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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睛，對方才收回手。

「這……」卡特望向王子殿下，而後者看上去並不在意。

「呃……」羅蘭剛張開口，便被夜鶯用手指按住了，「您如果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出來。我不希望聽到您撒謊。」

「差不多，不過由於她的能力是強化自身，所以無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都遠超常人。」羅蘭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大概對手的身體素質比之前用於測試藥丸的死刑犯還高出數倍。」

「趁著離比試還有五天，」羅蘭趁機換了個話題，「得讓卡特提前熟悉下新武器的操作了。」

底部被封住的話，那怎麼點燃子彈內部的火藥？卡特想了想，決定放棄思考這個看似不可能的難題，畢竟，他沒有殿下那麼見多識廣、博學多才。

火花和燃氣從轉輪兩側噴出，巨大的聲響震得耳朵生痛，他彷彿感到有人猛推了自己一把，手腕不自覺地向上抬起。當硝煙散盡，靶子看上去完好無損。

「噢？」夜鶯突和*圖*書然俯下身子，湊到羅蘭面前，「那您的知識，到底是誰傳授的呢？」

「這是……新火槍？」卡特雙手接過——因為它的扳機和槍管部分和燧發槍極為相似，騎士判斷它們應該屬於同一種武器。它塊頭不大，握在手中卻沉甸甸的，比燧發步槍還要重上幾分。特別引人注目的是，除了握把處是木頭外，整個槍身都由金屬製成，那流暢的線條和轉角，以及灰白色的金屬光澤，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謊話連篇，」待羅蘭處理完鍊金師的事，再次回到辦公室時，夜鶯出聲道，「什麼四百五十年前的古籍，《初等化學》不是您寫出來給書卷記憶的課本嗎？那東西遲早都要教給領民的吧？」

靶子立在十五米外，這個距離的人形靶只有巴掌大小。他按照殿下教導的雙手持槍方式，微微側過身體，讓槍管准心對準靶子，扣下扳機。

「這是未完成品，所以你要時刻注意子彈底部的開口，」https://m.hetubook.com.com羅蘭做了個射擊動作，「像我這樣，槍口稍微向下，不要讓火藥從開口出泄漏出來。每次射擊完畢，都要清理轉輪的子彈巢，避免散落的火藥積累在孔洞里。」

卡特幾乎是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把武器。

「手槍由於槍管短，射程和精度都不如步槍，脫靶十分正常。加上子彈口徑接近十二毫米，后坐力也比燧發槍大很多。」他又開始說起了卡特難以理解的話，「總之，你按照我說的方法好好練習吧，在比試之前，必須做到五發都能擊中靶子，你才有機會獲勝。對了……彈殼別忘記收集起來，它們重新裝填后，還能夠用上好多回呢。」

「當然可以，」羅蘭微笑道，「不過你面對的是一位特殊女巫，神罰之石對她無效，而她的作戰方式和武士類似，用大劍進行攻擊。」

卡特很快發現，它的操作方法比燧發槍更簡單，彈丸和火藥已經連成一體，只要裝入中間的轉輪即https://m.hetubook.com.com可開火。轉輪上共有五個孔洞，可以一次性裝填五發彈藥，這大概就是它被稱為轉輪手槍的原因。手槍尾部對應轉輪的地方有一處小孔，只要扣動扳機，就會有火星從孔洞里迸射出來，併發出呲呲的摩擦聲。或許裏面藏了塊燧石，他想。不過這子彈設計也太精妙了，淺黃色的外殼大概是由薄銅板製成，整體呈現出完美的圓形，通體光滑，看不到結合縫隙的痕迹。子彈前細后粗，尾部約食指粗細，可以極為精確地與彈巢孔洞相契合，這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您的意思是，她是名精通近身戰的女巫？」卡特瞄了眼羅蘭身邊的夜鶯。

「與一名女巫戰鬥？」首席騎士怔了怔，「我能佩戴神罰之石嗎？」

「它的名字叫轉輪手槍，」羅蘭掏出另一把同樣造型的武器，向左彈出猶如蜂巢一般的輪子，「現在我教你怎麼使用它。」

「未完成品？」

「高出數倍……殿下，您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ｈttｐs://m•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cｏm卡特瞪大了眼睛，「很可能我即使觀察到了她的動作，身體也無法跟上反應。如果她真像您說的那樣強大，我恐怕沒辦法戰勝她。」

卡特深吸口氣，將剩下四顆子彈發射出去，結果仍沒有一發上靶。

「是啊，」王子聳聳肩，「還有一項關鍵技術正待解決，一切順利的話，你或許能在比試前趕上。到時候子彈底部的開口會被封住，你也無須再擔心漏葯問題了。先來試試打靶吧。」

「繼續。」羅蘭說。

卡特來到之前的炸藥試爆場，接受羅蘭布置給他的新任務。

「火棉隻影響它的實戰使用。如果僅為了應付比試，每把槍射擊一輪還是能夠辦到的。畢竟比試時無須考慮運輸子彈和反覆裝填，十發子彈已經足夠得出結果。」羅蘭說道。當然，因為缺乏火棉導致的擊發率下降問題，就屬於概率事件了，這一點只能交由老天和卡特的臉去決定。

「可是您不是說，彈藥問題還未解決嗎？」

沒錯，就是博學多才。卡特現在已經https://www.hetubook.com.com對四王子殿下佩服得五體投地，無論是宮廷學士、鍊金大師還是占星家，沒人能像殿下一般發明出如此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而且這些玩意都有著極高的使用價值，不像雪粉、載人風箏之類的發明，只能淪為貴族的玩具。而殿下發明的蒸汽機已經用於礦山的運礦和抽水作業，火槍和火炮更是擊退了邪獸和公爵聯軍。如今卡特堅信，只要假以時日，登上灰堡王座的必然是羅蘭·溫布頓殿下。

……

「理論上來說，你的勝率確實為零，」王子遞過來一把模樣奇特的火器，「但有了這個，你獲勝的機會將大幅提升。」

「善意的謊言而已，」羅蘭捧起杯子喝了口茶——自從王都商人瑪格麗贈送了一包紅茶后，他終於可以告別天天喝白開水或麥酒的日子了，「一個身處王宮的王子，怎麼可能對鍊金知之甚詳，如果有，那也是來自王都鍊金師的教導。給他一本教材讓他自己去鑽研，比我傳授鍊金術更容易接受，人畢竟最相信的永遠是自己。」

小鎮城牆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