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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變了地面表層原子的間距。

千億的炮塔，萬億的星光！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當一個物體沒有受到外力作用時，它將保持靜止或勻速直線運動不變。當然，你也可以叫它牛頓第一定律。」說話間，羅蘭撞到天台的欄杆上停止下來，接著腳下的地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住手，畜生，你這是在謀殺親人！」接著是溫布頓三世的呵斥。

「這不算新鮮的想法，可惜沒人能做到這一點。」潔蘿走到他面前，「光是改變我們所站立的地方，耗費的精神力就不亞於死亡，而妄想改變整個世界？只有神明才能做到。」

「我的希望的確已經不大，只是想在一切結束前滿足下好奇心，一千多次的戰鬥，你就從來沒有失敗過？」

即使聽不到她的聲音，羅蘭也能猜出她的感受——他確實無法把自己變成超人，卻能創造出不亞於超人的力量。

羅蘭深吸了口氣，「兩百多年的時間里，你到底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戰鬥？」

「為什麼。」羅蘭緩緩坐下，節約自己僅有的一點體力，「就沒有人構想出一片熔岩或深海，在你還沒有獲得如此龐大的精神力之前，依靠更堅定的精神和_圖_書戰勝你的么？」

但這一次，羅蘭的速度更快。

隨著潔蘿的嘶聲咆哮，一道耀眼的藍光剎那間照亮了整個夜空——

「不，我不會放過你的——！」

「所以你決定放棄嗎？」純潔者俯身挑起他的下巴，「那麼就臣服我，歸於我吧。」

「抱歉。」羅蘭笑了笑，雙手扶住潔蘿雙肩，然後輕輕一推，「我還想再試一次。」

「看來，你那驚人的行動力似乎不再好使了。」羅蘭開口道，「失去了摩擦力的支持，即使是像你這樣的怪物，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潔蘿的行動被完全禁錮了，她無法奔跑，無法躲避，只能隨著炮火狂風起伏，這與意志無關，而是認知間的懸殊差距。

整個天台猶如被分割成均等的棋盤，每個方塊都有火炮傾瀉其中，他看到純潔者被爆炸的氣流掀起，像暴風雨中的落葉上下翻滾——在炮火覆蓋下，任何生命都不能存活。當她新生后，死亡的螢火將尾隨而至，重新將她吞沒。她也無法躲避，在沒有摩擦力的地面上，哪怕連改變自己的行動方向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數光斑拖著長長的焰尾，呼嘯著落在她身前。

和圖書近百根鋼管同時發出怒吼，火藥燃燒瞬間將空氣加熱到千度以上，急劇膨脹的空氣產生的高壓推動鋼管中的炮彈衝出管道，以一千九百米每秒的速度向純潔者涌去。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教學樓頂如同亮起了一輪明日，剛陷入夜色中的校園剎那間被照耀得形如白晝！

還要一口氣殺死她數百次……

然而羅蘭不為所動。

「我的世界沒有神明。」他遺憾道。

「如果失敗，我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潔蘿起身拔出武器，卻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正不斷拉遠。

「你要殺了你的姐姐嗎？」一會兒又變成了嘉西亞的哀求。

「千余次，或者更多，但能給我留下印象的屈指可數。」潔蘿回答道，「他們的意志遠比你強大，但最終還是敗給了無止境的死亡。很少有人會面對毫無希望的結局而選擇繼續承受折磨。」她停頓片刻，「你仍要堅持之前的做法嗎？」

夜空被光火點亮，那是螢火蟲在振翅飛翔——密密麻麻的光斑在黑夜中拖出耀眼的軌跡，交叉著傾瀉在先行者所指示的陣地上。螢火蟲們努力扇動著自己的翅膀，發出尖銳的嘯音，像是在對這個世界宣和*圖*書示自己的到來。

站立於方碑之上，這個世界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如果不能限制純潔者的自由，這場角斗必敗無疑。

然而與她常識相悖的是，即使地面如此光滑，她卻不會滑倒。不管它作出什麼樣的動作，身體依舊保持相對靜止，就像是被釘死在地面上一樣。

這……可能嗎？

在經受了無數炮火洗禮后，地面依然光潔如新，看到不一絲一毫的划痕，彷彿那漫天飛揚的螢火和它完全無關。比鏡子還要光滑，比鋼鐵還要堅硬，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純潔者歇斯底里地吶喊著。

「對戰場做了一點小小的改動而已。」他換了更舒服的坐姿，「看來只要變化的模樣不大，改變環境所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不會太過離譜。對了，你聽說過慣性定律嗎？」

隨後，世界崩裂開來。

一個牢籠？定向地雷？電網？激光柵欄？他心中不斷浮現出答案，又一一否決，這些都沒可能永遠禁錮住潔蘿。死亡后的位置可以是原地，也有可能在天台的任意一角，而且他的精力明顯已經到了谷底，不斷製造消耗物無異於是浪費所剩無幾的復活次數，一旦失敗，或許下一次就是真正的死亡。和-圖-書

「你做了什麼？」潔蘿彎下腰來，手腳並用，可無論是減速還是改變方向都做不到。

「現在輪到我了。」

潔蘿已經意識到不妙之處，她高舉長刀，金色的光芒再次閃現。

「求求你，放了我！」她的聲音直接在羅蘭心底響起。

隨後它們轟然落地。

要剝奪她的行動力。

「這不可能！」

潔蘿難以置信地高喊道，「你無法憑空創造出不存在的東西，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慣性……？」

五條命換來的經驗讓羅蘭深刻意識到，兩者之間的最大差距就在於個體上，威力巨大的武器容易波及自己，而固定的堡壘則會變成神意符印的靶子。何況對方十有八九知曉雪粉的配方，若是不顧一切地貼上來與他同歸於盡，或者直接把樓頂炸塌，他也耗不過那麼多條命。

她神色一變，想要直撲過來，但很快便注意到，她無論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前進一丁點的距離——即使全速奔跑，身體卻依然向後滑動！潔蘿低下頭，腳下的天台地面不知何時已變得如鏡子般光滑。

鋼鐵的框架從地下生長而出，並不斷向天空延伸，隨後片狀的金屬蓋板緊跟而上，將這些漆黑的框架包裹起來和_圖_書——很快一座泛著冷冽寒光的方碑出現在羅蘭身後。方碑每一層都被均勻的分成十來個矩形單元，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拉長了的魔方。每個矩形單元正中央都伸出一根黑黝黝的空心鋼管，直指向仍在勻速滑動的潔蘿。

她數次想要啟動神意符印，但連接不斷的炮火不會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漸漸的，潔蘿無法再維持自己的模樣。

「該結束這一切了。」他在心裏回應道，「對抗魔鬼的路，我會代替你走下去，安心地長眠吧！」

那一瞬間，螢火之光放大了數萬倍，它們的軀體化成灼熱的碎片，四散飛濺……伴隨著這道奪目光芒而至的是撕裂天地的炸響，與天空的嘯聲交相呼應，連成一片——只是羅蘭已無法聽到這首由金屬與火藥交織而成的奏鳴曲，在黑色方碑噴出第一道火焰時，他的耳膜就已經被高亢的聲波所震破——偌大的炮管在他身下盡情怒吼，滾燙的空氣讓他覺得臉頰生痛，卻暢快無比。

原子依靠強互作用力緊緊相貼，猶如列隊的士兵，排成整齊的一行。這樣的表面幾乎絕對光滑，並且擁有不可思議的強度，四面體構架的金剛石在它面前如同水一般柔軟。

要保護天台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