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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燕沉此刻提出來，她不得不耐著性子回答：「你都說是兩年前的事了，又不是你的主意，我跟你置什麼氣？倒是你，比我才大幾歲啊，別跟我爸一樣活得像個老學究。」

代駕早就到了，正蹲在燕綏的大G旁悶頭抽煙。

她有意輕鬆氣氛，笑眯眯的：「人生大事也抓緊點，娶了媳婦，你家那位老佛爺就沒空每年來給我添堵了。」

回復的隊列整齊劃一：「有什麼奇怪的？」

這落在代駕眼裡，赤果果就是一副被辜負的無助模樣，他一時忘了燕總那股剽悍勁有多少男人都要膽怯，胸腔里燃起一股火，惡狠狠在心裏罵了傅征一句：「人渣！」

察覺她的不悅，燕沉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釋：「沒人跟我說，辛芽跟我助理要過房產中介的號碼，我以為……」

燕綏笑了，語氣微微緩和：「我買房還需要中介？那麼多房產商，隨便打聲招呼就有最好的房源，我犯得著親力親為么。」

工作群頓時炸了。

——

她答應得這麼爽快，燕沉反而有些意外，但這種情緒只出現了短短几秒。很快，他隱藏起所有的情緒，目光迎向朝他走來的燕綏，微笑頷首：「走吧。」

前台曰：「和燕副總一起提前下班。」

十分鐘后，公司某十人工作小群里冒出前台打了無數感嘆號的一條消息：「燕總又雙叒叕提前下班了。」

不清楚詳情，也不清楚原委，更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並不妨礙她的員工們給想象力插上翅膀，天高任鳥飛。

燕綏挑眉：「你聽誰嘴碎呢？」

不料，她剛有這個念頭，燕沉就似察覺了她的意圖，先她開口道：「你最近有置辦房產的計劃？」

燕綏本就一肚子火，狠狠瞪了他一眼，給他指了路邊那棵大樹：「你去那等我。」話落，她推開車門，ｍ•hetｕｂｏｏk•coｍ.com利落地跳下車，拿出手機打電話。

燕沉的母親是燕氏的開國功臣之一，說話舉重若輕。從燕戩病重決定讓燕綏接班那日起，她就一直在反對，她的反對意見很簡單——燕氏要留給真正的燕家人。

燕綏沒吭聲，她把腿架上儀錶台，放低了椅背，掩面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哪怕燕綏那天反應及時，及早隔斷了消息的流傳，燕沉母親帶人闖入會議室卻有不少員工親眼看見了。

「有什麼奇怪的+2。」

八卦這種東西，是長著翅膀的。

燕綏對怎麼刷存在感格外有心得，猜他應該是聽見了，又清了清嗓子，正經起來：「蘇小曦比我還大一歲，畢業兩年了居然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她不是應屆畢業生，在南辰可不好找工作……」

——

——

大G沒掛軍牌，也沒有通行證，門檢處熟臉的崗哨不當值，燕綏被攔下來，光是門檢盤問就盤問了十多分鐘。

走了沒幾步，帘子剛掀開，燕沉又叫住她：「小綏。」

看見燕綏從門口出來，碾了煙張口就抱怨：「燕總你太不夠意思了啊，給我發的微信十萬火急得我不立刻出現你就要暴屍荒野了一樣。我在澡堂，剛抹上沐浴露，水都來不及沖，著急火燎地趕過來，這會渾身滑膩膩的，就快跟泥鰍沒啥兩樣了。結果你倒好，讓我在這凜冽寒風中等了足足半小時！」

燕綏最後看了眼鏡子，確認沒有問題，推開椅子起身，語氣淺淡得聽不出喜怒：「好啊，你定好叫我。」

代駕被揭穿也不見羞惱，催著她上車：「趕緊上車，你這是喝了多少酒，一身味。」

「一個星期拋開工作交流說不上十句話的兩個人一起下班，我是不是今天可以去買彩票了？」

燕沉苦笑一聲，沒接話。和圖書

兩家，在那天徹底交惡。

燕綏最煩燕沉在感情上拖泥帶水的性格，兩年前的那件事的確讓燕綏對燕沉心生芥蒂，但到底一起共事，她也不是不分場合就小心眼的人，該放下的事她自然不會再提起。

公司的小道八卦，未解之謎里，常年置頂的，始終是這件事。

燕綏沒跟他客氣，拎了鑰匙起身就走。

燕綏從刀架上取了把結實的刀，對著椰子比劃了下，一刀落下，哐當一聲悶響，傅征睜開眼，問她：「大半夜的你磨刀？」

「兩年前的事，雖然我說過不少次讓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不是還在介意？」

燕綏回大院，就是單純地想去碰碰運氣。

然而一年後的那天，發生的一切都令燕綏猝不及防，她在燕沉母親把事情鬧得無法收拾前，遣散了工作組，清空了頂樓。

「……」

燕綏打了幾遍電話才打通，一聽到那端低沉的男聲，那股躁動彷彿輕易就被安撫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沒皮沒臉道：「傅長官，來門口領下人唄。」

兩年前，燕戩病愈出國，他前腳剛上飛機，燕沉的母親後腳帶人逼進公司闖入會議室，打斷了那天的工作組彙報會議。

燕綏做事講究效率，在燕沉的母親蠻不講理，無法溝通的情況下，她立刻選擇了最有效的報警。

「有什麼奇怪的+1。」

她獨自面對燕沉的母親以及她雇傭的幾個打手，不卑不亢，不驚不懼。

燕綏又哐哐地劈了兩下，抬刀的空隙，忽聽他指導：「找個薄弱處，刀尖鑿進去，用腕勁按著刀背下壓，試試。」

郎嘯是這次封閉式集訓的總教官，燕綏把蘇小曦送到盛遠酒店后順路回了趟大院，朗譽林擔心她晚上開車不安全，沒得商量得讓她留在院里住一晚。

燕綏照辦，手上功夫利落，嘴也沒閑著，和-圖-書調戲道：「傅長官是心疼刀還是心疼我啊。」

傅征聽到她在踢踏的腳步聲里，輕輕地嘟囔了句：「我等你電話可等了一個小時，能別上來就關心別的女人不？」

燕綏惦記著辛芽，匆匆填飽肚子就要離開。

燕沉晃著紅酒，看著對面燕綏用過的那個酒杯上留下的口紅淺影，煩悶地仰頭一口灌下。

正巧郎嘯回來，她借口關心郎其琛，沒費什麼功夫就套出了這次集訓的時間安排。

傅征被她一句話詐得警覺性剛起，部隊的熄燈號吹響，號聲和手機那端重合。很快，又同時歸於沉寂。

傅征靜了幾秒，說：「是嫌你太吵。」

燕沉不說話了，看她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自己強留不住，笑了笑，說：「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椰汁喝完，吸管爆出咕嚕聲，燕綏回過神，琢磨著等會去廚房借把刀劈開椰殼吃椰肉。

短暫的安靜后，床板被壓出吱響，傅征說：「還以為你有個狗鼻子。」

燕沉熟悉她的習慣，帶她去的是一家私房飯館。點了菜，又開了瓶紅酒，既然是慶祝，自然無酒不歡。

裝逼失敗，燕綏咬著吸管，尷尬得沒好意思出聲。

「真的假的？兩總裁之間不是隔著爭奪皇位的血汗深仇嗎？」

他的眸色微深，沒來得及細想，一句話脫口而出：「晚上一起慶祝下吧。」

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前台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說有笑的。」

下午約了合作公司續簽合同，燕綏實在走不開，答應蘇小曦陪她去看房的事只能交給辛芽。

「除了必要的會議，難得見兩位同框啊。」

辛芽一走，合作方也到了，燕沉來辦公室叫她，不見辛芽，隨口問道：「你助理呢？」

珠簾輕響，燕沉再抬頭，燕綏已經撩開帘子走了出去。沒走遠，還能聽到她和老闆說https://m.hetubook.com.com：「賬記我堂哥賬上啊。」

她的動作很快，可落在他的眼裡，每一幀都像是靜止的，所有的畫面都像是後期處理過的明星畫報，精緻奪目。

「劈椰子。」話落，燕綏又一刀，就著第一道刀痕用力砍下去，虎口被震得發麻，她鬆了刀柄甩了甩手腕，繼續剛才的話題：「工作難找就算了，她還不情願工作，我就沒說讓她進我公司的事了。目前么……先替她租好房子，我又不是她媽，別的管不了。」

燕綏正在補妝，粉餅輕輕掃過鼻尖，抬眼看他，半開玩笑半正經道：「你助理一個頂十個，你還惦記我的辛芽。」

燕綏把車鑰匙拋給他，對他的賣慘嗤之以鼻：「你當誰傻呢，邊洗澡還能邊『推搭，弄死那殘血』的？」

代駕等了一會，實在扛不住崗哨那審視的眼神，一踩油門，遛了。

多了蘇小曦這個橫空飛來的麻煩，燕綏本來就不夠用的時間更加緊張了。

燕綏斜了他一眼，拉開車門坐進副駕：「不回家，你給我往軍區大院開。」

傅征復又閉眼，低低地「嗯」了聲。

燕沉得知消息穿越大半個南辰市回到公司時，只看見燕綏站在會議室門口目送他的母親被警察帶走。

燕綏的舅舅郎嘯昨天公差剛回，順路帶了幾箱椰子。小舅媽知道她喜歡，就叫她順路來大院帶一箱走。

原本燕綏打的算盤是，給蘇小曦在公司里安排個職位。要是短期內沒有合適的房源，還能暫時住在公司的員工寢室。所以晚上吃飯時，燕綏就順口問了問蘇小曦的工作經驗，尋思著給她安個適合的崗位，也算給傅征交代了。

工作小群安靜片刻后，再一次整齊回復：「活久見。」

——

她不說話，傅征只能先開口。他倚著床頭，微瞌了雙目，聲音也變得懶散：「你打算怎麼安排ｗｗw.hetｕbｏｏｋ.ｃom.cｏｍ？」

「有什麼奇怪的+身份證。」

燕總一高興，就喜歡提前下班。

可惜，燕氏的決定權在燕戩手裡，沒人能挑戰他的權威，燕沉母親的反對自然也毫無意義。此後，燕綏接手公司，燕戩從旁協助，幫她早日熟悉公司業務。

代駕那個慫包，慫得聲音都發抖，苦口婆心地勸她：「燕總，咱別逞強了，那男人不值當，等會你被抓起來了我可救不了你……」

代駕答應了聲，車從小路匯進車流后，他悄悄打量了眼燕綏，問：「你跟那軍官，和好了？」

飯局吃多了海珍海味，燕綏私下反而更喜歡酒香不怕巷深的飯館。

燕綏戴上耳機，把手機塞褲子袋裡，捧著椰子下樓去廚房。

燕沉倚著門，好整以暇地看她用粉餅掃過眉黛，輕壓眼角，最後塗上口紅，用小拇指的指腹抹勻唇色。

「不會吧。」代駕狐疑：「是不是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喝了酒，躁得慌。渾身的精力沒處發泄，她覺得自己不找個宣洩口，晚上會爆炸。

——

隔斷的包廂燈光昏暗，燭台上的燭火微微搖晃著，他的面容在一片燭光中柔和得像被虛化，看不真切。

簽完合同，燕綏送走合作方，盤算著下半年的巨額進賬，心都要飛了，哪還有心思工作。

——

第一晚和蘇小曦接觸后，燕綏就不太喜歡她。辛芽臨出發前，燕綏生怕自己這個傻白甜助理會錯意太殷勤招待蘇小曦，特意把她拎到辦公室好好補了補課。

不料，蘇小曦不止畢業兩年沒有工作經驗，她連簡歷都沒有投過，一心想要隨軍當全職太太。聽見燕綏問她工作問題時，還有些意外。

燕綏放下手，轉身看他。

哪有什麼狗鼻子。

「沒。」燕綏信口胡謅：「你說我哪點不好，他這麼看不上我？」

本還想著好好調戲下傅征，結果出師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