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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作者:北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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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燕綏「嘶」了聲,半點沒客氣地抬腿一踹,直接一腳把郎其琛踹了出去。
燕綏適應了一會黑暗,視野里終於出現了一個朦朧的身影。
船長跟著唏噓,指了指油輪的左後方:「一海裡外就是南辰艦,船上又有特戰隊,這次就是遭遇上也沒問題。」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心裏的氣半散,半推半就地伏在他懷中,尖尖的牙齒咬著他的嘴唇,又沿著嘴唇咬他下巴。
見面冷冰冰的,同一條船上見著她跟看見空氣一眼,餘光都不分一眼。送人的禮物說收回去就收回去,那眼神那語氣,凶得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樣。
一海裡外,南辰艦在燕洋號的左後方,伴隨護航。
他拎起燕綏的椅子跟著她往甲板室走,邊走邊賊眉鼠眼四下環顧:「姑。」
「跟你生氣是怕你不知輕重,心裏沒數。惹急你了又心疼,怕哄不好,只能苦肉計了。」
燕綏關了窗躺回去,閉上眼,想起傅征,風大浪大的還在站崗。耳邊海浪聲似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鐵索和欄杆碰撞的聲音,鐺鐺鐺——
「沒申請護航?」燕綏問。
他站在船左舷,瞭望警戒。
郎其琛騰出手摸了摸額頭。
沒了月色的大海像一團無邊無際的烏雲,把油輪包裹在內。船上除了信號燈,黑寂一片,就像是融進了這墨色里。
燕綏睜眼,確認這不是錯覺后,起身開門。
燕綏想躲,被他按在懷中動彈不得。
燕綏一時沒反應過來……
傅征低低應了聲:「看你和*圖*書燈還亮著,就過來了。」
可說沒吵也不合適。
「燕總心態挺好的。」船長安慰:「釣魚要有耐心, 你這才坐了一會呢。」
三小時後路黃昏來換崗,他終於能放任自己從渾身緊繃的工作狀態里脫身而出,抱著搶,喋喋不休抱怨道:「姑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考驗我的意志,鍛煉我的筋骨!」
燕綏答不上來。
燕綏起身開門,搖晃的船身中,她就勢倚著門站立。
「你不聽話,還不准我生氣了。」他微涼的鼻尖蹭著她的,又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等她嘴唇一張,又覆上去。
眼看著就快入夜,燕綏也懶得在傅征面前賣關子,沒等他巡邏過來,先收了魚竿:「幫我提下椅子送回休息室里,等會賞你吃顆巧克力。」
燕綏紋絲不動,釣魚竿拿著手酸,她還跟船長要了個大夾子把魚竿固定在圍欄上,這會倚著椅背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問:「我看著像有這閑工夫的人?」
一時麻癢,像有火花沿著他舌尖勾舔過的地方胡亂躥動。
明明是一句正經話,他含著笑,語氣低沉,那沙啞的笑聲像是含了口煙,混著海浪聲落入燕綏耳里像是一劑猛葯,她渾身發軟。
他低頭,抱得更緊:「一會就好。」
知道他時間有限,每一秒都像是偷來的。
「不是。」船長看她重新掛上魚餌放魚線,想了想,說:「大概五年前了, 船期緊任務急。不像這趟, 時間充裕。」
她摸著他被浪打濕的特戰服,抬眼,和他對視https://m.hetubook•com.com:「槍知道先卸了,衣服不知道先換一身?」
郎其琛斜眼睨她:「這船上就你最閑。」
「一口氣鬆了一半又猛提起來,拚命加速拚命加速,這才甩掉。」船長比劃著:「就那種小艇,好幾條,速度又快,尾隨著跟上來。」
「沒有,根本來不及。」船長搖了搖頭,失笑:「我十幾年的『海齡』, 見慣風浪。那次經過亞丁灣連我都覺得骨子裡發冷。你不跑船不知道, 踏進亞丁灣海域我就覺得這裏的海水都比別處涼。」
有敲門聲傳來,規律的三聲后,是郎其琛的聲音響起:「姑。」
她是這艘船上最閑的閑人, 船上又沒什麼解悶的樂子,只能自娛自樂。
顛簸的船上,左舷仍舊站了一個人。固定身形用的繩索在和欄杆碰撞時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一聲一聲,微弱得很快就被海浪聲蓋了下去。
「是啊,站崗才能看見你沒睡,偷偷開了窗子查他崗啊。」郎其琛壞笑了兩聲,說:「海上有風浪是常有的事,今晚風大,等天亮了也就好了,你要是害怕讓辛芽陪你睡。」
傅征低頭,鼻尖蹭著她的,一下一下,眷戀不已:「能怎麼辦?」
半夜時起了浪,浪頭舔上甲板,澎湃的海浪聲吵得燕綏半絲睡意也無。
她「嘖」了一聲,遷怒道:「毛長齊了嘛就敢八卦長輩?」
郎其琛是第一批崗哨。
浮標被風吹得左搖右擺,燕綏分神看了眼海面,聽船長說:「這片海跟長眼睛一樣,我們油輪駛入和-圖-書后一開始還很平安,可到快駛離亞丁灣時,海盜乘著快艇追上來。」
話沒說完,他扶住她的後頸,張嘴咬來,咬得她唇色嫣紅,指腹沿著她的唇形摩挲著,那雙眼又深又亮:「我上次怎麼跟你說的?」
傅征側著臉埋在她的頸窩,臉上的皮膚被她的短髮刺得發癢,他掐著她的腰,悶聲問:「怎麼剪短髮了?」
這當然是心理作用, 但跑船經過亞丁灣, 無論船長是否經驗豐富,都會心裏發憷。
「想你了。」似知道她心中動搖,傅征吻她眉心,又順著她眉骨親啄她的鼻尖,最後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印下濕漉的吻痕:「想得要命。」
燕綏正愁沒人聊天, 藉著收桿放魚餌的功夫問船長:「我記得燕洋號不是第一次經過亞丁灣吧。」
靠!又欺負他!
燕綏還沒看清是誰,人已經進屋,連帶著反身把她壓在門后,抱進了懷裡。
他一點點,像是早就想好了那樣,懲罰般專撿她敏感的地方舔舐啃咬摩挲。
郎其琛往屋裡走了兩步,還打著哈欠:「隊長讓我來看看你。」
她手中的魚竿一沉,她轉眼看來,浮標被魚咬得沉進海中,她還沒反應過來,船長先吆喝了一聲:「上鉤了上鉤了。」
「我是不是讓你不要再出現在這種危險的地方?」他吻下來,吮住她的下唇,趁她失神的片刻,舌尖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舔著她的上顎。
燕綏「嗤」了聲。
郎其琛噘嘴:「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哄呢?提椅子可以,巧克力就免了。我和-圖-書在出任務呢,你別引誘我犯罪。」
關門之前,她學著他的句式,以牙還牙道:「看在你是我親侄子的份上,我才送你一腳。」
燕綏這才收起魚竿,魚鉤上鉤著一條叫不出名字的海魚不斷掙扎。
他緊跟一步湊上來,壓低聲音道:「你跟我隊長吵架了?」
郎其琛一臉無辜地瞄了眼自己的下腹:「……毛齊了啊。」
她獨居為的就是給傅征提供方便,把辛芽叫回來?除非她腦子進水了!
等等,現在到底誰要翻舊賬?
入夜後,海上風大,溫度陡涼。
——
門剛開,一身潮意撲面而來。
燕綏在艙頂眺望了會, 覺得無趣。沿著舷梯下來, 跟船長要了副魚竿,自己去廚房弄了餌,搬了把椅子, 坐在船舷邊釣魚。
吵了嗎?也沒拌嘴過招血流成河啊……
明明苦肉計是她用來和他吵完架后再用的,他淋一身海水,就想把這事揭過去了?
燕綏笑了笑,說:「燕安號更倒霉些,剛進亞丁灣沒多久。」
船長來過一次, 問燕綏戰果。
她笑起來,腹誹:就她這麼三心二意的居然也有魚願意上鉤。
燕綏眯眼看去。
「不正經。」她嘟囔了一聲。
傅征巡邏時看到好幾次她毫無耐心地調整魚竿, 見他來了, 頭也沒回一聲不吭地盯著浮標。他也懶得多事,往往腳步不停,直接路過。
海上沒信號,平板里全是上船前就載入的文件。她半點不嫌煩,逐條逐條重新看一遍,不知道翻了幾頁,眼皮漸重,朦朦朧朧睡意正濃時,聽到耳畔又是敲hetubook.com.com門聲。
這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語氣莫名聽得燕綏心頭火起。
她爬起身,披了條厚披巾,開窗往下看。
鼻尖濕漉,嗅到了一水海水的濕意,燕綏一聲不吭地被他抱在懷中,半晌才問:「換崗了?」
燕綏笑眯眯地提起空空如也的魚鉤,答:「還沒有上鉤的。」
郎其琛扶牆,一臉驚恐。
話帶到,郎其琛沒久留,撓著頭往門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說:「看在你是我親姑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我要是隊長,我在這種地方看見你,也高興不起來。」
——
此時,他壓著她的腰身貼近自己,嚴絲合縫地緊貼著,只微微側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句:「槍已經卸了,怕頂著你。」
她擰了一把傅征的腰側,聽他「嘶」了一聲,這才解氣:「你今天……」
奇了,她不是沒回頭嗎?怎麼就看見他東張西望做賊心虛了!
郎其琛在她那聲嗤聲里嗅著味,眼珠子一轉頓時明白她在打什麼主意,又掩著唇打了個哈欠:「隊長還要站幾小時崗,你就別瞎琢磨了。」
「怎麼樣才肯聽話,嗯?」他含住她的舌尖,吮她舌根,吮得燕綏發痛,悶哼了一聲,他才抵著她的額頭。
燕綏領先他兩步,頭也沒回:「有事說事,別跟做賊一樣,你把心虛都刻在腦門上了知道嗎?」
——
雙手都放在了她的腰上,她的腰細,他一掌能夠握住。
燕綏被他一句話哄舒坦了,暗襯自己沒用。
燕綏挑眉:「他不是在站崗?」
她抬手掩著光,深深嘆了口氣,認命地爬起來拿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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