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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也不裝傻，直接問道：「您如何看出卡諾莎小姐是超凡者的？」

「……」

雷恩也終於明白了。

隔壁的酒桌上又來了一座新的客人。

雷恩聽到這話，眉角揚起一抹喜色。

雷恩開始了自己的遊說。

「其實，您有沒有想過，這方迷霧世界其實被某種『禁制』限制，所有生物都不會超過五階，但實際超凡的路遠沒到盡頭……」

兩人談到這裏，很多事情已經明了。

卡沃道：「我還知道他是為了那柄邪劍而來。畢竟……劍的下落，還是我告訴他的。」

不曾想，卡沃卻直接說道：「巴澤爾，蓋伊……還有那位『黑晶商會』的卡諾莎小姐。看樣子，她也應該是進階到『傳奇境』了……」

「是因為您的超凡力量觸及到了那個界限，會引起『空間裂縫』？」

「自然是認識的。蓋伊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了。」

卡沃搖搖頭：「如今的卡諾莎小姐，修為已經達到了世人認知中的超凡之巔，氣息滴水不漏，任何感知系超凡都察覺不出她是超凡者的。我也如此。」

幾人交談的聲音壓得很低，不過，依舊沒逃過雷恩個高階超凡的感知。

「羡慕？聽說去了好幾萬人，才活著回來幾百人，那種錢，你敢去掙？」

卡沃大師喉嚨里發出了舒爽的聲音。

換做以前的光輝之城，即便是再親近的人，做出這種事情，也是罪不可赦的「死罪」。

「還能去那兒呢？在這裏勉強還有些掙的，萬一找到了個遺迹就發財了。上次『特赫森沙漠』活下來的那批人，都暴富了。真讓人羡慕啊……」

黑龍城也需要一個完整的魔法師培養體系。

卡沃繼續說道：「雖然我倒現在依舊想不到如今這境況，你們能有什麼勝算。但你們既然來了，也肯定有自己的把握的。」

卡沃也沒承認，也沒否認。

杯中的酒已經下去了大半，卡沃大師看上去挺喜歡酒精的味道，像是個貪杯的小老頭，笑著對雷恩說道：「雷恩小友，能再來一杯酒么？這『至尊傑克』的味道簡直好極了~」

「這……你連這個都觀察到了？其實這些年，我通過各種古籍上研究，確實發下了這個事實，但能接觸到這個層面認知的世上m•h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ｍ絕對不會超過一掌之數。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卡沃的來意「是友非敵」，這是件好事兒。

他說道：「再你邀請我喝酒之前，我本來是打算勸說你們離開的。因為我知道，這領地里埋伏了很多頂級高手，那是哪怕巴澤爾，蓋伊和那位卡諾莎小姐聯手都對付不了強敵。但現在嘛……看來是我的顧慮多餘了。你們似乎比我更清楚眼下的局勢。」

雷恩這才明白，不是卡諾莎現在被看穿了，而是曾經被看穿過。

「如果有那樣一座城池，我想，我一定會願意去看看的，當個魔法老師，又或者圖書管理員，也挺好……」

「『權利』和『慾望』是最恐怖的怪獸，它們能讓人的心靈扭曲，墮入罪惡的深淵……」

卡諾莎進階傳奇之後，鬥氣掌控毫無破綻，當世應該是沒人能再看透她的修為。卻不想卡沃居然一口就到穿了這個事實。

而就這時候，兩人剛想繼續交談下去，旁桌的交談聲卻竄入了兩人的耳里。

卡沃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又說道：「當然，其實……這都不是我來黑風領的原因。」

「該殺。」

不說讓他對付光輝城，至少在黑龍城所在的卡拉特瓦盆地，那種真有巨龍存在的危險地方，多了這麼一個大高手，日後也更有保障。

旁桌的獵荒者們剛一上桌，就在抱怨領地里的苛捐雜稅。

雷恩神情略微有些異色。

「……」

但如果不是幫光輝城，露面見自己，又是為什麼？

「噢，你頭上的這小鳥是【不死雷鴉】么？天啊，神話中才有的稀有元素生物，雷恩小友是哪裡找到的……簡直太幸運了。」

聽到這話，雷恩眸光閃爍了一瞬。

當初卡沃是光輝城城主，現在這個「天下第一」高手可是孤家寡人的流浪法師。

雷恩眉頭一挑，沒承認也非否認，靜待下文。

這是誰都阻止不了的……大勢所趨！

「你……明白五階之上的力量覺醒途徑了？」

他代表的是自由法師這一脈最高的「精神領袖」。得這一人，便能得整個「魔法師工會」的支持。

當初第一次碰到蓋伊，那傢伙就說來「黑風領」找邪劍。說是一個老朋友給的https://wｗw.heｔｕbｏｏk.cｏm•ｃom情報，原來就是卡沃。

酒桌上已經擺滿了的十多個杯底還殘留有白色酒沫的空杯。

雷恩很自然地招呼了酒保點了新酒，然後端起了酒杯，「乾杯~」

「嗯？」

「哎，要是卡沃大師還在就好了……」

「卡沃大師，您來『黑風領』是？」

而這時候，隔壁桌的幾人還在繼續說著。

「哦？」

其實從雷恩知道卡沃「是友非敵」的時候，心中就按耐不住一個念頭了。

轉而，他看著雷恩，問道：「看來，雷恩小友猜到了我為何而來了？」

「在如今這局勢，想建一座新城可不容易。」

聽到這裏，卡沃古井不波的臉色，終於動容了。

「哦？」

「我沒有什麼立場，便不談對錯。」

如果那幾萬人全都死掉了，估計消息也傳不出來；可偏偏，還活下來了好幾百人。消息很快就在平民獵荒者中發酵，越傳越遠。

雷恩和卡沃聊著聊著，越來越熟絡。

雷恩也沒再拐彎抹角，打算試探一下，便說道：「卡沃大師，您覺得那草菅人命的哈珀王子，該殺么？」

像是學院的老師，像是圖書館的管理員……睿智，沉穩，學識淵博，什麼話題都能聊上幾句。

他自然明白雷恩這話，是想試探自己的「立場」，便笑著說道：「但我說過了，現在的光輝王國和我沒有任何干係。他們想做什麼，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你們想做什麼，也是你們的選擇。」

「噢，你連這個都知道？」

異色一閃而沒。

他又試探著問道：「您也認識蓋伊先生？」

雷恩聽到這話，雙眼微微一眯，臉上露出了一抹驚疑。

卡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雷恩道：「正巧我當時也在那個遺迹探險，撞見了那一幕。羅薩斯家族那些人確實做得不太厚道。坑了幾萬人的性命不說，最後還強行讓人去送死……為此，蓋伊先生才殺掉了那個『哈珀王子』。」

卡沃這兩不相幫的表態，也就是說明，他不會插手戰鬥。

頓了頓，他那雙濁眸理光一閃，看了雷恩一眼，突然笑了笑：「何況，看小友如此從容不迫的神態，我也明白了，無論我這把老骨頭幫哪邊，都不會影響你們的計劃的。」ｈｅtｕｂook.ｃｏｍ•ｃoｍ

……

「卡沃大師，您是我很敬重的前輩。冒昧地問一句，您是否渴求五階以上的力量？」

「哎……再這樣下去，日後我們這些小型獵荒團會越來越難生存，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當然。」

如此這般，雷恩就越發看不懂卡沃此行的目的了。

……

何況，他並不覺得卡沃知道他們「黑龍城」真正的實力。

原來如此……

這對於今晚的大戰來說，這是個「錦上添花」好消息。

話已攤開，雷恩便直白地說道：「被俘虜的科爾曼戰士我們一定會救的，那些被搶走的神力圖騰我們也一定會拿回來的……卡沃大師，您覺得我們做的對么？」

雷恩誠心道：「多謝卡沃大師。」

「我要是說……我現在已經確定這迷霧之外有超凡六階、甚至七階的存在呢？」

雷恩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意，問出了這個一開始就很好奇的問題。

「卡沃大師，您現在到底多厲害了？」

雷恩腦子裡立刻就在想，能被這位稱作「老朋友」的會是誰。

「噓……現在禁止『傳謠』，否則會送上絞刑台的。」

當然，即便是有詐，也無關大局。

話題聽得略有興趣，兩人就默契地同時都沒說話了。

卡沃聽著，神情不變，但也許久沒說話。

卡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聽說了一些。」

卡沃回應的乾脆利落。沒有半點因為羅薩斯家族曾經是他某個親傳弟子之後，便有所猶豫。

如果他是幫光輝城的，幹嘛要把這些說給自己聽的？

己方的行蹤，似乎都在這位傳奇的掌控之中。

卡沃大師卻喝的彷彿很高興，像極了一個微醺的紅鼻子流浪法師。

雷恩雖然沒有說明，但卡沃也猜到了什麼，兩人會心一笑。

幾個小時后，「黑龍城」便會橫空出世，震驚當世。

這種小酒館里難得遇到出手這麼闊綽的酒客，酒館女郎非常熱情地給他們添了一次又一次酒水。

他微微一嘆，緩緩道了一句彷彿是似有所指的話。

「現在兩大帝國反倒各處都在降低賦稅，防止領民流失，『光輝城』這些傢伙還變本加厲。」

「……」

「是啊。本以為阿爾科隆山脈以西有活屍，可以來大賺一筆，沒想到，光輝國的和_圖_書稅率比兩大帝國還狠，這一扣，也沒多少可掙的！」

「我？我很多年沒全力出手了……」

兩人碰杯，把杯底剩下的那點酒喝乾。

「天下貴族都他媽一個鳥樣兒，都不是東西！狗屁『光輝之城』，『黑暗之城』還差不多。」

卡沃說出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話。

卡沃也早已聽得震驚連連。

雷恩說話也不用那麼一板一眼，不時還能開開玩笑。

……

現在雙方都是箭在弦上，無論如何這一戰都會打起來的。不硬碰硬一場，誰都不會善罷甘休。

「卡沃大師，如果有那麼一座城池是按照當初我的那些理念建設的，但它現在還需要發展，您願意去指點一二么？」

難道是光輝城的某位大人物？

「我倒是聽說，上次那遺迹探索有『黑幕』呢。那批獵荒者原本能活下來更多，是被貴族老爺們給坑了……」

這時候，卡沃才說起來他這次來「黑風領」的真正目的，語氣有了一絲嚴肅：「我來是想看看，那些傢伙是否真的被權利沖昏了頭；我也想看看他們為了權利，會有多狠辣……」

「誰叫他們有恃無恐呢。這裡有活屍，還有這麼多古代遺迹……」

何況，卡沃大師可不代表的一個人。

但即便是現在被卡沃猜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多大影響。

而這時候，卡沃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像是一口「古井」，讓人彷彿通過井口，看到了幽深的水底。那裡光影綽綽，不知道有什麼。

畢竟，他可是親歷了之前那一場沙漠獵荒行動，「卡沃大師，上次『特赫森沙漠』那事兒您聽說了么？」

「若是有呢？」

雷恩聽到這裏，餘光看了看就坐在眼前的「當事人」的卡沃大師。

但聽到這裏，雷恩覺得該給卡沃大師添一把火。

要麼真是有交情的朋友，要麼就是對同階強者的尊敬。

不過，卡沃口中那個「老朋友」的稱謂，可有些耐人尋味。

這種層次的高手沒必要說謊。

其實熟了之後，他也就發現這老頭其實挺和藹可親的，也完全沒有什麼「天下無敵」高手架子。

也不知道這個光輝城的創始人，聽到這些話心頭會是什麼感受。

卡沃他用那雙睿智得彷彿能看透世間一切的雙眸看著雷恩，反問道：「你覺得呢？ｈtｔps://wｗw•hetuｂook.ｃｏｍ.cｏm」

他簡單地講述了一些事情的進過。

幾人竊竊私語，談起了之前沙漠遺迹獵荒的事兒。

既然不是敵人，那麼當「盟友」豈不更好？

如果卡諾莎是露臉了，那蓋伊呢？那位收斂氣息的能力，可不比卡諾莎弱，若非他自己暴露，旁人應該也感知不到的。

「……」

聽到這裏，雷恩露出疑惑，目光看了過去。

他才知道，原來五大家族的人，竟然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的後手……

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這才不急不緩地說道：「之前不是說感知到了幾個老朋友進城了么？」

「這一百多年，我見過太多天資卓越之輩。但雷恩小友你的肉身，卻是我見過最強三階超凡……」

卡沃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古井不波的平靜，他不時抿一口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他才又說道：「與你見面，最初念頭僅僅是不想看到雷恩小友你和幾個老朋友陷入危境。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多說。」

「真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當初『瘟疫基地』那個剛進階【覺醒者】的你，現在已經踏入高階超凡領域了……」

看裝束，似乎是幾個小獵荒團的高層。

無論如何，對方的心意是好的。

「蛤……」

……

「哎……黑風領的稅是越來越高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獵荒如果收成不好，全都是白給領主們賣命了。」

……

「……」

更讓他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也很好奇，這個睿智老人到底能猜到幾分。

雷恩試探道：「為了拍賣會而來？」

雷恩說道：「您是想勸我們離開黑風領？」

「真懷戀以前的『光輝之城』啊……那時候卡沃大師還在，大家都齊心協力都是為了開荒。雖然看上去沒現在機會多，可好歹一切公平，多勞多得。現在，五大家族掌權立國成了貴族，就整天挖空心思想著如何壓榨咱們這平民獵荒者，各種賦稅一扣，還不如當初的收成呢……」

一個多小時后。

卡沃也沒吊人胃口，解釋道：「只是幾年前，她曾經還是超凡四階的時候，來過光輝之城一次。那時候她的斂息之術還沒現在這麼純熟，碰巧我當時看出了一些端倪。」

……

然後，卡沃說出了一個讓雷恩臉色越來越凝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