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情，仇
「這個……嗯，賺錢么……確實是當務之急。不過……」看到四下里無人，陸野轉到鴻翔面前，之後伸手搭在了鴻翔的脈門之上，利用天魔眼和元神仔細查看了一下鴻翔的經脈受損程度，之後點頭道，「或許可以一試！」
林再看了看陸野臉上的表情，撇嘴道，「我是你妻子，被人先奸后殺？你臉上有光啊？」
陸野聽到陸紫煙提及甘藍，忍不住問道，「甘藍……死了嗎？」
唯一有些不爽的就是林再這小魔頭跑路之前，自己竟然還給了她兩顆五品晶石，真是肉包子打狗了。
周元生笑了笑，「師尊說的是。」他其實有些好奇，那小師娘，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跑了？不過師尊沒有說，他也不好開口問。或許只是小兩口鬧彆扭，過些天就回來了。
「外圓內方的銅錢格局。」鴻翔道。
陸紫煙心中酸澀。
「呃……」陸野訕訕一笑，又看了看林再，道，「剛才沒注意，你竟然已經鍊氣九層了啊。」
片刻，俞昭靈站在了陸紫煙面前。
陸紫煙卻搖了搖頭，道，「將死氣和元神一併冰凍，之後再將死氣剝離……如果是旁人，或許還行。你么，元神太強，應該行不通。自從你鎮壓了靈獸冰龍之後，冰潭已經不像當年那樣寒冷了，想要冰凍你的元神，是做不到的。」
聽著林再的抱怨，陸野哼著小調兒，走出家門。
陸野看了看林再，說道，「對，不過……你還敢回來？她說了，真魔不兩立。你跑了也就罷了，敢再回來，就殺了你。」
天機易窺，人心難測。
答應過嗎？
也該心中有愧。
「那個周元生吧？我聽說過。」陸紫煙道，「你讓他來吧，我可以幫他。」
「師兄這麼有閒情逸緻啊？」鴻翔衝著陸野笑道，「嫂子離家出走，你也不去找找？」
「什麼事兒？」周元生有些茫然，心思一轉，覺得師尊是娘一定是吵架了，趕緊說上兩句好話，「師娘趕緊回去吧，這些天，師尊對您甚是挂念，擔心您出了什麼事兒。」
陸紫煙卻搖了搖頭，「不清楚。」說罷，陸紫煙看了看陸野，忽然伸手，搭在了陸野的脈門上，片刻，凝眉道，「你是想利用冰潭的寒氣來對付天棺的死氣嗎？」
周元生道，「之前跟師叔請教了一些修真的事情，耽擱了。正準備去，前來跟師尊說一聲。」
「我聽說過你跟甘藍的事情，聽說了你在葬劍碑旁『一劍退劍皇』的事情，也聽說了你跟甘藍求婚的傳聞。那個時候，我心裏好難過。我一直以為，你會回來找我，會跟我解釋當年的事情。我被天棺溫養了許多年，自然明白天棺死氣對心智的影響，但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
……
陸紫煙倒也不催促。
「是啊。」陸野道，「這麼好的工作，以後沒得做了。」說話的時候，陸野卻分出了一縷神識，開始查探起林再身上的死氣來。
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別誤會，我只是想看一下你體內的死氣而已。」
陸紫煙訕訕一笑，又看著眼前的冰天雪地發了一會兒呆，才說道，「當初，我姐姐去了天元門修真，你因為資質不好，沒有被天元門看中，所以留在和圖書陸家村裡種地。多年以後，你終於忍受不住，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要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修真門派願意教你修真。那個時候，我拉住了你。我告訴你，如果姐姐不願意嫁給你，我就嫁給你。不要去修真了好不好？」說到這裏，陸紫煙臉色微微一紅，苦澀的笑了一聲，「你答應了我，卻在那天夜裡偷偷的離開了陸家村。」
雖然回憶起了當年屠戮陸家村，救下陸紫煙的往事，但是，當初自己為什麼要把陸紫煙放入天棺，為什麼會認為天棺能救下陸紫煙，陸野卻沒能想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
陸野抿著嘴唇，無言以對。
林再自然感覺到了，凝眉問道，「怎麼？想出對付死氣的辦法了？」
「對不起。」
陸野笑了笑，「她自己又回來了。」走過去，推著鴻翔的輪椅，在山門內閑溜達。看著忙碌的工地，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門派的格局有很多種，咱們這格局，是什麼？」
怎麼跟世俗夫妻似的？還鬧上了離家出走的戲碼不成？
「應該行得通吧？」
「滾！」
陸紫煙推開陸野，深吸了一口氣，道：「走吧，再也不要來了。落煙宗，不歡迎你。」
「唉……」俞昭靈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數千年過去了，直到今天，陸紫煙才明白，要自己親手殺掉陸北斗，殺掉這個自己曾經深深喜歡的男人，真的做不到。
陸野愣了一下，遲疑良久。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過失殺人……
恩怨情仇，一刀兩斷！
陸野怔了一下，苦笑道，「元神太強，反而成了累贅了。哦，說起來，我一個弟子，元神倒是不強，應該可以利用冰潭寒氣來驅除死氣吧？」
良久，陸紫煙忽然輕聲一笑。「北斗哥哥，你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演什麼演，我是真情流露好不好。」林再說著，抖開了衣服，之後擰了一下眉頭，把陸野已經晾上的衣服都拽了下來，「洗的什麼呀，都沒洗乾淨！」說著，把衣服團成團，又丟進了盆里，在小板凳上坐下來，開始搓了起來。「對了，夫君，你跟那陸紫煙，真的有一腿啊？」
林再有些狐疑的看著陸野，道，「你不會是想拖住我吧？」
接了一盆水，一邊洗著衣服，陸野一邊琢磨著，自己好歹也是大前門的一號人物了，是不是該買個丫鬟來侍候一下？
陸野道，「行啦，你去吧。路上小心一些，遇到什麼事情，可別逞強，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記得早去早回，別耽誤了煉丹大比。」
是解脫？還是逃避？
苦澀的一笑，陸紫煙說道，「死氣影響心智嗎？我信你。可是……我父母和姐姐的命，陸家村那麼多條人命，天元門那麼多條人命……」陸紫煙說著，痛苦的癱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嚶嚶哭泣。
「你師尊呢？在家沒？」
「去吧去吧，免得夜長夢多。哦，對了，買一個丫鬟，需要多少錢？」陸野訕笑道，「你那個魔頭小師娘跑了，沒人洗衣做飯了。」
「在啊。」周元生道，「從落煙宗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家待著沒出去。」
她不給自己找麻ｗｗw.heｔubooｋ.cｏｍ•ｃoｍ煩，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陸紫煙哭了很久，直到陸野被冰潭的寒氣凍得有些瑟瑟發抖的時候，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些。抹了一把眼淚，依舊抱著雙膝，看著眼前的冰天雪地怔怔出神。
天道有跡，人道無常。
現在她嚇跑了，自己倒也落得個清凈。
點了點頭，陸紫煙道：「聽說是死在了魔域，死在了你師兄手中。」
「夫君！」林再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不過，他相信，天棺死氣，或許真的並非只能殺人！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嘁，少哄我了，他會挂念我才怪。」林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就濃郁起來。「行啦，你忙你的去吧，我回家了。」
「看來你是不想解決死氣的問題了。」
「呵……」這一點，倒是跟林再說的沒有什麼出入。遲疑片刻，陸野問道，「我以前，是哪個門派的？」
很顯然，林再「跑路」的事情，鴻翔也知道了。
「謝謝了。」
不知道買個丫鬟需要多少錢。
「嘁……」林再當然不信，不過她也懶得過問這事兒。關於死氣的問題，才是她最關心的。只是，問過之後，又不免有些失望了。「元神太強，竟然也成了麻煩。」苦笑一聲，林再回頭看了看坐在門檻上休息的陸野，道，「陸紫煙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吧？」
既然當年天棺可以救下陸紫煙，那是否說明，天棺死氣，其實很神奇？
當然，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的日子，也有些不爽。
好不容易洗好了衣服，陸野將衣服擰乾了水，正往晾衣繩上掛的時候，林再回來了。
「你想多了。」
俞昭靈眼睛里噙著淚，張開了雙臂，抱住了陸紫煙。
陸野搖搖頭，道，「只是想到或許可以利用一下這玩意兒。我說，你能不能把魔氣散開？天魔眼雖然厲害，可魔氣阻礙，還是有些看不真切。」
「看來，這天棺，非同小可啊。」陸紫煙凝眉道，「卻不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陸野想不起來了。
「做了，就是懶得洗碗而已。」
否極可以泰來，死極是否可以轉生？
「是否可以利用冰潭秘境里的寒氣來冰凍我的元神？」陸野問道。
「冰龍？」
這小兩口兒，搞什麼？
「白痴才信你！」
「這個……暫時不用了。」
「是啊。」陸野違心的答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好好洗衣服，順便把廚房裡的碗筷洗一下。好多天了，都泡餿了。我去工地上看看。」
陸紫煙搖頭道，「你覺得，你這般強悍的元神，有什麼寒氣能夠冰凍嗎？怕是即便把你凍死了，也不可能單獨冰凍元神。」
院牆已經起了一圈兒，房舍的雛形也已經形成。剩下的細節，最是消耗時間。不過，怎麼著入冬之前，也能落成了。
一個人睡一張大床，橫著斜著歪著，想怎麼睡就怎麼睡！把自己扒成光豬，再也不用顧忌林再那一臉嫌棄的眼神兒了。
她恨陸北斗，當年為何造下這般殺孽。
陸野一愣，嘆氣道，「這一點，你誤會了。那天棺，不是我取走的，而是被一個叫綵衣的魔頭搶走了。」
陸紫煙趴在俞昭靈肩頭，哽咽著呢喃：wwｗ.hｅtｕboｏｋ.cｏｍ•cｏm「姐……對不起……」
或許是習慣了跟林再鬥嘴，陸野發現，林再能回來，自己竟然還有些高興。當然，又要時刻防備著這個小魔頭耍什麼陰謀詭計，也是挺糟心的。
走出陸野家，周元生先去了大前門工地上，跟金少堂說了一聲丫鬟的事情，之後才再次穿過山溝寨，朝著落煙宗走去。
她恨自己，為什麼狠不下心來，殺掉眼前這個男人！
……
陸野搖了搖頭，表示記不起來了。
死氣，也許能讓鴻翔的經脈重生！
周元生笑道，「倒也不貴，我跟少堂說一聲，乾脆讓他從金家領一個丫鬟過來就行了。」說起小師娘，周元生又嘆了一口氣，道，「師娘雖然是個魔族，可是……這一跑……嗯，這一走，還是有些不習慣啊。」
周元生嘴角一抽，走了過去。「師娘。你怎麼回來了？」
看著陸野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陸紫煙終於忍不住，淚水橫流。
即便是真的做到了……
不知道那十九年幻境之中看破紅塵的佛祖是否真的存在。
正因這人道無常、人心難測，人世間的恩怨情仇，也就愈發複雜，愈發沒有個對錯，愈發沒有個結果。
……
生活在夢幻泡影之中，又是何等悲涼？
陸野一怔。
「大壯追了我好多年，有一次還想欺負我，被我打了一巴掌，再後來，他就娶了山谷外的一個姓劉的姑娘。他們生了三個孩子……後來都死在了半壁峰下……」
陸紫煙哽咽著，「姐夫……你讓我怎麼辦？真的殺了他嗎？他當年真的是被死氣影響了心智的……殺了他……我……我不忍心啊……」看著眼前這個與姐姐陸落梅一模一樣的女子，陸紫煙痛哭失聲。
陸野回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絕跡峰，黯然傷神。
「別的門派的這種格局，講究的是天圓地方、乾坤共守。咱們大前門么……就是取個多多賺錢的意思。」鴻翔笑道，「空無一物的典籍室，灰塵都不見一顆的藥材室，一件法寶都沒有的法寶室……我說，師兄，咱們是不是該想辦法賺點兒錢，填充一下倉儲？這些東西，要消耗不少晶石的。別說金家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就算是願意，以金家的財力，也是杯水車薪啊。」
……
「什麼話！這裡是我家，我不回來能去哪？」林再說著，眼珠轉了一圈兒，「元生，問你個事兒。」
林再坐在浴桶里，感受著陸野的靈力一點點的溫養魔心，忍不住笑道，「看樣子，要不了幾天，魔心就能穩定了。只要不再受到創傷，就沒什麼大礙了。」說著，林再不免有些遺憾。溫養魔心的辦法，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想要讓魔心徹底痊癒，靠這個溫養之法，基本不可能。
陸野笑了笑，陰陽怪氣的說道，「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沒成想，大難臨頭，卻腳底抹油了。」
一直走出好遠，卻見前面走來一人，人影看起來依稀有些熟悉。等到近了一些，周元生驚訝的愣住了。
相比而言，他似乎更在乎甘藍……
陸野眉頭挑了一下，看向林再，訕笑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陸紫煙看著陸野，片刻，忽然湊上來，在陸野唇上和_圖_書輕輕一吻。眼淚隨之落下，陸紫煙微微閉眼，輕聲說，「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你。可是，你殺了我爹娘，殺了我姐姐……」
陸紫煙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在你離開陸家村之前的幾年，天元門也找到了我，想要我進入天元門修真，我拒絕了。我不想修真，只想跟你一起，白頭偕老。姐姐知道我的心意，也沒有強求，送了我一顆養顏丹。她說紅顏易老，等我老了，就不招人喜歡了……」說著，陸紫煙哽咽起來。「你一走就是二十年，我等了你二十年！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卻沒想到，你回來，不是開始，而是結束……」
「天棺……不可能！」陸紫煙道，「那棺材十分詭異，一直沉在冰潭之中，沒有人能隨意碰觸它。」
陸紫煙笑笑，沉默了下來。
「呵呵，沒什麼。我先走了，你忙吧。」陸野說罷，直接把鴻翔丟下，轉身就走。
自從落煙宗歸來之後，陸野就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馬上就要凝脈了。」林再說道，「是不是很替我高興？」
此時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元嬰高手，不再是一大宗門的宗主，而只是當初仰躺在血泊里，看著陸家村廢墟絕望而又無助的哭泣的小女孩兒。
「弟子明白。」周元生躬身一禮，「弟子告辭。」
縱是聖域強者，能窺破天道者數不勝數，能窺破人道紅塵者，又有幾人？
「你這幾天都沒做飯嗎？！」
「你最喜歡的那隻土狗，我一直養著，後來老死了，爹爹說要燉了湯，我沒有忍心，偷偷的挖個坑，把它埋了……」
林再哆嗦了一下，嘴角抽搐著，「夫君，你……說笑的吧？」
林再大咧咧的擺擺手，道，「夫君，此言差矣。我那是腳底抹油嗎？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想啊，如果陸紫煙真的要殺你，我留在那也沒用啊！帶著你跑，也不現實不是？所以啊，我先跑路，忍辱負重的修行。萬一你遭了毒手，將來我也好找陸紫煙給你報仇雪恨，之後再揮刀自刎……唉……」林再悠悠然嘆了一口氣，「你若是死了，我一人獨活，也沒什麼意思了。只是，若是不能給你報仇，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陸紫煙的哭聲，讓陸野心裏堵得慌。當年犯下的罪孽，讓陸野心中愧疚難當。如果在見到陸紫煙之前，可以用「死氣影響心智」來安慰自己的話，可見到陸紫煙之後，陸野實在是無法再騙自己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到底總歸是自己犯下的過錯。
陸野笑著說道，「是啊是啊，你趕緊跑吧。小心跑的慢了，被人抓到后先奸后殺！」
陸野不得不把自己自從醒來之後的諸多事情，簡單的跟陸紫煙說了一下。當然，關於綵衣利用魔偶來給落煙宗造成麻煩的事情，陸野忍住了沒說。自己已經害的陸紫煙夠慘了，若是再讓她知道落煙宗的災難，也是因自己而起，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陸紫煙，豈不是又要激動了？縱然心中有愧，陸野還是沒有以死謝罪的覺悟，能安撫了陸紫煙，好讓自己活著離開，就最好了。
良久，陸紫煙看了看天，道：「不早了，你走吧。」
陸野搖了搖頭，「我的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許m.ｈeｔubｏoｋ.com.com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
陸野一直來到了大前門工地上。
陸紫煙說的這些，陸野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他只是安靜的聽著陸紫煙說話，安靜的看著她美麗的容顏。
「沒什麼事兒？」
看著林再歡快的步伐，周元生一頭霧水。
「有什麼講究？」
看到陸野正在洗衣服，周元生趕緊跑過來，道，「師尊，我來。」
「什麼？」
陸野終究還是站起身來，道，「那……我走了。」
「師娘請問。」
從此形同陌路，各不相欠。
「對不起有什麼用！」陸紫煙哽咽著，「你還我爹娘！還我姐姐！陸北斗！我恨你！你混蛋啊！為什麼要去修真！好好的留在陸家村不好嗎？你答應過我不去修真的！你答應過我的啊！答應過我的……」
「是啊。」陸紫煙道，「就被你鎮壓在冰潭之底。想來你是計劃好了的，沒有殺了它，而是選擇了鎮壓，讓它的寒氣，依然能多少影響到絕跡峰。等到絕跡峰的寒氣散掉了太多，旁人可以登上絕跡之巔的時候，我剛好醒來。這冰潭，也是冰潭秘境的入口。數千年歲月，那冰龍竟然領悟了天地大道，形成了秘境。我一直想要將其擊殺，卻苦無良策來對付那極寒之氣。」
陸野被陸紫煙哭的鼻子一酸，眼睛濕了。
林再這傢伙，一看勢頭不對，就腳底抹油的行為，讓陸野十分鄙視。不過，你還能指望一個魔頭干出什麼仗義的事情來嗎？
看著哭泣不止的陸紫煙，陸野遲疑了片刻，走了過去，在陸紫煙身旁坐了下來。胳膊抬了一下，想要給她一個依靠，卻終究還是沒敢這麼做。
陸野板著臉，很認真的說道，「愛信不信。反正啊……」說著，看到林再站起身來，竟然要跑，終於忍不住笑，「別跑別跑，逗你玩兒呢。」
「慢慢就習慣了。」陸野道，「走了也好，省的整天擔心她又有什麼陰謀。」
「呵……」陸紫煙想了想，又道，「你那個妻子……要不要我幫你殺了她？」
陸紫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要忍住淚水，淚水卻愈發的洶湧。她想要祭出飛劍，一劍殺了陸野，手指動了好幾下，終於還是沒有那麼做。
「哎呀！元生！」離得好遠，林再就喜滋滋的衝著周元生招了招手。
這個時候，周元生過來了。
陸野推開他，說道，「小事，別獻殷勤了。不是讓你去落煙宗找紫煙上人嗎？怎麼還沒去？」
該是需要何等鐵石心腸，才能將這一切恩恩怨怨，視作夢幻泡影？
「呵，是飛升失敗之後元神經歷千年磨礪的原因吧。」陸紫煙苦澀的一笑，「你忘記了我跟你說的話，卻沒有忘記取走你的棺材啊。」
寒冷的天，冰凍了一切，卻冰凍不了人心，冰凍不了滾燙的眼淚。
陸野欣賞著林再動情的表演，忍不住笑了起來，把手裡的衣服塞給她，「別演了，趕緊幹活！」
「嘿嘿。」林再走過來，圍著陸野轉了一圈兒，「陸紫煙沒殺你啊？還是你把她殺了？」
「懶貨！怎麼不懶得做飯？餓死算了！」
「從今以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九叔上山打獵的時候，被老虎傷了，成了癱子。九嬸兒跟了他沒幾年，就跟一個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