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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文程要凌遲也得大理寺依法審判，朱皇帝只能最後批准或者特赦。

「跪下！」

「過堂啊！」錦衣衛的頭目笑道，「大理寺紀正卿已經來了徐州，要審你的案子。」

「怎麼醫治？」朱慈烺問。

證據確鑿啊！

「你們，你們是……」範文程看見錦衣衛的飛魚服，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準備什麼？」朱慈烺又問了一句。

所以朱慈烺一早就把朱純傑和紀坤叫來了徐州，而其中那個紀坤本來在法國當大使，去年才回國，換了李少游再去法蘭西了。回來之後，朱慈烺就讓他當了大理寺卿，也就是大明的最高法院負責人。

「是嗎？」朱慈烺目光一轉，看向了錦衣衛指揮使朱純傑和大理寺卿紀坤——漢奸都是逆案，當然是錦衣衛主管調查，而大理寺則是負責審判的衙門。

範文程涉及的案件是逆案，當然不能由按察使司負責，但是錦衣衛在徐州沒有牢房，所以就押在徐州按察使分司的牢房內。

「帶走！」那個小頭目一揮手，兩個力士就靠了上來，一邊一個，拎小雞似的把範文程拎出去了。

朕再問你，你和布木布泰還有福臨相處日久，覺得他們母子二人關係如ｈtｔｐs://m•ｈetｕboｏk.cｏm•com何？福臨會不會不顧布木布泰的安危在北京舉兵謀反？」

「案子？什麼案子？」範文程有點慌了。

到了四月初五這一天，一大清早，幾個錦衣衛力士就進了他一個人居住的牢房——好妻子孔四貞還是不讓他碰，所以他還是一個人住一間牢房。

「自然是攻打北京堅城了，」孔四貞道，「福臨所能指望的，也只有這座堅城，陛下一定不要輕視北京的城防。」

也沒去多遠，就去了徐州大理使分司的大堂，而關押範文程的地方是徐州按察使分司的牢房。

主審紀坤和幾個陪審的法司官員都已經到了，正在翻看證據——也就是範文程自己的日記，還有錦衣衛的報告。

「範文程是嗎？」一個錦衣衛的小頭目這時走了進來，笑呵呵說，「沒錯就帶走吧！」

「沒什麼，就是叛國助虜與朝廷為敵之罪，背盟掠地之罪，屠城濫殺之罪，盜掘孔林之罪！」

孔四貞朝朱皇帝拜了拜：「奴婢謝主隆恩。」

……

朱慈烺使勁兒點頭：「好好，你果然是個好妻子，不願意揭發丈夫以減罪……回頭朕要讓人給你立個貞節牌坊。你先回和*圖*書去好好照顧範文程吧。也就是七八天時間，等布木布泰到了，你也就該守寡了，到時候判你入宮贖罪，好好伺候阿吉格吧！」

聽著都嚇人啊！公堂上的殺氣立即就起來了。

「說吧。」

這還沒什麼？範文程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了，這麼多罪要做實了，還不得凌遲處死啊！

駱養性下了雲龍山沒多久，那個已經預定了要凌遲的範文程的老婆孔四貞就被陳永華押上來了。是金東珠和阿吉格一塊兒紅著眼睛來找朱皇帝求情，朱慈烺也正好想問問範文程的情況……他已經聽說範文程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布木布泰抵達徐州？於是就命令下面的人把孔四貞押上雲龍山了。

孔四貞道：「奴婢的相公並無大病，乃是心病……」

範文程上了大堂還想硬一下，結果讓人在腿肚子上踹了兩腳，撲通一下就跪地上了，膝蓋都生疼啊！

孔四貞柔柔地說：「奴婢聽憑陛下發落……不過奴婢還有兩個請求。」

「朕問你，」朱慈烺道，「範文程病情如何？大概還能支撐多久？」

而大理使司則是大理寺的下屬機構，負責審判。

「本官宣判，」紀坤審都不審，居然直接就判了和_圖_書，「遼東逆民範文程犯有叛國、助虜、朝敵、背盟、擄掠、屠殺、盜墓、瀆聖等八項大罪，證據確鑿，惡貫滿盈，還不知悔改，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現判處八次凌遲處決之刑，合受八千刀！」

兩排錦衣衛的力士大喊道：「威……武……」

白紙黑字，鐵證如山！給範文程定罪的事情算是穩了！

紀坤拿起個驚堂木，啪的一聲砸在公案上，大堂上裏面馬上鴉雀無聲，連範文程都不敢吱聲了。

而徐州按察使分司的牢房距離徐州大理使分司的大堂很近，就是門對門，所以一會兒就到。

「陛下，」陳永華回道，「是這個女人自己要綁的……她說她父親孔有德罪孽深重，她不敢奢求免罪，只求陛下重罰嚴懲。小臣覺得她言之有理，就找了根麻繩把她綁了。」

「福臨當然是孝子，」孔四貞道，「但他一定會反……因為他根本去不了歸化城，還望陛下早做準備。」

「走？去哪兒？」

「陛下可以使人說，福臨已經上表討要他。」孔四貞道，「奴婢再好好伺候他，這樣奴婢的相公一定會好起來的……」

朱慈烺笑著：「北京城防對朕而言就如同紙糊一般，不足為慮的！四貞，ｈｔｔps://ｗｗｗ.ｈｅtｕbｏok•ｃｏｍ•coｍ你既然認罪伏法，那麼一定也願意交代一下範文程的罪行吧？」

而他見到孔四貞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因為孔四貞讓人給綁了，五花大綁，繩子勒得很緊，都把孔四貞的好身材給勒出來了！這麼個好身材的貌美女子，衝著朱皇帝盈盈一拜，還口稱「犯婦孔四貞」，看著怎麼有點像謀殺親夫的淫|婦。

這個範文程確定犯有叛國、助虜、朝敵、背盟、擄掠、屠殺、盜墓、瀆聖等八項大罪，都是十惡不赦的罪行，一條就可以凌遲，範文程足可以凌遲八次了！

「朱卿、紀卿言之有理。」朱慈烺看著孔四貞，「四貞，朕這樣處分，你可有意見。」

所謂的大理使分司，其實就是個地方法院。明朝地方的司法過去是由按察使司一把抓的。朱慈烺執政後進行改革，將按察、審判分離。地方的治安和檢察權由按察使司負責，按察使司又受刑部和地方政府的雙重管轄。

「這個……」孔四貞有點猶豫，「奴婢為人|妻子，怎好說夫君的不是？不過奴婢的夫君有記日記的習慣，隨身帶著幾大箱的日記，奴婢也讓人一起帶來了徐州。」

呵呵，真是好奴婢啊！

「一是奴婢要送相公範文程最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程；二是奴婢有女小玉，想帶進宮中撫養……」

「果然是好娘子啊！」朱慈烺感慨的點頭，「範文程得妻如此，死而無憾了！

朱慈烺認得那個押著孔四貞的是「陳總舵主」，這可是重點培養對象，於是就問：「陳永華，這是你綁的？」

朱純傑思索著說：「孔有德罪在不赦，自然要禍及子孫的。但孔四貞並不是子孫，而是女兒，依照大明的《崇禎律令》，是不在株連之列。但是孔四貞在孔廷訓被囚后招贅範文程入繼定南王……似乎也應該受到懲罰。」

朱慈烺點點頭：「准了……入宮后，你就當阿吉格的宮女吧。」

紀坤拈著鬍鬚，一臉正色：「陛下，依律孔四貞應該減罪三等受罰。孔有德之罪應該凌遲，減一等就是斬首，減二等就是絞刑，減三等是流放西域、台灣或沒官為奴……臣覺得孔四貞勇於承擔，又是貞潔女子，應該再酌情減罰，臣建議罰孔四貞入宮為奴婢。」

範文程人生的最後七八天，還算是充滿希望和溫馨的。先是駱養性來見他，告訴他金福臨正設法營救他。因為金福臨看重他的文治之才，想讓他去整頓土默川和歸化城。然後孔四貞又盡職盡責的當了幾天賢妻良母，把他伺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