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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離公司有點遠……

不等傅征問原因，她迫不及待補充道：「我賺一筆能養幾百口人一整年，這種成就感可不是一般工作能有的。」話落，意識到自己面前就站著位為人民服務的海軍戰士，收回來不及了，只能補救：「你例外啊……」

剛尋了借口提前下車的辛芽，跟著人潮穿過馬路，去對街一家老字號買滷味和燉品。

傅征頷首，把人送到門口：「辛苦你們了。」

她嘆氣。

——

傅長官是不是對女人的收納能力有什麼誤解？

辛芽眼皮一抬，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要一份的外賣立刻又追加了燕綏那份，掃碼結賬后，她從窗口接過那兩盒拌了香醋和辣椒的滷味，騰出手給她回語音：「我跟燕副總天生磁場不和，他可能有事吧，一路上頻頻低頭看手機。我怕耽誤他事，他回頭給我穿小鞋，很善解人意地借口要帶夜宵回去，在地鐵站下車了。」

就是……她悄悄瞥了眼疊的跟豆腐塊一樣的被子，問：「你不會要求我明天早上起來把它恢複原樣吧？」

正忙著申請#燕綏#的超級話題，微信提示拉出橫幅，她順手點開。

燕綏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和他相握的手上。

臨江，伴橋，遠望還能看到朦朧得像是虛影的山，在重重夜色下如同一層天然的屏障。

傅征說什麼她都說好，乖巧無比。

「琢磨著現在搬來跟你做鄰居來不來得及。」

說話間，他開門，側身讓她進屋。

傅征抬腕看了眼時間，開始計時：「那……五分鐘。」

還不知道自己「財名在外」的燕綏倚在門口給辛芽發微信hｅｔubook•ｃｏｍ.cｏｍ。

傅征立在原地，轉頭看她：「你呢？」

「來不及。」傅征說：「我來之前，隔壁已經住進來了。」

傅征直覺她還有后招要接，沒作聲。

她還真沒撒謊。

打完這段字，她探出半個身子，見傅征正欲送警察出去，忙收了手機跟上去。

微信「叮咚」一聲，又追了一條：「今晚方便收留你家大老闆不？」

燕綏「哦」了聲，天生樂觀：「那我等會敲門問問他願不願意賣給我。」

傅征：「四分五十三秒。」

九點半，正是夜市剛開張的時間，狹小又老舊的店面前熱氣蒸騰，辛芽邊排隊邊刷微博。

玄關的燈光下，她的長發柔順，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許是覺得頭髮礙事，她抬手順著額際往後撥了一下，那幾縷鬆散的髮絲就順著髮際弧度慵慵懶懶地滑下來。

這種難得可以示弱的好機會，燕綏不蠢，她當機立斷握住傅征的手腕，軟著聲音道：「怕。」

靠！

傅征知道她是開玩笑，也沒認真。

傅征的公寓離燕綏的小區不遠，兩條街的距離，約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傅征沉吟半晌，道：「我對你沒要求。」

燕綏雙手環胸倚在門口，慢悠悠道：「看著挺年輕，應該還在實習期，怪熱情的。」

車直接駛入地下停車場，傅征循著區位指示繼續前行，抽空問了句：「嘆什麼氣？」

——

還真有……

五分鐘？

傅征聽見自己問她：「那你還喜歡我？」

前兩天得到燕綏准許后，辛芽準備了資料認證了微博，正式接管「燕總全球粉絲後援會」的微博賬hｅtｕbooｋ.cｏm.ｃｏｍ號。最近一有空，就在打理微博。

公寓雖不常住，但顯然經常有人來打掃，燕綏指尖抵著鞋櫃一路劃過去，愣是沒沾上一層灰，比她那個天天掃地機器人滿地轉悠的房子看著還要一塵不染。

傅征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也沒進主卧，到玄關拎了鑰匙準備出門。

「郎其琛經常過來？」他問。

不然就跟心頭梗了根魚刺一樣，吞飯糰咽醋都軟化不了，仍舊扎得她胸口疼。連帶著讓她看整間屋子都有些不順眼，總有種所有物被人侵犯的膈應感，七分焦慮三分記仇。

……這個詞用得也是意味深長。

他的掌心溫熱乾燥，將她完全包裹。那一瞬的觸感像是過了電，從指尖到心口，一路酥麻。

燕綏進來第一眼，只覺得傅征說的「家具有些簡單」是客氣了。

沒等她好好回味這個感覺，傅征已經鬆開手，目光在她臉上微微一定，問：「還是你想住在這？」

燕綏聽明白了他這是刻意避嫌，也不急著去洗澡了，慵懶了聲音，裝作漫不經心的問：「是不是我在這，你挺不自在的？」

——

「等你什麼時候覺得我可以上任的時候，再不避嫌吧。」

停了車，領她從電梯上去：「不常住，所以家具有些簡單，你有什麼需要等會我去樓下超市給你買。」

「偶爾。」燕綏去門口改密碼，滴滴滴的按鍵聲里，她低了聲音說：「每次過來都會幫忙修修零件，做個檢查。在他眼裡，我大概患有生活低能障礙。」

人的害怕往往是因為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下樓買點東西。」m.hetubook.com.com傅征握著鑰匙，在客廳和玄關門口停了停：「大概半小時，你慢慢洗。」

燕綏收拾完東西出來，傅征還在檢查門窗，所有活動的鎖扣他都摸了一遍，一一確認。

客房和主卧相鄰，隔壁就是書房。

那語氣聽著倒有些委屈？

她現在最想做的，是把這個故弄玄虛的人拎到眼皮子底下，好看看他那雙腳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了。

傅征被她握住手腕，僵了一瞬，他垂眸和她對視幾秒后，手腕微掙，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她的手心：「先改掉門鎖密碼。」

她絮絮叨叨的，又拎起那盒滷味和燉品，嗅著令她食指大動的食物香味，哼哼了兩聲，憤然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聞著我買夜宵的味追來了！」

燕綏不吭聲，轉身進屋收拾東西。

他隨手把鑰匙放在鞋柜上，領著她先熟悉地方。

這個小區，燕綏買房前曾考慮過。

果然，下一秒，燕綏又道：「你是江湖救急，好心收留我一晚。我是沒瞞著我喜歡你的事，但你別有負擔，我也不想給你添亂……」

燕綏一直豎著耳朵聽動靜，聞聲，走出來，看他已經換了鞋，急忙問道：「你去哪？」

她腦子裡突然湧出個奇特的想法，問傅征：「這該不是你以後結婚用的婚房吧？」所以才什麼都沒多設計，反正他大多數住部隊，也不需要。

反而傅征有些不習慣，認真看了她一眼，「沒別的話要說？」

——

最後，他抬手指了指正前方的客房：「你今晚住這。」

傅征喉結輕滾了一下：「我去超市買五金，等會把淋浴換掉。樓下有家炒麵也不錯，來回一趟hｔｔｐs://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coｍ.ｃom正好半小時……你覺得我故意躲著你？」

別看燕綏平時對著傅征沒皮沒臉的，真到了他的地盤，莫名有種被壓了一頭的感覺。

他的職業是在祖國需要時，立刻應|召。他的工作內容，註定無法時時刻刻陪伴她。像今晚的事，如果不是他湊巧趕上，可能等他知道時，已經是幾個月甚至半年以後，談什麼保護她，做她的依靠？

小燕總：「安全到家了？」

傅征沒搭理她，錯身進屋時，瞥了眼玄關那雙男士皮鞋，腳步一頓，和她並肩站著，調侃了一句：「這會不怕了？還能貧嘴。」

居住環境好，隔江可望南辰市最繁華的夜景，又因臨著江，像被隔開的島嶼，安靜不鬧人。

他牽著她進屋：「去收拾東西，今晚搬到我那住。」

燕綏指了指客房，試探：「那我先洗澡。」

「現在看見這雙鞋子，我都得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她抬眼，和他對視，情真意切地想在臉上刻上「我害怕」三個字。

「鐘點工每星期來一次。」傅征彎腰從鞋櫃里取出一雙新的男式拖鞋，示意她換上：「你來得巧，今天白天她剛來過。」

物業經理已經先一步進了電梯，小警官轉身往裡走了一步，想起什麼，又折回來，道：「我們最近也會盡量安排警力覆蓋，周邊多加巡邏，加強警戒。」

傅征替她把行李包拎進客廳，聞言，不置可否道：「有備無患。」

哦，那就好。

辛芽剛要打字，排在她後面的女孩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肩膀：「到你了。」

燕綏條件反射地立刻搖頭：「不想。」

——

房間排查過，已www.hetubook.com.com經確認屋子裡沒有藏人。她除了會腦補半夜自己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拍醒，醒來看見一張人臉的驚悚以外，對這雙鞋子最初時的恐懼早已經淡化。

「那我今晚就不蓋了……」

傅征一靜，抬眼看她。

因為不常住，傢具配備都是基礎款，一眼看去，兩百多坪的房子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微信里三言兩語地說不清，哪只小賊闖空門，燕綏自己心裏也沒譜，再加上辛芽膽子小，她略一思考就決定把這事先按下不提：「沒有我的份，你就等著瞧啊。」

這話問得簡單，聽著還有些沒頭沒尾，燕綏卻聽懂了，微微一笑：「我不一樣，我始終保有熱情。」

傅征進房間開燈，問：「你要不要先洗澡？」沒等燕綏回答，他又補充一句：「客房的淋浴壞了還沒換，你先去主卧洗。」

「休想！」

小警官邊往外走邊熱心叮囑傅征：「你們可以翻查下監控記錄，看是否有可疑人員。一旦發現異樣，立刻通知警方，我們一定會重視的。」

小警官扶了扶帽檐，板直了背脊道：「應該的。」

燕綏不答。

滿室安靜下，密碼重置的提示音響起。

「喂……」

傅征想了想，又承認了：「的確有點。」

燕綏站在門口，偏頭回望，像是認真考慮了幾秒，輕輕柔柔的把這個皮球踢了回去：「你現在就想騙我說真心話啊？」

話落，目光不自覺地落向不知道何時跟出來的燕綏身上，微微頷首后，轉身進了電梯，這次是真的走了。

從手邊近的廚房，餐廳，再穿過客廳去主卧，次卧，書房：「廚房沒開過火，只供燒水喝茶。冰箱也能用，冰了啤酒，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