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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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一空。
船長眉心緊擰，看了看燕綏又看了看傅征，問：「他們今晚還會來嗎？」
半小時前，傅征換崗后特意尋到駕駛室和他說明了一下情況：「下午那幾艘快艇屬於索馬里最大的海盜勢力——布達弗亞。」
傅征不等對方把快艇放出來，命令胡橋射擊驅趕。
傅征也婉謝。
有子彈射入欄杆發出的叮噹聲，磨出的火光似一簇冷色火焰，轉瞬即逝。
「兩點鐘方向突擊的第一艘小艇全員配備AK47突擊步槍。」
剪了短髮后，她精緻的五官比之前更透出幾分不加掩飾的艷麗和犀利，就這麼回眸望來，對傅征的殺傷力不亞於一顆高速飛行一路撞進他胸口的子彈。
燕綏歪頭想了想，答：「下次求婚的時候穿海軍制服吧，白色的那套。」
船長掌舵，油輪右轉試圖避開與海盜正面對峙。
不多時，就有快艇掉頭離開。
燕綏收起魚竿退進船艙這會功夫，郎其琛和路黃昏已分別在甲板左右舷就位。
船長聽得連連點頭：「我等會去跟大夥說，首長你辛苦了，這邊先去用餐吧。」
她胃口不佳，晚飯就沒吃幾口。
傅征繼續調度一隊輪流守夜，燕綏則負責和船長一起安撫被槍聲驚醒的船員。
見她不答，又猜測：「燕總你可是擔心海盜的問題？」
胡橋已經在天橋右舷就位，褚東關作為觀察手，正替他鎖定目標。
燕綏有印象，劫持燕安號的海盜里弗就是布達弗亞勢力的叛軍。
再加上，船上防ｍ•heｔubｏｏｋ.ｃom•cｏｍ禦警戒的明顯是中國海軍，海盜母船在吃了幾發子彈后，沒再堅持，怏怏而歸。
「是我聽見的。」他反而比燕綏這個當事人要更不好意思，笑了笑，說：「你時間自由，自行安排就行。」
「布達弗亞對外宣稱自己是索馬里海上力量的正規軍，和索馬里政府與當地索馬里人都有勾結，就像一條食物鏈，他是頂端捕食者。」話落，他轉眼看燕綏，提示：「你一年前在索馬里遇到的安保車隊，和他就是一條食物鏈上的。」
和他預料得所差無幾，這次前頭接了一艘漁船，船型不小。應該就是海盜母船，盤算著趁凌晨時分，船員防備鬆懈打個措手不及。
似是發現油輪的意圖，疾馳而來的幾艘快艇忽分散開呈包圍之勢迎面駛來。
燕綏不明所以，見他神色語氣又都正常，握著槍托接過來，手指輕搭住扳機，掂量了下重量。
「胡橋，毀掉他們的動力系統。」
「說不準。」傅征抬腕看了眼時間，「布達弗亞心狠手辣，下午襲擊燕洋號油輪時母船應該就在附近。要不是礙於有南辰艦伴隨護航的震懾，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說完，語氣一轉，又輕緩了些：「不過也不用擔心，有南辰艦在一海裡外保駕護航，他們不敢再犯。頂多在夜深天黑尋個機會回來探探，以防萬一，我覺得還是打起精神做足防備比較好。」
傅征正好在駕駛室，第一時間和軍艦指揮中心取得聯繫，www.hetubook.com.com得到的上級指令是——保護燕洋號油輪以及船員的生命及財產安全，驅趕海盜。
臨近凌晨三點，對講機內忽的傳出微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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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眼也不眨地盯著雷達，眉心一擰，低了頭湊過去看：「我出去看一眼，你待著別動。」
不得不說燕綏是真的聰明，她善於抓重點，根據傅征說話時語音輕重，咬字清晰去確定記憶重點，十分的內容記了個七八分。
「咔」一聲輕響后，對講機里郎其琛的聲音清晰起來：「下一更，接崗。」
「布達弗亞之所以成為索馬里其餘海盜無法抗衡的最大勢力，除了我說的這些，也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他有幾艘大型海盜母船，數十艘快艇。快艇分派給各艘母船，母船負責每天輪流出港，捕獵。」
海盜母船體型大，容易成為目標。而南辰艦就在燕洋號油輪的左後方一海里，隨時能夠支援。
這種囫圇的填鴨式教學也不管燕綏能不能消化，教了一遍后，又做了個抽查。
欲蓋彌彰！
傅徵用夜視望遠鏡偵測，確認雷達上的未知船隻是海盜的快艇后，立即部署。
船上廣播仍舊十萬火急地通知所有船員進入船艙躲避，傅徵調整耳麥，持槍三兩步沿船體舷梯抵達天橋左舷高地。
海盜的快艇足夠靠近，終於開始發動突圍。
……
他腳步一頓，停在門口。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她揚了揚脖子上掛著的工作證。
燕綏有一肚子話要說，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https://m.hetubook.com.com不合適。
她拿起望遠鏡。
傅征拿出手機，翻到圖冊放大圖片給兩人看。
在船艙兩廂遭遇時，傅征回頭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郎其琛，後者很自覺地背著槍邀請船長一同先往駕駛室走。
母親一門都是軍人，她對軍人的責任了如指掌，哪些話不該說哪些話要藏著說她心裡有數。
下次再見就是南辰艦歸港之日。
——
「這支是先行軍。」傅征壓實了手套，微微側目瞄準兩點鐘方向試圖突擊的第一艘海盜小艇：「火力覆蓋，讓他們無法靠近。」
為防止這隻是海盜反撲的障眼法，接下來整個下午，傅征整支陸戰隊全員警戒瞭望，片刻不敢鬆懈。就連晚飯，也是輪班換崗一個個吃。
船長愣了一下，嚇得剛夾上的蛋花重新掉回餐盤裡。他勉力鎮定下來，輕咳了一聲，出乎燕綏意料的，問了句：「燕總，您跟首長是不是在談戀愛？」
最後一艘快艇的火箭筒僅用於威懾，顧忌燕洋號是油輪並不敢使用。
燕綏不傻，看他踢開自己併攏的腳尖，又壓實她的肩膀調整出一個減緩后坐力的姿勢就知道他在教她用槍。被要求這麼抱槍半小時也沒一句抱怨，凝神盯著前方，心中計時。
他順手擰掉通訊耳麥，把手裡的手槍遞給她：「端著。」
這是打量在軍艦提供支援前，先行登船挾持人質。
船長和她同一桌吃飯，以為是船上的飯菜不合胃口，笑眯眯道：「海上新鮮食材不易保存，剛補給完，基本上都先緊著新鮮ｍ.hetｕｂooｋ.com.com的蔬菜和雞蛋做菜。肉質類的不是腌的就是罐頭，你吃不慣也正常。」
剛一抬眼，舌尖剛起，餘光瞥見雷達波動，定睛一看，眼睛都眯了起來：「傅征。」
傅征的攔阻射擊極具威懾性，機槍快突下，掩護胡橋破壞了小艇的動力。快艇馬達前進的突突聲一止，忽得在前方海面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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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沉，久握她一定端不住。
他抬手招了招燕綏：「過來。」
於是，傅征下半夜進駕駛室，第一眼先看到的，是一腳橫踩著牆壁，坐在窗口拿望遠鏡瞭望的燕綏。
燕綏忽然擱下筷子，連「我在很努力不浪費糧食」的樣子都懶得再裝，一本正經道：「下半夜值班警戒把我也安排上吧。」
海盜被傅徵用火力牽引，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第一聲槍響后，海面上的平靜瞬間被打破。
凌晨的大海，夜比海更深。
直升機盤旋的螺旋槳聲從頭頂呼嘯而過，密集的火力覆蓋下，這一隊試圖挾持油輪的海盜終於打消念頭，悉數離開。
燕綏趕到駕駛室時，船長仍在掌舵驅使油輪拉開與海盜快艇之間的距離：「兩進三，右舵十五。」
雷達掃視區域一片正常。
傅征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得離自己更近些：「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嘗試下射擊感覺，但不準真的扣下扳機。」他幫忙調整燕綏握槍的姿勢：「每顆子彈都要寫報告的。」
這麼一猶豫，頓時安靜下來。
教完射擊，他又列舉了其餘幾種槍的使用和減緩后坐力的方式，說到狙擊時也沒跳和_圖_書過，以狙擊為例，左手與肩同高架住槍，壓低燕綏腦袋示意她去看瞄準鏡。
有這麼明顯？
船長本昏昏欲睡，神經一緊一松后，疲態畢現。
傅征看去。
他什麼也沒說，邁進來先站到船長身側觀察了一下雷達。
「被母船鎖定后，會立刻放下快艇，就像今天這樣，幾艘快艇，分散開呈包圍之勢試圖包抄，船長和船員束手就擒后，登船劫持。布達弗亞的快艇上有圖徽和標誌，類似這樣。」
傅征微微頷首，轉身前看了燕綏一眼，大步離開。
傅征立刻凝神，順手抓起槍：「重複。」
場面一旦被傅徵佔據主動，這場戰鬥幾乎已經有了定局。
明天一早，燕洋號油輪就會停靠在曼德海峽南口，護航結束。
一整天下來，燕綏和傅征就連十句話都沒說上。
他拿起保溫杯，朝兩人晃了晃：「我去接點水，提個神。你們要不要？」
「九點鐘方向落後的最後一艘快艇，配有火箭筒。」
她上船來是想跟傅征說個清楚，這事凌晨已經解決了，她又不是磨磨唧唧的性子，肉麻的話又委實覺得膩口。
警報拉響的瞬間，所有特戰隊員進入備戰狀態。
這次的速度之快，從聽到槍聲到驅趕海盜離開，不過才用了一刻鐘。
「而且全員配備AK47突擊步槍，攜帶重型武器火箭筒，這不是一般的海盜勢力能夠做到的。」他收起手機，壓了壓帽檐，低頭，凝視著燕綏，說：「我需要你們今晚全員警惕，駕駛室除了特戰隊隊員以外還要安排一名船員值班警戒。」
燕綏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