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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邪神」逆天邪到底是生是死？

逆天邪感應到終極之氣的波動，知道另一方的戰鬥已經進入緊要關頭，然而他自己這邊的戰局，卻是讓他感受到一種有力難伸的無奈。

「別擔心，如來善劍，豈會如此簡單？」

言畢，並起食、中兩指，在空間中做出比劃，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緩慢清晰，但在帝釋天烈焰刀間不容髮的急速逼近下，浮沉之主卻清清楚楚的在虛空中刻下一個「禪」字，這其中時間和空間的錯亂，只是想想也足以叫人難受吐血。

「師父……」

浮沉之主深深一嘆。

「什麼？」

「阿彌陀佛！」

「當我是柿子挑軟的吃嗎？可沒那個容易啊！」

一直漠然不動的楚天涯聽到此話，忽然身子一動，人如慧星橫空並射出奇幻璀璨的劍光，身劍合一，卻沒有驚天之勢，沒有滅世之威，只如一道彩暈虹橋，直取逆天邪。

逆天邪的疑問同時也是子鷹的疑問，大大的靈眼發亮，對著忘我問道：「師父，這……就是號稱『天下第一殺劍』的如來善劍嗎？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殺氣呢？」

逆天邪像是失常的大吼大叫，一臉氣急敗壞的他，眼睜睜的看著楚天涯以和風送暖之勢，至柔至弱之威，一記無劍之劍，雙掌合一，切切實實的穿過了自己的身軀。

「媽的！竟然用這徒有其表的劍招對付本帝，你是找死！」

然後逆天邪就在一片奇異的光暈之中，看到一個他絕沒有想到會看到的人。

戰意早已達到巔峰的帝釋天，一出手便是九陽功力的烈焰刀，爆發斬出，熾熱鋒芒連空氣都能煮沸似的，在一瞬間便斬到浮沉之主面前。

三人之中，忘我武功僅次於浮沉之主，非是一時三刻可以取下。楚天涯至今仍未出手，也就無破綻可尋，只有子鷹一人，無論功力經驗都遠不及其他兩人，要破陣，便得從此人下手。

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場戰鬥，反而比較像是「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那又如何？連聞太師的「封神法陣」亦被他憑實力破去，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人為陣法可以和*圖*書威脅到他「絕世邪神」逆天邪雙手朝天笑道：「好！就放馬過來吧，本帝也想看看這四百年來，你們法座準備了哪些新東西來招呼本帝？」

黯然銷魂，唯別已矣。——天涯，莫要怪為師，這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你的犧牲絕對不會是白費的！

子鷹怒叱一聲，手持「無限刃」有如飛蝶翩舞般快速擊出，猶若棉絮的輕柔快刀如光似影，看似無力，卻蘊含綿密柔勁，對上逆天邪的常世劍氣，是剛強與輕柔的極端衝突。

「忘我……」

「交換代價……」

這樣的戰局，就連「天王」帝釋天也感到意外，臉上出現不能相信的震駭神色。

感受到壓身的無儔劍氣，忘我神色不改，低聲迅速道：「時候到了……」

「萬物皆有佛性，萬物皆有魔心，『如來善劍』斬的不是人命，而是心魔。」

「萬古雲霄一點空！」

幾乎是同一時間，帝釋天揚起手臂，一團耀目火光隨著紅袍翻飛，迅速增添了亮度與熱度，為「大日天王」與「浮沉之主」間的戰鬥開啟了前奏。

一向採取迴避戰術的浮沉之主，今次竟然破天荒的主動迎擊，雙袍揮旋飛舞，灑出點點繁星，阻截上烈陽之刀，看似不起眼的微弱星光竟能生出宏觀之力，把九陽焰刀給絞得崩裂粉碎。

忘我這次沒有回答，只是以無比深遠和悲哀的眼光，注視「離劍」楚天涯今生的最後一劍。

但是眾人所看到的戰果又像是確實如此，楚天涯的「如來善劍」竟像是真有世尊無上威力，包含世間萬物，連滅神誅仙的常世劍氣也可以為之化解！劍招被破，那出招者又如何？

中了楚天涯的「如來善劍」逆天邪出奇地臉上並無半點痛苦之色，反而有一股奇異的感覺，自中劍處隨血液流遍全身。

「不管什麼樣的劍法，都不可能勝過本帝的常世之劍！」

帝釋天發出豪語，「無限光明火」的力量相對提升，九陽烈焰刀的光焰合一，驟然爆發無比熱力，開戰以來最熾烈的火舌，猶如騰空火鳳，朝浮沉之主的所在地吞噬過去。

和*圖*書「他媽的！怎麼會有這種劍氣？這是什麼劍法來著了？」

老僧忘我道：「老衲確實是法座十二長老中的傳功長老，逆施主不愧是繼承六道聖帝神通之人，對法座的一切了如指掌。」

帝釋天手中讚美，手下卻相對加緊功力，掌上火焰由紅轉白，跟著慢慢消失不見，但他四周的溫度，卻更是飆升到一個開戰以來的新高點，周圍的花草樹木，只在一瞬間便枯焚自燃，化為一堆灰燼。

不過忘我也非省油的燈，「真空妙有」在菩提法座七十二絕學中神通僅次於「大梵天心法」引掌成圓，劃地自限，以圓融佛氣化解強大衝擊。

光影之刃被深藍劍氣所破，子鷹悶哼一聲，藉勢而退，一旁的忘我即時一掌拍在他的肩頭，助他化去體內劍氣，同時兩人腳下的地面，竟盡成粉末。

帝釋天眯起眼睛。

他看到了他自己！

「能死在常世之劍第五式——『十方俱滅』之下，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浮沉之主終於色變，露出開戰以來首度的凝重之色。

語氣中透露著不悔的霸意，和一往無回的強烈自信。

逆天邪橫睨了老僧一眼，不急不慢的道：「看你這老不死的樣子，應該就是法座十二長老之首，傳功長老了吧。」

「不殺？」

以「絕世邪神」精湛深遠的武學智慧，經過這幾回交手以來，也早已看穿這三人合圍布下的戰局，其實根本就是以忘我和子鷹負責牽制拖住自己，真正的殺著是在「離劍」楚天涯身上，雖然不知道楚天涯投入「菩提法座」后另有什麼奇遇？不過那一身蓄勢待發的劍氣，卻使他絕不會輕忽以待。

子鷹可是愈聽愈糊塗了。

堪稱四大將星，最具潛力與深不可測的「絕世邪神」就這樣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幾乎被江湖人遺忘的過氣人物——「離劍」楚天涯手上！這叫人怎能相信？

這一戰始終無法避免。

忘我一臉凝重搖頭，眼角似已有淚。

面對這足以滅世的一切，楚天涯一張醜臉上仍然沒有半分動搖，像是為救蒼生，後者早已捨身以成大和*圖*書義。人劍合一，心劍合一，人即是劍，併發七彩奇芒，絢爛奪目，投向滅世劍浪的中心。

「什麼？逆天邪他竟然敗了！怎麼可能？」

由「有相」之火變為「無相」之火，這便是「天界光明火」的最高境界！

「師兄！」

「值不值得，禪主可以等到了那個世界時，向君閻皇問這個同樣的問題，他一定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破得好！那看這一刀又如何？」

「轟！」

口頭雖說的輕鬆，但是逆天邪卻感覺到楚天涯這一劍的玄機，樸實無華的一劍，即使在戰鬥和殺戮之中，也給人一種平靜和安詳的感覺。就好像春風一樣給人一種莫可言喻的溫暖，但是這一劍，卻只讓逆天邪感覺到一種難受與討厭的感覺。

浮沉之主知道自己已沒有選擇，「大日天王」的命格在四大將星中霸氣第一，立場堅定也是第一，即使他以「暮鼓晨鐘」的佛門心法也無法有半絲動搖。

子鷹早就震駭于逆天邪那滅神一般的絕世劍術，心想楚天涯一人面對這終極一劍，豈有幸理？正要不顧一切拔劍支援，卻被他的師傅忘我給一把拉住。

從帝釋天的角度去看，他的九陽焰刀無堅不摧，偏偏就是兩人正面交拼的剎那，他長驅直進的霸道火勁竟然如泥牛入海，落個無影無蹤的下場。彷彿浮沉之主的自身化乘了有容乃大的汪洋，百川匯海，把九陽終極的凌厲火焰照單全收，弭于無形。

「我佛慈悲，割肉喂鷹，普度眾生從來不是以殺止殺。『如來善劍』號稱我佛門第一殺劍，需有大痛苦、大無畏、大慈悲者方能領悟，這千年來修成此門絕學的我宗弟子不過寥寥數人，難就難在這善劍的本質不在於『殺生』，而是在於『不殺』。」

「嘖嘖，真是有意思的老禿驢，可惜本帝沒有時間跟你們一直耗下去。」

逆天邪心頭殺意一起，身子離地浮起，眼中赤瞳再浮利芒，一手朝天，一手指地，瞬間強大劍氣從體內爆發而出，直衝雲霄。

逆天邪法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三人武功心法同出一轍，舉手投足間隱和圖書隱呼應，應該是練有一門極為獨特的陣法，而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針對自己而來。

明白這一刀之勢是避無可避，浮沉之主眼觀鼻，鼻觀心，如嬰兒般白皙無暇的臉龐一片聖潔，吟道：「心藏萬物，萬物現心，身蘊萬物，萬物現身，無念無垢，一片澄然……」

「沒可能……十方俱滅無堅不摧……怎會……怎可能……」

「既然天王如此盛意，本座也只有領教天王的『終極九陽』了。」

「看來老和尚早有準備，安排你們三人，是打算拖延本帝嗎……」

浮沉之主以禪入道，在帝釋天咄咄逼人的炎陽火刀壓力下，終於逼出他的真本事，「梵天禪劍」打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密如恆河沙數的氣勁重重疊疊橫亘在身前，強橫霸道的焰刀，竟然不能動其分毫。

「嘿！又在玩什麼花樣？」

每當逆天邪動用「常世之劍」攻向三人時，三人中武功最高的忘我便挺身而出，以不遜於浮沉之主的無上禪法——真空妙有化解森然殺機，偶有抵擋不下的便由子鷹以手中「無限刃」那流水風送的飄逸之劍，擋截下來。至於三人中從不開口，面貌與氣質俱已大變的「離劍」楚天涯，則是自始至終未出過一招半式。

忘我低垂下頭，似是不忍目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幽幽道：「『如來善劍』一生只能使用一次，斬魔除妖，若是必須以性命作為交換代價，那也是我輩中人的宿命。」

「嘿！『終極九陽』的真焰之火，豈是你那點小風小水滅得了的？」

帝釋天讚歎道：「原來禪主的修為已到了『無漏涅盤』的境界，大梵天心法果然名不虛傳，本王佩服之至。」

「喔……帝釋天終於肯出真功夫了嗎？這下老和尚想不奉陪拚命也不行了。」

子鷹臉上浮起震驚挫敗的表情，儘管早已知道自己與逆天邪之間有著一段實力差距，但心中始終對這名外貌比自己還年輕的「二世祖」存著競爭意識，卻沒想到對手只憑隨手拈來的劍指，已可破去自己全力一擊。而且若非當日引渡自己來到「菩提法座」的新「師父」忘我和*圖*書出手相助，他已傷在這一擊之下。——可惡！連這樣都殺不了他，看來要出絕招了！

逆天邪鼓動真氣，常世劍氣凌厲併發，精芒閃耀間，一股毀天滅地的大力轟然爆發。強大的、凝結成螺旋狀的劍勁隨著光熒熒的青氣席捲散開，就如最猛烈的沙塵暴一般，要將一切都摧毀，一切都毀滅！——十方俱滅！

逆天邪被楚天涯的奇異劍光激起真正怒意，決心要先殺後者！常世劍氣迴圈纏繞，剎那間組成一個無比強大的漩渦，將楚天涯捲入其中。

子鷹訝道：「師父是說，大師兄他……」

子鷹帶著驚疑不定的眼神望去，只見劍渦之中，忽然並射出七色彩芒，卻沒有原先預期的滅世威力，反而是彩光到處，藍色的常世劍氣全被消解掉，點滴不存！

逆天邪眼中閃過殺意，四散的劍氣頓化光之巨劍，以迅雷之速，蘊風雷之勢，直取三人中功力最弱的一人——「無限」子鷹！

「早該如此！接招吧！」

這感覺，令八風不動的絕代邪心，也跟著起了一絲動搖。

逆天邪戰意一起，從他身上散發的凜冽劍氣，就讓原本無畏冰火的三大高手同時感覺到一股寒意刺痛血肉。

帝釋天長笑一聲，這一次雙掌齊出，兩道烈焰刀芒自紅袍中旋飛斬射，一左一右橫腰攻向對手。

「即使不為今天之行，本王也早就想領教『菩提法座』中號稱佛法武功第一人的『浮沉之主』修為到何境界？請禪主劃下道來吧。」

「為了武林霸主，天下第一這種虛幻不實的名號，不但得承受無止盡的孤單與痛苦，更以壽元作為變強的代價，犧牲了這麼多，天王真認為這值得嗎？」

感受到隱約卻是實在的威脅感，逆天邪早已收起玩世笑容，常世劍氣似是無處不在，風生劍起，風中赫見一把把氣劍快速形成，銳殺氣息充斥四周每寸空間。

浮沉之主口宣佛號，大袖揮出，旋風推送，在風勢中又蘊含雲霧水汽，以風減火，以水滅火。

忘我話中的嘲諷之意，逆天邪怎會聽不出來？冷冽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忘我他們三人。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