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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彷彿置身歌中場景，看到一個人在雨夜裡，對著舊照片追憶往日種種。

隊友甲：「王璐和許桉都是惜敗，票數沒差太多，如果這場韓覺贏下來的話，最後比總票數，也不是贏不了！」

「傻了？笑是因為你偷|拍的時候忘了關閃光燈！！」

翁遙的偶像是她的堂姐，她在想，她的堂姐又給她帶來了什麼樣的影響？

回頭似是夢，無法彈動

之所以掌聲一開始不多，並不是因為歌不好聽，而是觀眾尚未從歌聲里抽離，情緒依舊悵然，有些觀眾甚至驚惶地抹著眼淚，掩飾狼狽。

歌都是極好聽的歌，然而翁遙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

關於秋天，翁遙只能想到另一個紅頭髮的女人。

【惱春風，我心因何惱春風

令人驚嘆的是，濃郁的感情卻是通過克制的唱功來實現的。

今天之後，可以舉例了。

卻像有無數說話，可惜我聽不懂

情感和技巧的完美融合。

台下觀眾就哈哈大笑。

演唱之前，照例要說一番話。

「這個你應該找小姜幫忙啊。」翁遙笑著回答。

看著微弱藍燈下的韓覺，有些人一想就想明白韓覺是減弱了視覺的部分，希望聽眾只關注歌曲。

「不是？你回答得這麼慢，肯定心裏有鬼！」

「懂了，這是陰謀。目的就是為了獨佔韓覺。」

年輕時候的韓覺唱歌愛用技巧，近乎炫耀地展示天賦，然而除了讓人【哇】的嘆一聲厲害，別的沒了。聽完韓覺的歌，他的聲音不會停留在聽眾的腦袋裡。因此【唱歌機器】明誇實貶，不配被樂評人成為歌者。

「呃，不是啊！這不關我的事啊！」

翁遙突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唱作人》還在播上半季的時候，姜綺接二連三地保住中位區位置，網上有人感嘆，當然也有人陰謀論背後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姜綺不畏流言，不辯解，只用作品說話。因為韓覺就是這樣做的。

這姑娘情急之下竟叫了翁遙的名字。

他們都做過專輯，從一百多首滿意的歌里挑十幾二十首，湊成一張。而來這裏比賽呢，則是從那十幾二十首歌里，挑出七首八首。

等大家緩過來了，掌聲才慢慢的，慢慢的，越聚越多，越聚越響。所有人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現場的歡呼聲和尖叫聲不多，因為在這首歌面前，就連尖叫和歡呼都顯得輕浮。

韓覺鞠躬稱謝hetubook.com.com。

「我是……啊，痛！」

也為韓覺和章依曼之間那濃郁得快化不開的相思之苦。

因為韓覺對姜綺不一樣。韓覺明顯使喚姜綺，開姜綺的玩笑更多，體現出來的訊息，就是他雖然和翁遙沒有因為翁楠希的事而反目，但他顯然對姜綺更親近。

隊友乙：「韓老師出場，能贏！」

韓覺穿著一身得體而不張揚的演出服，在歡呼聲中出場了，對著宋寅那邊揮揮手，笑了笑，臉上沒有絲毫處於關鍵賽點的緊張感。

姜綺走了出來，她拿著話筒，講：

接下來的比賽，【下半季】和【上半季】你來我往地派歌手出場。

在黑暗中，翁遙回想著有【酒】有【照片】的歌詞，只想到自己的堂姐。

她們之前被姜綺帶著去各個唱作人的化妝間進行拜訪，轉了一圈，有對比就有傾向，一堆人吃了韓覺的麵包，和韓覺聊了許久，有說有笑，短短半個多小時內，不少姑娘悄悄把心目中的理想型掛上了韓覺的名字。

一個【雖】字的顫音，一個【啊】字的長音，以及其他每個字欲斷未斷的轉音、假音，字字飽含了濃烈的感情。

韓覺說完，燈光就暗了下來，甚至暗到舞台中央的韓覺都不容易看清。

我要你記得，無言的承諾

歌曲開始。

【和照片里的那些人真的很不一樣啊。】翁遙想到了那天那個男人送來堂姐家裡的那些照片。

她知道了怎麼讓一個男人迅速對她產生好感。

但樂評人們唯一保留意見不下絕對判斷的一場比賽，是韓覺的那場。

姜綺從第一期開始，就完美展示了粉對了偶像，會對一個人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友人回答：「呃，【藍鯨】的？」

握住你的手，放在心頭

小提琴拉響前奏，把所有人拖進憂愁。

……

啊——】

韓覺舉起話筒，說：「我在採訪的時候講了【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三個境界。我說我見完了自己，來見天地。這話聽著挺狂，但對我來說是真心話。我做音樂一直是閉門造車，後來聽到有個機會跟其他的音樂人切磋，我就來了。現在到了最後一場，我很慶幸我來了這裏，我不僅見到了遼闊的天地，我還紅了。」

怨只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

離別多，葉落的季節離別多

歌唱完。

終於輪到韓覺出場了ｈｅt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

「許桉還行，不過今天另一邊有李老闆在，他等於是跟自己的發展模板比賽，懸吶，應該會被比下去。」

半首結束，舞台上連最後一盞散發出微弱藍光的燈也熄滅了。

裴清搞不懂：「什麼屬性加成，莫名其妙啊。還屬性加成……老宋，你最近是不是帶韓覺打遊戲了？後台看他的樣子，今天萎靡不振，是不是昨晚在跟你打遊戲？都什麼時候了，還拉他打遊戲？」

在完全的黑暗中，只聽到韓覺輕哼旋律的吟唱聲。

一杯酒，情緒萬種

「啊！我竟然忘了跟他合影！遙遙，你到時候能不能幫我……」

「剛才我跟上半季的幾個唱作人聊天，聊到專輯。

姑娘連連搖頭：「不會不會。」

只見翁遙又說：「不過你們別一下子去太多人，免得到時候惹他煩。」

或我心真空，何以感震動】

……

注：《李香蘭》、《秋意濃》——張學友

春是在雨夜看照片，秋則是人在照片里。

聽眾如墜雨夜，雞皮疙瘩不知是因為曲冷還是因為驚嘆。

鞠躬，賺足了掌聲和尖叫，揮著手下台。

她知道了怎麼從字裡行間聽出說話人背後的真實意圖。

那姑娘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讓翁遙幫忙怕是在傷口上撒鹽，但她好歹不算傻，沒有說出「我找小姜幫忙」。

粉絲和公司里的人都說姜綺超越了無數職業的音樂創作人，是個天才，然而姜綺面對這些話，始終保持清醒，不讓自己迷失在周圍的人編織的美好世界里。因為韓覺曾這樣勸阻過年輕的偶像藝人。

一個姑娘憤懣道：「韓覺很好說話啊！以前誰跟我講他不好接觸的？？？」

只怕你寂寞，無處說離愁。】

一分鐘后，提琴停下。在鴉雀無聲中，韓覺舉起話筒，緩緩開口：

然而沒等翁遙多想，下半首來了。

唯一一次勝出，出乎意料的竟是姜綺那場。

今天這首歌，其實原本是不存在的。

什麼韓覺毒舌，什麼韓覺不近人情，什麼韓覺不會社交，都是假的！

到現在，姜綺雖然是個偶像藝人，但樂迷們已經不將她視作一個純粹的偶像藝人然後輕視她了。

這些話在滿是掌聲、尖叫聲和歡呼聲的現場，翁遙自然是聽不到的，但她轉頭能看到他們的搖頭和嘆息，意思多半差不離。

許桉、姜綺和王璐都能在這裏找到他們未來和圖書的樣子。

姜綺話一講完，觀眾哄然鼓掌。

翁遙站著，看著舞台上的韓覺，她用力鼓著掌。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韓覺好帥啊好帥啊！他跟我說話的時候對我笑了一下，是不是喜歡我啊？」

念了一串冠名商和贊助商的名字之後，主持人開始介紹：

為歌曲。

說不出，借酒相送

其實也無可厚非。【下半季】陣營的四位唱作人，有早早幕後轉檯前的，有年少成名一路走到今天的，有早年是偶像藝人後來轉型唱作人的，還有從唱片時代一直呼風喚雨到數字時代的。

隊友丁：「你瘋了！韓覺最後一個出來，先出來的不是他！」

翁遙是第一次看到那些韓覺的朋友。

宋寅邊上是裴清，和王植那幫作為韓覺好友的人。

迷住凝望你，褪色照片中

她腦袋裡有時想著姜綺，有時想著自己，有時想到韓覺，有時又想到堂姐。

觀眾就開始鼓掌。

我沒有做過專輯，也沒有像這樣比過賽，我為自己準備的小樣只有七首，都沒想過會全部用上。因為突圍賽勝出的緣故，我比大家多唱了一首，那首是我的最後一首，因為我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情真意切，情意綿綿，如泣如訴。

「真的，我身價漲了，個人專輯也馬上就發布了，甚至還在籌備十月的個人演唱會。認識了小姜，王璐，和許桉，還有其他那些今天不在這裏的唱作人。如果我沒來這個舞台，後面的這些都不會有。所以我挺感謝這個舞台的。為了表達感謝，我特意準備了這首歌。」

聽隊友的討論，翁遙知道了比分是二比一。

偶像的作用，真有這麼大嗎？

眾人略微有些驚訝，因為沒想到後半段是用國語唱的。

其實《李香蘭》曾經因為某些原因，叫作《照片》，其實這個名字也挺合適。

【秋意濃，離人心上秋意濃

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姜綺太小清新了，格局太小，這跟天賦無關，跟閱歷有關，過幾年說不定會不錯，但今天就……重在參与吧。」

不知什麼時候，就到了最後一輪。

「嘶~~」隊友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覺得翁遙生氣了。翁遙在隊內擁有【小翁楠希】、【笑面虎】之稱，更是隊里的隱形老大，她如果生氣要整人，那基本誰也幫不了。

【像花雖未紅，如冰雖不凍

翁遙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隊友們也都和圖書在說韓覺的好話。不限於音樂。

【不怕相思苦，只怕你傷痛

之前韓覺在化妝間里招待了大家，面對問題有問必答，十分友善，翁遙也問了問題，搭了話，韓覺也回答了。韓覺對待翁遙和對待她們是一樣的。

隊友丙：「韓老師肯定能贏的！韓老師加油！！」

後來我給韓老師打電話，當時是凌晨四點，我沒想到這個點他還會接，我把苦悶一股腦倒給了他，他安靜聽完，跟我說——

翁遙突然聽到同是招待區的人突然喊道：

「你怎麼跟黃坤以前說的一樣？」

「王璐是不錯，但還差點感覺。她太聰明了，太知道聽眾喜歡聽什麼，做出來的歌匠氣有點重。」

「首先演唱的，是上半季的唱作人，姜綺！」

我當時聽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不能停在這裏，我要跟上他才行。」

在等待比賽開始的這段時間，大家都在談論著比賽的勝負。

當翁遙回過神的時候，姜綺已經演唱完畢了。

演唱結束。

突圍賽之後開始準備總決賽的歌，我寫了很久都寫不出滿意的作品，有時候我甚至想過乾脆不寫了，退賽。

「我太喜歡韓覺了，寫他的樂評，我很難客觀。」

翁遙仔細聽了聽，發現身後樂評人大多更看好【下半季】的老江湖組。

燈光亮起。

在掌聲和歡呼聲中，主持人隨著聚光燈走到了舞台中央。

啊——不怕我孤獨

觀眾們回過神來，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

【上半季】贏了一場，輸了兩場。

韓覺對上這個老妖，是本期，也是本季《唱作人》最大的看點。

然而問題就出在【一樣】這兩個字上。

她就是對韓覺有信心。

「……」

翁遙感覺奇怪，探身看去，發現那邊是熟面孔，宋寅。

在韓覺之前一個出來的，是唱片時代的巔峰，到了數字時代，挪挪步子，依然是巔峰。給很多歌手寫過金曲，自己也唱過不少金曲，但他已很久很久沒有出現在綜藝節目里了，這次出山，只是因為「想找個地方唱一下」。

從青年邁入中年，韓覺的聲音多了滄桑的沙啞，聲音一出，滿滿的都是故事。

這一輪韓覺要出場了。

此時燈光漸漸出現了變化，大家就知道比賽就要開始了，紛紛停止討論，發出了類似的歡呼聲。

自從韓覺復出轉型之後，短板補齊了，然而人們感嘆韓覺厲害，大多是感嘆詞曲方面的造詣m•ｈｅｔｕboｏk•ｃoｍ•com。在唱功方面，韓覺進步雖大，但功夫都在細節里，要跟外行人說【韓覺唱功其實也很厲害的】，舉例很難舉。

為勝利。

之前那些說【韓覺可以期待一下】的樂評人，一個個摸著下巴感慨【沒關係，雖敗猶榮】，【拼一拼未必不能贏】。

翁遙立馬掛起笑容，用力鼓掌，並回憶著剛才攝像機掃過她們的時候，有沒有把她發獃的樣子拍進去。

老妖出場，唱歌。

翁遙以前因為姜綺看不懂韓覺在看的書，暗嘲過姜綺和韓覺不是一路人，但現在再看，翁遙不這麼覺得了。

她知道了怎麼滴水不漏地說話和做事，知道了怎麼在晚會或晚宴推銷自己，知道了怎麼發現一個人的弱點，知道了作為一個明星怎麼利用人氣做生意，知道了怎麼讓錢生錢，知道了如何保護自己……

「……」

電子通訊設備在進場前就被收走了。

啊——】

「……」

那個裴清拍了拍宋寅，問：「幹嘛喊這個？」

她以前，明明知道民謠圈出了哪個實力不錯的新人，知道哪個出版社的封面設計最好，排版最用心，知道什麼月份的花在哪開得最好看……但現在，這些她都不知道了。

「上下半賽季都已經鎖定了第一位出場的唱作人，總決賽即將開始！有請第一組唱作人出場！」

「不知道，」宋寅聳了聳肩膀，「老韓讓我在他出場前這樣喊幾聲，說是有屬性加成。」

啊——是杯酒漸濃

『有的人天生就適合幹這一行，而有的人是到了一定的階段才會顯露才華。知道為什麼會有第二種人嗎，是因為他們沒有在寫不下去的時候放棄。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們寫，別人玩的時候，他們寫，不停地寫，不停地改。每一次不滿意的修改，都是在征服自己的品位。一個人的【創作力】永遠低於這個人的【審美力】，有的人會以此為理由，放棄創作，有的人則視之為動力，邁向偉大。我現在就走在叫作偉大的這條路上，你快跟上來。』

翁遙恍惚想到：【那我呢？】

夜雨凍，雨點透射到照片中

「……哈！吃我一拳！」

邊上幾個隊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對著那姑娘齜牙咧嘴。

而且意境相連，一春一秋。

「我愛黎明！我愛黎明！」

剛才的歌翁遙也聽了，好聽。但翁遙覺得，韓覺應該會拿出一首把搖頭的人腦袋扶住的歌曲。

「韓覺的可以期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