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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了以後，生意就是用錢生錢，燕氏除了造船廠還投資了不少別的項目，所以看上去整個集團好像涉及的領域特別廣，但都離不了根本。」她又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那架勢，看著是不打算今天能自己走出這扇門了。

燕綏腳步一停，又問：「菜都點好了？」

網上流傳的燕戩白手起家的消息其實並不是那麼的準確。

小妹在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端著鐵盤推門而入：「羊肉串，先烤了一半給你們墊墊肚子。」

燕綏坐下后，挨個和胡橋，路黃昏，褚東關打了遍招呼。雖有並肩作戰，共同進退的革命友誼，但半年沒見，再深的情誼不加聯絡都稍顯生疏。

她叼著鏡腿，攬著比她矮小半個頭的辛芽往裡走，經過小妹時，問：「他們人在哪呢，給我指個路啊。」

「有啊。」燕綏撐著下巴，耐心給他們普及燕氏集團：「我聽我爸說，祖上是依海靠海吃的漁民，後來滿滿攢了些家底。爺爺輩的時候有點小家產，置辦了造船廠，那時候規模還不大。等我爸從商，就把這個家族產業接了過來，靠造船廠發的家，有了整個燕氏的前身。」

小妹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妥當的，高高興興應了，掐著指頭算了算人數：「那我照人頭給你們數簽數啊。」

傅征難得笑了，他拎起玻璃杯，半盞酒液隨著他的動作在杯壁上晃動了兩下，他微微坐直身體，手中酒杯和她的杯盞相碰，算是領了她的心意：「應該的。」

小妹「誒」了聲，用筆帽撓了撓頭，飛快地在筆記本上備註。

門扉有規律地輕敲了兩下，小妹端著盤子進來上菜。

燕綏以為她說的是傅征ｍ•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的越野，附和的點點頭，這車開出去，是真吸引人眼球。

還有幾階樓梯就到了二樓，小妹沒再上去，給她指了就對著樓梯的那個房間：「首長他們在房間里，我先下去讓后廚備菜，早點給你們上。」

傅征微揚了揚眉，沒拒絕，他左手拿起只有淺淺一口的酒杯，用右手從她手心接過那杯倒得滿滿的，彷彿輕輕晃動下就能溢出來的酒杯，神色自若地做了交換。

燕綏情商高，聊著天就不動聲色把幾個人的喜好摸了門兒清。知道胡橋喜歡時下流行的女團，一副「真湊巧」的模樣說：「我有簽名照，下次見面給你帶過來。」

「是啊。」小妹盯著大G的眼睛都移不開了，「嘖嘖」有聲地誇道：「這輛車真帥。」

一輪敬酒後，氣氛也跟著隨意了些。

胡橋拍了拍他的肩，笑：「舉一反三下。」

胡橋是見過一個月前，戰艦歸港那晚，傅征對燕綏的態度，不說愛答不理吧但絕對客氣疏離……

傅征抬眼看去，夾在指尖半明半滅的煙頭被他碾熄在煙灰缸里，他起身，開窗透氣。

小妹連忙回神，引著她去二樓的房間：「剛來一會，廚房切的水果都還沒送上去。」

他說郎其琛是「關係戶」吧，看他說錯了沒有！

她側目看他，似詢問他的意見：「是吧？」

人都到齊了，圍著圓桌落座。

圓桌上的銀色茶壺正好轉到他面前，傅征順手提起水壺，給她斟茶，似是而非回答了一句：「是不用見外了。」

燕綏跟著笑，支著下巴，頭一回覺得吃個飯也能這麼有意思。

下樓走了兩步，小妹又想起一件事，叫住和圖書她：「燕姐，他們平常來都會喝點酒，要我端一箱上來嗎？」

吃完飯，「沒人管」三人組互相攙扶回部隊。

臉莫名有些燙，燕綏咬了咬唇，摸著酒杯，笑起來。那雙眼亮晶晶的，時不時瞥他一眼。

咬著鏡腿，她聲音含糊，氣勢卻不減。

「端啊。」燕綏說：「你們隔壁不是有賣烤羊肉串的嘛，你幫我跑個腿，多買點過來。」

路黃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天天和辛芽打遊戲，也沒聽辛芽說她老闆和他老大……有這麼熟啊！

他老大都親自斟茶倒水了……

燕綏代駕都約好了，招招手：「滿上。」

於是，一頓飯後，路黃昏幾人對燕綏的稱呼一致從燕總改成了「燕姐」。

燕綏請這頓飯，除了感謝，還有個目的是在胡橋，路黃昏和褚東關面前刷存在感，最好能就此種下友情的小幼苗。

小妹剛清閑下來，雙手杵著收銀台，側身在調電視頻道，老舊的遙控板按鈕失靈，她正拆了電池板要換電池，忽聽一聲有些囂張的引擎聲由遠及近，轉身看去。

果然，上了幾道冷盤后，燕綏起身：「今天讓辛芽把幾位約在這裏，主要是想敬謝下我們祖國的戰士。在索馬里，多謝你們照顧。」

燕綏端起酒杯，轉向傅征：「傅長官，敬你一杯。」

一輛黑色的大G攆上路肩，停在門口唯一空著的停車位上。

燕綏車技不錯，攀上路肩時就對角對線打好了方向，幾次進退微調后，車正好卡進停車位里。

她仰頭幹了那杯酒，酒杯倒過來后，笑盈盈地又補充了一句：「無以為報，以後只能多多創收，多多繳稅，多給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和_圖_書

卧槽？

一時吃不准他是單純看不慣她出口就調戲的毛病，還是變相給了回答……

剛過飯點，大堂里零零星星地還坐著幾桌客人。

門崗：「……」

燕綏揮揮手，看著小妹蹦跳著下了樓，邁上樓梯，也不沒個正形的挎著辛芽了，她規規矩矩地把墨鏡折好收起來，大步邁進房間。

胡橋故作深沉，沉吟數秒道：「團長上星期親自送嫂子去車站又紅著眼眶回來的事你知道吧？」

路黃昏壓低了聲音和辛芽說悄悄話，耳朵卻豎著留意桌上的動靜，聽燕綏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唯獨沒提傅征，耿直boy立刻上線了：「怎麼不提我們老大？」

打入內部，才能更容易統一不是？

傅征沒說話。

門崗登記后給胡橋幾人放行，沒見著傅征和他們一起回來，隨口問道：「首長送誰啊，還叫了一個人走。」

見面少，燕綏只熟悉他那輛大切諾基，熟到車牌號都能倒著背了。綠皮的越野卻只見過一次，還是大晚上，郎其琛醉得人事不省，她因為酒駕被傅徵訓得如履薄冰，哪還有心情觀察他的車。

她燕總上次連這女團的團名都叫不清楚……

燕綏推門下車。

反手關上車門時，餘光瞥見停在她左側的這輛綠皮越野，忽然覺得有點眼熟——像傅征的車。

「還沒。」小妹從圍裙的口袋裡掏出速記筆記本和圓珠筆遞給她：「首長說等你來了再點菜。」

團長送的是嫂夫人啊！他怎麼沒聽說傅隊長結婚了！！！

胡橋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湊近道：「能讓傅隊親自送的，你覺得能是誰？」

她沒說救命之恩這麼重的話，也沒提燕安號上解救人質的那hｅtｕbooｋ•ｃoｍ•coｍ場戰鬥。

辛芽就沒見過比燕綏還接地氣的老總……吃堂食讓店裡服務員跑腿去隔壁買烤羊肉串，半點沒有不好意思！

辛芽一臉懵逼。

反正怎麼著都不該是現在這樣，看著跟自己人一樣。

「他們常來，口味和偏好你肯定比我熟悉。」燕綏沒接，笑盈盈的抬手推回去：「就照常點的菜上，然後店裡新鮮的時令海鮮別客氣，都給我端上來。」

分兩輛車太麻煩，傅征等會還要回隊里，就開了自己的車。

周日下午，燕綏和辛芽提前半小時到了小妹餐館。

就在燕綏以為他懶得配合她時，他像是認真思考了幾秒，反問：「你自己心裏沒數？」

後面的話胡橋沒能再說下去，傅征順手拎了紙巾就砸過去，穩准狠，正中胡橋腦門。他哎呦了聲，戲精附體，抽搐了兩下直接趴倒在桌上。

胡橋更興奮，連傅征在場都不怵了，很是爽快地賣了他一波：「東關喝酒上臉，其實他酒量比老大還好。老大喝醉到踢正步……」

小妹上了最後一道菜，留了句「慢用」。

燕綏轉身看了她一眼，又轉回來，盯著那車牌問她：「這是傅征的車吧？」

傅征靠近，微低了頭，聽她說話。

——

等煙味散了些，他單手拎開身邊那把椅子，抬眼看她：「過來坐。」

但這樣一句話，足夠讓坐在這裏的幾人感受到她的誠摯。

燕綏被他問得一怔，思索了幾秒，坦蕩蕩地回答：「比較熟。」

燕綏壓著聲音，咬字清晰地問他：「替我擋酒，你喜歡我啊？」

門崗沒聽懂：「誰啊？」

胡橋善談，開口問：「我聽狼崽子……」當人姑姑的面叫外號，胡橋臉紅了紅，清了清嗓子才ｈtｔｐs://ｗww.ｈe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m重新說：「郎其琛說你家還有個造船廠啊？」

燕綏不淡定的差點想爆粗口。

等胡橋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她和傅征這了，她輕輕撞了撞傅征的胳膊。

門崗點頭。

瞬間，路黃昏和辛芽咋呼的聲音變小了；褚東關的筷子突然開始打滑，盤子里的紅燒肉始終就沒夾起來；胡橋屏息，眼睜睜看著傅征隨意地就把那杯酒幹了，呼吸差點打岔。

她摘下墨鏡，叼著鏡腿有些不快。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是后廚，拎了一箱啤酒過來，笑了笑，放下開瓶器就先走了出去。

傅征抬眼，不經意地和燕綏的目光撞上，她是故意和他開玩笑，眼裡的狡黠和小聰明還沒來得及收起，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都喝了酒，誰也不能開車，沒等燕綏叫代駕，傅徵招了一個隊里的士兵，讓幫忙開一段，把人送回去。

褚東關話少，脾氣是隊里最好的，一聲不響開始張羅，開酒瓶，斟酒。到燕綏時，體貼客氣地問她：「你要來一點嗎？還是給你拿瓶飲料？」

傅征先一步結了賬，在樓下等燕綏。

「儘快給你們上菜，有需要讓路黃昏叫我啊，他嗓門大。」她又從柜子里找出幾個備用的玻璃杯，確認沒什麼遺漏了，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先看見燕綏的是路黃昏，他正給褚東關倒茶，壺口一提，差點把水撒褚東關身上。他連忙拎了茶壺退開兩步，撓頭叫人：「燕總，辛芽。」

小妹已經迎出來了，先是打量了眼車漆鋥亮的大G，欣賞夠了才和燕綏打招呼：「燕姐，好久不見。」

他們老大當他們都是瞎的嗎！！！

這第一杯是燕綏的敬酒，按規矩，不能攔。

燕綏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