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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大汗也不是什麼老實人……都自比諸葛了，還能是什麼老實人？大汗早就知道朱由檢的騎兵會用黑銃陰人。所以派給阿巴泰的白甲兵都是蒙古白甲，不是滿洲白甲。而且黃台吉還給阿巴泰派了1000名烏真超哈營的鳥銃兵，讓他們以黑銃對黑銃！

「終於退了……」

所以劉文秀帶領的這隊擲彈火銃兵，不僅能打黑銃，而且還善於用手榴彈陰人！

對手太陰險了，看他們在馬背上的功夫，分明不在大金的馬甲兵之下，而且他們的胯|下的戰馬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蒙古駿馬，他們穿在身上的盔甲似乎是用大片的鐵皮敲打出來的（其實的拼接板甲），看著就堅固……這等好馬好甲好功夫的，就是和大金馬甲兵堂堂正正的戰一場，也不見得就輸了。

「追殺？」阿巴泰瞥了兒子一眼，「你以為咱們已經打垮洪承疇了？這才剛剛開始呢！咱們的任務是什麼？是打前鋒……得為後面跟著的大隊人馬探明敵陣的情況，控制排兵布陣的地盤！」

而這回劉文秀和手下的百余名青年擲彈兵的任務，就是在明軍的主陣地前三四百步開外的草叢之中設伏和圖書，專打后金軍的白甲兵。並且儘可能在明軍主陣地前支撐起一張「遮護網」，以阻止后金軍的騎兵靠近明軍的主陣地進行騷擾和窺探。

因為步騎對陣時很少會一陣決勝負，來來回回打個十幾陣都是稀疏平常的。有時候一個白天分不出勝負，還得挑燈夜戰。

而在這兩道「幕牆」的外圍，還擺了數百名善打黑槍的騎兵，現在正在和后金軍的先頭部隊較量。

當然了，靠劉文秀的百余名擲彈兵，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兩萬多人的大軍陣地都遮擋起來的。這項艱巨的任務需要帳前青年軍的4個步兵團（一共有5個，有一個是預備隊）下轄的16步兵營中的16個擲彈兵隊，配合相同數量的騎兵隊去共同完成。

明軍的主陣地，算是被牢牢的遮護住了。

步克騎的真正難度，是怎麼讓列陣以待的步軍，在敵人的騎兵監視下、襲擾下進行，安全的移動和休息。

而現在以步軍為主的帳前青年軍，不僅要以步克騎，而且還要以少勝多，還在要有利於騎兵的老哈河西岸的草原上打這一仗，不陰險能行嗎？

兵道，詭計也！哪有不陰人的hetubook.com.com？歷史上的英國龍蝦兵就不打黑槍黑炮了？沒有的事！

要知道帳前青年軍本就是從帳前少年軍中選出來的，而少年軍本身又是精選出來的。這等層層精選出來的力士，又嚴格訓練了五六年，已經是人人武功過硬。也許拼不過白甲兵，但是和紅甲兵肉搏，也不見得會落下風。

「阿瑪，」阿巴泰的次子博和託這次也跟著老爹上了前線，看見明軍的騎兵退了，很有一點躍躍欲試，「南軍的騎兵退了，咱們趕緊追殺一陣吧！」

只是這黑銃對黑銃的效果實在不怎麼好……才打了不到兩個時辰，烏真超哈營的鳥銃兵就死傷了小二百！

劉文秀帶領的這隊火銃兵，可不是一般的火銃兵，而是所謂的擲彈火銃兵，也就是裝備了木柄手榴彈的火銃兵——這種木柄手榴彈也是朱由檢從逆子那裡抄來的寶貝，就是一個鑄鐵的空心圓球加上一根木柄。空心鐵球內部填充了黑火藥，球體上開了個孔，用來插木管引信。

隨著一枚火箭隊在空中炸開，化作了一團絢爛的煙花，在最前線和后金軍的先頭騎兵周旋的明軍黑槍騎兵，就同時向m.hetubook.com.com後撤退了。噼里啪啦的槍聲，也漸漸的稀疏了下去，最後完全沒了動靜。

可是這樣的壯士到了朱由檢手中……卻給他們發了手榴彈和火銃！肉搏戰當然也是要打的，但是應該先用火銃和手榴彈殺傷敵人，然後再肉搏。

這個頭陣打得真不容易啊！

而火銃和手榴彈的用法，也不只有在堂堂之陣上打排隊槍斃和排隊投彈——那種頂著敵人的火力衝到二十步內再開火的拚命戰術，不過是燧發槍時代的多種步兵戰術中的一種。誰要把它當成唯一的戰術，那就是傻了。

「轟……」

……

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啊，大汗的心血，怕是又要白費了！

一部分騎士誘敵，一部分則潛在野草當中用魯密銃打暗算大金勇士，真是太奸詐了！

可是這幫人偏偏要使詐！

博和託有點失望，但是也不敢和阿瑪回嘴，正想請示方略的時候，前方忽地又響起了一片銃擊的聲音，然後就看見剛才尾隨著撤退的明軍騎兵而進的蒙古白甲兵亂紛紛的退了下來。其中一個甲喇額真飛馬到了阿巴泰馬前，大聲的報告：「貝勒爺，奴才們的發現明軍大隊了……能看見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ｃoｍ的全是騎兵，而且還有火銃兵藏在草堆裏面打咱們的黑銃啊！」

而騎兵佔據巨大優勢的一方，因為佔有主動，可以選擇是戰是走，也可以將己方的主力遮蔽起來，這樣他們就可以一邊用少量兵力和敵人打疲勞戰，一邊舒舒服服的休息。

原來黃台吉四齣燕山兵敗之後，就更加重視發展火器了。所以就派人從朝鮮的平安道，以及被捉回大金的二十多萬朝鮮人當中，搜羅了一批會打造火銃的匠人。全都抬了旗籍，編入了烏真超哈營。還從漢八旗和朝鮮八旗中挑選了2000人專練鳥銃……可是這鳥銃看來也不好練啊，烏真超哈營的鳥銃兵平時看著挺像的，他們使用的鳥銃也不怎麼炸膛，可今天對上明軍的黑銃騎兵，怎麼就只剩下挨銃斃的份了？

因為火藥爆燃的威力有限，所以空心鑄鐵球內的裝葯就不能太少，而裝葯一多，鐵球的體積就得加大，重量當然也大了。想要把這麼一個會爆炸的鐵疙瘩一扔老遠，沒幾斤氣力可不行。

而且帳前青年軍也是以步軍為主，后金軍又都是馬隊。今日之役，是標準的步克騎。而步克騎的難度，從來都不是擺出一個讓騎和_圖_書兵沖不動的堅陣——如果連個堅陣都擺不出來，那還打什麼野戰？

耗上幾天幾夜，還不把對手累垮了？

可別以為列陣而戰就應該擺好堂堂之陣隨便敵人欣賞……世界上就沒有萬全的陣型，如果隨便敵人窺視，總是能找到弱點的。

所以能選上擲彈兵的，都是身長力大的壯士。這樣的人在帳前青年軍中也是不多的，一個千人之營最多能湊出一個百人之隊，差不多是十里挑一。

受命指揮從各旗抽調出來的3000名白甲兵和1000名烏真超哈營的鳥銃兵打頭陣的阿巴泰大鬆了口氣兒，還順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子。

所以帳前青年軍的主陣是什麼模樣，輕易是不給人看的……誰想要看，拿命來賭吧！

3200多名步兵騎兵，分成了16支隊伍，如同16條涓涓溪流，流出了剛剛成型的由一個個營方陣拼湊而成的主陣地。然後又分成兩撥，在明軍主陣地的正面和左翼展開……其中的擲彈兵又十人一組散了開來，很快消失在草叢當中了。而騎兵則是三四十騎一隊的散開，然後又列出橫隊，在明軍主陣的前方和左翼三百步開外，展開了兩道「幕牆」，將主陣遮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