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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征是和物業經理交涉調看監控的事，物業經理有些不情願。他私心覺得是燕綏自己出的問題，和小區安保無關，便推脫自己做不了決定和傅征打太極。

燕綏剛從主卧檢查完去衣帽間，她的小金庫不多，除了主卧床櫃里幾筆日常備用的現金，卡包里的銀行卡就是衣帽間的名牌包和手錶。再值錢些的，不是在銀行就是在燕家別墅。

燕綏也正盯著被拉上的窗帘，暗自壓下心底升騰起的詭異感，緩緩搖了搖頭：「客廳的窗帘，我就沒拉過。」

始終停留在一樓的電梯，在按鍵后的下一秒就向兩側開了門。

傅征來之前，她在接受出警民警的身份核實，聽男人敦實的聲音條理清晰地逐一詢問她整個事件，並拋出合理的質疑時。她有那麼一瞬間，為自己處事驚怪，不穩重，產生了些許慚愧的情緒。

他的視線一轉，側目看向電梯門側的樓層按鍵。

燕綏側目看他，剛揉紅的眼角像一抹燒紅的印記，眼鋒凜冽。

「沒有財產損失，不能立案調查。」傅征沉吟數秒，道：「他應該也是知道這點。」

緊跟著進來的是兩位民警和物業處的值班經理，其餘人默契的一致留在了一樓的大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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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綏被他握著手腕，跟在他身後，低聲提醒：「電燈開關在鞋柜上面。」

時近五月，連晚風都帶了幾分暖意的季節，她猶如身至冰窖，渾身透著冷意。

傅征先鬆手，握住燕和_圖_書綏的手腕，先一步邁進電梯里。

傅征要敢說是，她保證下一秒就招呼他一套組合拳！

警方挨個排查完所有房間，角落，外置機，甚至床底，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他們都事無巨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異樣后，走到玄關，有些為難道：「房間我們全部檢查了一遍，確認安全。燕小姐也沒有財產損失，立不了案。」

打發她？

物業經理跟燕綏一起在衣帽間清點財物時，傅征留在玄關，仔仔細細地把那雙黑色皮鞋打量了一遍。

「可能你女朋友進門看到陌生皮鞋的時候太緊張，產生了太多聯想。我建議你們先問問知道密碼的家人，朋友，看看今天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裏，沒有告知她。」

……

民警排查完主卧客卧后，互相對視了一眼，年紀偏小些的小警官先嘀咕：「門鎖沒破壞，屋內沒有腳印，就連翻找的痕迹也沒有，看著不像是入室偷竊啊。」

另一位民警沒應聲，他巡查完最後一個房間，折回門口：「燕小姐，你檢查一下，看有沒有損失財物。」

傅征抬頭，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落地窗拉上了窗帘，外界的光線被遮得密密實實，什麼也透不進來。還未適應黑暗的眼睛，視野所及一片墨色的暗沉。

她沉吟片刻道：「我前幾天出差回來后，就感覺有人跟著我……」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我長得好，走到哪都有人悄悄盯著看，所和-圖-書以也沒覺得要引起重視。」

趁沒人注意這裏，她勾勾手指，示意傅征靠近，等他配合地俯下身來，神秘兮兮道：「而且最近，我不小心在網上火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瘋狂迷戀我的男粉絲啊？」

燕綏以為他不信，較真起來：「難不成我看著沒這魅力？」

這雙鞋乾淨簇新，像是剛從商店買來，還未穿過就被放在了這裏。

那眼神的威壓，像是暗中有一雙手壓上物業的背脊上，讓他瞬間呼吸急促。他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識趣地閉上嘴。

民警和物業先步出電梯，燕綏遲疑了一下，後腳跟著傅征走出去。

物業經理正用有管理許可權的門禁卡刷卡，滴聲提示后，他抬手按下27樓數字鍵，電梯開始上行。

監控是常見的球機，鏡頭朝向電梯口，此時鏡頭中心的位置散著紅光，紅光閃爍，顯示著正在工作狀態。

她忽然有些想笑，環在他頸后十指緊扣的手指微松，腳跟落實地面后，她低著頭，額頭抵著他的肩膀，很含蓄地點點頭。

開門時毫無防備看到一雙男人皮鞋的衝擊感和對未知事情發生的本能防禦，讓她在現場慌了陣腳。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聲音輕細。靠的近，她溫暖的呼吸時不時撩著他的耳朵，傅征的鼻端，隱約有幾縷暗香浮動，他偏頭望向她。

等把所有她記得起來的貴重物品都清算了一遍，燕綏的眉頭擰得越緊。

所以現金，手和圖書錶，哪怕是這個家裡的任何東西他都沒有帶走。

物業經理頓時噤聲，他轉身跟上兩位民警去檢查別的房間，只不過每次到了門口，他便不便進去，只站在門口四處環顧。

結果，傅征什麼也沒說，他抬手，把物業經理剛才遞給他的香煙順勢夾到她耳後，抬步走向站在玄關四處張望的物業經理。

傅征低頭，下巴碰到她鬢角柔軟的髮絲和冰涼的耳廓。

她撓了撓下巴，對上傅征問詢的目光，搖搖頭：「什麼都沒少。」

傅征思忖了幾秒，道：「戶主單身獨居，知道公寓密碼的人沒超過三個。她的親人除了分居在外的，還有在國外沒回國的。她的思維邏輯也沒有出現幻覺，更沒有被害妄想症。」頓了頓，他補充：「她是公眾人物，有一定的知名度，不排除有人蓄意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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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征一怔。

傅征抬手，輕觸電源開關，下一秒，燈光亮起，整個室內燈火通明。

傅征壓下到了嘴邊的問話，對周圍的竊竊私語也恍若未聞，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把她壓進懷裡。原本保持著幾分距離的擁抱，瞬間被他嚴絲合縫地揉進了懷中。

鞋墊上標註著尺碼260，是最常見的男鞋尺碼。

「站這。」傅征鬆開手，先進房間。

看不見表情，傅征僅憑著她的肢體語言猜測到她的情緒，他猶豫了幾秒，低聲道：「交給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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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最後的物業看著傅征進屋，走近真就老老和-圖-書實實站在原地的燕綏身旁，懷疑道：「燕小姐，是不是你男朋友換的鞋子放在玄關，你不記得了？」

他站的位置，和剛才核查燕綏身份的警察正好面對面。兩個男人的目光一對視，偏顯稚嫩的小警官立刻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生扯了個話頭和同事討論剛從燕綏口中了解的有關信息。

他轉身看向燕綏：「你有拉窗帘的習慣？」

這個人的目的，可能只是為了騷擾燕綏，昭示他的存在感。

圓頭鞋尖，鞋身偏窄，所以實際尺碼應該偏小一號。鞋麵皮質偏牛皮，鞋底是橡膠材質，無論實體店還是電商，這種款式材質的鞋子都能找到不少，毫無鮮明特點。

傅征進入電梯后，先尋到電梯內的監控攝像，目光微定。

半晌，她搖頭：「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裏。」

言下之意，似附和著警方的說辭埋怨燕綏對一雙鞋子大驚小怪。

物業經理一言不發地聽完，忍不住開口道：「我們小區的安保一向不錯，從未出現過紕漏。」

那架勢，看著不像是檢查房間的，倒像是在欣賞房間的裝修。

這個角度，饒是幾個大男人站在門前，望著黑洞洞的裡屋都有瞬間後頸發涼。

燈應聲而亮，暖橘色的燈光撲灑下來，瞬間驅走了剛才冷光下的詭異感。

聲控燈熄滅之前，傅征推門而入。

傅征回答得面不改色：「是，財名在外。」

包括衣帽間，她陳列櫃里的貴重手錶，數額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都有hetubook.com.com被拿起欣賞的痕迹。但同樣的，沒有丟失任何一隻。

燕綏的手心有點麻，抱住他的幾秒里腦子白茫茫得像幼時老舊的沒有信號時滿屏雪花的電視機。

燕綏伸出去的手指碰到多寶格裝飾架，繼續提醒傅征：「九點鐘方向有總開關。」

傅征放輕了腳步聲，沿著牆根從玄關走到客廳。

什麼意思？

出乎預料的，傅征居然意會了，所以他說得第一句話不是用來安撫她的「沒事了」，而是「交給我」。

房門仍保持著燕綏離開前打開的角度，燈光切入玄關照亮的那雙擺放整齊的男人皮鞋也未發生過絲毫偏移。

驚疑，無措，懊惱這些情緒在傅征出現的這一刻，悉數轉化，她理所當然地把傅征當成了她的台階。

燕綏的想法和傅征的不謀而合。

主卧的床櫃被拉開過，她隨意堆放的港幣和數張外幣都有移位的痕迹，現金的擺放位置也有更改。顯然是有人曾經打開過這個柜子，甚至可能財迷心竅地動過心思，可燕綏來回數了幾遍，數量是一張都沒少。

一路沉默，電梯上行至27層，提示到達。

眼下沒證據，一雙男士皮鞋的確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還得從小區的監控錄像入手，排查是否有可疑人員。

認真做記錄的小警官「咦」了聲，問：「燕小姐是公眾人物？」

傅征沒有立刻鬆手，他攬著燕綏往後移了一步，抬手按下電梯的上行鍵，對再度看來的民警微微頷首，正色道：「先去樓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