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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濤坐在窗戶前，透過熙春園小區的房子看出去，竟有幾分重重雨幕下江南水鄉的味道來。

花嬸迎出來，一副恬靜的笑容，「你可總算是回來了，這回咱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后海四合院這邊的行走流水熱潮已經過去了，許多各地政府的買辦和頭臉人物，在碰了釘子之後，全都灰溜溜地回去了。

吳濤點點頭，正準備順手把門關上，結果卻被應小倩阻止道：「別，我的行李箱就在門口呢。」

房門向外打開，露出應小倩那俏皮可愛的樣子，手裡頭還不忘提著一大袋的水果。

吳濤沒有回答，而是思忖著問起道：「聯想那邊有什麼反應嗎？」

吳濤知道她說的意思，擺擺手渾不在意地道：「那些人得罪也就得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五月的中旬，首都竟然意外地下起雨來。

再怎麼說，他也是自己老闆的老闆。以前以同學相稱，坐在一起不怎麼覺得。如今一走上工作崗位，身份上的微妙轉變，很容易就體現出來。

「三十七八的樣子，也有可能四十齣頭。」花嬸努hetubook.com.com力回憶著，「怎麼了？」

吳濤起身去開門，安蓉則鑽進了洗手間。

讓吳濤的心情，沒來由地好了幾分。

好在沒過多久，童童便過來了。

吳濤一把將安蓉攬在懷中，置於腿上道：「這兒不是有一個么？」

原本暑氣蒸蒸的天氣，被連續一周的雨水那麼一澆，再大的火氣也滅了不少。

把門再推開一點，果然一隻粉色的大行李箱就在那裡。

只是這樣一來，反倒讓應小倩不大自在了。

「小倩來啦？」安蓉打招呼道：「你稍作一會，我馬上就好。」

天安電腦的首都分公司專車也派過來了，吳濤兀自看著自己的書，直到安蓉風風火火地離去。

花嬸終於是回過味來了，「哎，小濤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以為我看上人家了，才為他說話？」

「怎麼是你？」吳濤是萬萬沒想到，竟然讓人找到自己這溫暖小窩來了。

直到花嬸噗哧一聲，破涕為笑，吳濤這才大鬆一口氣，這個謊總算是沒白扯……

如今事業做得大了，和安蓉hetubook.com.com在一起的時光反倒成為生活中的小確幸了。

「唔，年紀大是大了點。」吳濤思忖著道：「不過可以一見，等見了面再說。」

「這樣真的行嗎？」安蓉心裏還是有些不落定。

繞過照壁，看著四合院里被雨水洗刷過、不染纖塵的樣子，透著一種十足的清爽和乾淨。

吳濤自然不會和她這先斬後奏的做法計較，當下繼續坐下來，招呼著應小倩吃水果，然後儼然男主人般盡心儘力地陪著。

能讓花嬸說項這事，吳濤不由一琢磨，「花嬸，那代表是不是男的？」

「不會吧？」吳濤很是意外，「上次在美國，老柳看起來像是要重整旗鼓收拾舊山河的味道。」

於是安蓉好奇得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赤著腳丫子便溜到了窗前，定睛一看，咦了一聲，煞有介事地道：「還真是，就是人家這歡快的步伐，實在不像是丁香一般結著愁怨的姑娘……」

倆人正聊著，房門被敲響了。

抬抬手，吳濤把話題拉回來道：「聯想的問題，咱就不提了。對於天安首款筆電產品，我覺和-圖-書得，按照Thinkpad的血統繼承下來，然後做點微創新就夠了。」

或許現在的聯想比起以前有進步了，但是依舊遠遠不夠。

把這個想法和床上慵懶的安蓉說了，後者裹著被子一個翻滾之後，手捧著下巴取笑他說：「你是不是糊塗了？」

吳濤驟然起身，長出一口氣，隨即撥通宋壯的電話：「回四合院。」

應小倩放下水果一聳肩，「完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七月初那場畢業典禮了。」

「多大了？」

吳濤正準備說是，結果一抬頭，瞅見花嬸嘴角雖然還帶著笑，眼裡卻有些濕意，話到嘴邊直接改口了，「不是！」

與此同時，安蓉從洗手間里出來，已經沒有了絲毫小女人的慵懶，取而代之的一副精明利落的姿態。

改得斬釘截鐵。

安蓉思忖了片刻，重重地點頭道：「這方面，我再抓一抓！」

應小倩不僅沒有打擾別人二人世界的羞愧，反而施施然地踏進房子道：「安總已經和我說好了，今天中午就回金陵，我馬上就要上班了。」

吳濤眉頭一挑，「有什麼不行的？按照收https://m.hetubook.com.com購協議，那些個專利技術不用白不用，過期可是作廢的。當然，如果能在成本上稍微降一點，那就更好了。」

花嬸這才提起道：「對了，這幾天有個深市的代表，在鄭副主任的陪同下來過。說是無論如何，要找你當面談談。」

「他們呀……」安蓉蹙著秀眉，抿著紅唇，似乎不願意提起他們地道：「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現在看來，他也就那幾把刷子，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聯想的揍性又回到了老路上，就和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自打聯想收購IBM失敗之後，的確有過一陣子潛心研發、勵精圖治的景象。可是直到後續推出的幾款象徵性產品，都有點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

吳濤看了一眼洗手間，心說這妮子竟然連自己都沒說，隨口問道：「這邊事情已經完了？」

這一點說的雖然有些尖刻，但是吳濤也不得不承認有道理。

安蓉輕嘆一口氣，「老柳有沒有這心思我不知道，但現在他不管事。管事的是楊園慶，以前覺得他搞研發會是一把好手，天安這邊hｔtｐs://ｗww.heｔuｂｏok.com•ｃom還是一陣如臨大敵的樣子。」

總是留不住。

午後的陽光，甚至難得從厚厚的雲層中露出一彎笑臉來。光線透過厚薄不一的雲層，衍射出光芒四射的味道來。

吳濤隨手把行李箱提進來，這才關了門。

這個時間點能有誰來？總不至於是那個油鹽不進的童秘書吧？

好在他在家裡的穿著一向是規規矩矩的，即便是有些居家，起碼不那麼狼狽。加上手裡頭離不開的書本，讓人看起來，至少很知性。

雨幕漸清。

然而下一秒，吳濤便指著小區里水泥道上一個身影道：「快看，油紙傘，旗袍，女人……」

花嬸不明就裡，「是啊。」

吳濤這才覺察到，這楊園慶的研發管理，耍來耍去的，依舊是浮於表面。

衚衕巷子又恢復了最初的清凈。

生活總是沒有十全十美的。

隨即看向吳濤的眼神里，充滿著哀求之意。

這麼一通笑鬧，安蓉眉宇間的愁怨，依舊是化不開，攬著吳濤的脖子道：「說真的，還有一個月，天安自己的筆電品牌就要亮相了。繼承自Thinkpad血統的新筆電能否再續輝煌，我這壓力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