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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說的興起，可水浩心中卻更加的不是滋味。他雖然讓法者過來保護桃花坳，但還是忽略了他們的生活。

「咯吱吱……」

緊接著，小狐狸耳朵忽扇著，尾巴搖晃了幾下，習慣性的在老嫗的懷中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身體蜷縮在一起，雙眼微閉、呼吸微沉，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水浩知道，桃花坳中的村民無時無刻活在懺悔之中，尤其是這些可憐的女人。不管怎麼說，是她們親手讓自己的孩子葬身狐口。

如今，她們把這些靈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對這些可憐的女人來說都是一種慰藉。不管胡佑兒出自什麼目的，自己和暮赤都不能拆穿。

「雨神在上，老婆子何德何能！」

「沒有什麼可是。我稱桃姑一聲母親，你們便是我的長輩。」水浩把臉一轉，故作傷心狀，「除非你們不認我這個孩子，我此後不來便是……」

「我們實在沒有更好的地方了，這才把他們安排桃苑。不過，我們已經把胡家留下的痕迹都清除掉了。」

下一刻，老嫗慌忙起身，倒頭就拜：「老婆子有眼無珠，見過塗山……」

「啊……」老嫗手中一松，桃干散落一地，一雙老眼瞪到了極致。

水浩和老嫗又聊了許久，這期間那條小狐狸一直捲縮在老嫗的懷裡，似是已經熟睡。

直到淅瀝瀝的雨聲，從窗外傳來。

但老嫗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一直生活在最底層，一生為了和_圖_書活著而苦苦掙扎。

「婆婆，你們雖然拒絕我稱一聲母親，但在我心中你們就是我的母親。我會為你們養老，你們死後的碑銘之上，會刻著水浩之母。」

水浩雖然無奈，但卻也毫無辦法。普通人和法者，永遠有一道巨大的鴻溝橫亘在彼此之間。

「那好，老婆子逾越了。還是叫你小恩公。」老嫗臉上堆滿了笑容，眼圈卻慢慢的紅了起來。

「婆婆，既然兩族都有法者過來，可是為何我又在桃花坳中感覺不到法者的氣息？」水浩再次開口問道。

「可是……」

「胡佑兒，你做到如此地步，又讓我情何以堪。」水浩長嘆一聲，只覺得心中思緒萬千，亂作一團。

……

英水三大家族，永遠是存在於傳說中，是他們不可企及的存在。

「……」

直到過了好久，她的情緒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可憐的孩子們，肉身已毀，這才化作了一隻只靈狐。」

暮赤嘴角一撇，心中不以為意。那胡佑兒在鎖靈塔中就以水浩的妻子自居，處處護著自己，如今為桃花坳做的這些又有什麼奇怪的。

桃花坳中，不是老者就是婦人，他們勉強靠著貧瘠的土地糊口。

老嫗見水浩微微蹙起了眉頭，聲音慢慢的低了下來。

「怎麼樣？味道如何？」老嫗目光灼灼的盯著水浩，直到看到他點頭頷首，滿是皺紋的臉上猶如盛開了一朵金菊。

它身上暗含的妖力可ｈetubｏoｋ.ｃom•coｍ以瞞過老嫗，又怎麼可能瞞過水浩和暮赤。

「婆婆，水之一族的族長便是我們的祖父；阿哥不但是塗山氏的姑爺，更是塗山氏的族長。他調遣法者過來，根部不需要付出什麼。」暮赤笑呵呵呵的搶著答道。

水浩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過，這胡佑兒做自己的阿嫂也勉強可以。她不僅在危急時刻，擋在了水浩身前，更是處處為水浩著想。在巨人一族，一個厲害的星法，有幾個女人很正常。暮赤覺得自己在適當的時機。需要再填一把火。

有聲音猝然響起，三人下意識的尋著聲音看去。

就見一條火紅色的小狐狸突然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它先是好奇的看了水浩幾眼，便直接跑到了老嫗的身前，「嗖」的一下就竄到了她的懷裡。

「小恩公，你要走嗎？」老嫗看著水浩起身，不舍的說道：「難道真的不通知大家？她們同樣很想念小恩公。」

「這是桃子成熟時，老婆子親手曬制的，特地給你們留的。」老嫗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水浩，雙眸之中泛濫著慈愛。

「我們開始也不信，後來佑兒小姐解釋說，當初我們的孩子都被攝入十里桃林的山河血圖，是小恩公大破血圖，這才釋放了他們。

「你還是叫我水浩吧！要不還是叫我小恩公也行！」水浩連忙說道。

「老婆子知道了。」老嫗慈愛的望著水浩，柔聲說道，「你們走後不久，水之和圖書一族便有法者過來；不久以後又有塗山氏的法者駕臨。小恩公，你究竟付出了如何代價？桃花坳不值得如此！」

水浩的聲音頓住，只見老嫗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連忙把桃干放在口中。

「老婆婆這輩子真的無憾了。」

「小恩公，你有所不知。水之一族和塗山氏法者來到桃花坳之後，就被我們安排到桃苑住下……」

「婆婆，我們此去時間緊迫，待迴轉之時，必定在桃花坳中住一些日子。到那時，再與大家相聚。」

他連忙說道：「婆婆，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是來保護桃花坳的，又不是來享福的，不應該住進桃苑。」

「婆婆，桃花坳在青丘山和箕尾山之間，不論哪座山上下來異獸，都不是村民們可以抵擋的。」水浩放下手中的桃干，認真的說道。

「婆婆，您可折煞小子了。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但在這桃花坳中，在您的面前，在桃姑眼中，我只是一個需要你們回護的孩子。而你們也俱都是我的親人。」水浩使勁的瞪了暮赤一眼，連聲說道。

「你啊！哪有不聲不響的來到老婆子這裏，不先嘗嘗我的手藝，反而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老嫗雖然嘴上責怪著水浩，但聲音中的關切任誰都能聽出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突然從水浩心底升起，直衝喉頭。無論是水之一族，又或者塗山氏，他並未聽人提及此事。

「只不過，他們和圖書只待了一段時間，便各自離去了。」

老嫗雙目熾熱的看著水浩，口中喃喃自語。

在她的眼中，法者便是神靈一樣的存在，遙不可及。更何況，眼前這個還塗山氏的族長。

反觀胡佑兒卻消無聲息的為桃花中做了那麼多事，而且是打著自己的名義。

水浩和暮赤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漏跳了半拍。

水浩和暮赤大驚，一把托住老嫗。

老嫗拉著水浩和暮赤在屋中坐了下來，又像變戲法般的從屋中翻出了一些乾果，如同珍寶一樣遞到了水浩和暮赤面前。

「即使是現在就讓我死去，在幽冥之下，我也可以含笑飲下忘川之水。」

水浩不由得一愣，隨即才恍然，知道老嫗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

水浩雖然做的隱秘，可又怎麼瞞得過人老成精的老嫗。

「婆婆，您可知道他們因何離去？」暮赤好奇的問道。

水浩不留痕迹的剜了暮赤一眼。

「婆婆，你們怎麼能相信？」暮赤瓮聲瓮氣的說道。

當初，是水浩喚醒了她們身為母親的良知。雖然她當時拒絕了水浩，可在她心中早已把水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也可以說，水浩是她活著唯一的寄託。

「婆婆……」

「老婆子，相信！老婆子，相信！」老嫗的聲音哽咽，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的拂去眼角的熱淚。

「婆婆，水之一族和塗山氏的法者因為這些靈狐才離開的？」水浩再次確認道。

「正和*圖*書是如此。他們在靈狐來了以後又待了數日，確定它們並不會傷害我們，這才離去。」

「那都是狐媚子……哎呦！」暮赤猛地大叫，轉過頭驚詫的看著水浩，「阿哥，你踢我幹嘛？」

而且這些靈狐來了以後，真的對我們特別好，處處護著我們。不時的，還會帶來好多吃食，我們的日子也是因為如此變得愈加的好過。」

「不可……萬萬不可！」老嫗慌亂的擺著手，眼中滿是驚恐。

「你說的是真的？」老嫗不可置信的看著水浩，身體因為極度的興奮而不停的顫抖著。

他的嘴裏塞滿了桃干，說出的話含糊不清，可落在老嫗耳中，卻如同驚雷。

「它叫赤火，是佑兒小姐帶來的。她說是因為小恩公的緣故，桃花坳的那些本應該魂飛魄散嬰兒，都化成了靈狐。如今它們回來，保護我們。」

與暮赤不同，水浩的心神則是在老嫗口中那個名字上面。

從什麼時候開始，桃花坳又開始飼養靈狐？可眼前這條狐狸明明又不是以前的噬魂血狐，但也不是普通的狐狸。

「桃花坳中相傳，十里桃林中囚禁著一對戀人，只有桃林結出果實，他們才能圓滿。如今這十里桃林果實累累，由不得我們不信。

「婆婆，我阿哥說話從未失言過。」暮赤連忙上前，和水浩一左一右扶著老嫗坐好。

「塗山族長……」

「應該的！法者們來到桃花坳已經屈尊降迂，我們不應該再怠慢他們。」老嫗正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