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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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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她的耳根微微有些燥熱,這種熱像是會傳染一樣,很快,她覺得臉頰也微微發燙。
燕綏一直覺得傅征是能夠看到她心底的,她想什麼,算計什麼,只要和他一對視,就逃不過他的眼睛。
燕綏安撫好小助理再回來時,覺得剛才誘惑得她食指大動的炒麵也沒那麼讓她有食慾了。她接過傅征遞來的筷子,唆了一口面,抬眼看傅征:「我這個人挺容易惱羞成怒的,你委屈點,不要太囂張。」
傅征出了一身汗,回房間洗了個戰鬥澡,出來時他放在餐廳的早餐被燕綏裝碗裝碟端上餐桌,桌上碗筷勺子一應俱全,就等著他一起吃早餐。
——「人人人人人人呢!!!」
打過招呼后,今早接班的物業經理親自下來迎接。到監控室后,燕綏順利地看到了昨天的視頻。
人傅征心如止水面無表情的,她卻跟個色中餓鬼一樣只想占他便宜……
回去的路上,燕綏先跟房產商通了聲氣。
燕綏聽懂了,她眯眼:「你是覺得這些我都沒有考慮?」
他咬著煙,在煙霧中緩緩眯起眼。
比起說,他更喜歡做,之前是顧忌用錯地方,現在是捨不得她跟著自己。
進屋后,她的滿臉怒容一收,萬事皆拋,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本是真的想跟她聊開了,也不知道怎麼就招惹她跳腳了。
——
她身家上億,底氣十足。
——
燕綏撓了撓下巴,說:「你也下個注吧,賭半個月,贏了我們對半分,輸了算我的。」
辛芽開著車,忍不住頻頻回望車後座的燕綏,正猶豫著怎麼開口呢,燕綏隔著後視鏡和她對視了眼:「想說什麼?」
這些話,換任何一個人說出口,可能都缺點信服力。
只剩發尾沒有晾乾時,桌上的手機震動,傅征提醒她:「微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傅征讓調出其他樓層同樣時間段的監控做對比,唯有燕綏所在樓層的視頻被刻意動了手腳。
她下意識抬眼看傅征,垂死掙扎:「你都看見了?」
傅征挑眉,直截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道:「我是覺得你沒考慮結婚。」
她這氣就是故意撒給傅征看的。
剛出鍋的炒麵香氣四溢,燕綏湊近嗅了嗅,剛掰了竹筷準備磨刀霍霍。傅征在客房找出吹風機,出來遞給她:「先吹乾。」
手裡的啤酒拿著有些礙事,她遞給傅征,盤膝坐在地毯上,從紙盒裡把兩份裝在外賣盒裡的炒麵端出來。
「哈?」
燕綏頭一次覺得自己可能聽不懂人話。
傅征含著煙,顧著她在,沒點打火機。
相對的,他對燕綏的回應也格外保守,像是按著規章一條條來,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循序漸進。
真敢賭……
沒等燕綏把他這句話琢磨通透,傅征已經帶上門,走了出去。
頭髮雖然擦得半干,不再濕淋淋的滴著水,但難免還是有些不好看,她起身,就在客廳里找了個插座,吹頭髮。
「沒找到吹風機。」燕綏從流理台上跳下來,去客廳翻他帶回來的炒麵。
傅征看她怒氣沖沖地摔門進屋,擰眉摸出打火機,指尖摩挲著點了火,湊到煙屁股上,點燃。
這回輪到燕綏沒話說了,她前頭剛豪氣萬丈地讓傅征去征服他的星辰大海,他後面就跟一句他過幾天就去……他這不是故意給她添堵嗎?
這麼晚了,誰找她?
他近在咫尺的眸色忽然變得又深又沉,像是漫著霧的海面,可見度只有短短數米。而燕綏,就是海上泛舟被霧氣包圍的人,她被困在他的眼神里,毫無反抗之力。
除了這段視頻,小區內所有公共區域的視頻被傅征一一調看,對方有備而來,想尋到蛛絲馬跡工程量巨大。
啤酒快見底時,傅征回來了。
她還記得自己在生氣,眉眼冷淡,跟沒看見傅征一樣,徑直去廚房倒水喝。
傅征垂眼看她:「你說。」
辛芽氣鼓鼓道:「路黃昏他們一整個連隊都知道傅長官往家屬院帶過開大G的家屬了!路黃昏他們都在打賭,賭傅長官什麼時候打戀愛報告。」
——「嚶嚶嚶,兩份夜宵啊!!!」
照往hetubook•com.com常,傅征敢這麼送上門來,她該下嘴下嘴。要舔要親要咬,全憑心情。
她淋著溫熱的水流,閉上眼。燈光把她的眼皮蘊得發燙,不完全漆黑的視野里,她回想起半小時前,傅征問她的那句「那你還喜歡我」?
她說喜歡那就是純粹的喜歡,不摻雜任何雜質。
這還能忍?
他知道,燕綏還沒徹底交心。
燕綏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嗯」。
燕綏看見他的目光順著她的鼻樑落在了唇上,她抑住舔唇的衝動,故作冷靜道:「差不多得了啊,你再靠近我就占你便宜了。」
小的時候,燕綏就覺得自己是能做大事的人。能忍能退,在各項決策上,小到買什麼口味的棒棒糖,大到關乎人生未來方向的抉擇,她總能習慣性地屏蔽各種干擾,理性做決定。
……
燕綏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尷尬。
得到答案,辛芽反而醋了,她噘嘴,抱怨:「路黃昏都知道你和傅長官談戀愛了,我這個貼身助理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燕綏慈愛地摸摸辛芽的頭,轉頭和傅征道別:「傅長官,我先去上班了。」
——
燕綏「哦」了聲,破罐子破摔:「我見色忘義了……我去給她回個電話。」
——「說好的來我家呢!!!」
出門時,和剛跑步回來的傅征在客廳碰了面。
一提更生氣了!
她撐著桌角起身,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握住,傅征微一用力,就把毫無防備的燕綏拉至身前。沒有著力點,燕綏幾乎是半跪在他身前,另一隻手,匆忙間撐在他的膝上,才堪堪穩住前撲的身體。
「被戀愛」的燕綏挑眉,問:「路黃昏他又怎麼知道的?」
——「你這麼欺騙我,會失去我的你知道嗎!!!」
燕綏下意識否認:「哪種眼神?」
傅征低頭,目光鎖著她,問:「剛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想做什麼?」
——
他就像在逗貓,先剪了她的爪子,防著她的急躁抓傷了自己。又按住她的尾巴,防著她撩完就跑。
什麼意思?
她手忙腳亂收起手機,按下心中的怪異,迎上和圖書去:「燕總,傅長官。」
窺探老闆隱私要不得!
燕綏有心事,草草洗過澡。浴室里沒找到吹風機,看時間傅征也快來了,去廚房冰箱里開了瓶罐裝的啤酒,邊喝邊等。
燕綏覺得她想談個戀愛也挺愁人的,她眉一挑,冷笑了聲:「聽你這意思,我就該對你敬而遠之。不遂了你的願,我覺得都對不起你的良苦用心。」
傅征仍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挑釁:「想打架?」
燕綏有脾氣,脾氣還不小。
她一早上故意客客氣氣的,傅征不是沒看懂,這會有外人在,也不好說什麼,目送她上車離開,轉身折回了監控室。
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他。
看看誰先後悔?
燕綏在原地站了片刻,總覺得傅征這句話話裡有話。一時半會也沒想通,乾脆回客房收拾東西先洗澡。
所以他知道,燕綏這樣的人,不會因為「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對他一見鍾情。
傅征沒忍住笑,微微抿唇,道:「去吧。」
和諧友好地吃完早飯,傅徵收拾好餐桌在客廳等她。
這麼一打岔,燕綏僵住的腦子又重新恢復了運作,她索性在他面前跪坐。談判嘛,氣勢還是很重要的。
她仰頭看著傅征,半晌才幹巴巴道:「那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覺得我不夠喜歡你,還是覺得我不夠真誠?」
就比如現在,她越盯著傅征越覺得心癢難耐。目光一下瞄到他的嘴唇,又一下滑到他的喉結,總想著對他做點什麼。
她頭皮發緊,無措的吞咽了聲。
手機沒設密碼,傅征上滑解鎖,辛芽刷屏式的文字消息赫然躍入視野之中。
等等?
什麼叫「等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可以上任,再不避嫌」?是她平時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傅征理解得不夠到位?
傅征抬眼,和她對視。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她這樣的人,用腦子多用心少,說得好聽點是有自己的想法,說得難聽些就是自私薄情。
她扶著沙發扶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看誰先後悔?」
——「你不能讓我把兩份夜宵都吃了啊,太罪惡了啊!跪和-圖-書地大哭。」
半小時后,又是同樣的黑屏,兩分鐘后恢復正常。
燕綏心裏隱約有個猜測,只是不太能確定。
可燕綏不同。
「你大概對我有誤解。」燕綏的腳有些發麻,她換了個坐姿:「我不嬌氣,不需要你拋棄自己的信仰和責任守著我。你儘管可以去征服你的星辰大海,我燕綏喜歡的男人,是胸懷山河萬里,負重前行的戰士。而不是為了守好自己一隅小家,委曲求全的男人。」
這麼多年,燕綏習慣了身處高位,平日里只有她震懾別人的份,哪有被傅征的氣場威懾得動也不敢動的時候。
辛芽在物業部樓下等燕綏,正玩著貪吃蛇,抬眼瞥見燕綏和傅征說著話走下來,一驚,已經稱王稱霸的貪吃蛇一著不慎頭尾相連。
隔天生物鍾一醒,她跟著起床。洗漱整理后,萬年難得一見地認真疊了被子。雖做不到傅征那種板板正正的方塊被,但勉強能過眼。
他還需要她首肯才能上任當她的男朋友?
「你幫我看吧。」她換了只手拿吹風機,拎著發尾繼續晾乾。
她摸到手機,半跪起,準備尋個借口先遁:「我,我去打個電話。」
燕綏有點懵,她就沒見過誰戀愛沒談先聊結婚的……
燕綏僵住了,紙上談兵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一回事。
傅征:「都看見了。」
傅征卻忽然沉默了下來。
燕綏不是沒腦子的人,發脾氣歸發脾氣,這脾氣得讓男人拿糖哄了才能好。但不能真撒氣,否則還沒等到糖,自己先虧了禮數,回頭落得個有理說不清。
燕綏沒動,她坐在流理台上,看他拎著袋子進屋,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然後轉身,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她的視線,上下一掃,蹙眉:「頭髮怎麼不吹乾?」
辛芽在心裏把這句話默念了三遍,定了定心神,還是脫口而出道:「燕總,你昨晚放我鴿子,是跟傅長官一起啊?」
她醞釀了一會,被傅征這麼盯著,舌頭也跟被絆住了一樣,不知道從哪說起。
傅征挑眉。
而他要的,就是完完整整,全部屬於他。
她心裏覺得自己慫,喉嚨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像是被勒緊了,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輕。
這種身處弱勢,聽憑處置的被動局面讓燕綏有些不習慣。她清了清嗓子,突然正色起來:「你坐好,我們談談。」
這一次,他沒有打啞謎:「我的情況比較特殊,除非退伍轉業,否則要想我時時顧及你,我做不到。我戀愛,需要打戀愛報告,結婚還要提交結婚申請,我先屬於國家,再屬於你。」
要不是還要臉,燕綏差點想說,她雖然長得挺有欺騙性,但她還是挺專一的……
同在商場,燕綏和房產商多少有些交情。她看昨天晚上物業經理三推四推生怕沾染麻煩的態度,心裏早就有數,有些事上級領導不施壓,難成事。
視頻回放時間從她早上離開小區開始,一切如常,直到視頻的時間拉至下午一點,畫面忽然黑屏,持續了兩分鐘才重新恢復錄製。
遲宴因為蘇小曦家裡那堆事,抹不開情面說分手,傅征那時候覺得遲宴辦事婆婆媽媽得看不上眼。可今晚,他覺著自己不也是這樣?
「我過幾天休假。」傅征摸出煙,「休假結束,又要出海,歸期不定。」
燕綏筷子一擱,盯住傅征。她突然發覺,和傅征獨處時,她的情緒越來越容易受他影響,也特別容易躁動。
燕綏還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見他神色忽然變得戲謔,也沒心思吹髮尾了,接起手機一看……
他不偏不讓,表明了不想配合。
「不用報警了。」燕綏笑笑,「我仇家不多,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這麼下三濫的更少,她正好,知道一個。
明明是他點點頭,就能立刻走馬上任的事,怎麼從他嘴裏說出來……跟他求著要名分了一樣?
直到此刻,燕綏才恍然發覺,這段關係里真正主動的人,其實是傅征。
早上要去物業部調監控記錄,這是兩人昨天晚上說好的,燕綏也不矯情,沒拒絕和傅征同行。
傅征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麼,笑了笑,說:「那我先來吧。」
「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大。」他微微靠近,鼻端嗅著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意外得覺得好聞。
死鴨子嘴硬說得大概就是燕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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