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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

「疼！」

方寒急忙走過去。

許先生喊了一聲。

「方醫生，您來看看這位患者。」方寒正走著，不遠處護士台有護士大聲喊。

「大承氣湯？」許晴輕聲嘀咕。

「喝粥了？」許先生神情複雜。

「是可以參考一下。」許先生點頭，問許晴：「你還記得藥方，方醫生開的大黃劑量是多少？」

……

「來了！」

特需病房，許老爺子已經服用了一劑葯，不過卻毫無轉機，依舊沒什麼食慾，也睡不著，哪怕睡著，也只是一小會兒，一兩分鐘，然後就會醒來。

鄭醫生無奈，這才直起身子，道：「許先生，您讓我調查昨天方……方醫生治療的那位患者，我已經查清楚了，患者昨天服了兩劑葯，晚上的時候就有排便，今天早上起床，喝了小半碗稀粥。」

「爸！」

「就按照方醫生開的方子，我先服用一劑。」躺在病床上的許老爺子突然開口了。

第二天早上，方寒照例不到四點就到了醫院，帶著李小飛等人進行查房。

「大便不太好，小便發黃，還有，我爸已經三天沒有吃一口飯了。」

「我覺得謹慎起見還是再看看情況，畢竟您老才剛來江中院，或許不服用這個葯也能痊癒呢？」許先生道。

「大小便情況如何？」

人就是這樣，對首診的醫生往往比較信任，方案最初是方寒提出來的，哪怕方浩洋和秦衛華兩個人也贊成支持，可這種關鍵時候，許先生還是想聽一聽方寒hetubook.com.com的看法。

許晴默默的把患者的情況記在了心裏，她雖然不懂醫，也不懂葯，可有些事她也是知道的，現在她爸爸擔心的是大黃，這個患者的藥方正好也有大黃，或許可以參考呢？

許先生輕聲重複：「痞滿燥實四證見，峻下熱結第一方……」

「鄭醫生！」許先生回頭喊。

進了治療室，方寒先讓患者坐下，一邊給患者診脈，一邊詢問：「什麼情況？」

「方醫生，您這個方子也有大黃呢！」

「是啊，大承氣湯，歌訣有雲，大承氣湯用硝黃，配伍枳朴泄力強，痞滿燥實四證見，峻下熱結第一方……」

可聽著別的患者昨天服藥，今天就好轉，還喝了半碗稀粥，許老爺子的感受那就不一樣了。

「這兒呢？」方寒又換了個地方。

方寒其實是比較理解患者家屬的心態的。

「沒有。」老爺子睜開眼睛：「你幹什麼去了，在醫院不要亂跑。」

方子是有差別，可開方的醫生卻是同一個人，別人痊癒了，不應該他就嚴重吧？

早上八點剛過，方浩洋就帶著苗大龍等幾位主治醫前去特需病房給許老爺子檢查。

方寒一邊寫一邊道：「我這個方子是醫聖張仲景《傷寒論》裏面的經典方劑，大承氣湯，大承氣湯自然有大黃。」

「這……」

「咦！」

大承氣湯的大黃用量本來是12克，方寒根據患者的病情，特意把大黃的用量加到了20克，然後叫來和*圖*書李小飛簽字，讓患者前去抓藥。

可理解歸理解，卻並不贊同。

方寒鬆開手腕，站起身：「扶患者在床上躺下。」

特需病房的門被人推開，許晴邁著步子輕輕的走了進來，輕聲問：「爺爺睡著了嗎？」

方浩洋卻有些迷糊：「許先生，您這是？」

許先生聞言豁然起身：「真的？」

方寒寫方子的時候，許晴就在邊上偷偷的看著，先是驚嘆方寒的字漂亮，看著看著就發出一聲驚疑。

「方寒已經進了手術室了。」方浩洋淡笑著道：「老爺子的情況和昨天比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可這種情況持續下去也很危險，既然老爺子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按方服藥，能不耽誤，就不耽誤。」

還是那句話，醫生和患者無冤無仇，為何要開一個害患者的方子，害了患者最終害了自己？

雖然已經承受了半個月痛苦，許老爺子也依舊堅持，不願意行險。

「你去查一下剛才患者的具體情況，然後找人盯著，看看剛才的患者服藥之後都有什麼情況，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

患者的兒子攙扶患者躺下，方寒帶了一雙手套，這才走上前，掀開患者的上衣，在患者的腹部輕輕摁壓。

……

「許先生。」鄭醫生急忙道。

許太太問：「這個病症是不是有什麼借鑒之處？」

方寒一邊走一邊想著該怎麼解決這件難事。

方浩洋聞言，拿起電話直接打給方寒，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後掛了電話，笑著道：「許先和_圖_書生，昨天方寒用的方子是醫聖張仲景《傷寒論》中的經典名方，大承氣湯，大承氣湯大黃本就是主葯。」

「20克？」

「腹部疼痛，不敢碰，輕輕一碰就疼，受不了，一到晚上就感覺到熱，手足出汗非常厲害。」患者的兒子道。

「這……我知道了。」鄭醫生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一人去交費挂號，其餘人攙扶著患者跟我來。」方寒打量了患者一眼，對患者家屬吩咐。

許先生眉頭又皺在了一起，他給老爺子開的劑量是一斤，足足五百克，這20克和500克，差距不小。

人常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生病這事也是一樣，一個人的時候還不覺得，可住在病房，一間病房的患者今天這個出院了，明天那個出院了，就自己一直不出院，心中不著急才怪。

方寒一連換了幾個地方，然後又查看了患者的舌苔和眼眸，這才讓患者起身，自己走到就診桌邊上寫藥方。

患者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被兒子攙扶著，身後還跟著兩個女人，看相貌，應該是女兒和兒媳。

「方醫生！」

許先生一咬牙：「好吧，那就麻煩方主任了。」

醫者父母心，這話雖然有些過，可並不誇張，作為醫生，沒幾個醫生是忍心看著患者痛苦而置之不理的。

「老爺子還是一晚上沒睡？」

「方醫生寫藥方的時候我就在邊上站著，看的清清的，方子我還記著呢，方醫生還說了一個歌訣，什麼大承氣湯用硝和圖書黃，配伍枳朴泄力強，痞滿燥實四證見，峻下熱結第一方……」

「方主任，那要不叫方醫生來再給老爺子看看？」許先生對方浩洋道。

方寒剛剛轉身，邊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正是許晴。

人都是這樣，關心則亂，特別是在太過違背常理的時候，就很難保持平常心。

「那就先等等。」許老爺子閉上了眼睛，這半個月他幾乎是度日如年，這個病折騰的他不輕。

醫生理解患者，患者同樣也要理解醫生。

方寒禮貌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前面帶路，向治療室走去，許晴看到有患者，急忙吐了吐舌頭，沒敢再吭聲，不過卻亦步亦趨的跟著方寒。

從小家境並不算富裕的方寒一直記著一句話，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能不浪費的時候堅決不浪費。

早上八點，梁群風上班不久，第一例關節置換的患者送到，方寒又跟著梁群風進了手術室。

「我沒亂跑，我剛才去看方醫生治病了。」許晴走過去在許老爺子病床邊上坐下，輕聲道：「方醫生剛才治療了一位患者，三天沒吃東西了，他也給患者開了大黃。」

「20克！」

在醫院的日子，方寒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每天早上三點半起床，晚上十一點左右下班，下班之前，方寒哪怕一個人，也要獨自去留觀室轉一圈，積累一圈技能點。

「可昨天方子裏面的大黃也只有20克！」許先生還是有些小糾結。

老爺子輕聲嘀咕了兩句，然後問：「你怎和-圖-書麼看？」

「行了，不用再猶豫了，就這麼辦，江中院不會拿我這個老頭子的性命開玩笑的。」許老爺子主意已定。

「疼！」

許老爺子住的特需病房，自然沒那種這個出院那個出院的感覺，可許先生讓鄭醫生調查情況，所有事都是當著老爺子的面，老爺子豈能無動於衷？

方浩洋也鬆了口氣，許家人總算是同意了，這個情況要是一直僵持下去，萬一許老爺子的情況有個什麼變化，對醫院來說那都是很被動的。

一般來說，有身份的人用方都喜歡用一些名方，之所以喜歡用名方，一個是名方有出處，二一個是名方流傳至今，用過的人很多，借用比較現代化的一句話就是，經過了很多的臨床實踐，可信度比較高，風險比較小。

「半夜眯了一小會兒，半小時都不到，天亮的時候又眯了一小會兒，不到十分鐘。」許先生道。

許先生夫婦坐在病床邊上給許老爺子說著剛才會診的情況。

「許先生，醫生下方，那都是對症用藥，藥方中的劑量是根據患者的病情而定的，而不是隨便來的，大承氣湯裏面大黃的標準劑量事實上只有12克，可方寒卻用到了20克，為何，正是因為患者病情需要。」

「是這樣的方主任，昨天方醫生還治療了一位患者，方中也有大黃，我就讓人調查了一下。」

方浩洋正查著房，鄭醫生推門走了進來，湊在許先生耳邊打算說悄悄話，許先生卻大手一揮：「不用瞞著方主任，有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