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屍潮
第二十一章 他來自天堂（四）
它對我說，不要進入那神殿。
但是仁慈的神沒有奪去它的性命。
【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是恩惠】
突然，我在那醜陋的臉上，找到了什麼，那是一個線頭，不知道為什麼，它沒有被縫進肉里，而是支棱出來，像是在誘惑我，將它拽開。
我的臉皮脫落了，在那皮膚之下……
就這樣。
我的手開始顫抖，但是我還是捏住了它……
而是……它能夠說話。
……
莫名的，我清楚的知道，那山峰之上，就是我要尋找的【遺忘者祭殿】。
血海很長很長……路途很遠很遠，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手中的屠刀砍殺一個又一個惡魔。我記得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累的一步都走不動了，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感覺到疼痛在撕扯著我的所有神經，給予我無法想象的痛苦，但是，我還是走著，向著那個我只聽過名字的神殿。
事實上它並不怎麼恢弘，甚至有些簡陋，巨大的煙囪如同朝向天空的巨口，嘔出滾滾的濃煙。但是無所謂，因為她和*圖*書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伊甸園。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那血海盡頭的神殿能給予我丟失的記憶，那他一定是一個能實現所有願望的美好地方。
撕開肥肉的聲音幾乎連成了不間斷的嗡鳴，那些肉渣子和血順著管子，流向山底……灌注進入那血海之中。
但是我不是神……所以我要將這懲罰進行到底。
這烙印意味著什麼？
「給我那葯吧，我想找回我的記憶……」
而更加讓我震撼的，是那些拿著屠刀剁肉的傢伙們。
我不想知道的真相！
「奧因克，你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你不要什麼葯，如果你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只需要這個。」
也許是那把屠刀激怒了地獄里的某種存在，終於在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惡魔。
讓我連呼吸都忘了。
這裏，就是我一直嚮往的【遺忘者祭殿】。
那是它死前，說出的自己的名字。
但是一切都晚了，我的手上捏著已經扯出的線！
終於……我走到https://m.ｈetｕｂook•com.ｃｏm了這天堂里最美的地方。
然而，終點前的黑暗如期而至。
【神父在向這個世界佈道】
就這樣。
我不知道，我的腦子甚至恐懼的自動繞開了這個想法。
它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它的力量。
臉！
【而是那話語本身】
我只能前行。
就像是那位村民所說的那樣，這一路上遍布著危險，那血海就像是一個通向地獄的泉眼，無數的惡魔會從中爬出來。每次看到他們醜陋的身子，都讓我噁心的為之顫抖。
那線，就像是霍伯特嘴上的，就像是瑪麗眼睛上的。
他說著，並遞給我一個鏡子。
語言像是致命的毒藥……它對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一路走來的，這個世界上最殘忍，最痛苦的路途，而我即將邁入更加可怕的輪迴。
我的腦子開始痛，開始嘶吼著，似乎在恐懼的告訴我，不要再前行了，但是，我依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祭殿的深處，我跪在神父的面前。
終於，我好像和*圖*書看到了什麼，血海在一座高山的陰影處劃過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那高山的另一側，竟然是清澈的河水，浪花拍打在岸邊，我幾乎能感覺到陣陣的清涼。
……
……
啊啊啊啊——！
我用顫抖的手將那鏡子舉起……呈現在眼前的，是那個滿是疤痕，被絲線縫合著的臉。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刀刃一次又一次的剁進了那惡魔的骨頭裡。
一張……
隱藏著真相！
安息吧……瑪麗。
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座工廠，一座屠宰場，成百上前的案板上，是成百上千的豬。
就這樣，我走過的路被惡魔的屍體填滿，但是這樣的行為，並沒有熄滅我的怒火，反而愈演愈烈。
那裡……就是我的信仰……
我無法理解為何這樣，但是久而久之，這種行為成了我的信仰，貫徹了我漫長的路途。
神父是仁慈的，他沒有向我提出任何的要求，但也沒有給我葯。
它足足又小山那麼高，整個身體彷彿是被無數殘破的肌肉堆積而成的
和*圖*書，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大地在顫動，它有著一個近乎于正方形的腦袋，身上披著散發著惡臭的麻布。而它的嘴，被密密麻麻的線條封住，那些線鑽進了它的嘴唇，臉蛋，我想，它的舌頭一定被割斷了，那些線縫在它的口中，將下巴和上顎連在一起，緊緊地，一隻縫到喉嚨。
我的腦子在燃燒，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端詳著……
那一場仗打的很苦，這個惡魔太過於強大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也許是信仰給我了力量……
我的手中有刀，所以我開始殺它們，因為它們都該死。
拉扯——！
我的信仰是什麼？
……
那線條崩開了皮肉，淌出血水，鑽心的疼，但是我卻毫不在意，那張臉之下，隱藏著什麼！
當我走過它的屍體的時候，我知道了……它叫霍伯特，因為我在它的后脊樑上，看到了一個印著名字的烙印。
【我終於明白，最醜陋的不是他話語中的惡魔】
不知多久之後，我的刀不知刨開了多少惡魔的胸膛，不知剁掉了多ｍ•ｈｅｔuboｏk•cｏｍ•ｃom少腦袋……
一定是這個惡魔的污言穢語觸怒了天堂的神邸，這是它應有的懲罰。
的！
它們像是這裏的勞工一樣，用手中的屠刀，一塊，一塊的，將那些肥豬剁碎，無數頭頂上插著天使光環的人們徘徊在它們周圍，手裡拿著長鞭，不斷的抽打在它們的身上……
是另一張臉。
最終，我再次用一身的傷痕，給予了這個惡魔應有的懲罰。
我遇到了最強大的惡魔……那是一個乾枯瘦弱的怪胎，它的雙眼被針線縫死，針孔中，留著鮮紅的血。
然後，我登上岩石，跨過泥沼，用最難以忍受的疼痛，換取接近山頂的，哪怕一厘米的距離。
然後……
它一定是迷失了，一個沒有信仰的可憐軀體，它的靈魂被邪惡所侵蝕，所以，我代表神，從它的喉嚨中奪走了最後的話語。
豬！
我推開了門。
因為長期沒有說話的原因，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生鏽的齒輪。
終於，那恢弘的神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它們竟然就是那些惡魔……就是那些長著豬腦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