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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韓覺茫然地看著眼前那麼多的手機，心裏想著【接不住了】，身體卻自動反應了過來，一邊小退一邊用胳膊格擋。

「韓覺！韓覺！！韓覺！！！」

「我知道……」韓覺抽了抽手，沒抽出來。

「還沒有五個人一起表演！」

畫面恢復，五個人在一個框里被大屏幕放出來的時候，全場沸騰。

當韓覺第二首歌快唱完的時候，換好服裝、打理好造型的顧凡四人，已在後台等待著重返舞台。

韓覺的眼神銳利地像老鷹一樣，在場邊尋找著關溢。

其他小夥伴也一臉震驚，不知道副會長是準備搞什麼鬼。

那可不行！

看年紀，和會長她們差不多。

韓覺心裏一滯，憑藉著身體的本能反應，靈敏地躲掉了幾個，又用大手在空中抓住了幾個。

「剛才的歌好不好聽？」

但她再怎麼喊，依然收效甚微。

「我知道。」

扔來手機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韓覺以為是老粉，於是就拐了個彎，走了過去。

全場變成了鋪天蓋地的【五個人】的呼喊。

看到姜芸老公霸佔著韓覺的手不放，會長一群人紛紛涌過來一根一根地扒開姜芸老公的手指，然後把他擠到身後去，和韓覺隔離開來。

這其中，喊得最響的不是小夏，而是一個男人。

然後他看到舞台另一側，有拿著紅氣球，舉著【W.I.N.4】燈牌的姑娘，遙遙地遞出一個手機。

副會長猛地轉頭大喊：「別扔！」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韓覺看到這姑娘雖然在笑，但那個笑容顯得很是意味深長。

能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只有靠前的那麼一小片人群。

場面很喪屍電影。

等到韓覺又拍好一張照片，伸出手，遞還手機的時候，姜芸她們最擔憂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大屏幕把韓覺拿過手機，並存號碼的行為拍得清清楚楚，現場無數的粉絲嫉妒羡慕地嗷嗷亂叫。

會長按捺住顫抖的身子，強作鎮定，用顫抖的聲音喊道：「是讓你拍照！合照！」

「最好別是那樣。」會長輕聲說。

「別走！！再來一首！！最後一首！」

和圖書當韓覺靠近她們的時候，她們就一個衝動，就用手機去砸。心裏一點不怕，因為她們知道會長是討厭韓覺的。

人一旦和作品共情，找到自己的影子了，就很難不喜歡。

韓覺面對著全場的呼喊，悄悄嘆了口氣。

韓覺恍然大悟，也沒有把號碼刪掉。他想了想章依曼之前開演唱會的時候，上傳過幾張照片，就是在舞台上跟粉絲的合影。

然後那一塊區域的觀眾就瘋了一樣的伸出手來，大喊著韓覺的名字，要碰韓覺。

【存號碼？】

在《共同渡過》最後十幾秒蕩氣迴腸的伴奏樂里，韓覺滿臉認真，朝著舞台四個方向的觀眾席，各鞠了一躬。

……

「嗯。」會長點點頭，目光里再沒幸福的暈眩，只是冷冷地看著那邊一片的紅色。

「啊啊啊！」

「這就要到號碼？！」

韓覺眼神一變，瞬間警惕了起來。這種場合，不管是黑粉還是催債的，都不能讓對方破壞今天的舞台。

不然被韓覺當成了和解之意怎麼辦？那可不行。

會長咬著牙，鼓著腮幫子獰著臉，一言不發。她一邊把手錶摘下套在拳峰上，充當指虎，一邊帶著身後的夥伴往韓覺在的地方擠去。

沒等韓覺鬆一口氣，現場就像是開啟了什麼，瞬間又有幾個手機從人群里飛出來。

觀眾雖然聽不懂【拜拜】是什麼意思，但看著韓覺揮手的動作，就知道韓覺這是準備走人了，不唱了。

他們沒打算原諒韓覺，反正韓覺說他也不需要被原諒。

有的觀眾挽留韓覺，是因為新歌沒聽夠。把這當成了韓覺的個人演唱會，就要他返場表演。

韓覺笑著跟會長和胡霏擊掌握手。

他們仔細聽著韓覺的演唱。

他們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感慨韓覺現如今的創作能力的。

韓覺打開相機功能，背對著會長她們，盤坐在舞台上，舉起手機，和背後的元老粉絲們合照。

韓覺想了想時間也拖得差不多了，便站起來笑著對觀眾們揮了揮手：「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又到時候說拜拜。」

而有的觀眾，則m•ｈe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m是想起了，韓覺出場是出場了，但並沒有和【W.I.N.4】的老隊友一起表演！

韓覺明白了，先是拿著手機給那個姑娘拍了一張照片，打算逗她一下，結果對方根本不笑，依然平靜地看著韓覺。

顧凡也不強求，回過頭，繼續臉上帶笑地看著屏幕中的韓覺。

副會長靜靜地看著韓覺，點了點頭。

韓覺抿著嘴，一邊朝觀眾揮手再見，一邊朝升降梯走去。

「啪。」

胡霏拚命地在會長耳邊大喊：「我們是不是好姐妹？我們是不是好姐妹？！」

「真的？！！」姜芸老公聽到韓覺可能找上門之後，一點都不惶恐，反而十分驚喜，看向自己太太的眼神，裏面滿是躍躍欲試。

胡霏她們一直盯著韓覺和副會長那邊，距離近到不用看大屏幕也能看清楚韓覺被一個個手機砸中。她看到韓覺被手機砸在身上，心跳幾乎漏了一拍，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隔著半個舞台憤怒大喊：「都他媽有病啊！都別扔了啊！！！」

看到韓覺往後退了一點，目光似在向場邊保安求助，姜芸立馬出聲打消韓覺的猜疑：「這是我丈夫！這是我丈夫！」

韓覺被看得莫名其妙，揮揮手，就準備走了。

雖然《最佳損友》不是唱給他們的，是唱給顧凡的。但聽著歌，他們同樣能產生共鳴，也同樣能聽出韓覺對老友陌路的唏噓。這讓他們感覺到，韓覺當真和過去不同，開始有人情味了。

韓覺一把接住。

胡霏一臉驚訝地看著韓覺行走的方向：「副會長？！」

「老大！我也可以！！」

姜芸老公也嚎叫著拿著自己的手機，想遞給韓覺。隱隱有突破姜芸、小池、小夏、胡霏、晨晨等人聯合封鎖的跡象。

「開心！！！」

韓覺只好正正經經地轉身拍了合照。

姑娘點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就在台下的會長和胡霏她們準備用拳頭開出一條路的時候，幾個人站在升降梯里，突然出現在了舞台上。

……

聽著觀眾的歡呼聲，金璨和向祖也不再糾結觀眾這樣會不會把體力都消和圖書耗一空。

「啪。」

「你真的很棒，你知道嗎？！」

謝過舞台邊上的樂隊老師們，韓覺摘下耳返，閑適地在舞台上行走，打算和觀眾聊聊天說說話，給顧凡多爭取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韓覺在人群里恍惚看到了幾張年輕肆意的笑臉。

姜芸看著竭盡所能地伸出手，面紅耳赤、幾近癲狂的丈夫，都呆住了。

「演唱會看得開不開心？」

聲音一聲比一聲響，充滿了憤怒，眼睛通紅地盯著韓覺，拚命擠開擋在前面的人。不是資深黑粉，就是催債的。

周圍近的幾個小姑娘被鎮住，沒扔。但另外遠稍一些的年輕粉絲們，已經沉浸在集體行惡的快|感里，大喊著「我也要合照」，沒有聽到大頭目的話。在她們心裏，韓覺就是蹭她們家哥哥舞台的叛徒。幾個小孩子看到韓覺給觀眾拍照，都快吐了。因為那是演唱會主人才能那麼做的事，你韓覺是演唱會的主人？不是。

韓覺這才停止後退，上前握了握眼前號稱是姜芸老公的男人的手。

當韓覺把手機遞迴去的時候，會長沒有接過來。

「……」姜芸氣得咣咣咣地直捶他老公的肚皮。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芸老公牢牢握住韓覺的手不放，「韓覺！我是你的粉絲！你有多棒你知道嗎？！」

《明星》就更讓他們有感觸了。在藝人這個行當，他們還是偶像藝人，商品屬性大過一切，偶像更新換代的速度十分迅猛，他們也害怕明星黯淡，被人遺忘。《共同渡過》則讓他們想起了出道后最黑暗的第一年，他們和粉絲們共同在風雨中硬熬的回憶。

只不過喜歡作品歸喜歡，對韓覺的能力佩服歸佩服，事前說好不同台出場就一定不能同台。

韓覺心裏想著，就打開了手機的通訊錄，當場輸入了他手機號碼。

這是她家不成器的丈夫！

「你要對你太太好一點，不可以欺負她。」韓覺活動活動了手指，說：「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會找上門的。」

因此，當顧凡指了指置於後台通道，用於觀看頭頂舞台情況的屏幕，問隊友，「要不要ｈｅtｕｂｏｏk.com•ｃom早些上台去和韓覺說說話」的時候，三個人分別猶豫了兩秒、三秒和五秒，最後都搖了搖頭。

韓覺唱功上的進步，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比起唱功，他們更感慨韓覺的這兩首歌。

「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好聽！！」

韓覺握緊手裡的手機，忍著砸回去的衝動，一邊用胳膊遮擋著臉，一邊拉開。

當最後一個音符停歇之後，韓覺知道自己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無論是作為演唱會中場嘉賓的任務，還是代替前身給老粉們一個交代的任務，都完成了。

韓覺笑著站了起來，準備走了。

韓覺抬手格擋，把手機一個個打落在舞台上。然而只有兩條胳膊的韓覺，終究是防不住所有手機的。

觀眾們大失所望。

好的創作者就是有這種能力，把人們生活中熟視無睹的事情解構，揉捏成作品，當觀眾看到作品的那一刻，心中欲說而無門的情緒頓時找到出口，曾經的記憶被喚醒，產生共鳴。

即便是再無感韓覺的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最佳損友》還是《明星+共同渡過》，都結結實實地擊中了他們的心。

一片嘩然。

「五個人一起！」

所以就不會有五人共演的情況了。

韓覺走到會長這邊，在她們前面的舞台邊緣蹲下，笑著問她們：

而現在，聽著韓覺作品里的旋律和歌詞，那些不知用言語如何表達的混沌情感，一點點牽引了出來。

下一秒，韓覺眼前的觀眾區里，又飛來幾個手機。

韓覺投以疑惑的目光。

姜芸感到不安，在那裡講陰謀論，說副會長此舉不懷好意。

然而像是狂歡一般，「合照！」「合照！」，前方不斷有新位置把手機砸過來。

「五個人！！」

向祖記得清楚。在他們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公司里有簽約作詞家作曲家來專門授課，教創作。當時韓覺的成績已經不能用最差來形容了，因為他總是逃課，拒不配合。寫自己要比寫別人容易，表達感受要比表達觀點容易，因此新手課程第一課，就是要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韓覺亂塗亂畫抄了邊上人的一m.hetubook.com.com篇詞之後，第二天就開始逃課。韓覺拒絕讓任何人了解他內心的想法和感受。

小李，晨晨和姜芸看得目眥欲裂，心臟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拽著，胸口發堵，呼吸一下子變得困難。

「對！五個人都還沒有合體！」

五個人，同台了。

「要小心啊。」韓覺笑著叮囑。

韓覺被手機砸中的畫面只在大屏幕上出現了一瞬間，就被導演切到了遠景。而遠處那些驚鴻一瞥的粉絲們，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依然在挽留著韓覺。

韓覺舉起話筒，一臉歉意地說：「因為兩邊行程衝突的緣故，我跟顧凡他們沒什麼時間在一起排練，所以……」

顧凡一出現在舞台，就用五十米衝刺的速度，立馬跑到了韓覺的邊上，抱著韓覺，用後背擋著那些手機。

韓覺這番寵粉發言，讓姜芸幸福得眼淚都出來了。曾經缺席《時空戀旅人》首映的空虛，一下子填補回來了！

另一邊，韓覺在副會長前面蹲下，拿過手機，問道：「拍照？」

在一聲聲年輕嘹亮的【我也要合照！】中，手機一個個被使出力氣扔了上去，飛向韓覺。

然而……

會長在拿到有合照有韓覺號碼的手機之後，這才大聲尖叫，把手機捧在心口，視若珍寶。

拍完之後，姑娘把手機拿回來看也沒看，還是靜靜地看著韓覺。

副會長看到韓覺被手機砸中，看得焦急，轉頭一遍遍大喊讓姑娘們停下來。她雖然不接受韓覺歸隊，但也不至於希望韓覺出事。在聽了韓覺的兩首歌之後，知道了韓覺的變化，對韓覺的惡感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另外三個人，雖然堅決不想五人同台，但看到一閃而過的屏幕內容，再聽導演對講機里說的話，擔心出事，不得不打破之前【永不同台】的決定。他們越過韓覺和顧凡，站到了舞台邊上，一面安撫著粉絲的情緒，一面揮著手，悄悄把舞台上的手機踢下台去。

韓覺拿過解開了鎖屏的手機，不知道要幹什麼？

然而沒等他轉身，一個手機就打著旋，從底下紅色的人群里飛了過來。

「老韓！」會長大聲叫住韓覺，遞上了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