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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跑到韓覺邊上，喘著氣，說不出話，就學著韓覺的習慣，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現在表演還沒開始，舞台是空的，所以屏幕里所展現的畫面是明亮燈光下一片又一片的觀眾。

他們對著屏幕，一邊閑聊一邊尋找著舉著自己燈牌的粉絲。八萬觀眾雖然絕大多數是《極限男人》這檔綜藝的粉絲，但其中也還是會有某位主持人或音樂人的粉絲。

韓覺能夠想象，那些舉著他名字燈牌的人，不知道鏡頭曾悄悄切過去又無聲切走過。那些人大概會一直一直地揮舞著熒光燈牌，一小時，兩小時，三個小時。

「就有那麼好！」但現實容不得他不信。沈賀的搭檔將頭點得十分堅決。

「你說了什麼？」

韓覺嘆了一口氣。

黃進看著張子商道：「很帥啊，子商！」

晚飯很快拿來。

黃進隱約……不用隱約，他明確知道自己又遭到了章依曼的一次嫌棄，於是黃進又一次奮起反抗：「嘛呢嘛呢！千萬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我跟你說！韓覺，韓覺這小夥子是不錯的，歌寫得也還行。但是吧，我們自己的歌那……那也是不差的！」

距離八點開始還剩二十分鐘的時候，韓覺和張子商收到通知，便要前往後台做準備了。

甚至綵排結束以後，一組組逐個進到節目組準備的【小黑屋】錄製賽前採訪，接著就回到各自的休息室，用手機放著音樂抓緊時間繼續練習，唱歌的唱歌，記詞的記詞，練舞的練舞，一分鐘都不肯浪費。

張子商在休息室里練習，韓覺就不怎麼練，他看書。

在一眾顏色各異的音樂嘉賓中，章依曼蹦蹦跳跳的最為高興。但是她一會兒興高采烈，一會兒又唉聲嘆氣。

一曲結束了，幾個音樂人的腦袋裡還回放著《以父之名》的曲子，在解構其成m.hetubook.com.com分。每多抓到一個閃光點，就多為韓覺的才華感慨一分。

除了章依曼趁機抱了抱韓覺，其他人和韓覺他們擊了掌，並且說上一些鼓勵和祝福的話。

「啥啥啥？你說啥？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黃進側過耳朵，對著章依曼不斷逼問。

【那麼好的歌啊。】

張子商自己也承認，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幸運兒。

「韓老師，他們的歌你都聽過了，感覺怎麼樣？我們有沒有可能拿第一？我覺得我們的歌最好聽了！」

韓覺捧著一本書在那裡看，只不過現在的他似乎看不太進去。他有時候停留在某頁很長時間，有時候又翻回到前面，重新看起。是有心事。

以至於他們後來上台綵排的時候，都一個個嚴肅著表情，卯足了勁地發揮。

【得好好傳達到才行啊。】韓覺深吸了一口氣。

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大伙兒被節目組聚集在一個廣闊而溫度適宜的待機室里。

以往的韓覺對此從來不會有什麼感觸，但是今天很不一樣。

小周擺擺手，表示無需客氣。

不一樣不是想要和其他人比拼粉絲的數量，而是看著那些舉著橫幅和燈牌奮力揮舞的年輕男女們，韓覺就很容易想到早上見到的那四道身影。

「我說，你看到她們了。」

「哭了。」

張子商快速吃完以後，就戴著耳機，聽著韓覺當時在【藍鯨】唱的示範版本，跟著練習。

韓覺笑了笑，拍拍小周的肩膀：「謝了。」

上次韓覺離開【藍鯨】之後，公司里那些製作人和藝人，看向張子商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條錦鯉。

那四個人明顯不是正適合追星的年紀了。看著裝，看氣質，也不像是花錢雇來的演員。還有那些海報……

大家盯著屏幕基本都找到了自己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粉絲，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燈牌，就十分開心。

相比之下，【炒飯組合】這邊的畫風就很不一樣。

「韓老師……」張子商無比幽怨。

章依曼小聲嘟囔道：「大叔那首歌就算過了十年也還會有人聽。我們這舞曲，頂多一兩年就沒人聽啦……」

綵排的時候，韓覺和張子商穩穩噹噹地唱完了一遍《以父之名》。雖然他們並未全力以赴，但效果已然出彩，得到了台下音樂人和主持人的稱讚和掌聲。

……

帶著大家的祝福，韓覺就在通往舞台的道路上。

然而，一提到肚子餓，他就想到了欺騙肚子的那瓶飲料，進而想到拿來飲料的韓覺，最後想到那些被章老師挑來揀去的小零食們。

其實韓覺也挺擔心演唱的時候發揮失常。

張子商聽完了完整版《以父之名》以後，也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趕上這樣一首歌，遇到韓覺這樣的一個人。一般的音樂人要是寫出這樣的歌，肯定放自己專輯當主打歌了，絕對不會像韓覺這樣，拿出來跟一個偶像藝人一起演唱。

錄製就要開始了。

張子商不住地擺弄衣服——他從沒穿過，所以感到彆扭。

「韓老師，韓老師？」

邊上何列，王松捷幾個不專業搞音樂的人，一開始只單純覺得韓覺的歌蠻好聽，而他們的歌也蠻好聽，兩邊都是蠻好聽，那想必是差不多級數的，不用害怕。然而當他們看了一圈其他音樂人臉上不似作偽的感慨之後，不禁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己的搭檔，韓覺的歌是不是很厲害。

而那些音樂人更能知道韓覺究竟做出了怎樣一首歌曲。

張子商看著韓覺：【錯了錯了錯了，這絕對不是正常人……】

「好好唱，能行的！」

「韓老師！我剛才零失誤！哈哈，哈哈！」

「韓覺經和-圖-書驗豐富，舞台上有什麼事他會幫你兜著的。」

韓覺露出了一個笑，問：「人沒找錯吧？」

「去吧，別拿辣的，我不吃辣。」韓覺說完之後，就繼續看書了。

六張沙發被擺放在鏡頭前面。有的沙發比較大，形狀還是半圓形的，因為某個組請來的嘉賓比較多。有的沙發就比較小，堪堪夠坐兩個人，因為某個組沒請嘉賓。沙發麵向一個大大的電視屏幕，通過屏幕，他們可以看到舞台上的一切。

「真有那麼好？」沈賀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剋星有那麼厲害。

【放心唱，我是不會拿作品開玩笑的。】面對張子商的疑惑和自卑，韓覺是這麼回答的。

他們的搭檔就說是的。並且大概形容了一下有多麼厲害。

他知道顧凡是張子商的偶像，學習十分徹底。但無論是舞蹈，唱歌，還是主持，張子商都只得顧凡的三四成功力。唯獨在話癆方面學到了精髓，密不透風連綿不絕的樣子大概有七成水平。這回到休息室之後，就又開始叨叨叨叨叨不停。

韓覺拜託他的事情，搞定了。

「韓老師，這西裝好緊啊……」

「有那麼厲害的一首歌……死也值了！」沈賀慷慨就義的樣子，惹來了一片笑聲。

「這樣的歌本來應該是我們的！」章依曼看向黃進的眼神十分失望。

然而沒等韓覺仔細觀看，鏡頭就切走了。

黃進立馬羞憤地轉過頭去。氣勢憑空弱了九分。

那麼好的歌，按照正常的規則和流程，怎麼都不會流到他一個出道一年的偶像藝人手裡。

雖然他們用開玩笑的方式，來緩解身上的壓力，但是《以父之名》的超高質量，依然給其他組合帶去了足夠的威脅。

張子商就乖乖去向節目組要吃的了。

張子商的四個隊友沒法來，門票就被韓覺要了過去，剛好四張。

……

這時候眾人已經hetubook.com.com各自換好了演出服，做好了造型，大家在各自的沙發坐下，端莊無比。

「？？？」小周叫屈，「不關我的事啊老闆！是我說著說著她們就突然哭起來的！」

畢竟以往他唱歌大多是為了自己，今天的歌就不再是唱給自己聽了。

「別說話了，」韓覺用書本敲了敲自己隱隱發漲的腦袋，「你剛才不是說你肚子餓么？現在差不多可以吃晚飯了。」

【韓魔頭……韓老師也是正常人呢。】張子商在心裏感慨。

鏡頭是移動的，按照區域一塊一塊地展示。

站在韓覺女朋友的角度，章依曼很為她的大叔能製作出這樣一首歌曲而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但是站在歌手的立場，見到這樣一首歌……

走到一半的時候，韓覺眼睛一亮——終於等到了氣喘吁吁任務歸來的小周。

張子商暫時不知道怎麼回報，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練習，拚命練習。他在等行程的時候練，在來回趕商演的車上練，就連在錄製其他綜藝節目的休息間隙，鏡頭一關，他也拿出手機來見縫插針地練。練啊練的，據他的隊友說，他講夢話的時候說的都是歌詞。

「嗯？」韓覺皺著眉頭瞥了小周一眼，「你幹什麼了？」

不是專業搞音樂的主持人們，聽了之後大多隻覺得「好！」、「好聽！」、「厲害了！」。

「子商，等下好好發揮，別太緊張啊。」

張子商和韓覺一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只不過一個是胸口戴著一朵紅玫瑰，一個戴著白玫瑰。

「你瘋了？你會死的！」羅沛齊驚恐。

坐在一旁的張子商聽了猛得轉頭看著韓覺——在張子商的心裏，韓覺應該擁有鋼鐵的心臟，巨人的心態，怎麼也不會緊張才對。現在聽到韓覺親口說他自己也會緊張，張子商的心情就跟年幼的粉絲聽到偶像會屙屎一樣十分震驚。

當鏡頭劃hetubook.com.com過某一塊區域的時候，韓覺似乎看到了兩塊寫著他名字的熒光燈牌，被用力揮舞著。

其他主持人看出了張子商的不安和緊張，於是用著各自的方式鼓勵著這位最晚加入《極限男人》的年輕人。

韓覺說：「我還挺擔心表演的時候舞台會突然坍塌，或者頭頂的燈砸下來把我砸死，我還擔心觀眾聽著聽著就打拍子，關鍵是拍子打得還是錯的。還有現場人那麼多，會不會有人趁機突突……」

小周跟在韓覺的邊上一起走，慢慢把氣喘勻了，回答道：「四個姐姐，【W.I.N.5】，海報的特徵也對上了，橫幅也只有一條，如果不是她們的那也太太太巧了！」

沈賀摸著下巴，沉思。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突然大喊：「下一屆我和韓覺一組，先預定了！」

前方就是舞台了。

「她們是什麼反應？」

對此章依曼是不怕的。她用從韓覺那裡學來的【氣人一百零一式】，說：「我說……黃老師你耳朵里有耳屎誒，好大一顆！」

張子商想，既然韓覺給了他這個機會，那他決不能辜負韓覺的信任。

而眼前新人海里，沒有他的名字了。

這些人並不貪心，甚至還有些傻，因為她們費力不討好所做的一切，如果能換來一次注視便足夠滿足。

網上有一種說法，說在這次的【演唱會專場】中，除了讓出機會給韓覺展示才華，張子商既不負責任何創作，也不提供任何靈感，真的可以說是毫無貢獻，簡直是被餡餅砸中的。

「對喔！」張子商醒悟過來他午飯沒吃什麼，綵排的時候，肚子很餓。而現在已經五點了，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三個小時，這時候吃晚飯剛好。

黃進趕緊打斷韓覺越說越不靠譜的擔憂，解釋道：「這個還是不用擔心的，請來的都是專業的！」

「我也不是什麼事都兜得住的啊。」韓覺摸著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