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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

接機口的熱鬧更是間歇性的，乘客從一趟航班下來，和門外的接機者打招呼，擁抱，大聲談笑，然後換下一批。

科恩說：「美利堅那邊很多人在等你英文新歌啊。」

科恩搖搖頭。

有《群星閃耀時》履歷的科恩在公司地位超然，工作開展地異常順利，再嚴苛的指令，再高的標準，歌手們都能遵守了。作為【最了解韓覺創作理念和風格】的人，科恩一連做了兩張「適合咱們美利堅自己的音樂」的專輯，反響都很好，無數大牌歌手搶著想要和科恩合作。

機場見證了世間最多的離別，也見證了最多的相逢。

比如章依曼。

「小周！」科恩朝一個相貌俊俏的青年喊了一聲。

當科恩迷茫自己是否此生無望登錄【風雲榜】的時候，他遇到了韓覺。

三年之內拿一座【金曲】獎盃，這是科恩到華夏之後給自己定的新目標。

「怎麼可能，附近房價漲了兩倍，我一個賣蘋果的，哪來那麼多錢？」

認識科恩的都說他犯了傻，說「英文歌登上【風雲榜】？你拒絕人家應該用個真誠一點的理由」，「後路都斷了」。都覺得他這輩子沒可能再回華夏了。就連科恩的老師聽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跟科恩說如果以後改變主意了，他們會幫他的。

科恩只好親自走到小周的面前，把墨鏡摘下來。

「嗨，史蒂芬，好久不見。你的水果攤怎麼樣了？」

韓覺問：「先吃飯？」

車子發動。

科恩說：「【顧安】那個號不要浪費啊。」

科恩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只是問：「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歌？」

「好久不見，蓋茨。水果攤很好，非常不錯！和*圖*書我最近在想著把水果和文化捆綁在一起銷售效果會怎麼樣。比如，我打算在平安夜那天賣蘋果，寓意【平平安安】。」

一張《群星閃耀時》橫空出世，竟以英文歌的血統，在華夏【風雲榜】節節攀升，沒有刷數據，沒有營銷，靠實打實的實力，一步一步站到榜頂，創作歷史。韓覺因此在美利堅的地位一步到位，直達巨星，成為萬千美利堅民眾的偶像和神。

九點，一趟國際航班從紐約抵達魔都。

「法克！我們竟然曾經離韓覺那麼近！你現在還住那裡嗎？！」

「那英文歌呢？」

科恩不信命，熱火朝天地幹了幾年，竟什麼成果都沒有，不僅和每一位合作的歌手鬧掰，還被控訴不人道，不專業。科恩越發有心無力，但他依舊咬牙堅持著自己的標準，不肯妥協。

他平時就喜歡上網，美利堅那邊也有關注。包括剛才，他在等科恩的時候，他就聽到很多美利堅來的旅客，談天的時候頻繁聊起韓覺韓覺韓覺，有的人還把看韓覺的表演列到了計劃里。他知道這是因為韓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美利堅唱歌了，大家想看韓覺的現場就只能來華夏。

自從研究生畢業之後，他不顧多家唱片公司的邀請和挽留，立下【他製作的英文歌不登上風雲榜，他就不踏進華夏一步】的誓言，毅然回到了美利堅。

機場的清晨也是鬧哄哄的，人來人往，說著各國各地的語言。

「華夏人會買賬的，不僅如此，他們還會有平安夜的意識！這是向華夏輸出美利堅文化啊！耶穌在上，韓覺推廣了【愚人節】、【情人節】，你推廣【平安夜ｈｔｔps://wwｗ.ｈｅｔｕbook.ｃｏｍ•ｃom】。史蒂芬，不得不說，你在賣蘋果方面真是天才！」

「啊，」韓覺說，「英文歌也有寫，但不多。」

離別的人從入口到安檢口都有。相逢總在接機口。

跟美利堅的人民一樣，科恩也很久沒聽韓覺的現場了，耳朵很癢，想聽韓覺唱歌，就躍躍欲試說：「先去錄音棚，聽聽看你的新專輯。」

「怎麼？那裡有人？」科恩疑惑著，但眼睛里發出了能看透一切障眼法的光芒。

這個情，科恩發過誓要記一輩子的。

科恩也終於如願以償，超額達成了夙願，能夠大大方方地踏上華夏的土地，跟那些曾經看輕他的人說，他沒有放大話，他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唔……」

科恩臉上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說：「對創作人來說，遇到一個能激發靈感的聲音，那跟遇到了老婆沒什麼兩樣。對製作人來說，遇到一個可以長期合作又不產生衝突的歌手，基本等於找到了老婆。韓覺跟章依曼不來往了？呵呵，這種話只能騙鬼去。」

小周搖搖頭，說：「沒有，編曲是章老師那邊自己來的，具體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個《白痴》那首歌，是章老師她師父編曲的，樂器也她親自彈的。」

科恩決定換了個話題：「【金曲獎】什麼時候頒獎？」

「當然當然！……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前年合租的那個房子，其實它離韓覺家很近……」

那個被叫作小周的青年把腦袋轉了一圈，好像不知道誰在叫他。

韓覺雖然只是科恩的半個學生，但對待科恩的禮節，是完完整整對待老師的禮節。

【金曲獎】啊。

「別吹了，」科恩用https://m.hetubook.com.com手捂住小周的嘴，冷漠道，「你跑調了。」

韓覺嘿嘿笑著說他用【顧安】的號發幾首新歌上去。

韓覺坐在裏面的後座，看到科恩很開心。

「譚念。」科恩點點頭，不怎麼意外。

科恩說：「先不去公寓了。」

科恩對此要感謝三個人。一個是教導他專業技能的導師，一個是幫助他實現心愿的韓覺，最後一個則是給他機會的章耀輝。

小周說：「老闆他怕被認出來，就在車裡沒有過來。」

小周駕車，那個叫關溢的人坐在副駕駛座，跟一隻獵犬一樣，眼神沉穩但不失銳利地觀察著車子的周圍，看有沒有人跟蹤。

唱片錄完，韓覺邀他去華夏。他不去，跟韓覺說了那個誓。韓覺聽完笑著跟他講，他馬上就可以去華夏了。

有信心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敏銳的耳朵搜集到越來越多的華夏語言，眼前華夏人的面孔也越來越多，科恩確定，自己終於時隔多年，再次到了華夏，到了魔都。

韓覺作為他半個徒弟，先一步走進了【金曲獎】的殿堂，科恩心裏只有驕傲和高興。因為他比誰都要更清楚韓覺的才華和潛力在哪裡。

開車的小周對此可以作證。

科恩心裏有好些【艾都】系的歌手想要合作。

韓覺想了想，探身招呼小周換路線去錄音棚，然後笑著跟科恩說：「確實是有個人在那裡，現在去也好，剛好可以介紹給你。」

科恩問：「韓覺給章依曼的那幾首歌不錯，他有沒有打包編曲？」

小周略微有些訝異，然後往邊上挪了幾步，繼續扭著脖子找人。

國際到達廳出口處，乘客接二連三地湧出來，慢慢走著，在人群里ｗｗw•ｈetｕｂｏoｋ.ｃｏｍ•coｍ找到迎接他們的人。

科恩勾勾嘴角，看了一眼手裡【祥雲】手機上顯示的華夏時間，推著行李箱穿越一對對寒暄的人，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沒想到科恩聽完只是冷笑了幾聲，不屑道：「別傻了。」

小周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

科恩說了【艾都】給他分配的公寓，然後又跟韓覺感嘆：「你本來不用來的，我去找你就可以了。」

科恩眼看著唱片成型、韓覺蛻變，也很有信心，說他相信。

小周還在裝傻：「啊？」

小周愣了一會兒，不說話了，然後他就當沒聽到科恩說了什麼似的，搖頭晃腦吹起了口哨。

小周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幾秒科恩，隨後一臉恍然大悟，絲毫不提剛才的失誤，轉身就要帶科恩出機場。

小周不靠譜歸不靠譜，但在外面還是儘可能幫韓覺說話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我跟老闆說，反正你都是要去酒店的，乾脆在酒店等你好了，這樣一來一回我們能省下兩個多小時，不浪費，而且你這次來華夏是給【艾都】工作的，讓【艾都】的人來接也行啊。但老闆不肯，他一定要親自來。」

韓覺說：「新歌是一直有在寫的。」

科恩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像個瘋子或詐騙犯，趕緊自報家門：「是我！科恩！你是來接我的！」

科恩說：「說話。」

【我也要努力了。】科恩給自己加油。

小周回答：「就後天了。」

找了一會兒，科恩就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隨著隊伍出了接機口，科恩環顧著周圍，在找來接他的人。

科恩跟著小周到了機場外面的停車場，進到了一輛商務車裡。

「呵呵，」科恩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聲，一隻手在虛空中捏爆了幾團空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後才在小周的肩上拍了幾下，說：「有心了，辛苦你們了。」

「……」

坐在副駕駛座的關溢虎軀一震。

而且不打算動韓覺這尊大殺器——如果跟著韓覺混，隨隨便便被帶得飛起，就沒什麼難度了。

韓覺回答：「已經差不多了，到時候配合電影……咳，可以兩個一起宣傳，增強宣傳效果。」

「錄音棚？現在？」韓覺有些訝異。

科恩打聽過了，當初就是章董事力排眾議，指派他成為韓覺的製作人。

科恩問韓覺：「新專輯準備得怎麼樣了？」

……

現在章耀輝邀請科恩來華夏【艾都】總部工作的時候，了卻心結的科恩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奔赴華夏。

「他跟我說了，」科恩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很忙，其實他根本就不用過來的。」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小周抵抗了一句，又吹口哨。小周知道自己有時不太靠譜，但老闆對他很好，教他手藝，又給他錢，他小周不能忘本，得知道忠義二字怎麼寫，章依曼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小周就發誓不會輕易泄露讓別人知道，哪怕那個人是老闆的老師。

然後科恩又問：「本來不是做一整張專輯的么？怎麼才這麼幾首，還只是詞曲？」

科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方圓五米若是沒有那個叫關溢的人在邊上，小周依然是這麼的不靠譜。還好韓覺傳授音樂的徒弟不是這小子。

科恩點了點頭，呼出一口氣，在心裏感慨著：

小周為難地解釋了幾句：「老闆和章老師已經不來往了呀，要避嫌……」

韓覺習慣了關溢的動作，問科恩：「是先去住的地方放行李，還是先去吃午飯？」

韓覺笑著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乾脆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