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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覺面色如常地在和關溢說著話。

在見到韓覺的時候，這個老人愣了愣，不知為何，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頭頂。

「咳咳咳咳！」韓覺突然掩嘴猛咳，「……我這不是不小心忘了嘛，嗨，這就還你這就還你。」

韓覺經過《以父之名》的大紅特紅，人氣提升，好幾首歌曲的版權收入已然不低，之後電影拍完，名氣又漲了一波，商演和代言價格再次往上提了一提，工作室開始大大盈利，財務方面不再跟以前一樣捉襟見肘，韓覺不必為吃穿用度發愁之後，就開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每賺一筆，就從他的那份收益里拿出一部分，捐錢給孤兒院，給孩子們送書，改善伙食，更換硬體，提高師資力量。

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吃飯了。

電梯來了，他們進到電梯里，去往會議室。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網上漸漸有人講這次【W.I.N.4】的演唱會裡，韓覺很可能將出現在舞台上，合體【W.I.N.5】。有網友反駁，樓主就講一二三四說說為什麼很有可能。

韓覺和張子商走了之後，三個隊友痛斥著韓覺的可惡行徑。

「下周就可以。」

歌手演唱會的嘉賓，有分暖場嘉賓和中場嘉賓。暖場嘉賓是演唱會之前，韓覺是中場嘉賓，中間出場。既能給觀眾帶去驚喜，換換口味，免得審美疲勞，也能讓演唱會的歌手休息休息，換換衣服。

「不得了不得了，他進化了，」向祖輕輕搖搖頭，「以前他還只是拳腳厲害，做事不經過腦子，好猜的很。現在變得聰明，嘴皮子也厲害了。先是用不帶髒字的言語激怒對手，讓對手受不了和*圖*書刺|激，主動出手，他然後就可以用【正當防衛】的理由名正言順地把對方按在地上痛打，心思真是深沉。」

顧凡零零散散寫了一大串。從頂層的論點出發，一條條往下構建，最終形成一個金字塔的形狀。

就拿【隊友會不會原諒韓覺】這件事，顧凡私底下曾用公司管理層人員喜歡的【金字塔原則】思考模型，在紙上寫寫畫畫。

所以對於有些事情，顧凡已經能夠像職場人士一樣去思考。

「捐了多少了？」

「一個月下來，陸陸續續有近一百萬了吧。」

張子商和他那位新認的大師兄周一博，在邊上幾步遠的地方，湊在一起正竊竊私語說著剛才練習室里發生的劍拔弩張，讓小周聽得一驚一乍，只恨自己當時沒有進去拿著攝像機拍下來。

「其實一百萬能做的事情也不多……」韓覺解釋。

「嗯，」顧凡捧著一疊會議的筆記走在韓覺邊上，「哥，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沒啊，」韓覺有些疑惑，進而又馬上明白，「啊，【向日葵】是孤兒院。」

問話的工作人員轉頭看了看顧凡，見到顧凡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才低頭在本子上寫了起來，「噢……」

顧凡眼睛一眯，笑著往韓覺肩膀上一搭，「開玩笑的咧，不急著還。」

「好的……」

接著，顧凡就往下劃了很多線：自私，性格不討喜，沒有利益需求，曾經吃的很多苦都是因為韓覺……

「所以下禮拜帶歌曲小樣和樂譜過來就行了對吧？」韓覺問。

「兩百六十萬吧。」

「不是的啊，哥，」顧凡睜大了眼睛，「你都這麼有錢了，啥時候把錢還我啊？」

走ｈｔｔｐs://m•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om近一點，顧凡能聽到韓覺和關溢是在聊工作上的事情。

「我這兩首都是流行歌，時間加一起是十分鐘，中間再說幾句話，應該有十五分鐘。」

「服裝我這邊自己準備。」

「一百萬！」顧凡驚呼。

結果他然而哪裡會想到，韓覺復出之後再怎麼收斂鋒芒，性格柔和，骨子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硬氣，輕易不肯低頭。

「想法有是有，到時候可以提提看。不過讓我當導演就算了吧，現在事情夠多了，當個廣告導演的時間還不如多唱幾首歌，」韓覺說了之後又問，「這廣告大概能拿多少？稅後。」

末了，向祖拍拍金璨的肩膀，「還好你剛才忍住了，沒有中計。」

韓覺和顧凡並肩走出會議室。

「新聞上都沒看到過誒。」張子商說。

所以才有今天安排韓覺和隊友在充滿意義的練習室里見面的情況。而且他早早拿了夏原的文章做鋪墊。

然而這邊寫完了，當他要去白紙的另半邊寫【會原諒韓覺】的時候，顧凡停筆停了半天，皺著眉頭抓耳撓腮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來。

大家決定吃了飯再繼續會議，但那時候韓覺是不用在場了。

顧凡作為組合的隊長，要做的遠不止是做好藝人的工作，同時也要肩負起管理的職能。凡是涉及到【W.I.N.4】的會議，顧凡也會被要求出席，去提意見，做決策，學習運營。幾年下來，勉強算是半個職場人士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韓覺似乎真有可能出現在【W.I.N.4】的演唱會上，使得這次的演唱會話題度超越以往，預售十分喜人。

「哈哈，那不是蠻好和-圖-書的嘛？」

「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周明顯早就知情，他拍拍張子商的肩膀，開始滿口胡言，「老闆才開始做好事沒多久，數額不大，現在曝光遠不如以後捐了千把萬的時候再曝光來的震撼，有新聞……」

「五分鐘說話就夠了嗎？之後五個人見面交流……」

自私是因為韓覺背叛了隊友和公司。性格不討喜是因為韓覺遠不算一個親切的人，獨斷專行，不喜團隊，不合群，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沒有利益需求是因為現在隊友混得都很出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能活躍很久，和韓覺修不修復關係都無關緊要……

然後往下劃一條線，再寫【為什麼不會原諒韓覺？】

很快這兩人也注意到了迎面的韓覺和顧凡。

「行。」

「還有……」

「還是還了好，不還的話感覺能被你念一輩子。」

「向日葵？」顧凡聽到後有些好奇，「哥你準備開花店？」

「燈光呢？」

顧凡知道小周不是尋常的助理，於是也就沒有驚訝張子商把這種事情透露給小周。

顧凡起身：「行了行了。你們把衣服換了開始練習吧，我開會去了。」

一個姑娘，一個老人。

姑娘側過身子在跟老人說著，老人走著自己的路，步伐緩慢，很少回答邊上姑娘的話。

長達六年時間的隔閡，導致雙方之間的恩怨糾纏成了一團繁雜無比的線，想要幾下子理順，幾乎不大可能。

「不了，還有行程要趕，我車上吃。」

「知道了知道了。」

這次和韓覺的合作，就是【利潤最大化】的一環。

「那還是從我那裡拿二十萬給【向日葵】。」

雖然早上的會議只討論了有關韓覺的部分，和-圖-書【藍鯨】這邊被打了招呼，韓覺的部分由他自己決定，所以一路下來乾脆利落的很，但來來去去也用了一個多小時。

會議開始之後，韓覺率先發言：

韓覺有備而來，把自己這邊的情況一條一條說明之後，最後問道：「最後一條，我什麼時候可以跟樂手一起排練？」

「不要伴舞，不要什麼威亞、升降和煙花。」韓覺繼續說。

【哥啊！你上次來不是偷偷抹眼淚了嗎！】顧凡看著不歡而散的場面，敲敲腦袋，使勁揉了揉臉。

「那我送你到一樓。」

林郁哲則是默默在笑，然後才說：「至少能確定以後不會有合作的可能了。」

「簡單點來一束就行，」韓覺說，「對了，我退場的時候可以把我降到舞台下面去。」

「樂器和話筒我用我自己的。」

白紙的一半，先寫上【不會原諒韓覺】。

「嗯。」關溢點頭應下，在手機上記了下來。

聽著隊友們順勢開始損韓覺的演技很爛，說什麼諒他演也演不出來。顧凡走出了練習室，在電梯門口跟上了韓覺一行人。

「沒有交流。」韓覺說。

被關溢瞥了一眼之後，小周才口風一轉，連忙說自己是在搞笑，其實是「老闆行事低調，做好事又不是為別人的稱讚才做，媒體當然不知道」。

韓覺和顧凡到達會議室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半，此時已經坐著了很多人。裏面有【藍鯨】的人，也有第三方公司與演唱會製作相關的專業人士，有運營型的人才，也有幕後技術型的。

金璨悚然一驚，越想越覺得真相就是這麼回事，心有餘悸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大罵韓覺好有心機。

「孤兒院！」

歌手們開一次大型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巡迴演唱會，往往需要籌劃很久，一年兩年的，都有。首先找來專業的團隊，做市場調查，預估售票情況。為達利潤最大化，一個省份去哪幾個城市，一個城市又安排幾場，演唱會上又需要花多少成本達到一個什麼樣的效果，這都需要經過非常謹慎的計算。

顧凡和張子商都是第一次聽到韓覺在給孤兒院捐款。

「什麼復出后變得性格溫和，屁！明明是變得加倍傲慢！」金璨看著練習室關閉的門口，那憤怒的目光彷彿能把隔著門把韓覺燒死。

金璨在邊上點頭說對對對，千萬不要。

「好。」

最後另闢蹊徑，只能期望復出后性格大變的韓覺，態度能夠軟一點，友善一點，然後他在一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如此才有緩和關係的可能。

顧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喝了一口茶水。他大概是明白雙方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就算有，那也是遙遙無期的未來了，總之現在他全無辦法，只能擱置下來。

「……那邊的意思是，問問看我們這邊有沒有什麼想法和創意，如果不錯的話，那邊說還可以讓你導演。」

當兩人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他們迎面遇到兩個人。

「去吧，」向祖叮囑著顧凡，「千萬記住啊，咱們寧願給韓覺多一首歌的時間唱，也不要讓我們跟他在台上演什麼一笑泯恩仇的戲，然後假模假式地說漂亮話。」

什麼雙方合作，關係處於蜜月期，韓覺既給顧凡當單曲製作人，又收了張子商當徒弟，完全是半個【藍鯨】的人了。最新一條有說服力的論據，就是夏原前段時間寫的文章里，暴露《這才是街舞》第一期，顧凡的神秘「助理」就是韓覺。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