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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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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她點著下巴,回:「兩份報告一起打太便宜你了,別人談個戀愛還分試用期觀察期備胎期,你剛上任就吃了自助,別太得寸進尺。」
燕綏聽不到別人議論,她剛坐下,兜裏手機震動。她垂眼,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手機。
老闆吆喝著餛飩來了,眼神瞄到角落的桌牌,身手靈活地從狹窄的過道上擠過來,連餛飩帶托盤一併送過來:「你們自己端下哈,店小生意忙,見諒見諒。」
倒不是煙癮上來了,只是心頭煩躁,鬱結難消,嘴裏不含點什麼總覺得不自在。
話落,電梯門應聲而開,燕綏率先邁出去,進了辦公室。
燕綏神色淡淡,並沒有因為知道這些陳年舊情有太多情緒波動:「到現在也一直有聯繫,看來關係是挺好的。」
燕綏的出場是她一貫的作風,面帶微笑,目不斜視,神情客氣疏離,不過分謙遜也不失禮貌。
燕綏整夜沒睡,她入睡本就困難,一有心事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燕綏看完傅征的簡訊,抿著唇淺聲笑。
今天不是她的主場,她難得低調,一路走到主位,看也不看別人的臉色直接坐下。
——
要知道,裏面坐的董事,大多資歷老,年齡大,光是一句「尊老愛幼」就能壓死她。更別說官大一級氣焰高,可不止有脾氣不好難伺候的,還有程母老虎那種挑刺鬧事的……
燕綏擦乾臉,瞥了眼屏幕。
「行,我知道了。」燕綏拍拍她的腦袋,「自己機靈點。」
她嗤了聲,開和-圖-書始看簡訊。
許是吹得還不夠涼,燙了嘴,她猛吸了口氣,滿足地眯起眼。
發送成功后,燕綏指尖在通訊錄列表一點,劃到辛芽的名字上,撥打。
「燕副總母親嫁過來后也很要強,船東老大家幾乎是她管事,說一不二。她也很有本事,嫁給船東家老大后沒幾年就給父母買了地皮造了棟小別墅。老鄭頭在造船廠做了一輩子,幾乎是看著造船廠一步步做大的,這些話我信他不會亂說的。」
半小時后,燕綏拎著剛被她從被窩裡鏟起來的辛芽去城北早餐店吃餛飩。
桌面剛清理過,有些濕漉。燕綏抽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乾,聞言,抬眼覷她:「喜歡我這位子?」
周會延後一天的消息不亞於一場小型地震,陸陸續續來上班的職員椅子還沒坐熱就先討論上了。等再看到許久沒有現身的董事一個個臉色不好看的直接去了會議室后,這場小型地震漸漸演變成一場山呼地搖的海嘯。
老船長笑著和她寒暄了幾句,直接進入主題:「我猜你這幾天都等著我電話,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些社會都淘汰了的人,不會用什麼微信,沒事也很少聯繫,全靠一支筆一個本子摘的電話號碼。這號碼又是死的,老鄭頭換了次號碼,我是又托這個又托那個的好不容易才跟他重新聯繫上。」
辛芽替她把餛飩端到面前,目光瞟到小竹馬對面的醋瓶和辣椒油,正要伸手,咬著蟹黃湯包的小竹馬餘光瞥見,和圖書順手遞過來:「我們這裏不用了。」
她抬手拿起醋瓶一圈一圈,直把透亮的湯底澆出了醋色,拌上碎椒沫。調好味,她舀了一口,有點酸,還有點辣,蓋不住餛飩的鮮香,好吃到舌尖打卷。
燕綏早在傅征那知道了李捷和程媛有來往,老船長這通電話算是給她詳細講了來龍去脈。
看了眼時間,又覺得現在再去車庫拿萬一撞上燕戩,臭罵一通還是小事。想了想,忍下來,道:「行,我知道了,改天有空了去看你和嬸。」
「李捷和燕副總的關係,像是表兄弟,但又沒有親戚關係。李捷他自己跟老鄭頭說,他初中畢業,修過車做過網管送過快遞也搞過微商,就是沒一樣能成的。燕副總這種讀名牌大學出來的,很是瞧不上他,所以也不來往。主要是燕副總的母親對他多有照拂,他人前人後都是一口一個程姨。」
她嗓子有些癢,似嗅著了傅征身上淡淡的煙味,有些想抽煙。
「燕副總的母親未出嫁前就在老鄭頭隔壁村,聽說是他們村裡唯一的女大學生。李捷家和她是鄰居,李捷他爸爸是上門女婿,上頭還有個哥哥姓程,他家中行老二,跟父姓李。據說兩家關係親得狠,李捷出生的時候她還沒出嫁呢,還幫著帶過李捷一陣。後來相親嫁到燕家,那時候村子里人人引以為傲,覺得這閨女有出息。程家窮啊,她又要強,老兩口是砸鍋賣鐵供她上大學,出人頭地后又嫁了個家裡是造船的,可不風https://m.hetubook.com•com光嘛。」
燕綏神色未變:「我爸呢?」
「你就在會議室幫忙接待吧,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自己過去。」燕綏按下電梯鍵,餘光見她欲言又止,側目看她:「想說什麼?」
這沒什麼好瞞的,燕綏按揉著眼角,點頭:「失眠了。」
「辛苦談不上,我就是怕誤了你的事。這個李捷啊,是燕副總安排進來的,造船廠這麼大,給人找份工作還是方便的。就我們之間誰有熟人朋友,有合適的崗位也會幫忙說說,給老鄭頭推薦。」老船長笑得憨厚,又說:「老鄭頭人好,也愛閑嘴,沒事就喜歡抓人聊天,問他還真問對人了。」
——
車駛入公司地下停車場,辛芽從副駕下來后,立刻切換至工作狀態:「燕總,今早的周會延至明天上午。大會議室已經騰出來招待各位董事,等會我過去再檢查一遍看有沒有需要調整或準備的。」
程媛這人吧,說她沒腦子,她和燕綏起爭執后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文字信息好讓燕綏當證據。就連電話記錄也很少,怕被錄音。
冷眼看著的程媛冷笑一聲,撇了撇嘴。
燕綏也跟著眯了眯眼,一半是被倒過頭的醋酸的,一半是……嗯,還是這個味道。
辛芽特意在門口等她,遠遠看到她過來,迎上去,小聲提醒:「程大母老虎來了,趾高氣揚恨不得拿腳後跟看我,你自己小心點。」
「他說,老大從腳手架上摔下去是老大家媳婦教的。」
她剛坐下沒多久,又起www.hetubook.com.com身,離開去接電話。
早餐店的實體店面並不大,就連裝修看著也不夠氣派,頂多算個整潔。桌位不多,顧客卻不少。
時間差不多后,燕綏獨自去會議室。
燕綏低頭看了眼清湯餛飩,湯水裡有一圈圈漣漪一樣的油圈,撒了蔥花,餛飩皮薄肉也少,像雲一樣一層層片在湯底。
辛芽搖頭:「我看你好像沒睡好。」
她和負責接待的女孩進去倒水都要在門口做半天思想建設,她燕總搖曳生姿地就進去了……那氣場,辛芽隔著一米遠都能感受到她渾身上下的王八,呸!王霸之氣。
——
「還沒來,我問了行程,堵在路上。」辛芽說:「燕副總也剛來,和母老虎一前一後,不是一起來的。」
有些意外。
點完餐,燕綏拎了四腳塑料凳在角落的長桌上添了個靠牆的位置,和辛芽擠著跟一對結伴一起上學的青梅竹馬湊了一桌。
是老船長。
窗外的天色玄亮,隱隱拉出一條深藍色的邊線,燕綏在如擂鼓的心率聲中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起床洗漱。
燕沉原本正和坐在身側的一位董事低聲交談,從燕綏推門而入那刻起,眼神就似再也無法移開,直到她旁若無人的落座,他才收回目光,淺笑著聽對方轉而責備燕綏:「這幾年公司走得順利,小燕總是有點膨脹了……」
——
「還有一件事。」老船長嘆了口氣:「老鄭頭能告訴我這麼多,是因為有件事埋心裏埋了大半輩子,他覺得愧對東家。」
——
只有兩條,還和-圖-書全部都是傅徵發來的。
燕綏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這些職員倒不是真擔心高層「政變」,純屬湊熱鬧添談資。只要輿論在掌控範圍內,無論是地震還是海嘯,都無傷大雅。
眼前的餛飩冒著熱氣,飄著清香,味鮮香濃。燕綏一口沒動,看辛芽道過謝,笑眯眯地把醋瓶和辣椒油推到她面前,美滋滋地舀起一勺餛飩吹涼了喂進嘴裏。
辛芽瞥了眼燕綏蹭到灰黑牆壁的袖肘,有些難受:「燕總,我跟你換個位置。」
辛芽目送著她推開眼前那扇厚重的實木大門,滿眼敬畏。
程媛的未接來電有上百通,時間全部集中在凌晨前後。
以防程媛晚上電話騷擾,給傅徵發完簡訊,燕綏就關了機。
燕綏倏然眯起眼,語氣陡涼:「你說什麼?」
她盤膝在飄窗上坐了會,眼看著天際撕開一道口子,彩色的霞光從裂縫中湧出來,漸漸雲層鑲上了金邊,天色越來越亮。
但也是她,豁的出去。半點沒身為一個長輩的自覺和底線,一年攢一回氣,專挑燕綏過年回燕家別墅的時候殺上門來給燕綏找不痛快。
手機開機后,遲鈍了數秒,提示音像撲蝶的網兜一股腦疊加著響起來。
城北到公司,遇上上班高峰期,燕綏光是在路上堵車就堵了半個多小時。
「辛苦你了。」
燕綏走到拐角接起電話,她背倚著牆,面朝會議室,以防有人出來她卻不知道。
她語氣裡帶了點故意,辛芽壓根沒聽出來,指了指她的袖肘:「你這衣服好幾千呢,看著怪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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