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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陳遠說他的兒子已經八歲了，比不過卻身材矮小，很是消瘦，看上去也就和其他六七歲的孩子差不多大。

同為住院醫，前面加一個總字，那是大不一樣的，以後科室的醫生護士見了他李小飛也要稱呼醫生「李總」了。

「這兩天孩子都吃的什麼，去過什麼地方？」方寒看了護士一眼，護士急忙閉嘴，方寒這才繼續問。

方寒扶著孩子躺好，一邊伸手抓住孩子的手腕拇診，一邊觀察孩子的情況。

「疼，爸爸，我肚子疼。」

陳遠被高素雲看的全身發毛，坐著也不自在，沒話找話：「你生病了你愛人都沒跟著來，工作很忙？」

前天晚上陳遠是一時著急，也只是握個手，這會兒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高素雲的父親幾年錢就已經過世了，母親一個人不僅照顧高素雲還去過丈夫家中找過，門鎖著，一家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我知道了。」陳遠憨笑。

方寒來到醫院，換了衣服，照例先來到了ICU。

方寒回頭對葉開道：「惡寒，腹痛，口乾……滑石粉一兩，用牡丹皮煮成汁，再加芍藥5錢，甘草2錢，炒黑乾薑5分，儘快給孩子服下。」

診了脈，方寒鬆開孩子的手腕，問陳遠的前岳母：「孩子什麼時候開始腹痛的？」

老太太今年已經快七十了，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張了張嘴，深深的嘆了口氣。

「疼，疼……嗚嗚嗚……」

孩子被陳遠抱在懷裡，哭的更凶和圖書了。

高素雲和陳遠年齡差不多，因為生病顯得很是憔悴，不過卻更添了幾分柔美，三十五歲的年齡放在現在社會並不算大，再加上現在很多人都不像以前風水日晒，也就顯得更加年輕一些，單看外表，高素雲絕對要比陳遠年輕近十歲。

真是好大的諷刺。

陳遠兩行清淚忍不住滑落：「好，爸爸以後每天接送你上學，以後輝輝就和爸爸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爸爸給輝輝講故事，給輝輝買玩具，帶輝輝去遊樂場……」

一般的住院醫經常接觸的也只是自己的上級醫生，沒有上級醫生的首肯和同意，住院醫也只是打雜君，住院總則不同，住院總要協調整個科室，來了患者要懂得該怎麼處理，邀請那個科室進行會診，需要什麼準備，往往會診的時候住院總也能參与和旁聽，機會比起普通的住院醫那就多了很多很多。

「你肚子還疼嗎？」

「這是好事。」

陳遠伸手想去給高素雲擦眼淚，手伸出去卻又收了回來，畢竟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男女授受不親。

方寒只覺得鼻子有點酸，推門走了出去，李小飛也吸了吸鼻子，跟著出去了……

陳遠其實不太會照顧人，看著高素雲一個勁的流淚，頓時有些慌了。

「昨晚就肚子疼，現在才送來醫院，你這奶奶也當的夠合格的。」邊上的護士沒忍住嘲諷了一句。

方寒正在和李小飛說著話，一位護士急匆匆走了進來。

「htｔps://wｗｗ•hｅｔubｏoｋ.cｏｍ.com我會努力的。」李小飛拍著胸脯保證。

一邊喊著，陳遠已經走到治療床邊上把孩子抱進了懷裡：「哪兒不舒服，告訴爸爸，告訴爸爸。」

住院總走上去的主治醫和住院醫晉陞的主治那是有著天然的優勢的，李小飛在江中院幹了這麼久，自然清楚這一點。

「濕熱病，不礙事，我已經開了葯了，一劑就好。」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方寒說了醫生就轉身離開了。

「我去看看。」

陳遠急忙給高素雲倒了一杯水，很是小心的給高素雲喂下。

「我……我想喝水……」

「嗚嗚嗚……」

「方醫生慢走。」

李小飛急忙給方寒倒了一杯茶，問：「您去過ICU了？」

高素雲覺得這就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她嫌棄陳遠，離開了陳遠，她現在的丈夫卻嫌棄她，在她生病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消失了……

方寒走過去，詳細的給高素雲做了一個檢查，道：「葯繼續吃著，醫生上班之後可以再做一個CT的隨訪。」

高素雲不說話，只是看著。

「那爸爸以後能不能不離開我，每天接送我上學，我要和爸爸在一起，我不要壞爸爸，我要親爸爸。」

「方醫生，陳醫生的兒子生病了。」

「輝輝，輝輝。」

方寒看到了睜開眼的高素雲。

「哪兒不舒服你說啊，你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不要一直哭啊。」

進了門，陳遠正坐在床邊，被高素和*圖*書雲握著手，看到方寒，騰的一下就站起身來，聲音都有些結巴：「方……方醫生。」

「什麼情況？」方寒開門見山。

葉開急忙把方寒說的方子記下，然後讓護士去抓藥熬藥。

高素雲依舊看著陳遠，眼睛一眨不眨。

「方醫生！」

「濕熱病。」

「醒了，醒了。」陳遠連連點頭。

「爸爸，我不吃藥，我不吃藥。」

陳遠剛來江中院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四十歲，整個人死氣沉沉，毫無朝氣，非常顯老，來了江中院快一年，倒也顯得年輕了些許，可高素雲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歲出頭。

「你不想對我說？」陳遠只能猜：「那我出去給你找別的醫生。」

「嗯，陳醫生那邊你多注意一下，都是同事，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忙，人活在世上，誰都有落難的時候。」

「真的，爸爸不騙你。」

高素雲剛醒，確實還很虛弱，不過卻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陳遠，眼睛一眨不眨。

一句話，高素雲的淚珠又落下來了，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昨天晚上回去就喊肚子疼，我就帶他在附近的診所看了一下，吃了點葯，誰知道肚子還是疼……」

「可能是沒洗臉，有點臟，我去洗把臉。」陳遠說著就要起身，又被高素雲一把抓住。

「師傅，喝茶。」

方寒笑著道：「不過住院總既是好事，也是責任，在這個期間要盡量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

陳遠一直目送著方寒離開，這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沒有再在病床邊和圖書上坐。

「我知道。」李小飛點著頭，喜滋滋的對方寒道：「老師，方主任找我談話了，說是讓我下個月開始就擔任急診科的住院總。」

這兩天陳醫生在重症監護室照看她女兒，徹夜不眠，已經幾天沒換衣服沒洗澡了，老太太照顧個孩子，竟然還把孩子照顧病了。

「你剛醒，少說話，多休息，有什麼不舒服給我說。」

針對孩子診脈，特別是比較小的孩子亦或者瘦弱的孩子，尋常寸關三指診脈法就不能用了，孩子小，手腕細，寸關尺不明顯，三根手指根本就放不下，因而給孩子診脈，特別是給一些幼小的孩子亦或者瘦弱的孩子診脈，一般都採用拇診法。

高素雲的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一樣不斷的滑落。

「吃了葯肚子就不疼了，聽話。」

方寒回到骨傷分區，李小飛已經來了，正在整理值班室。

治療室的床上，一位八歲左右的小男孩抱著肚子翻來覆去，一邊喊著疼一邊嗚嗚的哭著。

「我記下了。」陳遠急忙點頭。

陳遠急忙看向方寒。

「方醫生。」

拇診也就是用一根大拇指，斜放在寸關尺的位置，感受孩子的脈搏。

「嗯，陳醫生的前岳母帶著孩子來了科室，陳醫生這會兒還在重症監護室呢。」

「師傅。」

孩子和陳遠的前岳母這會兒已經被帶到了治療室，葉開正在裏面檢查。

陳遠放下水杯，坐在病床邊上給高素雲診著脈。

「人醒了？」

「他爸不在家，家裡也沒什麼東西，我去的時候孩子就和圖書吃零食和方便麵，這兩天我帶著他也是外面買著吃，也吃一些零食，昨天帶著他去附近的公園玩了一天，回來就肚子疼。」

「真的嗎？」

說著話陳遠就打算出去叫人，高素雲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陳遠。

住院總比起其他住院醫最大的一個優勢就是能有更多的機會參与到治療和救治當中去，也能隨時個各位主治醫副主任接觸，這才是住院總的好處。

「我……」

陳遠被高素雲看的很不自在：「我臉上有花？」

自從得知她患的是急性胰腺炎，她現在的丈夫就不見蹤影了，不僅她的丈夫，就是她丈夫的家人一個人都沒再來。

護士剛走，方寒還沒來得及出門，治療室們就突然被人推開了，陳遠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好的。」

「腹痛！」

因為陳遠的關係，現在急診科的護士們都對陳遠的前岳母沒什麼好感，明明已經離婚了，竟然還讓人家陳醫生出急救車費，真是臉皮夠厚的。

「沒事，方叔叔開的葯非常靈驗，吃了就不疼了。」陳遠安慰著兒子。

「好，我給你倒。」

「等會兒值班醫生上班，給白班的醫生交代一下，回去睡一會兒吧，又一夜沒睡。」

住院總24小時值班，一個禮拜至少六天都要呆在醫院，工作累，任務重，卻有那麼多的住院醫擠破頭皮去競爭，正是因為這一點。

方寒站起身急忙往外走，李小飛也急忙跟在身後。

高素雲搖著頭，越哭越凶了。

「陳遠？」方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