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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章依曼打開一扇全新的大門之後，就徹底關不上了。儘管韓覺和她很恩愛，剛才親親的時候大叔也很喜歡，但她對顧凡那是嚴防死守，不留一點空隙給他鑽。只要顧凡還是單身，她就會一直警惕！

師父是名師，也是嚴師，學藝的過程自然辛苦，再加上章依曼入門晚，一個人追趕進度，身體上和精神上都備受痛苦，那時候又沒玩伴，沒人傾訴的，只能自己捱著。

【難怪在機場的時候神神秘秘的，不肯開行李箱。】

好在章依曼沒有化身親吻機器，只是把腦袋枕在韓覺的肩窩，眯著眼睛感受著韓覺的懷抱。

章依曼把玩著韓覺的手，覺得怎麼看怎麼好看。首先手指長又好看，指尖的老繭也好看，其次手背的青筋也好看，拳峰上的傷口也好看，還有這個黑色的……

電視里張子商在積極地和其他主持人進行互動，臉上的笑容也少了以往的瞻前顧後。

「我這裏正在拍節目，在拍節目。」韓覺稍不注意，就讓顧凡把話連成了一片，於是在顧凡說出更多的話之前，韓覺趕忙提醒顧凡現在是在拍節目。

「我們……咳……我們來看電影好了。」韓覺潤了潤乾渴的喉嚨，覺得只有能讓他全身心投入的電影，才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嘻嘻~水果早就吃光啦~」章依曼無視韓覺【沒洗手……】的話，一扭一扭地就鑽進了韓覺的懷裡。

韓覺就盯著這個呢，可不敢讓章依曼就這樣靠過來。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默念了幾遍【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就手一撐站到了床下，目光看哪裡就是不看傻妞：「氣氛這麼好，太適合看電視了。遙控器呢？」

如果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藝人與藝人之間的對話，顧凡和章依曼自然能把這通電話說得很有節目效果，但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對方之於韓覺的關係，心裏在意，一句話瞻前顧後咀嚼三遍沒問題了才敢說出來。

原本韓覺還想時刻在耳朵里插一根棉簽，讓誰看了都不敢靠近他，但他想到《死神來了》之後，還是沒膽子試試到底是死神厲害還是閻王厲害。

「你們先電話認識一下吧。」韓覺說。

「還有，我跟你說啊，下個月……」

顧凡後來知道韓覺和章依曼在錄節目來真的了，那他是鼎力支持的。

韓覺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溫度，嚇了一跳。

「你教他什麼呀？唱歌還是什麼？」章依曼把撥好的水果往韓覺嘴裏塞。

「行啊，他們早就想認識你了，」韓覺自然同意。這個他們里有夏原、裴清那幫人圈外人，也有顧凡、小范和*圖*書這些圈內人，「到時候你帶你的朋友，我帶我的朋友，大家可以認識一下。」

好在躺了一會兒，發現章依曼說是聊天，就真是聊天了。韓覺才把另一隻腳也放到了床上。

「誒~畫畫就算了，我畫畫就那回事，沒天賦的，沒天賦的。」韓覺直覺到不能在這個話題深聊，於是擺擺手迅速轉移：「我記得你是有一個師父的，什麼時候拜的師？」

最後還是顧凡年紀大，主動引導了話題：「去年跨年晚會的時候，我就想通過我哥認識一下你了。」

「我不親你！我們就看看電視，聊天！」章依曼的表情真誠的就像談判專家說要劫匪走出來，保證不開槍打死。

【嗯？】

「七歲。」章依曼說著七歲，就往韓覺的嘴裏連塞了七顆小番茄。

「啊！」章依曼剛才腦子裡想得兇悍，如果她和韓覺結婚了的話，顧凡再纏著大叔，她就怎麼撕怎麼撕，這會兒聽到要跟顧凡通話了，就一下子緊張起來，眼神十分慌亂。電話還沒接通，她就用嘴型問著韓覺等會兒讓她說什麼。

章依曼開心極了，身子挪一下挪一下的，就有往韓覺邊上靠的架勢。

兩邊寒暄一陣之後，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像是過年的時候，長輩會把兩個從沒見面的晚輩拉到一起，要他們好好相處。晚輩面面相覷，只有無盡的尷尬。

第二天章耀輝就輾轉託了關係，帶她拜了個業內頂有名的師父，學唱歌。

章依曼看到韓覺睡著了，就很開心。她先是悄悄靠近韓覺，把臉龐湊地很近很近，然後看韓覺的反應——上次在同居小屋裡韓覺突然睜開眼的畫面，還讓她記憶猶新。

章依曼恍然，噗噗吐出兩顆櫻桃核：「我以前的日子很枯燥的啦，也沒有朋友。那時候一直學音樂，放學和周末都沒有空，集體旅遊也不去，運動會也不去，跟同學的關係就很一般。所以我現在的朋友好多都是公司里的，還有一些是出道以後認識的。大叔你呢？」

「他對你的在意不止這一點，其實還有很多。有時候我跟他聊天，聊著聊著，他就靈感來了，要寫歌。我以為是給我寫的嘛，就很開心，結果寫完了一問，才知道是其實是寫給你的，標題叫什麼【情歌36】，問為什麼有36，他說是第三十六首了。」

「好的。」韓覺認真回答。

章依曼立馬在床上坐端正了，腰背筆直。她雙手拿著手機，滿臉緊張：「喂，顧凡哥，我是章依曼……」

「啊，對啦！大叔，你什麼時候把你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呀heｔuｂook.ｃｏｍ.cｏm？」章依曼想到了韓覺家的那面牆。

韓覺仰著腦袋大口嚼著，心裏盤算著，在音樂和樂器方面他可以說是章依曼的半個學生。認真算起來的話，章依曼的師父其實就是他的師祖了。

韓覺隨意翻到了播放電影的頻道，也不管其好片爛片，撿起來就看。

「對。」

章依曼想帶韓覺去看看她長大的地方，她讀書的地方，她學唱歌的地方。她迫不及待想把她的過去都展現給韓覺看。

韓覺吃著章依曼餵過來的水果，他手裡也撥著，會餵給章依曼吃。

章依曼跟韓覺講，她小時候跟她爹說想當明星，她爹起先給她報了興趣班，打發了幾天，後來發覺她是來真的，就認真聊了很久，說了走這行在以後會有什麼壓力，會遭受什麼樣的苦，她說她都不怕。

「然後再帶你去我以前跟爸爸住的地方！鄰居家有一隻沙皮狗很兇的！我每次經過都是跑過去的……」

章依曼毫無疑問是有天賦的，她慢慢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不僅完成師父布置的作業，甚至還給自己加練——學校功課做完了就練唱，嗓子唱到了一定程度就練樂器，練樂器手磨出了水泡就改跑步練呼吸……總之一分鐘都不肯浪費，拼了命地在學。給師兄師姐們帶去了相當大的壓力。

韓覺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傻妞是學生時代那種朋友超多，一呼百應的類型。

「師父有個琴房，她自己有時候也會做琴，你去的話，師父會送你一把的！」章依曼興奮道：「然後，然後，我帶你去我的初中！我們先去裏面逛一下，然後在門口喝奶茶！我以前就想，如果有個男朋友就一起喝那裡的情侶奶茶，吃情侶沙冰。不過男朋友一直沒有出現，另外我學唱歌也沒有時間……」

韓覺看著這樣的傻妞簡直無可奈何。最後韓覺去客廳轉了一圈，用托盤端來了一些水果，放在床上，目的是為了震懾章依曼，讓她不輕舉妄動。

「看綜藝，」韓覺在電視機邊上摸到了遙控器，「看綜藝適合聊天，這樣的氣氛太適合聊天了。」

章依曼一翻身，挪到了韓覺的邊上，魅惑至極地附耳問道：「大叔，下個月有什麼呀？」

然而等他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托盤上的水果已經被吃光了，就連果皮也都被另外裝到了垃圾袋裡。

然而章依曼身上的味道，皮膚的觸感，呼吸的聲音，無不影響著韓覺的觀影體驗。

「你這蠟燭哪裡來的？」韓覺打量起周圍的蠟燭。這些蠟燭都不是隨便買買的蠟燭，造型有設計，氣味聞起和圖書來是櫻桃味。

這次韓覺沒有再睜開眼。章依曼覺得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哈哈哈！~」章依曼聽得相當開心。

「哈哈哈，好的，那我就等著了。」顧凡笑著掛了電話。

韓覺像聽到了美人魚的誘惑，不聽使喚地往前走了一步。但他馬上就清醒過來，【這是在拍節目這是在拍節目】，謹記剛才發生在沙發上的教訓，遲遲不敢上去，並且隱晦提醒道：「我們這是在拍節目，節目也是有小朋友在看的……」

章依曼看到了呆立在門口不知是進是退的韓覺，便側坐了起來，笑容十分滿意，覺得自己精心準備的浪漫驚喜，果然感動到了大叔。

「啊，我才是。是我運氣好，才，才能遇到大叔。」章依曼磕磕巴巴。當著韓覺的面說著這樣的情話，讓她感到了暈乎乎的害羞。

「大叔，你現在是張子商的師父了呀？」章依曼盤腿坐在被子里，一邊撥著芒果一邊問。

「你有沒有什麼發小，死黨，閨蜜，從小一起長大的那種朋友？」韓覺吃著櫻桃，問道。

【啊~~真好呀~~】章依曼嘴角是收不住的笑，覺得屬於她的幸福已經來了。

「啊，叫我小曼就好了。」

「看電視？好呀！要看電影！恐怖片！《閃魂》！《鐮刀驚魂》！《閻王來了》！《啞巴嶺》！……」章依曼有備而來，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片名，野心昭然若揭。

所以韓覺得到保障也只敢放一半的心。他找了個毯子蓋在章依曼的腿上，防止走光，也防止自己的視線控制不住，然後才坐到床上，靠著床頭半躺著。一隻腳還踩在地上，以便隨時跑走。

如果不是韓覺確定過他們這節目是真的沒有劇本，不然他一定會懷疑他和傻妞的劇本拿錯了。

【還有一次親親的機會，得找機會好好用……最好是只有兩個人，沒有別人，沒有攝像機的時候，嘿嘿~】章依曼才不是傻瓜，跟韓覺交易獲得了兩次親親的機會，沙發上用了一次，這次萬一偷親了之後，被鏡頭拍了去，結果韓覺醒來后說不欠她親親了，要賴賬，這樣她就虧大了。

韓覺看著章依曼的臉色，輕易猜到了這傻妞腦子裡在想什麼。

但章依曼終究沒有真的為所欲為。

「誒，小心水果掉到被子上！」韓覺往外面挪，一邊做出警告。

成年人每傷一次心，就會關上一部分心門。顧凡可以想象韓覺那樣執拗的人和翁楠希分開以後，心門沒有關死恐怕也差不多了。顧凡很慶幸有章依曼來把韓覺的心門重新撬開。

這是貨真價實的「床戲」。

但是等著等著，m.ｈetuｂook.ｃｏm.ｃｏｍ等到電影都放了一半的時候，章依曼沒有半點困意，韓覺反倒先睡著了過去。

「顧凡？」

電話接通了。

別人在玩耍的時候，章依曼在練唱歌，別人在談戀愛的時候，章依曼在練樂器。

「沒有誒，」章依曼說完之後突然警覺，心裏一下子想了很多，「你要認識她們幹嘛？」

韓覺想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他被「驚喜」到了。

章依曼果然擔心水果掉到被子上，都不敢大幅度動彈了。

「好呀~」章依曼說。

「喂？哥？你不是在瓊省旅遊拍節目么？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要不要……」顧凡接起電話就噼里啪啦一頓狂說。

韓覺無奈一笑，沉思一會兒，看了看時間，就直接下了床，去了客廳，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他的手機。

顧凡記得去年跨年，在酒店遇到韓覺和章依曼的時候，章依曼就對他敵意滿滿，生怕他的出現讓韓覺不開心。

「好的。」韓覺笑著回答。

電視打開了，韓覺老老實實調到免費頻道，找到了《極限男人》。

「好。」

「哈哈哈哈！真的嘛？還有沒有還有沒有？~」章依曼忘了對方是情敵的身份，只希望這樣的秘密能多一些。

「然後我們去……」

「我從家裡帶過來的。」章依曼眼神明亮，問：「喜不喜歡？」

「大叔，等到了魔都，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吧！」章依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認真地看著韓覺。

但章依曼全都咬牙挺了下來，有時候太苦了，也會哭幾嗓子，但就算哭得再凶也不停下練習，繼續練，拚命練。想過回家，但再想到家空空蕩蕩，就練得更認真了。

「好呀！」章依曼很開心，然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大叔啊，你到時候一定要把顧凡叫出來。」

慢慢的，電影就看不懂了。

「章老師啊，你好。」

章依曼只是滿眼愛意地看著韓覺看了許久，最後抓著韓覺的胳膊，把自己往韓覺的懷裡鑽了鑽，更緊貼韓覺。

「畫畫呢？」章依曼把小番茄的葉子一個個摘掉，「裴清說你很有畫畫天賦的，她還想教你。」

「好了好了好了！」韓覺擔心顧凡把他準備的周年禮物提前抖出來，連忙阻止顧凡滔滔不絕再說下去：「你們這次先簡單認識一下，下次一起吃飯再聊。你省著點話，小曼說會給你介紹漂亮的女藝人。」

韓覺攬著章依曼，能夠清楚感受到章依曼身上的皮膚的觸感，一動也不敢動。

「大叔快來！」章依曼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似乎在邀請韓覺過來試試床舒不舒服，大不大。

「我就m.hetubook.com.com是想著，到時候可不可以從你的朋友那裡多聽一些你以前的事情，認識一下你的不同面。」韓覺往章依曼嘴裏塞了兩顆櫻桃。

那時候顧凡就覺得章依曼這小姑娘挺好，會護著韓覺，比翁楠希之流好多了。

「我哥總是說，能遇到你，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顧凡的語氣特別真摯。

韓覺沒有父母沒有長輩，所以他的朋友幾乎就是他的家人了。得到這些人的認同對章依曼來說十分重要。

然後章依曼就說了她師父的名字，往上追溯，曾出過哪個哪個音樂大家。不出韓覺所料，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章依曼雖然有些可惜，但覺得聊天也不錯，就同意了。

「跟你說個秘密。本來《極限男人》我哥是不打算參加的，但是聽到有你去，他才改口參加的。所以《以父之名》這首歌能出現，你有很大的功勞。」

韓覺只能保持這個姿勢堅持到電影放完，或者章依曼睡著。

「師父叫什麼？」韓覺問。

韓覺看得頗為欣慰。

聽到這裏，韓覺發自內心地敬重章依曼。敬重她的人格，敬重那股狠勁兒。

趁著韓覺去拿遙控器的時候，章依曼鑽進了被窩裡，還很貼心地把韓覺的那一角被子也掀開了。等到韓覺拿著遙控器回來，她已經半躺下了，在笑呵呵地看著他。

「我的樂器也是師父教的。本來我是去學唱歌的，沒想學樂器。但是練功嗓子不能多用，空在那裡心裏特別焦慮，覺得時間不能白費，看到有師兄在練琴，就像閑著也是閑著，就練練樂器也好……」章依曼一邊幫韓覺撥著水果，一邊輕聲說起了往事。

「一定要！」章依曼用力握著韓覺的手。

章依曼微微皺著眉，抓著韓覺左手浴袍的袖口，一點一點將它往上推。

掛了電話之後，韓覺和章依曼雙雙躺倒。

「沒什麼，章老師想跟你認識一下。」韓覺說著，就把手機遞給了章依曼。

「那這一點我們很像啊，」韓覺說，「我也是這樣的。」

韓覺囫圇把芒果肉吃掉，把核從嘴裏拈出來，答道：「基本上我會的東西都教吧，唱歌，跳舞，樂器，電影……看他想學哪個。」

卧室有一台大電視，看說明書，一些付費頻道也能看，但韓覺不敢冒這個風險，生怕出現什麼奇怪的頻道會刺|激到傻妞。

韓覺清楚章依曼的心意，知道傻妞這是把她重要的人介紹給他認識。

在變換的燭光里，兩人躺床上互相喂著水果，聞著蠟燭散發的櫻桃味，聊起了過去。

「噢~」顧凡瞭然，頓時恢復了以往在鏡頭前的儒雅，語速都慢了兩倍，從容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