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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許支著下巴，側頭看她：「怎麼還不帶我玩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當是小姑娘忘性大，或者逗著他玩也無所謂。

她想了想，決定跟這個戀愛達人說今天的事情：【我今天跟段嘉許說，讓他準備一下，我今天打算跟他接個吻。】

良久，段嘉許開了口，語氣像是在蠱惑：「再親一下。」

桑稚把手電筒往下，注意到講台下方也有個數字。她把數字記下，想了想, 回答：「你要覺得今天不合適，不願意也行。」

桑稚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想。

桑稚繼續畫著圖，非常官方地說：「確實我沒做好。」

桑稚還有些意猶未盡：「這麼一想還挺嚇人。」

段嘉許低聲笑：「這是通知我啊？」

「那你還這麼早告訴我，」段嘉許重新開了手電筒，拖腔帶調道，「存心讓我著急啊？」

段嘉許走過來，遞了張紙給她，淡聲說：「上邊有標出位置，你按著找。對應著一二三四，連起來應該就是講台下面那個鎖的密碼。」

兩人被另一個實習生何朋興帶著了解了下公司的情況，給兩人分配了位置。桑稚的崗位是設計師助理，就坐在之前她覺得眼熟的女人對面。

桑稚感覺自己的負能量是有點重，稍稍收斂了些：「沒，我就抱怨一下。我這才去一天，而且其實也還好，沒有罵得特別過分。」

一路上，桑稚都在談論剛剛的密室逃脫，像個第一次進遊戲廳的小孩：「我們要不要改天再玩一次，選個難一點的主題。」

發現他仍站在原地, 低著眼，把手電筒的燈關了, 而後道：「接吻？」

「……」

「……」桑稚手裡的電筒沒拿穩，咔噠一下掉到地上，她又撿了起來, 鎮定自若地回答，「不能。」

段嘉許稍愣，嘴裏的一句「怎麼了」還沒問出口，她就已經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頭，重重地親了下他的嘴唇。

「這麼一想，你不覺得那個教室還挺詭異的嗎？」桑稚說，「我們剛剛還關了燈，我要提前知道故事背景是這樣，肯定不敢關。」

段嘉許：「嗯？」

兩人對視片刻。

兩人從校外，回到校內，往桑稚的宿舍樓走。

這麼一說完，桑稚的心情好了不少，又開始自說自話：「算了，我跟她杠上了，我就不信我不能讓她滿意。」

「我從小到大，被人罵的次數，加起來，」桑稚吐了口氣，嘟囔道，「都沒有今天多。」

「……」

桑和圖書稚莫名把口中沒說完的話都咽了回去。

「現在不親，」桑稚強調，「得先玩遊戲，這一個人五十塊呢。而且還有攝像頭，就跟在電影院里一樣，都能看到。」

他整個人隱匿在黑暗之中，影影綽綽, 看不清表情。

桑稚洗澡特別磨蹭，出來已經接近十一點了。她倒了杯熱水，掃了眼手機，看到寧薇在微信上找她：【我住在雙城廣場這邊，你沒事可以過來找我玩。】

寧薇：【……】

桑稚：【嗯。】

段嘉許順從道：「好。」

她打開他的朋友圈，發現他之前從沒發過朋友圈。但這段時間發了好幾次，內容基本都是她的照片，還屏蔽了好些人：「你屏蔽了誰？」

「所以幹嘛欺負人，」桑稚碎碎念，「都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段嘉許耐心等：「行。」

「啊？」桑稚眨了眨眼，唇邊的梨渦瞬消，似是在思考。很快，她又笑起來，反應過來，「噢，對。你今天沒開車過來。」

桑稚又哦了聲，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我真從沒見你發過朋友圈……」

桑稚不吭聲。

「我面試的時候，老闆說不用加班，然後跟我同一天上班的那個實習生，也準時下班的。」桑稚抱怨著，有些委屈，「還被罵了一天。」

段嘉許握住她的手腕，語氣帶了幾分哄意：「別吃這個了，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桑稚：「這個劇情是，一個學生被校園暴力，後來受不了自殺了。然後我們是也曾經是施暴者，就被邀請來參加同學聚會了。」

看到她這反應，桑稚也有些沒底氣了：【這不是我第一次主動親他嗎？我感覺得問一下，以示尊重，我以後就不問了。畢竟牽手的時候，他也問的……我學他嘛……】

是帶她的師傅，叫施曉雨。

桑稚突然想起，從宜荷回來的那次，怕自己看到他的消息不開心，她把他的朋友圈屏蔽掉了。之後也不太記得這事。

看到這話，桑稚鬆了口氣。

「……」

「行。」

但總體算起來，施曉雨每次語氣不好的時候，也是在說她圖畫的不行，其他閑雜事幹得不好。桑稚第一次出來工作，多數事情也沒經驗，只聽著她訓完，又乖乖地重新做。

這公司還有個第一天上班不用加班的原則，下午六點鐘，桑稚看著萬哲準時下了班。

桑稚老實道：「還吃了個餅乾。」

桑稚極其不爽。

桑稚覺得這事兒總得提前說好，不然和-圖-書她直接就親上去, 感覺不太尊重人。為了公平起見, 她決定也不讓段嘉許看到自己的表情, 蹲到講台後方：「嗯。」

桑稚猶疑地把手上的文件夾遞給他。

不知是不是桑稚的錯覺，她總覺得施曉雨對她不太友好。

桑稚順著紙上畫出來的位置，一個個地找：「那你剛剛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餓。」桑稚搖頭，「我回去洗洗睡了。」

段嘉許的聲音帶笑：「這個不太難。」

剛剛是小跑過來的，桑稚沒控制力道，撞上的力道不輕。她的嘴唇還有些麻，說話不知是因為情緒還是別的什麼，顯得含糊又悶。

桑稚第一次見施曉雨，又不認識她，而且今天一天的態度都極其謙卑良好。

上次跟她一塊面試的男生萬哲也被錄用了。

段嘉許沉默幾秒：「在哪？我過去找你。」

「去喝碗粥吧。」段嘉許皺眉，「加班也得吃東西。」

幾次改備註都沒注意到。

氣泡前的紅色感嘆號照例出現。

她猛地把鏡子蓋上，哼著歌去洗澡。

沒那麼莽撞，也控制了幾分力道。

「我懷疑她是你的前女友。」

段嘉許看向她，目光直勾勾地，又輕輕嗯了聲。

段嘉許到的時候，桑稚手裡的肉包還沒啃完。她有些吃不下了，小口喝著水果茶。見到他的身影時，也沒起來，還坐在原來的位置。

廣告公司加班是常態。

段嘉許蹭了蹭她的鼻尖，喉嚨里發出細碎的笑聲：「不能親大力點？」

桑稚：【我今早去面試了，感覺應該可以過。】

「嗯？」

點擊發送。

「不開心就別去了，才大一，也不急。」

他的所有氣息，令人感到踏實的觸感，都在不停的拽著她，往下陷。

段嘉許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進了宿舍樓里才收回視線。他正打算回頭走出校門的時候，那頭又響起了腳步聲。

雖是這麼答，但他都那樣說了，桑稚還是下意識認真檢查了下。她又抬頭，在幾張畢業照上看了好一會兒，下邊還對應著人名。

他的腿一伸，勾在她的椅子下方，懶洋洋地提醒：「別忘了就行。」

桑稚抓著他的衣服，力道收緊了些。頓了兩秒后，她的下巴稍抬，輕輕碰了下他的嘴唇。

段嘉許把目光挪到她身上，淡淡道：「解釋一下？」

桑稚情緒懨懨：「沒，下班了。」

段嘉許長睫一抬，嘴角也順勢勾起，語氣溫柔又詭譎。

隨後，遲疑地打開跟桑延的hｔtｐs://m•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對話窗，發了句：【哥哥，我找到實習了。】

出公司的時候，已經過八點了。

-

等她走後，何朋興湊了過來：「曉雨姐今天脾氣好爆哦。」

桑稚：【談戀愛不就是一個相互學習的過程。】

寧薇回：【也是，挺好的。】

「……」桑稚回頭，「我又沒問你。」

兩人走了出來，把校卡交回給了老闆，順帶拿回自己的手機。聽著老闆非常負責地把這個故事講清楚，他們才離開了店。

桑稚被他牽著往前走：「你公司好像不招實習生。」

親密又令人沉淪的距離。

段嘉許：「大學同學。」

寧薇：【誒，你找到實習了嗎？】

-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桑稚說，「我的五十塊錢白花了。」

桑稚繼續官方回答：「曉雨姐比較嚴厲吧，也是希望我能做的更好。」

她能在自己面前不考慮任何事情，肆意地笑，興高采烈地說著話。比起那些渴望，這樣的事情，好像更能令人感到心情愉悅。

「……」段嘉許好笑道，「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專制？」

「而且你會，我憑什麼不會。」桑稚覺得他這個行為，像是在明目張胆地踐踏她的智商，有些不爽，「我就是玩的少。」

這公司看上去是真的缺人，工資也給的很低。桑稚主要是想來學點東西，畢竟覺得大一也不好找實習，也不太在意錢的事情。

桑稚裝沒聽見：「我找到兩個數字了。」

不知過了多久，施曉雨站了起來，上下掃視著她：「我先下班了，你畫完再回去。」

「看你挺喜歡玩的，」段嘉許悠悠道，「本來想慢慢陪你玩，給你點遊戲的參與感，但哥哥現在想早點出去了。」

「……」桑稚點頭。

但施曉雨沒放她走。

「哦。」桑稚瞅他，「這麼一想，你好像也沒在朋友圈發過我的照片。」

說完這話, 桑稚又像是沒事發生一樣，拿著電筒往講台的方向晃蕩。半天沒聽到段嘉許的動靜, 她忍不住往後看了眼。

「……」桑稚把文件夾拿回來，「你安靜獃著吧。」

「……」段嘉許氣樂了，「說什麼呢。」

桑稚沒吭聲，走到講台那邊，把鎖打開。她把裡邊的東西拿出來，嘀咕道：「明明線索都還沒找完，還說自己知道怎麼出去了。」

「這才進來不到二十分鐘，」桑稚覺得沒勁，猛地把他摁到其中一張椅子上，「算了，你別玩了，你就坐這。我自己玩，你也別提hｅtｕboｏk.ｃom•ｃoｍ示我。」

段嘉許：「再不行來我公司上班。」

段嘉許：「你拿過來我看看。」

桑稚：【好啊。】

「……」

只一瞬，桑稚就退開兩步。

她的嘴裏還喘著氣，盯著他在這夜裡顯得有些沉的眼，磕絆道：「我、我可提前跟你說了的，讓你先做好準備……」

段嘉許閑淡地嗯了聲。

段嘉許的目光定在她的笑眼上，眉眼一松，舒展開來。

寧薇：【我打算在這邊找，平時上下班也方便。】

「行。」段嘉許思考了下, 直白又禮貌地問，「能伸舌頭？」

怎麼惹？

段嘉許站起來，把她也扯了起來，隨口問：「上班不開心？」

她點開段嘉許的資料，突然注意到右上角有個「不看他朋友圈」的標識。他的目光掃了過來，也瞬間察覺到。

「哦。」

「……」

段嘉許：「對你哪點不滿意啊？」

段嘉許挑眉，把手機給她：「我怎麼沒發？」

桑稚接起來。

找完四個數字，桑稚把燈打開，有些懵：「你知道怎麼出去了？」

寧薇：【啊？？？？】

桑稚當他在哄自己，順著說：「那你給我留著實習老闆的位置吧。」

「我覺得挺合適, 」段嘉許很紳士，「你主動還是我主動？」

-

「我總感覺她對我有敵意，」桑稚遲疑著看他，「你真沒交過女朋友？」

桑稚盯著屏幕，憋住到了極致。她無處發泄，忽地冷笑一聲，點開他的頭像，也把他拉進了黑名單里。

沒等她說完，段嘉許忽然彎下腰，湊到她的眼前，伸手撫著她的臉頰。

過了一會兒。

桑稚站起來，認真道：「當然我。」

段嘉許嘴唇的顏色似乎更艷了些，眼尾一挑，帶了几絲引誘。他湊近她的耳邊，定了幾秒，沒再繼續接下來的話。

但實際上。

段嘉許在這個時候來了電話。

桑稚還能看到他的喉結在眼前滑動著，線條極為好看。

「這麼忙？」段嘉許說，「第一天就加班？」

文件夾里只有一張紙，上面有四句話。

「嗯。」

段嘉許沒提出異議：「過來。」

第二天，桑稚早早地到了公司。

段嘉許：「晚飯就吃了這個？」

「嗯？是有點。」

桑稚思考了下，誠懇道：「沒有一點滿意。」

「那你快去坐地鐵吧，」桑稚朝他擺了擺手，「不然一會兒停運了。」

下一刻，寧薇又補了句：【不過以後最好還是別問了。】

這個謎語不算難，桑稚花了幾分鐘就解開。她站了起來，開始和*圖*書去翻放在後邊桌子上的報紙，自說自話：「這個有沒有用的……」

-

一觸即離。

本就昏暗的房間, 更顯昏暗。

輕輕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有些癢。

段嘉許：「還在加班？」

回到宿舍，桑稚坐到位置上，把鞋子脫掉。她嘴裏嘀咕著「這男人怎麼這麼不要臉」、「說狐狸精真的半點沒說錯」，一抬頭，頓時發現鏡子里自己正上揚著的嘴角。

「……」桑稚覺得他像開了掛，「你怎麼知道的？」

段嘉許笑：「怎麼這麼可憐啊？」

雖然嘴巴上是那樣說。

應該是謎語。

「可以加時。」桑稚回頭看他一眼，看著他像大爺一樣坐在那，像掌控了全局。她抿了抿唇，語氣帶了點針對，「我能不能跟老闆說，就加一個人的時。」

桑稚晚飯沒吃什麼東西，只吃了包餅乾。她到附近的一家店買了個肉包，在路邊找了個椅子坐下，慢悠悠地啃著。

何朋興沒比她早來幾天，被他的師傅也罵的慘，此時像是同病相憐：「但曉雨姐平時不這樣啊，你是不是惹到她了？」

他走過來，半蹲在她面前：「坐這吃包子。」

施曉雨沒讓她走，桑稚也不敢主動走。她呆在位置上，認真畫著稿子。

都幾天了氣還沒消。

段嘉許輕笑道：「讓你走個後門。」

總感覺又會惹得她不自在和緊張。

段嘉許掃了眼：「那邊那個抽屜里，還有個盒子，這個解開之後，就是——」

最後，桑稚還是憑著自己的努力，找到鑰匙，出了房間。

-

他下意識看過去，發現桑稚突然小跑著出來，蹦躂到他的面前。

段嘉許掃了眼時間：「時間快到了。」

「……」

恰好到樓下，桑稚鬆開他的手：「那我回去了，這麼晚了，你開車要注意安全。」

桑稚跟著施曉雨學習，給她打下手。本以為剛來上班會有些無所適從，但事情反倒多得不像話，什麼事都往她身上堆。

桑稚繼續咬包子。

段嘉許：「有。」

良久，段嘉許笑了聲，聲音低沉又啞：「但我喜歡被你蹂躪。」

「……」

她認真地想著，在這一部分磨蹭了十多分鐘。

他突然也不想提醒她了。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后，桑稚也接到了面試公司的電話，通知她隔天就可以去上班了。掛了電話之後，她打開微信，跟段嘉許說了一聲。

這次的力道比第一次輕了不少。

桑稚小聲道：「你不覺得疼啊？」

桑稚接過：「我真沒看到過。」

哪裡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