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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韓覺一氣呵成的演唱，還是這新歌的詞曲的質量，那都是極好極好的上乘佳作。看韓覺的樣子，還能更好。也不知道完成版是什麼樣的。

無論在張子商成名之前，還是成名之後，他總能聽說某首歌曲是僅耗費多少多少分鐘就一氣呵成寫出來的。有的二十分鐘，有的十五分鐘，有的十分鐘，彷彿越快寫完就顯得歌曲越厲害。

張子商看了看時間，距離韓覺把貓放下的時候，才過去了十分鐘。

當半支曲子放完了之後，韓覺從沉思中醒來。旁人也醒來。

韓覺一開始創作就如入無人之境。即不哼哼旋律，也不動筆寫歌詞，只沉默地調整電子琴的音色，模擬一些樂器，彈出一段又一段枯燥無聊很不動聽的聲軌。

……

【聽個大概……】張子商咽了一口唾沫。

【仁慈的父我已墜入，看不見罪的國度，請原諒我的自負……】

即便是未完成的編曲，但是張子商從聽到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就十分玄學地認為這首歌的質量不會差。

作曲是把【旋律線】和【和聲】寫出來，編曲則需要把所有用到的樂器都架構出來。

當傾訴結束之和-圖-書後，響起了韓覺剛才新加入的合成音，四聲尖銳的合成音。

音響里先是響起了小提琴的演奏，舒緩有弛，有一種宗教感。但在半分鐘之後，聲調一轉，琴聲輕重交替，緊張、壓抑、陰鬱、懸疑的黑色氛圍，就被營造了出來。這種危險的感覺，在黑紅色調為主的製作室里，特別明顯。然後吉他、鋼琴和鼓點一齊出現。

之前他把韓覺的歌挑來挑去，韓覺非但沒有揍他，還真給他一首首換。張子商已經覺得今天是他的幸運日了。不過如果要他在韓覺創作的時候去打擾，張子商是萬萬不敢作死的。

「童謠。」韓覺平淡道。

然而所有腦海里的畫面，最終都變成了眼前的韓覺。

……

韓覺操作完轉身，把曲子再放了一遍。但這一次，在那先聖潔后懸疑的前奏里，響起了韓覺義大利語的低聲傾訴。

韓覺依然唱至半首，就停了下來。

張子商跟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在看完了那些逸聞趣事之後，帶著驚嘆的心情回頭再去聽那些歌，果真感覺那些歌都變得厲害了很多。

「好了，先這樣吧，再做細緻就要花上一段和-圖-書時間了。」韓覺把一條條聲軌秦拼接布置好，把貓抱起來，宣告完成。

張子商果不其然又開始講條件，他才小心翼翼地問：「就沒有節奏慢一點的，氣氛歡快一點的，對唱功要求低一點的歌嘛？」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有時音樂人狀態有如神助，曲和詞就一起冒出來。

一首歌從無到有怎麼出現，張子商是知道的。正常的音樂人創作一首歌曲，都是先將腦袋裡一閃而過的旋律或歌詞記錄下來，進行拓展，主歌、副歌、預副歌，讓曲子符合格式，精雕細琢，然後才是編曲。

「義大利語，」韓覺盯著屏幕，淡然自若，「別慌，這是前奏。」

韓覺陷在老闆椅里，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撫摸著懷中的黑貓，另一隻手的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指輕輕遮著嘴唇，似專註似走神，氣場鋪開。配合周圍製作室里黑紅的色調，危險，沉穩，宛如一隻打盹的獅子。

張子商聽得胳膊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加上和聲會更好，」韓覺在電腦上修改了一番之後，就把人聲錄音的設備拿了出來，「不過現在只是簡單唱一下，你聽個大概就https://m.hetubook.com.com行。」

簡直就是【過猶不及】的成語本身，最好註釋。

張子商一聽只是前奏，不免鬆了一口氣。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張子商站起來鼓著掌，特別興奮。張子商簡直是復讀機本機，聽完一首總是要先滿臉興奮地說好。

十分意外的，韓覺點了點頭，說：「有啊。」

「韓老師……您這唱得哪國語言啊？我……我不會啊！」張子商在韓覺念完一段奇奇怪怪的話停下來之後，立馬錶明自己的文化程度並沒有想象中的高，千萬不要高估他！

這一次聽和前一次，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張子商嘴上不停地說著【好】，但是跟韓覺前世遇到過最難纏的甲方一樣，磨磨嘰嘰，對作品這裏不滿意，對那裡又有要求。不利索，不痛快。

張子商大驚失色，立刻從板凳上站起來躲技能一樣不斷遊走：「不要童謠不要童謠！」

張子商呆坐著看韓覺的臨場作歌，整個人精神都是恍惚的。他必須雙手扶著板凳，才能不讓自己掉下去。

只不過張子商看著韓覺的操作，越看就越心生疑惑，覺得韓覺的操作很不對勁。

當韓覺貼著ｍ•hｅtuｂoｏｋ•com.com話筒開始低聲說話的時候，張子商發現他連個大概都沒有聽懂。

【微涼的晨露，沾濕黑禮服，石板路有霧，父在低訴……】

所以韓覺忽略了張子商的滿口稱讚，直接說：「這首節奏快是快了點，不過對唱功的要求也不怎麼高。」

像韓覺這樣非主流的騷操作，不得不讓張子商懷疑韓覺是有預謀的，所謂【臨時寫歌】只是為了裝比。

【演得太過了吧！韓老師！】張子商齜牙咧嘴的，只覺得韓覺簡直演砸了。一如上一次在甜品店錄製的時候，韓覺埋頭胡亂彈了十秒鐘的桌子就抬起頭說有思路了。

只見韓覺噼里啪啦、幾乎不帶猶豫地在電腦上一頓操作，把寫出來的編曲該重複的重複，該合併的合併。最後就跟吃完了一頓飯，喝光了一杯水，簡單的就將編曲大致弄成了。

張子商看著韓覺直接從編曲切入，十分驚訝，卻也不敢和韓覺說什麼。

樓下的編導也心滿意足。覺得今天光是有韓覺這現場編曲、現場作詞作曲（存疑）、現場演唱的片段，就已經妥妥地賺到，不白跑一趟了。

但是當製作室的音響里，響起了韓覺「辛苦」了十分鐘弄出來和_圖_書的東西，張子商的注意力就一點點被吸引了過去。

然而，張子商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今天就活生生目睹了一首歌加上編曲和演唱，是如何最短時間被製作出來的。

「有？太好了！」張子商喜形於色。

「感覺怎麼樣？」韓覺一邊問著，一邊把剛才錄的人聲，一點不浪費地合到了伴奏下面。

聽著這樣的曲子，人們腦海里是有畫面的。

一開始，張子商看到韓覺要現場寫歌了，他很開心。因為這是節目分量。

韓覺面對張子商如潮的誇獎，充耳不聞。他已經摸准了張子商這傢伙的脈絡了。

但編曲無論如何都不該被放在最前頭，因為作曲和編曲是不一樣的。

沒等張子商對那四聲類似尖叫的聲音回味其安排用意，他就聽到了韓覺握著錄音設備，開口道：

現如今，張子商已經整個人踏進了娛樂圈，多少也知道了這樣的故事，背後還有一層故事。十分鐘，二十分鐘，指得是把詞曲寫出來，並不包括編曲，也不包括演唱，以及之後的操作。

所有看到了這個畫面的人，恍然覺得音響里正在放的這支音樂，彷彿就是專門為了這樣的畫面而出現的。

韓覺就是先從編曲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