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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不止你一個提過，但是只有你一個人一直在提！」王松捷毫不退讓。

「所以一定得等到韓覺明明白白說自己不開心了，你才肯停下？呵。」

黃進他們擔心韓覺暴起傷人，齊刷刷往前進了一步。

他們的臉上都有著明顯的憂慮之色。一半是演出來的，一半是因為韓覺的無動於衷。

現場凝重的氣氛漫延開去，像水漫進細沙，攝像機後面的六七十個人從前往後瞬間靜若寒蟬。

韓覺笑著說沒事，說他剛才也不是有意要好為人師，只是實在失望，就說了出來。

在最初的計劃里，和沈賀吵架的該是張子商。但沈賀也不傻，之前和張子商吵吵鬧鬧，說【你師父來了也沒用】，很勇猛的樣子，但等到韓覺真來了，沈賀就選擇性失憶。萬一韓覺護犢子，情急之下一拳把他撂倒，那他找誰說理去？最後沈賀說如果是要和張子商演戲，那他就讓出位置，誰愛演誰演。

黃進他們以為韓覺要罷演要走，連忙臉色精彩地拉住韓覺，不讓他走。

「你無語什麼，你……」沈賀醞釀好措辭，打算用更狠的話去反駁。

「都少說兩句。」黃進輕輕攔在情緒更激烈的沈賀前面，按住沈賀的手，防止衝突升級。

在歡笑聲中，沈賀和王松捷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開始第二輪。

約莫往上跑了一樓之後，樓道里響起了一個女人壓抑著音量，語氣卻焦急而且緊張的聲音：「你別跟著我！」

「對，十二月八號。」韓覺回答。

大概是看到了張子商一副快哭出來了的表情，韓覺覺得自己這個當師父的，得幫幫徒弟了。怎麼說沈賀和王松捷都是因他而吵，他作為引發衝突的關鍵人物，一直在邊上看戲不大好。

主持人們理虧，聽著韓覺的話也不敢反駁，一個個面色僵硬，坐立難安，手足無措，心急如焚。

內景拍完了，導演過來說接下來要拍外景，就在電視台樓下的廣場拍。

「再演下去，搞不好韓覺真的要走了……」

而且張子商雖然最近在節目里比較愛頂撞沈賀，但那是角色定位，是人設，是爭取和*圖*書鏡頭的手段之一。真正要張子商和沈賀動真格地吵架，本質善良的張子商是不敢的。讓張子商和沈賀演戲，只怕熟悉徒弟為人的韓覺會起疑心。於是就選了年齡和資歷相當的王松捷來和沈賀搭戲。

韓覺就讓張子商說，但張子商神神秘秘的，不打算在人多眼雜的地方說話。韓覺就跟著張子商離開了演播廳，一路來到職員和藝人專門用於抽煙聊八卦交換小秘密的樓道里。

「我們好像又失敗了……」

韓覺在那邊得到了導演誠懇的道歉，回來之後，黃進他們一個個來道歉，說不會再吵架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最近。

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反應。

「我真的是無語了……」王松捷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

王松捷和沈賀在十年前節目剛創立的時候，是真的互不對付。雖說時過境遷，兩人改變良多，彼此成為了摯友，但現在要這兩個人吵個架來看看，理由都不用找，說吵就吵，一秒入戲，簡直以假亂真。

黃進這幫人像是得到了信號，一下子又散開陣型，三三兩兩地圍在兩人身邊，幫他們消火。

韓覺摸了摸肚皮，大概是餓了，問：「還有沒有別的事？沒的話我們就……」

「我們等很久了啊，子商從長安回來之後一直在說一直在說，這電影很好看很好看。」黃進感慨。

時間已是中午了，大家都去吃飯，樓道里沒什麼人，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樓梯上，把【見不得光】的氣氛驅散了不少。

黃進表情誠懇地說，他們今後一定會不驕不躁地繼續錄節目的。

剛才那段小小的插曲，彷彿徹底被拋到了腦後。黃進問著韓覺有關電影方面的事情，韓覺用或搞笑或認真的方式，一一作答。

結果就這樣，五個字被韓覺說得含義豐富。

等到節目重新開始錄製了，果然沈賀和王松捷沒有再搞事情。雖然眾人說說笑笑之間還有一分表演痕迹，但韓覺沒有再多的要求了，只要讓節目拍攝正常下去就可以了。

「啊~好劇本確實挺難找的。特別是你第一部電影口碑那https://m.hetubook.com.com麼好，第二部就更要慎重了。」

韓覺轉頭看向張子商。

「……」

採訪完成之後，黃進和沈賀他們又過來握手道歉，說昨天睡覺沒睡好，精神狀態不好。

人數在兩人以上。

王松捷聽完韓覺的安撫，點了點頭，偃旗息鼓，不和沈賀吵了。

明明是為了讓韓覺慌張才設計出來的惡作劇，結果反倒讓他們變得無比慌張。

「其實他們平常也不總是這樣的……」張子商還是沒忍住泄露了一點天機。這讓遠處某個房間里，透過樓道的監控看著此情此景的主持人們，一個個無比慌張。

「下一部電影拍什麼已經想好了嗎？」

王松捷無奈地笑了一下，似乎想要反駁，但又忍了下來，演技很好，十分自然：「我不和你吵，今天有客人在，咱們收斂一點行不行？」

「你們兩個到底還能不能錄了？」韓覺語氣平淡，但比大喊大叫更讓人心慌。

但實際上，仍然有幾台攝像機悄悄在運轉，鏡頭對準著韓覺。

一場衝突就此平息，頗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

韓覺和張子商都愣了一下。

黃進，沈賀和王松捷他們所有主持人的心裏，莫名咯噔一聲，悄然吸了一口冷氣，有些感覺不妙。

「你們怎麼又這樣了。」何列十分無奈。

「是啊……」張子商點著頭，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張子商神情有些好奇，韓覺眼神有些恍惚。

張子商迴避視線，說：「他們吵著玩呢……」

現場的氣氛又一次凝固住，而且更冷。

「你們能不能專業一點？」韓覺用更冷一分的語調，打斷沈賀的發言，還往沈賀那邊走了一步。

「我在美利堅錄製綜藝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意外，有的流程很亂，有的主持人很沒水平。他們挺擔心我生氣的，但我其實不怎麼生氣，因為我知道拿華夏綜藝節目的標準去要求他們，是一種強求，所以我耐心一直很好。但是今天過後，我覺得我以後再去美利堅錄節目，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從容了，因為咱們的頂級綜藝和他們也沒什麼兩樣啊。」

ｍ.ｈｅtｕbｏoｋ.coｍ•ｃｏm等到韓覺離開去和導演到角落裡去談錄製的事情之後，幾個主持人連忙圍在一起，商量對策。

韓覺抬頭看著張子商，似用眼神回答【你看我像慌了的樣子么？】

王松捷和沈賀的爭吵，發生得十分突然。

然而就在這時，韓覺往前走了一步，擋在沈賀和王松捷之間，轉頭看看沈賀，再看看王松捷，平靜道：「有意思？」

【這反應不對啊！】

「讓韓覺為難？」沈賀氣得笑了一下，然後厲聲道，「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提到章依曼，你針對我一個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韓覺的話沒說完，樓下兩層突然響起一串隱蔽的腳步聲。

羅沛齊也加入了戰場：「沈賀哥，這次就是你的不對了……」

怎麼偏偏就你韓覺這麼沒良心，這麼不善解人意，勸都不勸一聲？！

「就是，我下禮拜要出國參加巡演……」張子商說。

《極限男人》成員們共事十余年，同甘共苦，說是親如家人也不過分。然而正因為關係親如家人，展露情緒就更無所顧忌。有時候一場嚴重的爭執，起因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所有人知情人士全都有意無意地觀察著韓覺的表情，就連說好關了的攝像機也悄悄對準著韓覺，在拍。當看到韓覺坐在原地，一臉饒有興緻看戲一樣地看著眼前兩人爭吵，大家就有點崩潰。

「我想跟你說點事情。」張子商神神秘秘道。

張子商深吸一口氣，作為惡作劇骨架的設計者，被韓覺一連破去兩個，實在是一種挫敗。但張子商打起了精神，沒有認輸，因為後面的惡作劇，才是他的得意之作。而且他有秘密武器！

可惜的是，韓覺雖然沒有識破這場表演，但也沒按劇本往下走。

「我不知道你們和別的藝人錄節目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隨意，想吵架就吵架，想浪費別人的時間就浪費別人的時間。還是只有跟我錄製的時候是這樣？是覺得我這個客人不值得你們拿出專業的態度？」

「什麼事？」韓覺不知道張子商要說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必須要到這裏來說。

韓覺看夠了戲，站起和-圖-書來走到兩人中間，面朝「幫他說話」的王松捷，輕聲道：「沒事沒事，多提幾次章老師，我沒什麼為難不為難的。我和章老師都是好朋友，沒事的。」

「你算老幾？」沈賀皺著眉頭，瞪著羅沛齊。

「你們這個節目是真的沒台本啊。」韓覺輕聲跟張子商說話，語氣里很是敬佩。

嘶……

因為那個女人的聲音他是聽過的。

張子商被導演使了眼色，猶猶豫豫地走到韓覺邊上，磕磕巴巴道：「師父，沒事的，你別慌。」

演播廳十分安靜，只有韓覺的說話聲。韓覺雖不打人，只好好說話，但好好說話的韓覺，氣場不比準備打人的韓覺來得弱。

張子商對導演露出了極度無奈的神情。

「哦。」韓覺點點頭，繼續看戲。

「韓覺他是子商的師父，是我們半個自己人，開開玩笑怎麼了？我就奇怪了，人韓覺被開玩笑自己都沒說話，你跳出來說什麼？」

然後，韓覺轉頭把眼前的幾個主持人一個個看過去。

「我不走，我跟導演聊聊。」韓覺說。

「那這次我們就先認輸！下一環一定要找回場子！」

「沒，現在還在挑劇本，挺頭疼的。」

另一邊的沈賀也收得很快，丟了一句「看到沒？」，然後被黃進拉到了後面。

「我？算了吧，今天他們那個工作態度，我都無語了。」

韓覺點點頭。

黃進重新主持，問著韓覺：「你的電影快上映了吧？」

「這樣啊……啊！不是，我是想問，師父你到時候可不可以幫我代班《極限男人》？我擔心忙起來，來不及飛回國錄節目。」

沈賀最為難受，嘴唇開開合合，幾次差點就要說出他們是在惡作劇，但都被其他人在他腰間掐了回去。

錄製重新開始。

「如果這就是你們工作的態度，那錄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韓覺說完，就一邊喊著關溢的名字，一邊往舞台下面走去，「關溢，關溢！」

王松捷和沈賀的爭執愈演愈烈，偌大的演播廳里，只聽得到他們相互之間越發不客氣的對話。

「一直聽說你們這個節目怎麼怎麼好，是業內標杆。我身邊的朋友很喜歡看你們的節目，和-圖-書章老師也是你們節目的粉絲，我說我要出演節目的時候，她跟我說，我會玩得很開心。我早上來的時候，還挺期待的，呵，」韓覺輕笑一下，歪了歪腦袋，問，「結果就這樣？」

「真的很好看！」張子商豎起兩個大拇指，一臉真誠，不是演的。

眾人放開韓覺。

「你誤會了，其實就是因為我手頭上的劇本都很好，所以不知道先拍哪個，就挑了很久，很苦惱。」

看到韓覺終於有了動作，黃進這幫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如果韓覺遲遲不動，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演下去。

張子商得到了眾人眼神的暗示，就準備開始第三個惡作劇。

更重要的是，晚上他還有約，可沒時間跟這幫人在這耗著。

「師父。」在旁人若有若無的視線中，張子商來到韓覺邊上。

韓覺沒有打人，他對著導演比劃了個暫停的手勢，說：「導演，暫停一下，節目現在這樣根本沒法錄了。」

黃進他們不說話了，但沈賀和王松捷還得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之前【假吵架】的惡作劇他們也用過，屢試不爽，那些嘉賓看到主持人吵架之後，哪個不是被嚇到面色僵硬，坐立難安，手足無措，然後心急如焚的？

好在韓覺搖搖頭，沒怎麼在意。

韓覺不急著下樓，正坐在邊上，喝著小周遞來的茶水。

「作業不能少。」韓覺說。

然後節目組開始收拾東西，要轉移陣地。

「錄節目，你笑一笑，說點話，一直擺臉色給誰看呢？」沈賀淡淡地指導著王松捷。

死寂的演播廳開始有活人的動靜，大家面帶不同的神情，窸窸窣窣回到了工作崗位。

其他幾個主持人也分成兩撥分別在勸，「還在錄製」，「都冷靜一點」。

「大家打起精神，重新開始啊！」韓覺鼓著掌，給眾人打氣。

沈賀眼皮一跳，連忙退後一步。

韓覺眼神一凝，馬上知道張子商要說什麼了。

「你……這次不關你事，」沈賀顫顫巍巍地瞟了一眼韓覺，然後把視線釘死在王松捷身上，「我就是想問問他，他剛才那句……」

十分急促。

「早知道我就不來演了！反過來被訓一頓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