就是我那個時候的心態吧，的確有點像上古天庭那群神祇。」

密密麻麻十萬個秦陽，一起出現，化作一個圓球，將府君的化身包裹在裏面，府君就站在球心的位置。

倆人正聊著的時候，這裏所化的密林世界，忽然一震。

「說的不錯。」府君點了點頭，而後打量著四周的黑暗一眼，重新看向秦陽：「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你的第一張牌，已經出了，你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接下來，你還要怎麼困住我？」

誰也攔不住。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就像剛才說的，我是真不想招惹到你，我印象里的府君，布局很大，實力很強，還有個好口碑人設在身，以我的經驗，你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是你之前沒坑我那一次，我倒是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哪怕看情況，你這個化身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但也總比亡者之界的那個瘋子化身強點吧。」

他還沒開口呢，便見那壁虎連忙趴在石壁上，算是行禮了。

「誒？那個府君化身，不會已經出去了吧？」

「你想的這麼周全，我想做什麼也沒用了，行吧，你動手吧。」

尤其是被他逼出的神韻，明顯是先天之物才有的。

你把一個世界的人的記憶，全部斬了么？」

黑暗降臨了。

「你這叫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先天蟲殼，必須是先天之物。

「快拉倒吧，到這會兒了，還想著趁我放鬆警惕，套路我呢。

唯獨肉身，秦陽最擔心，沒有意識，沒有記憶，還沒點燃生機，只是一具正兒八經的屍體。

然而，這一次，忘川卻紋絲不動，漣漪所過之處，世界彷彿都在扭曲，肉眼可見的所有畫面，都仿若變成了水波，隨著那一絲漣漪，不斷的變化著形狀。

「現在你要把我這個化身也斬滅么？」府君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就像是在跟秦陽嘮家常。

秦陽手握塑料黑劍，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秦陽站在水面上，靜靜的等著，等著人來接引自己，讓自己重歸完整，真正的復活。

當年他手持塑料黑劍，以漁眠安神曲伴奏，斬殺鸑鷟十萬次，到了最後，整個人都麻木了，只知道機械的揮劍。

走弱水那部分，沒什麼可擔心的，大嫂的地盤，真有意外也翻不了天。

「大人息怒。

當這個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東西的光彩加速到極致。

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那些包裹著他的黑水裡，密密麻麻，數不清楚多少個秦陽的身影浮現了。

這貨當時往生的時候，竟然騙過了他，讓其帶著記憶往生了。

走黃泉的執念，肯定也沒什麼問題。

「屬下畢生，叩見府君大人，屬下來晚了，讓大人久等了，屬實不該。」

可惜這裡是在黑林海，壓根曬不到太陽，美中不足啊。

而他的身後，黑水已經包裹了過來，他避無可避，若是被黑水淹沒，他的結局，便會跟另一半化身一模一樣，被困死在這顆金丹里。

屬下？他什麼時候成自己屬下了？還跟我裝！

「那倒不是，其實只有一個，他是記憶流派的鐵杆擁躉。」

府君回憶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面對這種情況，秦陽也沒慌，他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仰望著黑暗，再次斬出一擊，這一次這般套圈套了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