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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依曼看到韓覺也進了慶功宴，但章依曼很快移開了目光，因為她以為是自己剛才在會場里裝蘑菇失敗了才導致事迹敗露，十分懊惱。

「旅遊的。」

會場後台，採訪區。

大家頭皮都一下子麻了。

大概是很少被中年人搭訕，也多虧章耀輝長相的氣質很給分，衣服也不便宜，倆小情侶雖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七月二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他不再了解女兒真正想要什麼了呢？

「那下次怎麼見他？」

「喜歡就好，」章耀輝也滿足，說：「這次爸爸跟你一起上節目。」

「一年多五個月！」女孩不動聲色地補充。

章依曼全程神遊。

關鍵點一：爸爸，察覺。關鍵點二：緊急，重要。

當小周和章依曼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面無表情，視線直直看著遠方，用腹語小聲說道：「狐狸可能察覺了，要小心。」

「我暈，是察覺不是韓覺！……」小周深呼吸，告訴自己搞情報最重要的是冷靜，是臨危不亂，「老闆就讓我遞這句話給你，具體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啊，現在話遞到了，趁沒人注意，我就先走了啊，老闆娘。」

面對大方請吃蛋糕的和善大叔，小情侶儘管羞澀，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

章依曼懵了，不懂這是什麼路數。

「你也說了是傳聞嘛。一張專輯從立項開始，首先要確定製作人，然後再按整體風格、主題和概念進行選歌。這張專輯從一開始就是王老師，不存在臨時換人這個說法噢。」

「啊，」章依曼暗暗鎚頭，說對對對，「下次見到他我會說的。」

堅定到章耀輝都覺得事出反常。

嘈雜的後台，這一片採訪區格格不入地安靜了一瞬。周圍人隱約有些詭異，一看是在採訪韓覺，紛紛釋然了，霎時間恢復熱鬧。

韓覺從另一邊登上舞台，獨自站在一堆話筒前，說：「來，問吧。」

章耀輝最終決定把獎盃放到書房之後，問女兒：「以後打算幹什麼？」

章耀輝有些訝異：「不休息？」

沒有。

「見是見過，但沒有說話，一句話都沒有說！」章依曼用咬定青山的口吻說話。

【因為明年不一hetubook.com.com定會來。】小周默默在心裏替韓覺把回答補充完整，抿著嘴，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採訪區，走到了後方門裡面的金曲獎慶功宴上。

甜品店周圍客流量不錯，即便在晚上十一點，店裡依然有不少人。其中有一對穿著校服的年輕男女，正吃著同一個冰淇淋。

「哪裡不激動啦，我只是強裝淡定而已，喏，其實指甲都掐到手掌心裏面了。」

章耀輝當經紀人的時候帶出過幾個優秀的歌手，也不是沒摸過他們的金曲獎獎盃，但今天，他手裡的這個不同。章耀輝握著章依曼的獎盃，在微弱的路燈燈光下，細細看著獎盃上的細節，看上面寫著【章依曼】的小字，愛不釋手，一會兒說著要把獎盃放到他家裡的書房，一會兒說要放到公司的辦公室。

「嗯？」

白天的時候，為了把衣服穿得好看，章耀輝知道女兒午飯沒怎麼吃，晚飯更是一點沒吃，所以讓司機換了條路開。

「……」

車子在街邊停下，不遠處就是一家甜品店。

他們都清楚韓覺這個人很不好採訪，但這是【金曲獎】頒獎典禮，而且你都得了三個獎，心情總該好一點吧？回答問題總該變得稍微溫和一點吧？

章耀輝不知道了。

秦姐藉機狠拍章依曼的背，章依曼眼淚鼻涕差點出來了。

記者開始提問了：「剛才有人說看到你和陳湛相談甚歡，請問你們之後有機會合作嗎？」

章依曼嘟著嘴，悶悶不樂，心情明顯低落了很多。今天她拿了【最佳女歌手】，本該是高興的事，但聽到戀情可能要被爸爸斬草除根，章依曼簡直不知道她到底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小周其實很想繼續看韓覺和記者相處，但他不得不提前離場，因為他是有任務的。

「有傳聞說《少女的心事》專輯製作人原本是韓覺，後來臨時換人，有這回事嗎？」

今天章依曼封后，章耀輝也沒少受到別人的恭喜。

章耀輝跟章依曼說：「工作的話，爸爸給你接了個綜藝。」

男孩看了看女孩，然後說：「我爸媽知道，她爸媽還不知道。」

「有一年多了吧？」男孩說。

「啊？和_圖_書」章依曼回頭，沒聽清。

章耀輝只是慫恿著章依曼說這個很好玩，很好玩，一起去吧。

章依曼本來絕對會選放假，但現在她怎麼想，怎麼覺得放假是個陷阱，就等她去踩。

「今年拿了三座獎盃，明年有信心捧回更多獎盃嗎？」

另一個記者繼續向韓覺發問：「你對章依曼封后是怎麼看的？覺得這裏面自己有幾分功勞？」

秦姐聽完也有些頭疼，因為她在這段地下戀情里的掩護作用一點不小。章耀輝托她多看著點最後看成這樣，說她背叛了章耀輝也不為過。

章耀輝讚歎：「了不起。你們家裡人怎麼說？」

「什麼小心？」章依曼大感驚訝：「你給我當間諜的事情大叔知道了？」

章耀輝快速掃了一眼他們校服上的校徽，問：「你們是三十六中的吧？」

章依曼有些奇怪：「什麼幹什麼，當然還是唱歌啦，我拿了獎又沒說要隱退。」

完全沒有。

想找韓覺商量對策，但馬上停住腳步，想找爸爸去試探試探，又清楚自己這點道行，最後章依曼找來秦姐。

「那買點吃的再回家。」章耀輝說。

「想說的都在獲獎感言里說掉啦。」

「真是的！」章依曼嗔怒一聲。不知道是怪小周走得太急，她還有話來不及講，還是當面被叫了老闆娘，令她有些害羞。

「下次……」章依曼大腦急速運轉，她抬起頭，目光炯炯看著章耀輝：「爸爸。」

「那你說什麼狐狸什麼覺！」

「號碼刪了。」

秦姐發現了關鍵詞，「先不要慌，這裏說的是【可能】。可能被發現，也可能沒被發現。」

小周說完就走了，毫不留戀，勉強找回點地下工作者的感覺。

一堆掛了各家媒體牌子的話筒，戳在章依曼面前，周圍圍著一群記者。

章耀輝繼續直視著男孩的眼睛，男孩停了幾秒，然後就主動進行補充。「因為我成績不好，她爸媽如果知道她跟我在一起，要說她的。」男孩低聲說了一句。

「我餓了。」

提問的記者都懵了：「就……有個記者說。」

然而章耀輝神情認真，顯然不是在搞笑：「咱們有一年半沒有一起出去旅遊了吧？剛好你和圖書拿了獎有段時間休息，我也有點空的時候，一起出去公費旅行。以前都是我們兩個玩，這次同行的不止我們兩個了，不知道這麼多人一起旅遊到底好不好玩。」

章耀輝知道現在不比以前，早就沒有什麼早戀不早戀的事了。

章依曼擦著眼淚可憐兮兮地複述道：「狐狸可能察覺了，要小心。」

章耀輝拿著奶茶和蛋糕，沒有馬上回到車裡。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往車走去。

男孩安慰女孩：「沒事，這個期末我肯定能考到前兩百！」

「啊？被知道了？」小周臉色大變。

原本想演出特工電影主角風範的小周不得不狼狽轉身，賊頭賊腦地左顧右盼一會兒，然後在章依曼面前把話重複一遍。

記者們別無他法，只能從章依曼的背影收回留戀的目光，看向韓覺。

但韓覺和章依曼誰也沒聽記者的話。

章依曼差點把奶茶噴出來，以為爸爸在搞笑。

章耀輝點點頭，「什麼時候放暑假啊？」

「先別裝蘑菇了，等回去再說。」秦姐把章依曼從地上拉起來。

「在一起多久了？」章耀輝做出感興趣的樣子。

章耀輝擺擺手。

「啊？」

章耀輝疑惑道：「為什麼不說話？人家寫了那些歌給你，你拿了獎，是要感謝一下他的。」

「是他們不懂。」女孩嘟囔著，「大人總是自以為是。」

小周單身多時，覺得眼前桃花朵朵盛開，差點流連忘返，好在他還記得任務，牢記使命。

「什麼呀，你上次才考多少名啊，這就要到前兩百。」

「不休息。工作，我最喜歡工作了。今天拿了獎，行情上漲，能賺好多錢！」章依曼十分堅定。

韓覺搖搖頭，說：「我人際關係到底是有多差，才會讓你們看到我跟一個人普普通通打個招呼，就覺得我跟那個人相談甚歡？」

章依曼面對眼前各種明的暗的軟的硬的綿里藏針的問題，從容不迫地一一應對，再也沒有從前每句話都能說成大新聞的青澀。她手裡握著新出爐的【最佳女歌手】獎的獎盃，就算背負著一個【最年輕】的標籤，也渾身具備著身為歌后的端莊氣場。

「秦姐，怎麼辦怎麼辦和*圖*書？」章依曼假裝喝水，結果手抖得一個不小心灌到了鼻子里。

「成為【金曲】歷史上最年輕的歌后，有什麼想說的嗎？」

章依曼畢竟也不是傻子，一下就想到肯定是他們的戀愛被發現了。

「是問你後面時間有什麼安排沒有，」章耀輝想拿獎盃輕敲女兒的腦袋，「要不要休息一下，放幾天假？繼續工作也行，開演唱會，綜藝，錄唱片，都行。」

搞清楚狐狸不是韓覺之後，那還是比較好猜的，只有她爸爸章耀輝了。現在的攝像機一個個跟望遠鏡一樣，明星在有鏡頭的地方從來不敢掏出手機發消息所以韓覺讓小周人肉傳信，情報是相對比較急的，都等不到晚上你儂我儂的時候說。

章依曼立馬說：「我還是工作吧！」

小情侶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男孩答：「初二。」

「隨便點，吃什麼？」

「我請你們吃蛋糕吧。」

「不打電話？」

【被被被被發現了！】

之後的內容章耀輝靜靜聽著，沒有再問什麼。等到他點的食物做好，章耀輝跟小情侶告了別，走到外面。

「唔，旅遊好哇，我喜歡！」章依曼點頭，很滿足。

「你領獎的時候心情好像不怎麼激動，是因為早就知道自己會獲獎嗎？」

而這樣的他，幫女兒做出的決定，真的是女兒想要的嗎？

當韓覺捧著三個獎盃走過來的時候，站在章依曼身前的那些記者紛紛鼓噪，讓韓覺和章依曼一起接受採訪，回答幾個問題。

「什麼綜藝哇？」章依曼已經拆開奶茶喝了起來。

小周眨了眨眼，半晌才說：「那……應該沒有吧？」

章耀輝眼神一動，點了想要的東西之後，拿著叫號器坐到了那對小情侶的邊上。

韓覺反問：「哪個人說？」

章依曼回想小周遞來的情報。

他需要重新了解一下女兒。

這個旅行節目是讓四位父子或父女，一起旅遊。出演的要不爸爸是明星，要不子女是明星。前年章依曼剛火起來的時候，章耀輝就收到了這個節目的邀請，但他沒有想去的意思。要旅遊他們自己就能旅遊，一年一次，要節目組幹嘛。

在和小情侶聊了一些有關作業、時下熱門的電影和音樂之後，章耀www.hetubook.com.com輝話題一轉，眼神在兩小孩之間跳來跳去：「所以，你們是情侶吧？」

章依曼今晚剛拿封了歌后，網上都是報道，章耀輝想走走，於是他下車去買。

這次金曲獎，韓覺收穫了【最佳作詞】、【最佳編曲】和【最佳單曲製作人】三座獎盃，錯失【最佳作曲】和【年度歌曲】。入圍五個，中三個，命中率還算不錯，收成比去年要好。雖然沒有章依曼加成，但對記者們來說，韓覺依然有採訪價值。

章依曼對韓覺點點頭之後，走下採訪區的舞台，走了。

「章老師，請問……」

「恭喜她。功勞的話，我最多有個兩點三分吧。」

所以當小周在慶功宴里轉悠的時候，一部分人就瞄準了他，想跟他結識或套點情報。

章耀輝也是真的高興。

小情侶莫名其妙被人請吃蛋糕，起初有些不好意思，在章耀輝做主點了兩個銷量熱門的千層蛋糕后，他們才略顯羞澀地向章耀輝道謝。

秦姐遞上紙巾，問：「完整的話是怎麼說的？」

章耀輝換了個坐姿，開心道：「我女兒也在那裡讀書，剛中考考完。你們幾年級的？」

章依曼跺了跺腳，差點要伸手狠狠搖晃小周的肩膀：「我問你啊。」

幾個問題之後，其他幾個獲獎者從拍照區過來，進行採訪。

「這個不太好說。」

章耀輝想了想，說：「剛才在後台，你跟韓覺見過面沒有？」

「我有在補課的啊。」

小周跟著韓覺這些年，跟著韓覺出現在不少電視節目里，本身就長得周正俊俏，最近圈內還傳出韓覺錢多得沒地方花，投資自己的助理拍什麼短片。

章依曼一下子慌了。

章耀輝也理所當然地坐在了車裡。

站在夏天的夜晚，後背浮起一層密汗。

「狐狸可能察覺了，要小心。」

和幾個明星、企業家、圈內人、典禮的工作人員合照之後，章依曼坐在了回家的車上。

去年，章耀輝和女兒各忙各的事業，仔細一想，他們已經一年半沒有一起出去旅遊了，沒有在深夜拿著啤酒徹夜談心，沒有一起挑選紀念品，沒有一起不帶相機地觀看風景。那時候的章耀輝，無比清楚女兒的心思，知道女兒的喜好，知道女兒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