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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傍晚，黎枝應邀去姜棋坤家做客。

黎枝笑著說：「沒事兒師兄，我打車也方便。」

「開房。」

孟惟悉湊近，說悄悄話：「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有個好家庭。一兒一女是基本，再多兩個更喜歡。」

公司是有藝人宿舍，一般沒誰住。黎枝說：「明天不是要去配音嗎，我再看看劇本，怕生疏了。」

齊明這個開頭遭到魏律師的鄙視，果然讀少了書。魏律師補救：「其實冷落也算家庭軟暴力的一種。」

宋彥城嗓音低啞，「出來幹什麼？」

「你不懂。」宋彥城精準打擊，「我只是卑微，而你是永遠失去。」

魏律師：「凌晨三點屬於我，問我冷落算不算家庭暴力。」

黎枝駭然，微張嘴唇，不知要說什麼。

默了默，宋彥城直奔主題，「你今晚回來？」

這話安在一個女孩兒身上，難免惹人心疼。這個圈子名利追逐，資本擁護，能出頭實屬難事。不能以自身的成功來否定這一切，所以一剎間，所有人無言。

孟惟悉嗤聲，「老子做錯了什麼要認識你這個姓魏的。」

黎枝說：「把業績補上。」

黎枝眼睫輕眨，衝過去猛地跳到他身上。宋彥城本能地托住她的大腿處，她很輕，身上是香的，帶動的風好似迷|魂|葯。

孟惟悉發了一串省略號，「地址。」

宋彥城被噎得幾秒沒說話，像被捂住了鼻，呼吸都不暢快。這會緩緩吐出氣，「請問黎小姐，什麼時候把我也安排一下？」

氣氛歡愉正融洽，姜棋坤忽然說：「我這有個電影本子還可以，裏面有個角色你看看，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

不久后，黃澤也到了。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想比出鏡，算得上不修邊幅了。他是個話多的，小年輕又勤快，直至晚飯結束，氣氛都這麼輕鬆愉悅。

宋彥城亦無言，仰頭喝盡杯中酒。

黎枝轉過頭，「你幹嗎對姜老師這麼大偏見？」

「城哥。」黎枝忽然叫他。

宋彥城倒是平靜，拉著黎枝的手往自己身邊靠，夠近了，便壓著人直接坐在自己大腿上。他的頭抵在黎枝的肩，又順手環住黎枝的腰。

黎枝無語，轉頭看向宋彥城。

孟惟悉笑他太嫩，「瞧見沒，就是來給彥城撐腰的。」

黎枝點點頭，「謝謝啊，別讓我唱歌就是，待會兒搶你飯碗多不好意思。」

宋彥城心想，還兩頭？跑他這一頭都成天不見人影。

全場安靜如按下暫停，黎枝淡定地低了低頭，然後站起身，平聲道：「你出來一下。」

環視一圈，姜棋坤的家是新中式風的裝潢，簡潔高雅且不過時。右面的紅木柜上，是他們一家人的照片。這對伉儷的居多，從年輕到中年，人生各階段皆有。

漫長堵車不見出路，宋彥城心情不佳，給孟惟悉發微信，「出來喝酒。」

幾人和圖書移至室外花園，微風拂面，遠處蟬鳴，依星傍月的空曠夜空，依稀能嗅見夏天的味道。

「你可別跟他走太近。」毛飛瑜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向伊卓伸手擋了擋，「別鬧我師妹。」

宋彥城沒說話，依舊闔眼。

宋彥城咬著煙，站起身穿外套，「而且，你不會有不加班的時候。」

孟惟悉問：「你和黎枝感情如何？」

黎枝轉過身，微仰臉，眼神帶著艷色和風情，就這麼春風化雨地望著他。長廊燈氛暖調，厚重地毯花紋華麗，高層最好的包間，沒有任何多餘的人。

拍攝近尾聲時，黎枝意外地接到孟惟悉的電話，哪怕他是宋彥城的哥們兒，黎枝潛意識的，還是有點怵他身份。

宋彥城左手握住她右手，放在腿上有下沒下地捏。並朝孟惟悉悄然使了個眼色。孟惟悉明白，今晚的目的就是替哥們兒賣慘，博取美人同情。

毛飛瑜皺眉，「姜棋坤？」

開車經過廣復橋時遇道路管制，又堵又煩心。後邊還有一輛小奧拓一個勁兒地加塞，宋彥城恨不得一腳油門下去撅了它的屁股。

「明天不行啊，會忙到很晚。」

晚十點半，宋彥城在辦公室沒回去，枕著皮椅閉目神思。嫌悶，窗戶開了一拳寬的縫，窗帘偶爾隨之捲動。季左斟酌片刻才開口，「老爺子如今身體沒有康復的跡象，一感冒就耗費精氣神，上回我瞧見過，人是蒼老了不少。」

宋彥城：「……？？？」

姜棋坤忽然對黎枝說：「其實五年前，傅寶玉老師就與我提過你。」

車上還有司機，毛飛瑜總不好把話講明白。心裏也猜到個八九不離十，想看黎枝還能扯出什麼鬼話來。結果黎枝連頭都沒有回，風輕雲淡地看車窗外，說：「回公司。」

宋彥城心裏舒坦了一半，甚至有點後知後覺的委屈。

黎枝受寵若驚，禮貌的貼面擁抱后，便與向伊卓坐去客廳。

錄音到凌晨，第二天趕早去拍攝，妝發造型，一連四五套服裝換下來，披星戴月回宿舍時，已是身體最極限。

「你是她帶的最後一屆學生，退休時，我與她在南京一聚，也算閑聊平生，她特意說起一學生，說她資質聰慧，有悟性，願吃苦，並且對於表演，心存敬畏。」姜棋坤笑著感嘆，「也算是緣分，我和你共同參演《指間月光》，她確實所言不假。」

季左：「……」

宋彥城剛想改口，黎枝爽爽利利地一口氣交待：「後天中午我要拍照，晚上姜老師請吃飯，估計會到比較晚。」

宋彥城亦苦笑，「你敢相信嗎，我他媽現在要從網上評論里才知道女朋友最近的消息。」

「律師函警告。」魏律師摸上一張二餅，「不許這樣美化孟兒。」

黎枝說：「他平時也不叫你惟悉哥呢。」

宋彥城走後他還沒想不通，究竟和_圖_書是哪裡得罪了老闆。

黎枝笑著問：「接機的感覺好不好？」

於是和齊明魏律師一唱一和，戲檯子搭得完美精湛：

最怕四個男人一起騷。

黎枝臉上帶笑，偏要裝作唉聲嘆氣的無奈語氣，「好慘一梨子，要通宵讀劇本，住在公司的小宿舍，還有惡毒經紀人看管，現在百忙之中給城哥打電話，除了是愛情，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宋彥城：「去哪？」

黃澤噗的一聲笑出來，拿走果盤兒，「不給你吃櫻桃了。」

「？」孟惟悉說：「男團出道，拉上你。」

話剛落音，宋彥城把牌一推，「胡了，杠上花，翻倍。」

靜了一會，不再嘴炮。宋彥城倒是多了兩分真情實感，「出來陪我，酒錢我出。」

向伊卓解疑：「那是姜老師的女兒。」

黎枝被中間那張吸引注意力。

毛飛瑜平靜道：「不是偏見，是要你保護好自己。你還記得那個小助理，叫明小棋。」

到了盤絲洞，兩男人高腳凳上一坐，大長腿屈膝，露出腳踝一截深色襪筒。兩人都還穿著西裝，在這聲色流離里，徒添幾分禁慾氣質。

兩人沉默無言，走過長廊盡頭。

次日某工作室，黎枝在與攝影師溝通下面一套造型的靈感和要求。公司給她接了兩期四線雜誌的訪談。這都以學生群體為主。按毛飛瑜的話來說，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黎枝也明白，別挑剔，能有這樣的機會已經十分幸運。

孟惟悉這話說得有理有據，牽公帶私，沒有拒絕的由頭。黎枝欣然答應，「好。」

宋彥城糾正：「我化學從來都是滿分，別碰瓷。」

拍不拍是一回事，人總要學會避嫌。

「老地方。」

口紅糊了，黎枝停了，與他額頭抵額頭，冷靜道：「跟我走。」

宋彥城低聲問：「明天晚上，我來接你吃晚飯。」

黎枝沒忍住，唇角勾笑，低著頭使勁兒忍。宋彥城這才反應過來，暗暗在她腰上掐了把，「沒良心。」

《指間月光》的後期製作已近尾聲，有幾段需要演員重新錄一下配音，算是正常工作。黎枝條理清晰，對自己該幹什麼事兒記得清楚，「後天要拍宣傳照，然後晚上姜老師的飯局，總不好推掉。」

孟惟悉笑了笑，「不必這麼見外，那是外人叫的。彥城和我這關係，你可以同他一樣，叫我惟悉哥也行。」

此刻的黎枝盤腿坐在床上，劇本上的字成了花，陳設簡單的宿舍也變成了珠寶盒，她滿目琳琅，滿心歡喜，挑眉輕聲，「下次給你簽別的地方？」

孟惟悉人在酒吧坐，刀從對面來，插在心口那麼深，連血都不讓它有縫隙往外流。他一頓心煩意亂，「今天我就不該來。」

聽見與宋彥城有關的話題，黎枝上心，望過來，「什麼？」

姜棋坤提拎氣氛，拿著櫻桃果盤伸去黎枝面前，「ｈtｔｐs://wｗw•ｈetuｂoｏk•cｏm•ｃｏm吃一點。」

毛飛瑜這話有故意試探的意味。宋彥城一八五往上的身高本就超群絕倫，在機場，毛飛瑜早看見他站在粉絲里了。他一集團公司老總大半夜的跑這來，別說只是碰巧。

季左：「……」

黎枝認真想了想，嘶的一聲到吸氣，疑慮至極：「這麼多……是要年底沖業績嗎？」

季左：「好在您大哥那邊最近還算太平，也就不勞煩黎小姐兩頭跑了。」

宋彥城下意識地收緊掌心，「捨不得。」

黎枝回公司宿舍，第一時間給宋彥城打去電話。宋彥城接得快，慵慵懶懶的語氣，「嗯？」

宋彥城平靜睜開眼，雙眉輕皺成川，一提及宋家這些人，戾氣便浮現。他吩咐：「繼續查。加起來一個多億的標底，偏偏由這兩家共同競成功，我不信沒有貓膩。」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撐腰。

然後捧住他的臉，氣勢洶洶地吻了上去。親得大張旗鼓，吻得艷麗多情。甚至在某一刻，宋彥城僅剩的理智得出結論：她是主導者，他才是她的掌中之物。

孟惟悉回復快，「不來，在片場。」

黎枝也大方，沒什麼怯色，笑意盎然地走到宋彥城身後。她微微彎腰，一手隨意地搭在椅子邊沿，另只手推出三條，「打這張。」

「我也沒料到。」黎枝揉了揉臉頰，輕輕吐氣，「像做夢。」

黎枝撓撓鼻尖，還是顧及他感受的，愧疚之意旋上心頭，低聲道歉，「不好意思哦，最近是比較忙，以後會好點。」

「沒什麼。」

故人提舊時事，真情實感便不掩不藏了。黎枝微微低頭，誠實道：「沒有做出成績，愧對恩師。」

於是道：「我們這幾人里，其實還是彥城最可靠。你看著他冷冰冰，心裏還是有依託的。」

姜棋坤的夫人是一名畫家，氣質清麗高貴，待客平易近人，「黎枝你好，老薑提過你，終於見面了。」

「你今晚回哪兒？」

孟惟悉寬慰道：「《跟我去遠方》播出一期口碑不錯，這幾個嘉賓都很有路人緣。她應該會增加一些商務資源，忙是應該。但我很懂你，這種被冷落的滋味兒就像化學考試沒及格。」

孟惟悉吐槽，「梨子你總算來了，彥城每天凌晨一點發微信，說他空虛寂寞冷。」

齊明立刻叫碰，並打出新的，「謝謝黎妹。」

提及恩師，黎枝眼眶熱透，隱有淚光。

黎枝：「啊，那她在家嗎？需不需要打聲招呼？」

這叫法第一次，聽得宋彥城耳朵都麻了，隱隱興奮地應了一聲，「嗯。」

「記得呀，怎麼？」

孟惟悉樂出了聲兒，「這話應該錄個音，你這麼護他，不讓他吃虧。」

齊明心有戚戚，「凌晨兩點騷擾我，說他孤單弱小疼。」

黎枝笑得風清如明月，既不賣慘，也不頹靡，笑著道謝，吃得津津有味。黃澤嘿的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腦袋靠過來，小聲說：「明年拍電影，一定推薦你。」

姜夫人煮了花茶，親手烤了小餅乾，又洗了大盆南美櫻桃。圍坐一起，談天說地，好不愜意。

孟惟悉凳子沒坐穩，差點掀翻倒地。

一定是嚴重缺少睡眠導致腦子不靈光，黎枝有那麼兩秒甚至沒反應過來，彥城是誰？說完後半句才恍恍惚惚，哦，宋彥城，她男朋友。

黎枝笑意淡淡，「洗手了嗎？」

「你們打牌吧。」黎枝從宋彥城腿上站起身，抽了把椅子乖乖坐在他身邊。

說完，他看了看時間，然後拿起手機解鎖又關閉。

他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再徇私情，起了頭的工作還是得收尾。晚九點，黎枝才趕到約定會所。孟惟悉訂的地方自然是私密絕佳，侍者帶到門邊，黎枝推開門，就看見牌桌上，宋彥城正對她的方向，正往魏律身上丟錢。

「這叫成真。」宋彥城糾正，聽她孩子氣的喟嘆，心尖到底軟了軟。一晚上折騰就折騰吧，能見到她這麼高興，也值當。

人前光彩照人，收工后往床上一躺立刻秒睡，能妝都不想卸。

「嗯，還有黃澤和向伊卓。」

孟惟悉驀地一聲嘆氣，「不忍你受苦，這樣吧，我幫你。」

「還有，那幾個供應商我查過，當初集團四千多萬的基建設備由它們中標，實在可疑。」季左彙報說：「但還沒找到證據，證明與宋銳堯有關。」

也是沒開視頻，不然宋彥城此刻的表情，可能連他自己都不可置信。黎枝嬌俏，樂觀，直白，她身上一直就有這些閃光點。是沒人帶給過他的美好感知。

季左自然懂老闆，公事畢，私事就不用太拘謹。他善意一笑：「我媽也看過那個綜藝，對黎小姐很有印象。也是很神奇了，她還會做沙發。」

「孟總好。」她走到窗戶邊接聽。

宋彥城側顏英俊，眉眼曼妙深邃，「他們都說完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宋彥城勾唇，不置可否。

不是，季左最近怎麼了，十分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提得他胸腔發悶，發堵。季左此刻還不知道自己慘遭老闆嫌棄，循序漸進地繼續提黎枝，「哪天不加班的時候，我也會補補黎小姐那一期的節目。」

宋彥城說：「她很忙。你們圈內人是不是都這麼忙？就這一禮拜，我們通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見面約會。」

「我有位編劇朋友今天到海市，他手上有個本子挺不錯，這樣，晚上你和彥城一起，約出來聊一聊。不用擔心剩下的工作，我跟你們老闆打聲招呼，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向伊卓笑了笑，「姜老師女兒我也沒見過，二老把孩子保護得很好。」

世間際遇總是這麼玄幻奇妙，就像努力中的人往往感知遲鈍，那些機遇和變化已在悄然發生。黎枝顯而易見地變得充實，她在《指間月光》里是hetubook.com.com原音，這是導演組認真審核研討后做出的去留決定。她的專業，她的付出，她身上的那幾分天賦，都在為她撐腰。

黎枝到底心有愧疚，於是稍稍側過頭，小聲說：「對不起啊，冷落你了。」

向伊卓看著她，也道：「上次我去探望老師，她還怨責你不與她聯繫。我說，那我去找。她攔著不讓。沒說為什麼，但我看得出，老師很遺憾。」

「我靠，原來是夫妻聯手給我下套。」

「大後天要回公司開會，毛飛瑜替我篩了幾個通告，他讓我自己拿主意。再往後看安排吧。」黎枝清清楚楚交待。

宋彥城低頭划火柴，煙被點燃夾在手指間，淡聲問：「怎麼，是要跟你媽有共同話題？」

話到嘴邊了，毛飛瑜一冷靜，到底沒說出口，「算了，不提了。」

「……」孟惟悉感嘆，「倒也不必如此卑微。」

孟惟悉心說，你可閉嘴吧。黎枝坐在宋彥城身邊乖得像只小白兔，一心一意看麻將，壓根兒沒聽見一般。這效果不太行。孟惟悉老謀深算，想著，應該從細微處著手，讓她產生共鳴。

向伊卓比她早到，有熟人在便沒那麼緊張。姜棋坤親自下廚，在廚房翻炒醬豬耳，圍裙系著特居家，「小黎坐啊。」

「你是不是也要出道？」

她先往門口走，宋彥城隨後跟上。

宋彥城可不這麼認為，「我來接的是女朋友，不是什麼果梨橙。」現在回想，仍覺得渾身不適，挺不甘心。

從三亞回來后，她幾乎沒有休息時間，一直處於滿負荷工作狀態。黎枝清閑了這麼些年，這種忙碌肯定也需要適應，所以顯得格外疲憊。

——

「那大后……」

「以後我凌晨四點跟你發簡訊聊天。」黎枝說：「讓你一夜都有人陪。」

黎枝能理解，公眾人物受到更多桎梏和關注，他們是希望小輩免受打擾，在另外的行業成就天地。黎枝心生欽佩的同時，心裏又隱隱覺得……她再看一眼那張全家福，孩子應是三歲模樣，大眼純真，總覺得有些面熟。

姜棋坤與夫人二十五六模樣，抱著一個大眼睛女孩兒的全家福。

「……」

向伊卓說要來接她，黎枝婉拒了。向伊卓知她顧慮，安慰說：「放心，不會被拍。」

黎枝百感交集，是啊，的確好久沒見他了。

孟惟悉樂呵，「不錯，還學會了這詞兒。」

黎枝坐在車裡，開走這麼遠了，她還時不時地往後看。毛飛瑜問：「你看什麼呢？」

姜棋坤的家在西業區的一處別墅群。這是十年前開發的山水樓盤，遠離城市中心，價格水漲船高至今搶手。黎枝提了一箱櫻桃和一對紅酒，總不好空手上門。

「彥城上月體重一百四，腹肌八塊半。這個月便只有一塊了，為伊消得人憔悴。」

聽見動靜，宋彥城眼也不抬，聲音好似一匹暗色絲綢，「還不過來，你男人輸給這些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