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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國師

作者:一語破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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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渺渺書生,憤慨如山倒,怒砸金鑾殿 第093章 不知身已死

第二卷 渺渺書生,憤慨如山倒,怒砸金鑾殿

第093章 不知身已死

桌下,陸良生輕踢他一腳,見王老漢要離開,開口問道。
「啥?」道人放下布袋,偏頭哈了一口氣。
水花拍上石灘的響聲里。
「黃昏時分,太陽都還沒落下,那鬼就出來了,紅憐好像都不能吧?」
陸良生搖搖頭,否定了道人的說法,坐船過來的途中,明顯感覺到這位渡船的老人,並不會吸納人的陽氣,王田實會病倒幾天,純粹是被嚇的。
「……說起來,老朽在這條河上,渡人有二十幾年了,什麼怪事都沒見過,村裡人常說的水鬼,哪也沒見著……」
「本道就沒想過要……」
外頭,剖完魚的王田實去灶間弄的乒乒乓乓直響,還有幾聲嘟嘟囔囔的埋怨。
陸良生嘆口氣,「放任不管,也不行啊。」
「客官慢點,老朽給你照亮」
「讓兩位見笑了,我這兒子自從他娘死後,就與我不怎麼處得來……」
笑著走進堂屋,昏黃的油燈光芒之中,哪裡還有書生和道士的身影,只留兩個空碗還擺在桌上,『哎喲』叫了一聲,害怕的叫來兒子。
「那鬼其實與我算是好友,又不曾禍害村裡,而且www•hetubook.com•com都是下午黃昏時分才出來,安安靜靜的坐在不遠,所以才沒請法師,也不想有人收了他,怪可憐的。」
「村裡為什麼不請法師來驅鬼?還有村外時,為何又說沒鬼?」
「老人家,哪條船是你的?」
陸良生放下碗,與道人對視一眼,開口:「艄公也會淹死?」
「這位客官,記著要坐穩,這水有時候也會顛簸,掉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那艄公,不是我們村的人,大概有三十年前了吧,家裡遭了水災,流落到這邊,做了上門女婿,過了十年,婆娘死了,也沒一兒半女,守著兩間草房,在村外那條河邊擺渡,結果去年掉水裡淹死了。」
慢吞吞走到門口的老人停了一下,慢慢轉過身來,抿了抿唇,嘆了口氣。
斗笠下的老人沉悶的應了一聲,長桿一撐淺水的地方,船身輕飄飄的離開灘口,調了一個頭,站在船尾繼續撐著長桿,朝河對岸過去。
陸良生上前朝那黑影拱起手,走近了,看清楚對方,披著蓑衣,戴著一頂斗笠將臉遮去大半。
「本道www.hetubook.com.com就沒聽說過,有不害人的鬼,就算不害人,別人跟他接觸,也會傷元氣。」
這麼說起來,他根本沒什麼修為。
「能渡,客官先上船吧。」
王田實趕緊放了手裡的魚跑來,老漢拉著他袖子,哆哆嗦嗦的指著空空如也的堂屋。
船身沒有棚子,老驢上去還是能擠下,不過頭一次坐船,老驢有些不安,四肢都在微微發抖,哼哧哼哧的幾次想要跳下,令得隔間里的蛤蟆道人也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繩子,才放下心來。
陸良生跨進船里,腳在船底踏了踏,傳來嘭嘭的實感,伸手在驢頭撫了幾下,一掀袍擺坐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著艄公,薄唇輕啟。
「你不請法師,我也不回來了。」「……你見不得那艄公可憐,就見得我這個兒子被嚇得半死?」
燈火搖曳,陸良生壓低了嗓音說道:
小船安靜駛過水麵,推開波紋,掛在船頭的燈籠搖曳,陸良生籍著微弱的光亮,瞧去對面的老人,斗笠下白須掛著水滴,容貌蒼白浮腫,一對眼睛幾乎都快凸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腳下站的m.hetubook.com.com船板淌了一攤積水。
「艄公也是人,為什麼不能淹死?」王老漢倒了一碗涼水坐下,朝外叫了一聲王田實打整兩條魚出來,聽到院子里有倒水的聲音和兒子的回應,老人將油燈移到桌中間。
「這艄公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而且也只記得死前一天的事。」
「別動手,這艄公不會害人的。」
院子里,就連那頭老驢也都一起不見了。
「請問,晚上還能渡河嗎?」
靜謐流淌的水聲,遠遠還有銅鈴叮叮噹噹響起,邁著蹄子的老驢興奮的裂開驢嘴,想要去咬過去的蘆葦桿,脖鈴晃蕩搖響間,被書生牽著,沿著遍地細細碎碎的石子前行。
陸良生謝過對方,牽著老驢朝河邊走去,看去停泊的幾條船。
果然,跟孫迎仙猜測的差不多,落水而死。
陸良生和道人都是修行中人,五官敏銳,這些自然也都聽在耳朵里,頗有些尷尬的坐在桌邊。
前方渡口,數條小船系在冒出水面的木樁上,擠在一起微微起伏,陸良生過來時,泊船的木樁不遠,一簇蘆葦下面有黑漆漆的陰影蹲坐那裡。
道人點點頭,m.hetubook.com.com指尖在碗邊轉了一圈,盯著水面盪起的漣漪。
嘩嘩……
陸良生見他並沒有什麼動作,微抬的手又放下來,安靜的聽著。
「……好在,村長不時過來找我喝酒,可老是這樣喝別人的,也不行,一天喝完,他走後,老朽尋思,該回他點禮,就撐船出來了……出來了……瞧瞧,我這記性,打沒打到魚給村長都忘記了,明明昨天的事嘛……」
「老人家,開船吧。」
「這位客官,你是不是覺得很沉悶?那老朽給你講一些故事打發無聊,咱們渡河的都知道,夜裡一般是不渡人的,一來不安全,二來,若是晚上有鴨叫,千萬別過去,就算好奇過去了,看見地上有布帛、手帕,也別撿,撿了基本丟半條命……」
「有勞了。」
「是有點門道,怕不是一般的鬼。」
想著時,船也快靠岸,陸良生將筆放回袖子里,等到船頭輕觸河灘,牽過瑟瑟發抖的老驢走了下去。
夜色昏沉,小村已經安靜下來,偶爾還有幾聲犬吠響起。
「這條就是。」
早就飛渡過河的道人過來,忙翻過黃綢布袋就要掏符紙,被陸良生攔了下來。
噼啪幾和-圖-書聲柴禾掰斷投進灶口,王老漢起身去攪了攪鍋里漸熱的水,蓋上木蓋,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
按王田實的父親說的,這艄公已經死了至少一年,記憶卻只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天。
陸良生看著去旁屋的背影,細眉微蹙,下午黃昏,鬼就能出來了?
越過成片的田野,延著鄉間的泥道過去河岸,河灘茂密的蘆葦在風裡搖搖晃晃。
像是真的替渡河的書生解悶,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村裡村外的話。
「好,客官坐穩!」
旁屋,兩張床鋪的差不多,聽到王田實的埋怨,父子倆頂了幾句,說話間,想起還有兩人在。
「……二位遠來也倦了吧,隔間還有一間房,等會兒我去打掃,晚上就別走了。」
「到時候沒人給你送終,你看誰可憐!」
「你帶回來的書生和道士,怕不是妖怪喲。」
書生臉頰微側,餘光之中,佝僂的艄公已經從旁邊過去,褲腿挽到小腿位置,光著的腳掌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連串的水漬。
艄公走上其中一條,點亮了紙皮燈籠,掛上船頭。
拿出袖裡的毛筆時,水聲啵啵的響動,撐著長桿的艄公忽然開口,好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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