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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神師嗎？」水嵐兒的聲音中不覺的帶上了哭腔，「莫愁大人，您不知道我們水之一族數百年來，從未有過赤鱬進化成人魚。我真的好想成為大神師。」

「可是要怎麼斬斷它們之間的聯繫？」

水浩雙眼微微的眯了眯，接著若有所思的問道：「莫愁也就說，法者的階位和藏靈有很大關係？」

「痴兒，醒來！」

水浩輕輕的點了點頭。

塗山卿雙眼空洞，狀若瘋魔，口中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莫愁臉上神情微頓，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條縫，一字一頓：「你在質疑我？」

水浩大驚，此時他才從震驚中脫離出來。

他為地皇，即使現在只是一個由意識化作的魂體。他的實力雖然蕩然無存，但身為皇者的威勢還在。

塗山卿雲微愣，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直到好一會，才幽聲嘆道：「我一生勤奮不墜，竟然才是凡階。也對，大神師階位如此艱難，被稱為脫凡也是應該的。」

「你說什麼？」水嵐兒猛然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水寒泉。

「卿雲多謝莫愁大人。」塗山卿雲俯身深深的施了一禮，眼中有著濃濃的感激。

「莫愁遵命！」

「主人說的不錯，其實塗山家的女娃娃資質屬於中上，如果不是受藏靈所限，成就大神師階位輕而易舉。」

又見莫愁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水浩不禁心中一凜，愕然出聲：「你不會說是我吧？」

這便是靈契的hetubook.com.com霸道。主人與器之間的主僕契約，讓莫愁絲毫不能反抗，就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小姑娘，你的資質也不錯。努力的話修鍊成神師沒有問題，只是修鍊到大神師之上，就必須藏靈進化成人魚才行。」

塗山卿雲只覺得一道威嚴的聲音在自己耳中炸響，不由得心神巨震，目光重新恢復了焦距。

「還請、地皇、前輩告、告知！」

整個赤鱬居都陷入了一陣寂靜，被濃濃的哀傷籠罩著。

「你錯了，即使是大神師也屬於凡階。」

塗山卿雲要緊牙關，努力的支撐著身體，不讓自己的膝蓋彎曲。但她的雙眼卻沒有一刻離開過莫愁，眸中的固執與倔強更沒有一絲改變。

對於天資不佳者，知道的太多，容易滋生萬念俱灰的想法，一身修為再也不能寸進；對於資質較好者，則容易好高騖遠，心境同樣會受到影響。

就見塗山卿雲身軀顫抖了一下，臉上閃過一道震驚之色，隨即轉化為迷茫，如同眾人一樣的迷茫。

「莫愁，其實我也好奇，當初你是什麼階位？你竟然有實力封印上古九大凶獸。而且封印九大凶獸后，又經過數萬年才禪位給了殤。人類怎麼可能活那麼久？」

「主人說的對，我只是莫愁，不是地皇。」莫愁說著躬身施禮，「女娃娃對不住了！」

這一刻，莫愁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慈祥。

「莫愁大人，不知道這神諭初www.hetubook.com.com階究竟是什麼階位？」塗山卿雲的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恭敬。

塗山卿雲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那時她為大神師高階。她也曾數次閉關，但皆不能突破。此時，聽莫愁說出神諭初階，她又怎能不驚。

莫愁輕咳一聲，目光從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只聽莫愁繼續說道：「這十座大山中，與青丘山相鄰的箕尾山便代表著龍雀的尾部，招搖山就是它的脖勁，而鵲山則是它的頭顱。我們只要斬斷招搖山和鵲山之間的聯繫，讓山之氣無法匯聚到它的頭顱，它就永遠不會醒來。」

有些事情過早知道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塗山卿雲聞言，身體又是微微一僵，但也只是剎那間便恢復了過來。

眾人同聲驚呼。就見莫愁聲音頓住，臉上掛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莫愁乾咳了一聲，目光瞟向水浩，見其並無表現出什麼，當下心中瞭然。

只是她又搞不懂這神諭初階究竟代表什麼？是否是大神師的下一個階位？

「成神？！」

「莫愁大人，您繼續！」水嵐兒悻悻說道，剛才就她的聲音最大。

莫愁見眾人皆露出失望之色，尤其水浩最甚。

就聽莫愁接著說道：「使徒、神使、神徒、神師、乃至大神師，都屬於凡階。」

「主人，當初我為神諭初階。」莫愁連忙答道。

「脫凡？！」

「卿、雲、不敢！」

「莫愁住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以前塗山卿雲對莫愁恭敬有加，也是因為他以前地皇的身份。如今只是一縷意識，一個依靠封印石才能活下去的魂體，她並未放在心上。

「水浩兄弟獲得了人魚傳承，就代表著我們身上的枷鎖早已解除，每一條赤鱬只要成年便可化身為人魚。」

他對水浩恭敬是因為靈契所致；他對暮赤和顏悅色，那時因為感念當年夸父之情；但不代表其它人可以輕視自己。

「女娃娃，不是我不想說。只是神諭離你們太過遙遠。尤其是主人，尚且年幼，過早知道反而不利。」

這下不光水浩不淡定了，在場眾人無不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塗山卿雲更是霍然起身，凜聲說道：「地皇大人說笑了。不知道當初您斬殺山神時，是何種實力？」

「莫愁大人，我想學會水御。天泣，那是父親的遺願。」

「婆婆，你怎麼樣？」水浩緊張的看著塗山卿雲，從那仍在顫抖的手臂上，他能感受到塗山卿雲此時的狀態。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

「其實法者總得來說無非是三大階段。分別是凡階、脫凡、成神。」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

隨著一股威勢降下，塗山卿雲身體頓時一僵，只覺一股如山嶽般的氣勢壓在自己身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從自己的額頭滴下。

「你不再是地皇，只是一個器靈。我從未想過奴役你，也請你不要傷害我珍視之和*圖*書人。否則便解除契約吧。」

莫愁滿意的點了點頭，嘆道：「女娃娃，其實這也不能怪你。你的藏靈只是一直灌灌鳥，如果藏靈不能進階，或者沒有奇遇發生，神師便是你的極致。」

「不可！」塗山卿雲一把抓住水浩的手，焦聲說道，「浩兒，不可以任性。剛才都怪婆婆冒失了，不能怪地皇大人。」

水浩轉身，向著莫愁看去，眸中一片冰寒。

「你還是叫我莫愁吧！」莫愁連忙說道。

眾人屏息凝神的望著莫愁，他口中的脈絡可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獸的，而是整個鵲山山系。

數萬年過去了，妍兒你可安好？九大凶獸皆被自己封印，母親的仇已報，而你又在哪裡。

看著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水嵐兒，莫愁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痛，他下意識的問道：「小姑娘，你為什麼想成為大神師？」

「莫愁大人，那我呢？那我呢！」水嵐兒再也忍不住，她一把抓住莫愁的手，叫聲問道。

眾人聞言大喜，就連入口處的元武也一點點的湊了過來。

水浩見塗山卿雲並無大礙，又見她真的不敢受莫愁一禮，便不再糾結此事。

她知道莫愁完全是為了他們好，更為了水浩著想。

直到這一刻，塗山卿雲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淺薄。眼前這個魂體仍然強大的不可想像，她又怎麼能允許水浩解除契約呢。

用魔法還是其它什麼東西？水浩驚疑的看著莫愁，眼中深深地不解。如今莫愁已經成為項鏈的器靈，再www.hetubook.com.com也不具有數萬年前的威能，整個神澤大陸何人還能有如此手段？

「什麼？」眾人再次驚呼，塗山卿雲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

整座山系共計二千九百五十里，能走便整個山系的法者都少之又少，更不要說掌握其脈絡，並且將其切斷。

直到水寒泉的聲音響起：「嵐兒，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藏靈都會進化成人魚？」

莫愁的身體猛的一顫，他終於想起了，數萬年前也曾有一個小女孩，紅著眼眶，告訴自己，她想成為法者，她想追隨自己的腳步，她想親手為母親報仇。

路，終究要一步步去走！每一步，都是無比關鍵！

在整個英水的歷史上，塗山傲晴憑藉青丘北坡的青雘之力，活的最久，階位也是最高。

「主人果然睿智，老夫說的便是主人你。」

莫愁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開口：「三大階位中，凡階最為常見。包括塗山家的女娃娃在內，你們都屬於凡階。」

「雖然不能詳細的告訴你們，但是法者的三大階段還是可以說的。」莫愁話鋒一轉說道。

「凡階？！」

塗山卿雲猛地跳開，無論如何她也不敢受莫愁的一禮。

一個個字眼彷彿從塗山卿雲齒縫裡擠出來一般。

莫愁再次開口：「主人可曾記得，鵲山山系自招搖山起，至箕尾山終，一共十座大山。」

畢恭畢敬的聲音，風輕雲淡的回答，卻帶走了如山嶽般的氣勢。

「這……」塗山卿雲不由的一凜，繼而長嘆了一口氣。

「地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