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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邊上的韓進偉心情複雜。

韓進偉看著這一幕，心中真的是欽佩不已。

「現在什麼感覺？」

「呼……」

一大家子都盼著呢，下午治療的時候方寒要說明早合適，梁老嘴上不會說什麼，心中也絕對不會怎麼高興。

等到護士接好，方寒又是用力一拍。

稍微緩了緩，梁玉武又出聲了，只不過這一次梁玉武的聲音清楚了不少，所有人都聽清了。

方寒卻沒停，又是剛才的動作，然後又是一拍，梁玉武又是一口黑痰。

看到方寒進來，梁老難得的迎了上來：「方醫生，大晚上的還麻煩您跑一趟。」

梁雲山夫婦上前又感謝了一番，方寒客套了兩句，這才和冼奮一起離開了神內。

這一次梁老的態度越發的客氣了，多少天了，梁老真的是害怕梁玉武一輩子都醒不來。

可等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們甚至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梁玉武喝乾了水，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把杯子遞給方寒：「謝謝。」

梁老沒吭聲，走到方寒面前，真誠的道：「方醫生，謝謝您了，您是我們梁家的大恩人。」

「嘔！」

「說的也是。」冼奮點了點頭：「這小子確實是比較重感情的。」

看來今天晚上要是方寒不來，不僅僅梁老睡不著，梁家睡不著的人很多啊。

「累，渴。」

「好了，小武剛醒，讓方醫生再給看看。」梁老緩緩開口了，梁雲山和妻子這才讓開地方。

「其實不難猜，以梁玉武的出身，他ｈtｔps://ｍ.hetuboｏｋ•ｃom.ｃoｍ需求的東西不多，十之八九是感情問題吧。」方寒道。

出了電梯，醫院不少地方都已經熄燈了，冼奮笑著對方寒道：「我送你回去吧？」

方寒沒接話。

病房內的所有人都出了病房。

進了電梯，冼奮這才道：「梁玉武終於醒了，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那我先去換衣服了。」

梁雲山的妻子第一時間忍不住撲了上去，聲音都帶著哭腔。

「我這就讓人準備。」梁雲山急忙道。

「從脈象上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熱寒膠著的情況也已經消失了，就是身子有些虛，還有一口老痰矇著心竅。」

這麼大的味道，這要是不開窗，病房裡面的人誰受得了。

可能因為長時間都沒有好好說話，也可能因為長時間都處於獃滯狀態，梁玉武的聲音還有些沙啞，這一聲「媽」叫的不是很清晰，可病房內的所有人都聽清了。

梁老呵呵笑道：「這世上多少人不是在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可有幾個人能盡心儘力的去做好，每個人要是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職，這個世界將會更美好。」

雖然已經聽到了梁玉武叫爺爺，可這會兒梁老還是希望方寒好好再給梁玉武檢查一下，親口聽方寒說一聲，真的好了，真的恢復神智了。

「小武。」梁雲山的妻子臉上的淚花瞬間就下來了，站在邊上一聲不吭的梁老也是瞬間老淚縱橫。

方寒沒吭聲，把水杯放在邊上ｈｔｔｐs://m•ｈetｕboｏｋ•cｏm•ｃoｍ，然後伸手給梁玉武診脈，一邊診脈方寒一邊道：「可以弄一些易消化的流食，稀粥或者稀飯之類的讓患者吃一點，不要吃太多。」

「喝點水吧。」

雖然只是聽梁玉武說著，可作為母親她也能想象到兒子的痛苦，一會兒火，一會兒雪的。

方寒活動了一下身子，既然是看病，他這會兒穿的還是白大褂，外套還在急診科呢。

和梁玉武對視了一會兒，方寒這才給梁玉武診了脈。

方寒也不著急，就在邊上等著，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梁玉武的喘氣聲這才漸漸的平穩了下來，然後病房內的眾人就驚訝的發現，梁玉武緩緩的抬起了頭，目光掃視著病房內的所有人。

梁玉武重新靠坐在病床上，長長的喘著氣，就像是走了很長的路，幹了很重的活，累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需要好好的緩一緩。

「梁老，咱們換個地方吧，讓玉武先休息。」

梁玉武喊人了。

方寒喊了一聲，護士急忙拿過小便盆接在前面。

「梁老客氣了。」

梁玉武的反應還是有些遲緩，足足過了好幾秒，這才吐出一個字：「媽……」

「小武。」

方寒客氣的道：「按說我明天早上再過來是最合適的，大晚上的患者醒了這一晚上也可能睡不著，我知道梁老等的著急，就在科室等著呢。」

第一天方寒來的時候就說了，梁玉武是熱寒膠著，這熱寒，一熱一冷，一虛一實，沒想到梁玉武失去神智的時候，m.hetubook.com.com自己感受到的場景也是如此。

當然，冼奮也清楚方寒說的絕對是實情。

方寒又往診室看了看，發現診室的牆角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人正抱著腿躲在角落，身子瑟瑟發抖，診室裏面還有一對青年夫婦陪著。

「行了，把痰拿出去倒掉吧。」

兩個人來到急診科，路過一間診室的時候，發現診室的門開著。

梁玉武剛睡醒，正靠著病床坐著，依然是下午時候的樣子，看上去呆呆傻傻，雙目無神，一動不動，叫一聲也沒什麼反應。

「累了就睡一會兒吧。」方寒鬆開手腕，把梁玉武放平，然後對眾人道：「讓患者休息一會兒吧。」

等到湯藥過來，方寒親自看著梁玉武服下。

「嗚嗚嗚！」

方寒端著水杯，把水杯遞給梁玉武，梁玉武愣了愣，看了看方寒，然後端起水杯一口喝乾。

進了病房，中午的人一個沒少，還多了幾個生面孔。

梁玉武愣了一下，然後緩緩道：「我只是感覺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個夢，一會兒在火海裏面被火燒，燒的我受不了，大喊大叫，一會兒又在冰天雪地，凍得我瑟瑟發抖，白茫茫一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梁玉武從下午一直睡到現在，真要是恢復了神智，晚上估計也睡不長。

方寒笑了笑，同時從桌上端了一杯水，這一杯水是梁玉武喝葯之前方寒倒得，這會兒已經不燙了。

也就是說，在梁玉武清醒之前方寒就已經成竹在胸了，他就知道梁玉武會清醒，也知ｈttps://ｍ.h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道梁玉武清醒之後的情況。

梁雲山的妻子捂著嘴嗚嗚嗚的哭了。

「時間不早了，方醫生也去休息吧！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梁老客氣了。」

冼奮張了張嘴，心說方寒倒是真耿直，你既然沒說明天早上合適，這會兒就不要說了嘛。

方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發現李俊賢和王浩博都在裏面。

「小武！」

剛才方寒倒水韓進偉自然看到了，剛才韓進偉還以為方寒是給自己倒的，這會兒他才明白，原來方寒是給梁玉武倒的。

「不記得了。」

「梁老客氣了，我是醫生，這些都是我的本職工作。」方寒淡淡一笑。

這一刻眾人總算明白方寒剛才為什麼讓開窗了。

梁老笑了笑，沒吭聲。

不管梁老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他的地位如何的顯赫，也不管他經歷了什麼，此時他也不過是一位普通的老人，是梁雲山的父親，是梁玉武的爺爺。

到了病房外面，方寒這才道：「患者剛醒，還沒有完全恢復，可能會睡一會兒，不過睡的時間不會太長，大概一兩個小時，醒了之後讓患者吃點東西，我明天早上再來。」

「嘔！」

方寒交代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專心診脈，一邊診脈一邊問梁玉武：「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嗎？」

沒有經歷過，絕對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梁老和梁雲山夫婦這一段時間的心情，他們每天擔心，每天期盼，無時無刻不在盼著這一刻。

梁玉武道：「就好像突然就解脫了，然後瞬間就放鬆下來了，整個人一wｗｗ•hetuｂｏｏk•com.ｃom動也不想動了。」

等梁玉武喝了湯藥，方寒在邊上等了大概幾分鐘，這才上前把梁玉武的身子翻了個過，讓梁玉武趴在他的腿上，與此同時，方寒的一隻手從梁玉武的後背一直推了上去，快到脖子的之後，方寒的掌心突然用力那麼一拍。

大冷天的，這窗戶打開，冷風瞬間就進來了，梁雲山有心問一問情況，張了張嘴卻止住了。

「方醫生。」李俊賢和王浩博急忙迎了上來。

梁雲山也上前兩步，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方醫生，麻煩你了。」

方寒說了一聲，這才把梁玉武扶正。

「李醫生還沒回去？」

「來患者了？」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透了這麼會空氣，病房內的臭味也沒了，護士關了窗戶，拉了窗帘。

方寒也清楚這一點，也沒多說，走上前查看梁玉武的情況。

梁玉武嘴巴一張，一口黑痰從梁玉武的口中吐了出來，霎時間整個病房都能聞到腥臭，距離近一些的韓進武都禁不住後退了兩步。

韓進偉接過藥方大概看了一眼，然後交給人去抓藥。

「爺爺……爸……」

說著話，方寒走到邊上寫了一個藥方，然後遞給韓進偉：「韓主任，麻煩了。」

「本職工作？」

趁著取湯藥的還沒來，方寒則吩咐護士把病房的窗戶都打開通風，同時讓護士拿來一個小便盆。

簡直太臭了，哪怕是梁玉武的親戚也有人禁不住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梁玉武就發出一聲乾嘔。

循環三次，梁玉武吐出三口黑痰，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小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