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時最慘的便是人類，他們連凡獸都不如，毫無自保之力。人類不光要被柳吞噬，在逃亡中還會不時被飢餓的野獸啃食。

莫愁目光熾熱的看著水浩，聲音中帶著狂熱：「天佑人族，沒想到主人手中竟然有封印石。這一切將不再是困擾。」

莫愁的聲音，慢慢低沉下去了。

水浩只是微微沉吟，便開口說道：「土乃山之肉，石乃山之骨，玉乃山之血，三者積聚，便化山之氣。」

這也不能怪眾人如此，人們敬畏山神根深蒂固，早到能追溯到人類的起源。

他見水浩沒有接話，也不甚在意，接著說道：「山之氣積聚便是通過山之脈。當初為了使用山之氣鎮壓相柳，明知道龍雀也會依靠山之氣漸漸復活，但卻別無它法。」

所以，人皇才在封印之地又建造了鎖靈塔，布置了三皇法陣，這一切都是為了鎮壓伏矢身上的邪氣，也是為了阻隔天地間的穢氣。

「山神大人既然不同意，大人您又是怎麼說服它的？」水嵐兒蹙起秀眉，露出沉思的神情，嬌聲問道。

水浩只是乾笑了兩聲並未接話。這些是他當初在鎖靈塔，從月的口中得知的。

「主人有所不知，相柳的身軀和九頭各不相同，有著不一樣的能力。伏矢雖然不是最強，但卻能不斷的吸收天地間的穢氣為己用。

而這些，作為新生代的水浩眾人是不會了解的，他們更關心的是相柳。

「我就說嘛，山神和_圖_書大人雖然性子高傲，但關係到……」水嵐兒聲音頓住，僵硬的轉過頭，尖聲叫道：「你說什麼？你殺了山神……」

「可是我們即使重新封印了相柳，又怎麼對付龍雀？」暮赤擰眉沉聲，一臉憂慮。

「你是說鵲山系山神？」塗山卿雲大驚，第一次沒有帶上尊稱。

「哈哈……主人果然博聞。」莫愁臉上一片讚歎之色。

那可是整個鵲山山系的山神，地皇當年能夠將它斬殺，並不代表著龍雀就相當落小。

「當它復活之時，一定會向世人報當年的斬殺之仇，它也會釋放相柳。而相柳出來后，第一時間便會解救其它八大凶獸。到那時，山河破碎，世間再無人能阻止它們。」

相柳這個外來戶出現，正合龍雀意願。當初相柳棲身即翼澤，每過百年分食鵲山系內一眾生靈，它便躲起來不聞不問。直到相柳褪去，它再出現收拾殘局。

隨著水浩的開口，眾人的注意力再次落在了莫愁身上，除了塗山卿雲。想來關於山神的真相，對她的衝擊太過巨大。

說來也怪，眾人之中，不在乎他地皇之名的，直接稱他為莫愁的也只有這暮赤和水浩。

即便是這樣，人們也有著一顆感恩之心。他們覺得自己吃的、用的皆出自腳下大山，應該享受自己的祭拜；人們認為高山既然孕育出草木，孕育出萬物，那麼必然也會孕育出靈智。他們把高山當作了自和*圖*書己的信仰，期望他能保護自己。

「莫愁，你做的對，這世間便不應該有山神的存在。」

「龍雀死了也好。本來山巒之氣皆在它的身上，再它死後又重歸於山巒。我便藉助山巒之氣分封了相柳的蛇身和九頭。而且數萬年中，因為沒有了相柳的吞噬，沒有了龍雀的算計，不斷有凡獸，開啟靈智，超凡脫俗。整個鵲山山系也變得繁盛起來。」

莫愁轉頭再次看向水浩。

也許每次見到暮赤便能想起當初的夸父的緣故。所有人中，除了水浩，便是暮赤才能讓他笑臉相迎。

「地皇大人，您的意思是說，山神和山上所有的生靈是一樣的？」塗山卿雲若有所思的說道。

「它也配成為神？」莫愁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那傢伙和這一草一木一樣，和山間異獸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一隻長著鳥的身子，金龍頭顱的畜生罷了。」

好在山巒之氣和相柳的邪氣相互制約，這才延緩了龍雀的復活速度。但數萬年過去了，它一直在緩慢的蘇醒著。」

人們便把山之靈稱之為山神，從那一天開始每到特定時節，有特大事情發生時，都會獻上犧牲，虔誠祭祀。

「沒了相柳，龍雀就好對付多了。它並不能肆意殺生，只能驅使山間異獸罷了。」莫愁彷彿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當我們把相柳封入封印石，那便再無顧忌。我們完全可以切斷山之脈，讓它和_圖_書永遠也無法復活。」

「伏矢已經被封印在封印石中，如今這個隱患已除，為什麼你還說必須重新封印相柳？」

「灌灌鳥和九尾已經全部隕落，分在它們身上的氣運又重新回到了龍雀身上，如今青丘山更是少了伏矢的牽制，它的復活速度更快了。也許用不了十數年，它便會完全復活。」

而隨著山巒之氣流失，穢氣的不斷流入，老夫還是察覺到了，伏矢在一點點的變強。

「說服？何須那麼麻煩，我只是親手宰了它！」莫愁表情平靜，聲音淡漠，彷彿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雨神元年前，人類還不能使用魔法，作為食物鏈的底層，在異獸的夾縫中生存，惶惶不可終日。

她雖然沒見過山神，但人間卻流傳著無數關於山神的傳說。

「這……」塗山卿雲微微一怔，繼而躬身一禮，「愚婦不知，還請地皇大人賜教。」

鎖靈塔中從始至終，根本未見伏矢有什麼特別。無法就是憑著一身蠻力，即使最厲害的化澤，也是傳說中相柳的能力。

莫愁的目光落在了塗山卿雲身上，冷笑開口：「沒有想到吧，這便是你們的山神。

「那何如切斷鵲山山系的脈絡？」

眾人茫然的看著莫愁，就連塗山卿雲此時雙眼也重新恢復了焦急，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百年對凡獸來說便是一道坎，只要挺過百年，便可超凡脫俗。而相柳的吞噬，又有哪個凡獸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m.ｃｏｍ能夠逃脫。

每逾百年，這世間所剩之人便寥寥無幾。即使這樣，人們仍然一直祭祀著龍雀。可恨的是，它未給過人類一絲的保護，而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人們的祭品。」

莫愁沒有在意眾人的驚訝，只是徑自說道：「它自稱龍雀，生性自私自利，陰險狡詐。它不允許鵲山山系再有強大的異獸出現，從而威脅它的地位。

最為可憐的便是世人。他們更不知，山神本就獸形，在它的眼中人不如獸。」

那時老夫自知命不久矣，這才擺脫小人魚把自己屍身葬在鎖靈塔下，希望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主人你可知道山之氣如何形成的？」

眾人聞言，不覺得一驚，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莫愁所說的種種，他們聞所未聞，但所有人都知道，莫愁並未說謊。

他說處此處話鋒一轉：「說來，九尾和灌灌鳥伴生南坡暖玉也是因為龍雀被我斬殺而產生的因果。眾獸不知，山神越強，掠奪的氣運越多，它們永無翻身之日。

莫愁順著聲音望去，見說話之人是暮赤，這才嘴角微扯，露出了一絲笑意。

「也許，也不是所有山神都是如此。」塗山卿雲雙眼空洞，輕聲幽嘆，她的深情異常的複雜，塗山氏自成部族起便一直生活在青丘山中。

老夫使用的封印並不能阻止穢氣流入伏矢的身體，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削弱的作用。

「不錯。老夫曾經說過，龍雀便如鵲山系的器靈一般。和-圖-書它是天生地養之物，又是山巒孕育出的生靈，即使是死亡，也會隨著時間而復活。

相傳青丘山中山神性子高傲，最難打動，人們每每獻上大量的犧牲祭祀，有時也得看那位大人的心情。

「你可聽過，這世間是先有山神，還是先有高山？」

這也是受血月影響，唯有它能讓邪氣外露的原因。

不光是水嵐兒，在場眾人無不變色，驚恐的望著莫愁。入口處更是傳出如濃痰卡在喉嚨時，「嗬嗬嗬」的聲響。

即使萬幸逃脫相柳之口，也會別收拾殘局的龍雀擊殺。」

「主人，老夫知道你想問什麼。這裏本為莫愁的故鄉，落葉歸根罷了。」莫愁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至於把伏矢封印在這裏，便是因為它的一項特殊能力。」

「哼，世人皆愚鈍。它無非是這鵲山山系的第一個生靈，而後不斷的吞噬山巒之氣，不斷的掠奪萬物的氣運。如果把山比作器，那麼你們口中的山神便是器靈。」

「莫愁，相柳被你分為十個部分，為何你獨獨鎮守在青丘？」

眾人滿目崇拜的看著莫愁，驚嘆于這個魂體還是地皇時，竟是如此的強大。

莫愁的聲音中，不覺又多了一分蒼涼。

族中記載，在她們成為法者以前，村落中甚至有專門祭祀山神的祭祀。那時，山神是她們活著唯一的寄託和希望。

莫愁沉聲說道：「這便是因為龍雀的原因。」

知道此刻，眾人才完全了解事情的始末。

「特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