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隨後, 她拿起旁邊的包裝袋。
湯圓落入鍋里，原本燒開了的水，在此刻又停止了沸騰。段嘉許撒了點白糖進去，把湯勺掛在旁邊。
桑延莫名其妙：「你有病？」
她拿了個湯勺給他，邊扯開話題：「你也要吃嗎？你明天那麼早的飛機, 這個吃了不好消化，我想讓你早點睡，才沒打算煮你的份。」
她又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行啊。」
「這不是年紀大了，心裏沒底。」
段嘉許收拾了一番，很快就出了門。
「那你過去南蕪，也得什麼都跟我報備一聲。」桑稚嘀咕道，「跟女生說了句話，跟男生碰了個手，都得告訴我。」
「錢飛哥，還有我哥也是，以前駿文哥還在南蕪的時候，你也總……」桑稚的目光挪到他身上，把話咽回去，「算了。」
桑稚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
他抽了張紙巾擦手，直勾勾地盯著桑稚。而後忽地彎下腰，雙手撐住她的兩側，把她圍在自己和流理台的中間。
不翻舊賬。
桑稚補充：「我有空的話，會回去找你的。」
段嘉許出機場，攔了輛車，跟司機報了錢飛給他的地址。
「……」
桑稚把他推開，從流理台上跳下來：「你走開, 我要煮湯圓了。」
段嘉許沒急著去見桑榮和黎萍。
凌晨五點整，段嘉許準時起床。他湊過去親了親桑稚的額頭，而後輕手輕腳地起身收拾東西。
段嘉許嗯了聲。
桑稚有些無語。但她倒也沒生氣，抿了抿髮麻的唇。
段嘉許：「怎麼？」
那時候想不到有多好的未來。
「飛機上睡。」段嘉許悠悠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說，「現在睡太浪費時間了。」
「真不想？」
連著早起貪黑了半個多月，段嘉許緊繃的精神才稍稍放鬆了些。在錢飛的第八百次邀請下，他難得沒拒絕，出了門。
「有人找你要聯繫方式的話。」段嘉許停頓了幾秒，溫柔地給了個建議，「你可以把我的給他。」
他過得忙碌至極，唯一閑下來的那點時間，都給了桑稚。
段嘉許立刻抓住她的腳踝, 指尖在上邊蹭了蹭，力道不輕不重。他低著下巴, 忽地笑了出聲：「怎麼了啊？」
桑稚隨口問：「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遇到事情要跟我說，平時也不要太晚回宿舍，記得注意安全。還有，出去玩的話，少喝酒，別喝別人碰過的飲料。」段嘉許思忖了下，開始囑咐，「每天回宿舍之後，得給我打個視頻電話。」
到南蕪機場，已經是四個多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對這個城市還算熟悉，雖然離開了那麼多年，但很多事物，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段嘉許把袋子里的湯圓都倒進鍋里, 話里還帶著笑意，溫文爾雅道：「不願意的話，我就下次再提。不要生氣。」
「你可太著急了吧。」桑延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我妹今年才多大，你怎麼就要見家長了？」
「那你如果要在那邊住下的話，」桑稚突然想起個事兒，主動說，「這個房子要不要退掉？不然交著租沒人住，也浪費。」
三人約在一家清吧。
「……」
還用這麼斯文儒雅的語氣說這樣的話。
只兩個碗，httｐs://www.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ｏｍ段嘉許已經洗好放在一旁。他把水關掉，溫熱的氣息貼在她的耳邊，又是那熟悉的，像禍水一樣的語氣。
段嘉許沒細說，笑道：「說點事兒。」
段嘉許：「嗯。」
下一刻，段嘉許湊了過來，接過她手裡的碗，把她圈在懷裡。他洗著碗，動作緩慢，手臂總會不經意地蹭到她。
但似乎又比那個時候要好一些。
等她稍稍回過神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她好像又被這個老男人勾引了。
桑稚想爬起來：「我送你。」
「送什麼啊。」段嘉許說，「那麼遠的，你一會兒自個兒回來，我在飛機上還得擔心。外面冷，多睡一會兒。」
-
「……」
在最後關頭時，把她抱起來，往房間走。
被他這麼一鬧，桑稚的情緒顯然散了一大半。但她還是爬了起來，又跟他說了一堆話，像個小大人。
感官被佔據的同時，桑稚聽到段嘉許近似呢喃的聲音。
見時間差不多了。
「……」
「不過，哥哥雖然年紀大了點。」他的眉梢一抬，往她身上的吻痕瞥了眼，又開始開黃腔，「但精力，也不差吧。」
「……」
桑延：「？」
看到桑延，段嘉許突然想起了桑稚的話。兩人並排坐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段嘉許若有所思地起身，坐到了錢飛的旁邊。
「……」
「還要等。」段嘉許又親了親她的下巴，「再親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段嘉許又想起個事兒，跟他提：「哥，你把叔叔的手機號發我，我想跟他和阿姨約個時間，上門拜訪一下。」
「……」
「要和*圖*書記得想我。」
段嘉許掀起眼瞼，唇角莫名彎了起來，沒說話。
「五點半了，」段嘉許笑，「繼續睡吧，就跟你說一聲。醒了之後記得自己出去吃點東西，我來不及給你弄了。」
但現在做的任何事情，似乎都能讓他更加靠近，所想的那個目標。
錢飛：「……」
前段時間，他把手裡的技術股轉讓，也多了筆資金。
段嘉許讓她回去睡覺，之後便出了門。
這麼。
桑稚舔了舔唇：「你洗的話，那我回房間了……」
「……」段嘉許差點嗆到，「我撩哪個男的了？」
恰好把最後一顆湯圓吃完，桑稚站起來，順帶把他的碗拿上。她往廚房的方向走，提醒道：「十點了，你快去收拾東西，然後睡覺。」
而後，又聽到他補了句。
他觸碰著她。
按照約定的時間，段嘉許去見了以前的兩個大學同學，開始聊工作室的事情。
身體與她貼合，洗個碗都像是在調情。
「一個人害怕的話，帶你的朋友過來一塊住也行。」
聞言, 桑稚稍稍回過神，抬了眼, 目光對上他染了水光的唇。她沉默兩秒, 突然伸腿去踢他，話裡帶了幾分惱意：「你一天到晚……」
除了錢飛，桑延也來了。
「……」
桑稚咬著湯圓，點點頭。
段嘉許的眉心一跳。
「不想跟你分開。」
桑稚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現在他隨便說一句話，她都能想歪，下意識地曲解到某個方面。
一室旖旎。
「你少去撩別人。」桑稚說，「男的也不行。」
細膩又無法忽視的觸感。
「……」桑稚盯著他看，忽地像小狗一hetubook.com.com樣鑽進他的懷裡，悶悶道，「我不想你走。」
不應該是, 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無下限。
就像是回到了幾年前，在宜荷，剛進江思雲公司的那個時候。幾個人也是創業，然後找上了他，提出讓他技術入股。
她的話停住, 沒好意思沒剩下的話說完。
這狗男人。
「你生日的時候，我肯定過來。」段嘉許摸了摸她的腦袋，「也沒多長時間，就當你回家放了個寒假。」
「真走了。」段嘉許又開始囑咐，「自己注意點，別我不在，就被哪個小男狐狸精拐跑了。」
桑稚有些茫然：「你要走了嗎？」
怎麼。
聽到這話，桑稚瞬間睜開眼，模樣還顯得迷糊。她坐了起來，看著他穿戴整齊的樣子，訥訥道：「幾點了。」
「怕我女朋友誤會。」段嘉許溫和道，「咱倆還是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合適。」
-
段嘉許回到桑稚的房間，坐到床邊，低下頭盯著她看。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低聲道：「小朋友，哥哥要走了。」
-
她的腦袋空白，卻下意識地將抱著他的力道加重。
「先不退了。」段嘉許懶洋洋道，「回來也得住。而且最近冷，你宿舍暖氣不是不行嗎？住的難受就過來這兒獃著。」
像沒聽見似的，段嘉許又跟著她進了廚房。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在往各處跑。找了個合適的地點，租了個辦公樓。到工商局遞交申請表，買設備，招人。
煮好之後，桑稚抱著段嘉許遞給她的碗，又回到沙發前，邊看電視邊咬著湯圓。沒多久，段嘉許也拿著碗走出來。
段嘉許：「沒，一會兒收。」
燈光明亮的廚房m.hetubook.com.com，耳邊靜謐到無聲，只剩下眼前男人的喘息聲。帶著涼意的大理石台，與他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心裏估測著他的體重，桑延冷笑了聲，一字一句道：「放你一百八十六斤的狗屁。」
「……」桑稚沒忍住說，「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你記得帶多點衣服，不用帶太厚的，那邊沒這邊這麼冷。」桑稚說，「然後記得在冰箱里多屯點吃的，不要天天吃外賣。」
桑稚不吭聲。
「我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年輕有精力的。」段嘉許漫不經心道，「但我的貞操你都拿走了，再把我甩了，不太合適。」
「人家老許談戀愛，都是奔著結婚去的。」錢飛嬉皮笑臉地吐槽，「哪像你啊，成天吊著人家姑娘，跟整個世界吹是別人追的你。」
下了車，段嘉許走進小區里，找門衛拿了錢飛放在那的鑰匙。他準確找到位置，進了房子里，看了圈環境，而後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給桑稚。
想了想，桑稚還是補了句，語氣有些古怪：「我跟我舍友說了這些事情，她們還以為你在泡我哥。」
沒等桑稚有下一步的動作, 段嘉許就已經從她手裡拿過袋子。他仍在笑，肩膀微顫，發出細碎的笑聲, 低沉又性感。
段嘉許是隔天早上七點半的飛機。
桑延最不爽別人拿這事兒說他吹。他的眼瞼抬起，上下掃視著錢飛龐大的身軀。
桑稚瞅他，小聲說：「你笑什麼。」
桑稚打開水龍頭洗碗。
什麼叫我就下次再提。
決定弄個工作室，段嘉許也不是一時興起。從去年，他就開始在計劃這個事情，找了幾個合伙人，也拉了個投資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