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莫愁搖了搖頭。

「莫愁，你知道英水河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莫愁聽完思索片刻，說道：「這個老奴真的沒有聽說過。數萬年間，此處便是如此，並未發生改變。」

「吼……」

「那太好了……」水浩從甲板上一躍而起，眼中充滿了興奮。

此時，溪眨著一雙小眼睛一會看看湫，一會又看看水浩，小臉之上滿是不解。

而且湫神色看似兇狠，但手中的力道卻並不是很大。

「噗通」一聲，是水浩落入水中的聲音。

不想莫愁大驚，愕然說道：「主人你見過雨精？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它們在神澤大陸上存在的時間，甚至比雨神更為久遠。」

莫愁見水浩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心下瞭然，當即說道：「主人只知，土是山之肉，石是山之骨，玉是山之血；而不知山川用自身的靈力孕育出萬物，其實這水則是山之靈。

後面的話似乎耗盡了湫的全部力氣。但落在眾人耳中卻無比的震撼。這一刻，水浩發現湫變得不一樣起來。

湫憤怒的同時，又無比的煩躁。她竟然無法控制的想要親近溪，那個在她眼裡微不足道的小人魚。甚至好多次，不覺間的喊出姐姐。

「湫，你是說灰鱗們也可以成為藏靈？」

難道這就是感情？這就是羈絆？那些她曾經嗤之以鼻的東西，竟然齊齊的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而就在剛才，看著那一隻只灰鱗，她竟然心中泛起了苦澀，泛起和_圖_書了又愛又憐的情緒。她竟然會為那一隻只肥魚感到憂傷，只因為它們再也不能做回金鱗。

湫仰天長嘯，聲音震動四野。平靜的水面劇烈的震蕩，一波波水浪澎湃而起。

那時，她的心中唯有恨，她要千倍萬倍的報復雨神殿。而這個少年只是她復讎路上的一個工具罷了。

此時，英水河和即翼澤交匯之處，一個個鮫人整齊浮在水面之上，輕聲吟唱著。

湫的神色晦暗難明，眼中不斷的流露出掙扎之色。這是以前的她從未有過的情緒，如今卻縈繞在她的心頭。

她本是天地初開時，由無數的負面能量積聚而成。就像月說的那樣，她無相無形，善惡全憑本心。怒則血染蒼穹，喜亦血染蒼穹。

他見莫愁一臉茫然，又解釋道：「在水之一族一直流傳著『赤鱬躍龍門』之說。相傳英水河從青丘山起源匯入即翼澤，大小一共九十九道彎。而相傳遠古時期，整個英水一共一百道彎，百彎處即是龍門，越過龍門人魚就能蛻變成蛟龍，遨遊九天。」

那一個個鮫人，便是如同人魚的存在。她們不論心智和妖力都不是赤鱬可以比擬的。

「主人，湫的意思是，可以讓水之一族納灰鱗為靈。」莫愁在一旁笑容可掬的說道。

水浩不由得心中一凜，就見一把血墨色的三叉戟不斷在眼中慢慢變大。

「什麼？」水浩轉身，詫異的看著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浪才漸ｍ.ｈｅtｕｂooｋ•coｍ•com漸止住……

「啊……」

他看著水浩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不由得又道：「其實人魚並不只存在於即翼澤，她們更多的生活在四海。她們達到一定程度后，便會化身為龍女。」

水浩聞言，心中微訝。他本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沒想到莫愁竟然真的知道此事。而且英水河的形成甚者還和他有著淵源。

「比雨神更加的久遠……」水浩輕嘆一聲，目光遠遠的望著即翼澤的方向，「不久你便會親眼見到一個。」

「小子，便宜你們水之一族了！」

龍雀還在時，山的大部分靈力都被它所掠奪，這山中草木，林中異獸都如苟延殘喘般的活著。

「其實山神雖然強大，並不會殺戮生靈。有時甚至會庇護一些弱小的生命，不至於他們斷絕。如龍雀那般自私的山神還是佔少數的。」

「龍女？」

靈滿自留，當靈力過剩，便會化作水流，形成溪流、江河。

「狂風過後，繽紛落盡，卻也未嘗不是新的開始。」莫愁輕嘆一聲，目光深沉的望著湫，「它們的模樣固然無法挽回，長大后也無法變成人魚，但成為鮫人，你又怎麼知道它們心中不願？鮫人的一些能力，又豈是人魚可以擁有的？」

「不錯，龍女的威能就相當於人類脫凡中的神諭者，也就是我生前的階位。那是介於脫凡和神之間的階段。至於龍女之上老奴便不得而知了。」

「小子你是不是還想和*圖*書打灰鱗的主意？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喝灰鱗煲的湯。」

「我……」

也就是說，水之一族不需要等多久，千年前的輝煌就已經重現。

「湫，你也太狠了。」水浩狼狽的躺在甲板上，看著遊動在半空中湫，臉上盪起了濃濃的笑意。

「老頭，就你多事！」湫冷聲低喝，繼而又輕聲說道，「不過，謝謝你……」

即使是法者之祖天皇，都放任這一情況。並不是他沒有能力斬殺山神，而是山神的存在便抑制了異獸的成長，讓人們的實力不至於以其差距太大。」

暮赤和莫愁雙肩忍不住的顫抖著，拚命的憋住笑。

「可是……」

「父親啊……」水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口中喃喃，「我為水之一族做到如此程度，可報了血脈之恩？」

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後思及此事，湫覺得是因為她需要水浩，助她復讎的緣故。

她們默默的注視著湫，大顆大顆的晶瑩從她們的眼中滑落，滾落到澤水之中，泛起一圈圈漪漣。

小船在英水河中前行，不斷的有赤鱬感受到水浩身上的氣息，露出了一張張小臉。以至於最後，它們更是形成了一道洪流，拖著小船在英水中疾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湫又緩緩的收回目光，望了一眼已經與赤鱬們玩得不亦樂乎的溪，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那些灰鱗身上。

湫猛地轉過頭，震驚的望著莫愁。那張咧到耳根的大嘴，不覺間和*圖*書露出了一顆顆尖銳的牙齒。

她在水浩體內待了十八年，她和水浩一起嘗遍世間冷暖。水浩曾說過，正是這樣，她才漸漸的有了人的情緒。

數日之後，眾人越過了英水河的最後一道大彎，來到了即翼澤。

莫愁看著水浩和暮赤已經恍然，這才接著說道：「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斬殺了龍雀封印了相柳，但也導致山的靈氣不斷的充盈。

鎖靈塔中，月用陣法控制了她，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月與自己融為一體。湫從沒有過的憤怒，她竟然被一個只存在千年的小東西算計，她竟然變成了一隻醜陋的鮫人。

他才不管納鮫人為靈如何的艱難，只要有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龍女？難道是龍尾人身？」一旁暮赤插嘴道。

「英水河啊！它是在老奴，斬殺龍雀后才出現的？」莫愁淡然回道。

「我都能成為你的藏靈，為什麼它們不能點亮水之一族其他人的靈藏。」

即翼澤的水仍然是那麼藍，藍的讓人心顫。但眾人卻不需要在滿月之夜依靠月光進入。

湫的雙眼已經眯成了一個危險的弧度，一顆顆尖牙上面閃著銳利的光芒。

「湫，即翼澤中的鮫人是不是也可以納為藏靈？」

湫的話說的突然，又沒頭沒腦，水浩到現在也沒有反應過來。

「莫愁那你知不知道，關於龍門之說？」水浩再次開口，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

「難道你嫌棄它們，還是它們不配？」湫眯起眼，嘴角露出冷笑，和*圖*書望著水浩。

「不、不、不！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水浩揮舞著雙手，連聲說道。

小船的四周一隻只赤鱬激蕩著一身妖力，緊緊的把小船護在其中。

「那就要看他們的本……」湫嘴角一撇，聲音中帶著不屑。

木船有著赤鱬們的拖動，不但更加平穩，速度卻是原來的數倍不已。

他猝然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湫，眼中滿是驚喜。

也只有在靈氣最為充盈之處，才能孕育出赤鱬這等異獸。」

她不知不覺間便會為水浩著想。數月前的即翼澤中，她更是燃燒本源，只為了水浩的一絲生機。

整個即翼澤變得波濤洶湧起來，大浪打在岸邊，激起層層的水花，浪聲不絕於耳，似是發泄著千年間積攢的怨念。

赤鱬們歌聲漸止，它們不斷的躍出水面，劃出一道弧線后又跌落水中。水面上盪起了無數的波紋，就像此刻湫的心境。

「怎麼可能？」水浩和暮赤忍不住同聲驚呼。

小船周圍到處是赤鱬，水浩身上有著讓它們親近的氣息，它們又怎麼看著水浩落入水中。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被號稱正義的雨神殿追殺，落得只剩下一縷本源的下場，又逼不得已寄生在水浩身上。

「龍女及其稀少，傳說中又有著莫測的威能，我並沒有見過。」

「莫愁，那你知不知道雨精？」水浩突然問道。

小船上又恢復了寧靜，水浩和暮赤各自想著心事。周圍不時傳來溪和赤鱬們的嬉戲聲以及湫的呵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