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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水浩出聲，然後看著莫愁道，「你說了這麼多，不僅僅是為了告訴我們，這裏又多了一個山神這麼簡單吧？」

而此時，莫愁的變化，再加上事關山巒脈絡，水浩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此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收回心神，幽聲說道：「但這些玉石中為何會主動吸收月華，山神和鳴蛇之間有什麼關聯，老奴仍然沒有頭緒。」

莫愁說完，水浩三人更是一頭霧水。

他不認為新孕育出來的山神，是因為被鳴蛇的魅力所攝，而主動臣服。山神有著山神的高傲，那是與生俱來的傲。山神的脊樑如同這巍峨的高山，又怎麼會屈服於一隻半死不活的凶獸，即使是全盛時期的相柳同樣不能。

水浩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暮赤和胡佑兒驚詫的看著莫愁，水浩心中暗嘆。

那個人身蛇尾的異獸，就是巫咸口中的河神。正是它賜給我巫咸兒子漢河水，並告訴他消災擋難的方法。可以說，巫咸一家和拉祜族的覆滅都和那個那隻異獸有著莫大的關聯。

尤其是它的身後有著鳴蛇的影子，而那隻鳴蛇顯然是在圖謀雀陰。所以老奴擔心，封印早已被破壞。」

暮赤和胡佑兒意外的看著莫愁，就連水浩都是如此。莫愁的言外之意，是讓水浩眼見事不可為，逃命為上。他們沒有想這些話會從莫愁的嘴中說出來了。

水浩微微遲疑，臉上的沉重更甚。

「河神……」水ｍ.hｅｔｕbｏok.cｏm.coｍ浩三人同聲驚呼。

區區百年，他等得起，蒼生等得起。

轉身，向著漢河的源頭走去。

而最為特別的就是正中那一塊。它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其上盈盈紫光忽明忽暗，就好像人的呼吸一般。

這裏才是光的海洋，當之無愧光的洋海；這裏的紫光不再是隱而不發，不再內斂，它們發出耀眼的光芒；這裏的汗白玉按照特定的位置分佈著，就好像經人專門擺放一般。其中最小的一塊汗白玉，也有著成人大小。

「那只有一個解釋，是因為鳴蛇。山神早已和鳴蛇串通，它們一定是再等待著一個契機，一個把雀陰佔為己有的契機。」

莫愁看著陷入沉思的水浩三人，並沒有接著說下去。直到他們的眼神慢慢的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才繼續說道：「水從封印之地發源，本就帶著雀陰的邪氣，所以那隻山神在被孕育出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邪氣浸染。玉是山之血，山神被浸染了，玉中自然帶煞。」

莫愁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眼睛里有著迷離，緩緩說道：「分離出來就意味著，箕尾山會單獨孕育出一個山神。」

暮赤和胡佑兒一愣，水浩心裏則早有準備，臉上神情並無太多變化。他只是微微頷首，示意莫愁繼續說下去。

明月千里，清澈如晝，只有十來顆疏星閃動，月光明亮，分外顯得皎潔。

水浩三人俱是一愣，皆震驚的看著和-圖-書河床上閃著盈盈紫光的汗白玉，心中若有所思。

「那你的意思是……」

整個箕尾山上，連一直異獸都不見，莫愁竟然說會孕育出山神？難道山神的形成是這般容易？

可是種種跡象表面，那隻異獸的背後皆有著鳴蛇的影子。它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鳴蛇復活。還有就是它自稱河神，為什麼莫愁說它便是山神？

「你的意思是說，龍雀可能會復活？」水浩的臉色重新變得沉重起來。

而隨著不斷接近封印之地，莫愁臉上的表情已經沉重到了極致，在著沉重中又摻雜著許多複雜。

「如果封印真的被破壞了，那麼雀陰應該早已脫離封印之地，這裏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安靜。」

暮赤卻是嚇了一跳，瞪著眼睛，驚聲開口：「你說什麼？」

莫愁緩緩點頭，語調十分緩慢慎重，道：「山巒孕育真正的山神，務必以十萬載記。這隻異獸老奴還並不放在眼中。

眾人的表情也越來越沉重。身邊的汗白玉一顆大似一顆。它們蘊藏的紫光也更加凝實。

「主人……」莫愁停下了腳步，沙啞出聲。

莫愁的目光轉向漢河，幽幽說道：「千尺為勢，百尺為形，勢是遠景，形是近觀。勢是形之崇，形是勢之積。有勢然後有形，有形然後知勢，勢住于外，形住于內。

此時他臉上的複雜盡去，他聲音極其沉定，除了略微有一點沙啞之外，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這樣一直持續和-圖-書了許久……

勢如城郭牆垣，形似樓台門弟。勢是起伏的群峰，形是單座的山頭。勢為來龍，若馬之馳，若水之波，欲其大而強，異而專，行而順，形要厚實、枳積、藏氣。」

直至許久，水浩輕嘆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

莫愁似是知道三人心中所想，沉聲道：「那隻異獸應該是在漢水中孕育而出的。而且河神只不是山神的第一步。」

卻不料，莫愁緩慢的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道：「僅僅箕尾山一處的脈絡發生改變，還不足於導致龍雀提前復活。」

「箕尾山已經有山神誕生。」莫愁陰沉著臉，一字一頓，「它應該就是那個人身蛇尾的異獸。」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複雜，似是狐疑、焦慮、躁動，這些情緒摻雜在一起。

當初莫愁根據巫咸描述，就判斷出漢河起源封印之地，便是因為雀陰邪氣的性質。

莫愁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起來。

此時水浩和胡佑兒雖然沒有開口，但是他們的表情也和暮赤差不多。

「老奴本以為，漢河便是箕尾山最大的變數，但經過千年前的血月，導致這一切本無可厚非。可是一路走來，老奴發現這條漢河的走勢，竟然無形中改變了箕尾山的脈絡。」

因為與莫愁之間有著主僕契約的相連，莫愁此刻的心情，水浩感受的最為清晰。

他們哪裡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莫愁無時無刻都被水浩身上的潛力所震撼著，那是比他更加巨大和-圖-書的潛力。無論是水浩自身，還是湫和溪。他期待水浩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莫愁似是花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了最後幾個字。他看向水浩的雙眸中一片赤誠。

莫愁的聲音頓住，眼中閃過迷茫之色。他的心神沉浸在身側的一顆汗白玉上。

水浩三人聞言，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去。當初他們尚在拉祜族，對這些還沒多大感觸；如今真正的身在箕尾山，他們不禁對莫愁口中的形和勢好奇起來。

「所以我才說，漢水中孕育出了山神，而不是異獸。」莫愁微微沉吟了下，接著說道：「漢河斬斷了鵲山山系的脈絡，從而使箕尾山變成無主之物。它就像一個空白的『器』。山之靈不斷的充盈，山之血不斷的澆灌，即使有著雀陰邪氣的影響，仍然無法避免山神的出現。這一顆顆汗白玉，只囤積在漢水河便是最好的證明。」

胡佑兒在旁邊皺緊眉頭，嬌聲道：「分離出來會怎麼樣？」

「封印之地已經超出了老奴的掌控。若果一旦發生什麼我們無法解決的事情，請主人……請主人以自己的安危為重。」

那集聚了數萬年的怨氣和怨恨，只有用鮮血和毀滅才能撫平。暮赤不相信，雀陰再離開封印后，還能蟄伏著。

「主人，封印那裡可能有變！」

但莫愁並沒有因為水浩三人一頭霧水而停下了，仍然繼續說道：「這條漢河，由封印之地起源，由上而下，蜿蜒曲折。它的前半段順勢而行，後半段卻ｈttps://m.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coｍ斬斷其勢。這一順一斬，將箕尾山從整個鵲山山系的脈絡中分離出來。」

即使眾人已經遠遠的看到了這裏的紫光，但仍然忍不住震顫。

眾人沉默著繼續前行，途中誰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直到來到漢河的盡頭，那裡也是紫光的盡頭。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漢河中因為有著雀陰的邪氣，根本無法孕育出異獸。」水浩看著莫愁，肅聲說道。

水浩深沉的凝視著莫愁，目光深邃而悠遠。

而這樣的月光，則是月華最為充盈之時。

暮赤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他雖然沒有見過雀陰，但他見證了伏矢。

汗白玉上面的紫光越來越強盛，已經勝過夜空中的那幾顆疏星。只是它們的光芒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束縛著，完全內斂並不泄露一絲。

那一顆顆汗白玉反而更像九天之上墜落下的繁星；又像是一個個凶獸的眼睛，蟄伏著，潛藏著。

水浩眾人的眼睛已經瞪大到了極致，震驚的看著一塊塊巨大的汗白玉。

「老奴曾經說過，山有形勢，積聚、藏氣。而這箕尾山，其形似雀尾勢似鎖。」

能讓莫愁如此的唯有封印，而他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顯然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他們一行人的目的，便是加固封印，斬斷鵲山山系的脈絡，從而阻止龍雀復活。

但那隻異獸雖然弱小，但卻能控制部分山巒之氣，它與著整座箕尾山相連，我們想要殺死它同樣很難。

水浩三人駭目圓睜，驚疑不定的望著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