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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顧自的說道：「這鳴蛇乃是天地間的異種。它們的成長和凶獸類似，並不會化形。也有人說，它們身上本就有著凶獸的血脈。

那個河神打量我們一家許久，搖頭嘆道，說我那兒子兒媳註定命中無子，若偏要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漸漸的草木乾枯，附近的獵物也變得日益稀少。族中生活變得更加的艱難，許多人甚至連飯都吃不上。

本以為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但不想我那兒子見我為了傳承日益愁苦，心有不忍，於是與妻子商量，甘願做出犧牲，只求能延下一女。

我那兒子和兒媳惶恐的原因，是因為自從飲下漢水后，他們一直做著同樣的夢，夢見一個名叫艷山的地方。」

她的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聲音中也出現了一絲顫抖。

巫咸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回憶中，並沒有察覺到眾人神情的改變。

她拍了拍胡佑兒的小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凡人多愚昧，這本就是天災，又和小月瞳有什麼關係。」胡佑兒憤憤不平的說道。

「一晃數日過去，有一天我那兒子和兒媳突然一臉惶恐的來到我的房中，卻擺出一副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身為侍奉山神的巫，又豈會不懂的占卜之術。

但我那兒子和兒媳卻信以為真，二人慾哭無淚，只覺得五內俱焚。」

「漢水形成不久，河中連異獸都沒有孕育出一隻，又怎麼會有河神。」莫愁忍不住嘲笑道。

巫咸幽嘆和圖書一聲，接著說道：「種種亂像弄得我那兒子和兒媳惴惴不安。我兒想起河神所言，越發的膽戰心驚。他怕惹出禍端，於是又重返箕尾山漢河源頭，卻始終不見河神蹤影，就連那隻蛇身鹿頭的異獸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巫咸婆婆，您接著說，我和浩弟只是想起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胡佑兒遙著巫鹹的手臂，撒嬌的說道。

巫咸轉過頭，看了看莫愁，眼睛一翻，冷笑了兩聲，道：「我們區區凡人，又怎麼會有地皇大人的見識。」

水浩和胡佑兒又同時搖了搖頭，空狐擊殺了鳴蛇，又帶走它的肉身，它又怎麼出來作怪。

它們是一群長著四肢翅膀的蛇。我那兒子和兒媳，每次在夢中都見到它們張開翅膀，露出鋒利的牙齒。夫妻倆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常常一身冷汗。」

我對小月瞳十分疼愛，親手為她縫製衣物，製作玩具，看著小月瞳搖著撥浪鼓，咯咯笑，心裏甚是欣慰。

「鳴蛇？」水浩和胡佑兒對視了一眼，二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但巫咸所說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是匪夷所思。胡佑兒便沒有多想，只是為巫咸終於如願以償而感到高興。

眾人聽到此處，神色各異。胡佑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緊張的不行；水浩和暮赤相顧無言，二人自是不相信什麼消禍之說，只是好奇接下來的事情；而莫愁眼中的不屑更勝，他根本不相信hetubook.com.com什麼河神。

巫咸見莫愁輕輕的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所說的正是鳴蛇。

他們背著我，私自又來到漢水源頭。那河神被我兒感動，不但賜下河水，更透露一個能擋災消禍的辦法。」

我們一家皆大歡喜，並把這一消息告知我那兒媳父母一家。我們一起把酒言歡，一時間竟忘記怪力亂神之事。」

當年空狐擊殺那條鳴蛇就是在箕尾山上，時間正好也是千年以前，難道……

我想著等再過幾年，待月瞳年紀稍長，便傳她祭祀龍雀的秘技。」

「我們懷著希望而去，卻失望而回。

「艷山？」莫愁驚呼出聲，而後喃喃自語：「山上滿布金銀和寶玉。艷水發源於此山，向南流入麒河。」

在聲音接連出現數日後，我便沐浴更衣，焚香禱告，經過占卜，方知此乃凶兆。」

「說來也怪，自從月瞳降生，村寨附近便再也沒有下過一滴雨。

這是他們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而第一次是在山河血圖之中，從小白的口中得知。也是在山河血圖內，他們見到了由血煞戾氣組成的鳴蛇。

他們又見暮赤、莫愁和巫鹹的目光都落在的自己身上，不由得悻悻一笑。

巫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轉頭凝視，目光的盡頭隱約可見是一片荒涼的墳塋。

我心中驚疑更甚，眼前自稱河神的傢伙，必定不如山神。我們一脈俱是祀奉龍雀大人，從未聽聞有什麼望和-圖-書氣之術。

巫鹹的聲音再一次的頓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彷佛沉浸在當時的喜悅之中而不能自拔。

但不管怎麼說，超過千年的鳴蛇就已經不是普通法者可以力敵的，超過萬年的鳴蛇與凶獸無異，非脫凡的法者不能力敵。」

又過了數月，我那兒媳艱難產下一女，孩子皎潔如月，天生藍瞳，取名為月瞳。」

胡佑兒狠狠的瞪了莫愁一眼，伸出小手，握著巫咸滿是老繭的雙手，聲音輕柔：「巫咸婆婆，你不用和莫愁一般計較。這和見識沒有絲毫關係。你那兒子和兒媳求子心切，心神早就大亂。又怎麼考慮那麼多。」

隨著巫鹹的訴說，眾人的眼前都浮現出一幅含飴弄孫，其樂融融的畫面。水浩、暮赤和胡佑兒，甚至連莫愁臉上都出現了嚮往之色。

巫咸感受到手中的溫暖，不覺得眼圈紅了，她看向胡佑兒的目光更加的慈祥。

我心道不好，經過一番逼問，這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為時已晚。

水浩和胡佑兒的身體突然又齊齊一震，臉色同時大變。

水浩和暮赤只覺得異常古怪，無論那隻異獸，還是河神都同樣疑點重重，但他們並沒有出聲打攪巫咸，繼續凝神傾聽。

水浩和胡佑兒同時點了點頭，當初小白曾經說過，伏擊的她那條鳴蛇就是過了萬年，而且令她重傷垂死。

突然眾人的耳中，又傳來一聲嘆息，聲音中帶著苦澀與無奈。

她仍然自顧自的說和圖書道：「我那兒子從山間捉來一條異蛇，將其殺死，偷偷埋在村口自家祖墳旁邊。

「莫愁，這座山可有什麼特別之處？」水浩訝聲問道。

水浩眾人也沒有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著。過了一會兒，巫咸才緩緩繼續道：「我那兒媳自從懷孕后，精神漸差，終日思睡，好食黃鱔、泥鰍。我那兒子便請教於我。

我因為有事外出，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得而知。也許這便是命運的安排……」

後來還是她的母親，度朔山上的那隻空狐出手才擊殺了鳴蛇，並以其一身血肉布下山河血圖。

巫咸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收拾下心情，才接著說道：「老身雖然不知道它們叫什麼，但據我那兒子和兒媳講，它們就生活在艷山和艷水之中。

也許是因為胡佑兒觸動了巫咸心中的那一絲柔軟，當她再次開口時，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水浩和胡佑兒彼此又看了一眼，只覺得事情撲朔迷離，錯綜複雜。

莫愁雖然發現水浩和胡佑兒的異樣，但卻沒有深究。

族裡好事之人，察覺小月瞳天生藍瞳，自出生便逢乾旱，認為她是不祥之人，煽動族裡鄉親，欲誅殺小月瞳。」

胡佑兒一副小女兒姿態，她已經被巫咸代入其中，感同身受。可水浩等人卻不這麼認為。

「艷山離鵲山山系很遠，它的出名並不是因為金銀和寶玉，也不是因為艷水，而是因為生活在其中的一種叫做鳴蛇的異獸。」

巫鹹的聲音頓住，ｍ•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com望向胡佑兒的目光漸漸的模糊起來，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胡佑兒的手背，直到感覺握著自己的小手一松，才繼續說道：「我那孩兒悻悻而歸，卻不想妻子告知，已是身懷有孕。

我雖然也覺得甚是奇怪，只是以為飲下漢河水所致，也並思及其它。還寬慰我兒，說是正常。

暮赤和胡佑兒俱是驚疑的看著莫愁，就連巫咸同樣如此。他們都不認為堂堂的地皇，會為金銀以及寶玉而失態。那些紅白之物，法者根本不會在意。

「小月瞳可愛活潑，聰明伶俐，甚是招人喜歡。我們見孩子並無異常，心中大石才落了下來。

胡佑兒聽到此處，只覺得心口發緊，她握手巫鹹的手，不覺得就用上了力道。

胡佑兒發現巫咸喜悅的表情中又摻雜著些許別樣的情緒，甚是古怪。

神澤大陸本就雨水繁多，就拿青丘山來說，一年中大多數時間都下著雨。又怎麼出現如此古怪的現象。

「好、好！」巫咸先是一愣，而後好像想到什麼一般，臉色不禁的帶上了意味深長的笑意，就連心中的哀傷都被沖淡了許多。

巫咸卻在此時又停了下來，似是努力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過了數息，才繼續說道：「我見河神出現，雖然心中驚疑，可還是上前說明來意。

我那兒媳更是親自燒了三天高香后飲下漢河水。

「此後，怪事變接連發生。每逢日落西山，村口便傳來敲磬般的聲響，仔細聽又仿若是在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