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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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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下午茶的時間,餐館里沒什麼人,站前台的女孩正坐在椅子上歇腳,燕綏加點了一份酸蘿蔔和芥末章魚,女孩猶豫了下,問:「我們餐館來的大多是部隊里的,所以給的分量比較大……小份也很大。」
唯一例外的是椰子,只可惜開椰子太費勁,燕綏沒這個耐心。
她掩唇想,還不如真的靈魂出竅算了……
女孩忙擺手:「不不不用了。」
「我還說錯了?」話落,正好電梯到達一層,他摟著燕綏帶她往外走,和辛芽錯開幾步:「你是不長記性還是怎麼著,當年姑爺爺剛出國,燕沉就指使他媽來公司跟你爭權爭公司……」
燕綏一口氣灌了半杯果汁,俯身撈起掛在沙發扶手上的毛呢外套,邊穿邊往外走:「我得把這小畜生送回去,車還停在部隊門口,不開回來我晚上得走著回大院。」
海軍部隊駐紮在南辰市近郊,離市中心較遠,附近有一家小學,還有個農家樂式的農場。餐館就開在小學對面,除了餐館,還有幾家超市和文具店,不算太荒涼。
把郎其琛送到部隊門口,燕綏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走進去,不由失笑。二十好幾的人,卻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是真的沒有。傅征就一悶葫蘆,他對你沒興趣的時候,你絞盡腦汁也撬不動他的嘴。聊天增進感情?不存在的。」
燕綏一口湯咽下去,點頭道:「好。」
傅征交代她:「門先開著透透氣。」
這個說老班長妻管嚴,這趟出來提前跪了榴槤,嫂子才點的頭。
朗譽林軍中事務繁忙,有心無力。所以,照顧郎其琛更多的反而是燕綏的小舅媽和郎晴。也因https://www.hetubook.com.com燕綏看著他長大,兩人雖是表姑侄的關係,卻比一般的親姑侄還要親。
燕綏微微挑眉,覺得有趣:「怎麼看出來的?」
女孩掀開帘子去了后廚,交代完再出來直接坐在了燕綏隔壁那桌,問:「你是軍人家屬嗎?」
女孩重重地點頭,點完又有些猶豫,說:「不過你得跟我講清楚講詳細了,我先幫你問問。」
「到此為止啊!」燕綏立刻打斷,沒再讓郎其琛說下去。
燕綏昨晚沒休息好,腸胃不適,中午和辛芽叫的外賣也不合胃口。這會看到餐館,才覺出幾分餓,又抱著萬一能碰見傅征的僥倖念頭,進餐館點了碗面。
可惜郎大爺去世的早,臨走前把郎其琛託付給了郎譽林。
那個說李海洋金槍不倒,結婚沒兩月,媳婦就懷上了。還維持著當年一靶十環,十靶也十環的傲人成績。
燕綏樂了,從筷筒里掰了雙筷子遞給她:「不然再上點花生米,飲料,我這事有的說。」
郎家大爺的獨子和兒媳在戰場上為國捐軀,他一白髮人獨自撫養孫兒長大,送出國搞科研。後來郎其琛出生,夫妻兩忙於工作,只能把孩子寄養在郎大爺那。
——
燕綏故意蹙眉:「沒有。」
辛芽瞄了眼沙發上被壓在抱枕下的電腦,欲言又止。眼看著燕綏換好鞋,開門要走,連忙道:「燕總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五分鐘后攔到第二輛,送郎其琛回部隊。後者還因為剛才燕綏讓他閉嘴的事,滿腹情緒,扭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傅征本來只是覺得說話的人聲音耳熟,這會m.hetubook•com.com聽著故事……也挺熟的?
——
燕綏被噎得差點回不上話,她也不想和郎其琛說太多公司的事,轉了話題,說:「傅征回來了。」
辛芽詫異:「現在?」
茶溫剛好時,辛芽切了檸檬淋汁提味。忽聽客廳一陣雞飛狗跳,郎家那小少爺哭天搶地,嚇得辛芽手一抖,「咕咚」一聲,半個檸檬直接掉進了水壺裡。
他往後,搬了搬椅子,繼續聽。
女孩驚訝地嘴微張,有些同情。正想說什麼,后廚喊了聲,許是叫女孩的名字,她轉頭飛快地應了,起身去端菜。
傅征喝了不少,門被推開時,他回頭看了眼,餐館老闆的女兒又抱了一箱啤酒進來。酒太沉,她使勁憋得整張臉通紅,放下啤酒後看了眼醉得歪七扭八的大老爺們,轉身就要出去。
還真是實誠的生意人。
女孩答應了聲,又急匆匆跑到廚房給燕綏端了冷盤,重新坐下來,熱心地問:「你找的人是誰啊?」話落,又覺得自己太唐突,解釋道:「我家在這開了十幾年了,軍區首長都在這裏吃過飯,你告訴我名字我也許有辦法幫你聯繫上。」
燕綏過了馬路又走了一段路,才看見停在餐館門口大G,引擎蓋連著擋風玻璃大半露在漸漸偏西的陽光下,車漆鋥亮。
「半年前吧,公司的船在亞丁灣海域被劫了,海盜索要贖金。我們公司三個人去了索馬里,結果雇傭兵跟索馬里當地的武裝勢力勾結,險些就死在半路上……」
女孩忍不住避開燕綏的視線,紅著臉,支吾:「你快說。」
燕綏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燕綏還沒作什麼回和*圖*書應,郎其琛先哼了一聲:「姑,這個人怎麼還在你公司上班啊?」
屋裡酒氣太重,空氣滯悶。
「我剛看見你從部隊那方向走過來。」女孩笑了笑,有些好奇,又不敢直盯著她打量,就含蓄地看著她。
燕綏瞥了眼身側低頭撓耳朵當做沒聽見的辛芽,瞪他:「怎麼說話的?」
燕綏一口章魚沒夾住,她抬起眼,一雙眼亮得驚人:「真的?」
傅征一夜沒睡,一大早就高鐵站飛機場客運中心,一個一個的去接了,直到所有人到齊,回到了這家餐館。
她站了片刻,轉身去對面。
同樣,都曾以星辰大海為征途。
軍人的情誼,不是一起扛過槍不是一起訓過練不是一起流過血受過傷,外人是真的不懂。
燕綏先替辛芽攔了車,送她回公司。
「不忙了。」燕綏擺擺手,「我出去一趟。」
辛芽頓時傻眼:「完了完了完了……」
筷子湊到唇邊,燕綏張嘴咬住,還沒嘗到芥末的味道,忽聽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對我念念不忘,我怎麼不知道,嗯?」
整個郎家,真正能鎮得住這小狼崽的,除了調任去北部軍區的舅公,就是燕綏。
當然,這種話通常是開玩笑的時候才敢說,對著燕綏,郎其琛有一百個膽子也只能乖乖聽話。因為燕綏急眼的時候,罵是真罵,揍也是真揍。和朗譽林不一樣,朗譽林被他惹急了頂多關個禁閉,罰個檢討,扣個零花錢,幾乎沒怎麼和他動過真格。
她戳著筆帽,打著商量:「不然我給你量放少點?價格就按量收費。」
郎其琛以前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也就佔了輩分的便宜。」
https://www•hetubook•com.com轉頭,看見傅征的剎那,嘴裏的芥末味「轟」的一下,直衝腦門,辣嗆得她靈魂差點出竅。
她夾起最後一口章魚沾上芥末,總結道:「我起初還以為是救命之恩,可都過去半年了,我對他還念念不忘……所以聽到他回來了,就想來碰碰運氣。」
燕綏長得好看,還不是一般的,是那种放在紅毯盛典滿座明星里都能脫穎而出的好看。這會笑容明艷,那雙眼睛看著人時像會勾人一樣,讓你想去看又不敢直視,被她掃一眼,彷彿就能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燕綏嫌棄地一把推開他,嗤了聲:「看膩了,不想看。」
離燕綏最近的包廂,人員滿座。
年輕人是真的好糊弄,郎其琛瞬間忘記了自己還在生氣,偏頭看她,興緻勃勃問:「有想法了?」
郎其琛想,這個姑姑他可以選擇不要嗎?
廚房裡,辛芽正給燕綏煮水果茶。
她匆匆拎了外套,跟上去,等進了電梯,提醒她:「燕副總下午投標,再過一會該跟你電話連線了……」
有些事,還不到攤牌的時候,就提也別提。
燕綏收拾完郎其琛,渴了,半天沒等到辛芽的水果茶,朝廚房叫了聲,討水喝。
剛坐下,還能互相打趣。
燕綏說得投入,壓根沒注意鬧哄哄的包廂里已經安靜了下來。
燕綏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說書的,整個故事跌宕起伏,情節飽滿,情感豐富,繪聲繪色,業務很純熟啊。
午飯後,大院的來了人,送了一箱新鮮的水果。燕綏時常出差,冰箱里存不住東西,水果也是。每次不是帶去公司讓辛芽煮水果茶,就是做成水果沙拉,一天解決。
郎其琛悶哼一聲:「每年和圖書過年藉著走親戚,來給你添堵的人是誰?」
郎其琛掰過她的腦袋,使勁地往她跟前湊:「看我,快看我。」
郎其琛原本是想暗示她多發現發現他充實的內在,迎頭接了這麼一句,差點內傷,鬱悶了一會才道:「我是讓你看你旁邊就坐了一個現成的軍師……」
辛芽出是出來了,泡了杯速溶的,紅著臉遞給她:「檸檬加多了,水果茶太酸了……我重新煮一壺。」
說著說著,又開了葷話,一堆大老爺們回到這裏,就跟還在部隊時一樣,只有那一身脫下的軍裝,是真的脫下了。
沉默了幾秒,燕綏說:「算了吧,我覺得我自己瞎琢磨都比你出餿主意強。」
沒讓郎其琛的悶氣生太久,燕綏軟了語氣,哄道:「燕氏最艱難的時候我都扛下來了,現在誰還敢惹我不痛快?」
悶了許久才說話,他的嗓音低沉,有種說不出的惑人。
她的笑,就像是有光,明明什麼也沒做,就已經讓人心甘情願把最好的都拱手相讓。
傅征大半年在海上,錯過了去年十一月末的老兵退伍,也錯過了年關前後戰友的婚禮。昨天戰艦歸港,不少收到消息的退伍老兵一大早趕回了南辰市,說要補上那杯酒。
燕綏見著這種純良無害的姑娘就忍不住打趣,順口忽悠道:「我來看朋友的,很久沒見了,也沒個聯繫方式。」她唆了一口面,繼續道:「也不知道進部隊要提前申報審批,被攔在門口,進不去,也找不著人。」
這些男人,都曾一身軍裝,出海遠征。或是保衛邊疆國界,或是替商船保駕護航,不論事情大小,全是真刀真槍豁出命去保衛國家安全,守護國家邊境,保護祖國子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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