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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上

作者:見異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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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死南荒魂歸處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背叛

第二卷 九死南荒魂歸處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背叛

「其餘弟子呢?」寧長久環視四周,發現偌大的書閣中只有他們兩人。
南承說道:「師父此刻應該是在和其他峰的峰主討論些事宜吧。」
牆壁上,是一幅青鳥的掛畫,那彩繪之畫筆觸行雲流水,幾近一氣呵成,筆墨繪羽如絨,栩栩如生,只是那眼睛的地方還是空白的。
寧長久問:「那關於它們的死亡,可有記載?」
峰主殿空無一人,而殿門外則設有重重禁制,防止外人闖入。
張鍥瑜沒有去追他們,他望向了那個黑衣少年,將他隔空抓起。
她鬆開了抓著錦被的手指,伸手下探,捏住了那件褪下的劍裳,她捏著兩邊,衣裳順著身體上滑,重新披在了身上。接著,她將手伸至頸后,把黑髮從衣裳內撩出,披在秀背上,她一邊無聲地交領合衣,束腰系帶,一邊緩緩轉過了身。
「你居然還敢來見我?你到底要做什麼?不怕我一劍殺了你?」劍經之靈惡狠狠地看著他,若非自己此刻虛弱,它就一劍劈過去了。
接著,在劍經之靈的謾罵聲里,寧長久重新蓋上了骨灰盒,畫陣離開。
陸嫁嫁回憶道:「師父積勞成疾,再加上當年瘋了時,幾峰聯手鎮壓,受了不輕的傷,哪怕後來治愈了,也是時瘋時醒的……最後人隨劍歸,也算命數天定了。」
……
寧長久對於峰主殿的構造熟悉至極,他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那個封印著劍經之靈的石盒,他將其搬出,猶豫了許久之後才將其打開。
劍經之靈看著眼前的少年,對於人類的黑暗與醜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也明白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越是清秀漂亮的,心就越黑。
寧長久當時隱瞞了劍經的事,將嚴舟的死歸咎於血誓,而其餘峰主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對於這個詭異出現的宗主,同樣難以完全信任,所以當時寧長久這麼說時,他們也順水推舟,並未駁回,留了一手。
南承雖然隱約覺得對方有些來者不善,但她外表嬌憨可愛,便也沒什麼芥蒂,道:「最後還是輸了,讓大家見笑了。」
寧長久道:「我去隱峰看看,有沒有存留的蛛絲馬跡。」
終於,約莫一刻鐘后,他站起了身。
她看著寧長久有些悶悶的神情,疑惑道:「怎麼了?」
寧長久道:「這是大事,我也需要再想想。」
寧長久笑道:「平日里隨手為之的畫作罷了,之前在蓮田鎮時候畫的,還沒來得及畫完。」
「這些……這些都是翰池真人的算計么?」陸嫁嫁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抓到了一絲漏洞,問道:「難道嚴舟師叔祖的事情也在他的算計之內?按理說他不應該知道劍經之事才對。」
陸嫁嫁道:「斬殺九嬰這等凶神,哪怕是翰池真人,也需要些法寶護身吧。」
「裂腹而死?」寧長久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驚。
寧長久頷首,對於這個說法表示認可,九嬰已經展示過它騰挪空間的能力,而猰貐更是以畫為媒介,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環環相扣,匪夷所思的空間,至於修蛇……它的蛇腹便是遠遠高於肉眼感知的空間,就像是乾坤大袖一般,m•hetubook.com.com相傳可以吞入一整座通天高的山峰。
十三雨辰手腳冰涼,同樣緊張至極。
修蛇張開了血盆大口,將它囫圇吞下,結束了他的痛苦。
接著,他出現在了峰主殿中。
人類在面對上古凶獸之時,那種在威壓下臣服的恐懼感,幾乎是遵從本能的調遣。
陸嫁嫁靜了一會兒,平復了氣息,直起了清冷卻柔弱的身軀,道:「轉過身去。」
南承最初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是峰中某位返老還童的長老,而今日他才慢慢知曉一些寧長久的事迹,對於他竟也是弟子這件事起初是很吃驚的,但後來又想,前輩是真正的高人,有些事情當然不是自己可以看透的。
承諾不過是守信之人的屍骨,背叛才是他存活三千年至今的秘訣。
陸嫁嫁道:「在我的峰主殿里,這本該是要給宗主的,但你當時……」
陸嫁嫁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關於那幾位上古凶神的書籍,她劍目掃視,飛快地瀏覽過上面相關的內容。
她微笑著點頭,道了聲好。
「到底怎麼了?」陸嫁嫁問。
陸嫁嫁聽得寒意陣陣,背脊都忍不住挺直了。
樂柔抓著裙子,有些煩悶道:「可是……萬一他做的這些都是裝的,那師父怎麼辦呀?」
巴蛇吞象幾乎是人人皆知的故事,但他們知道,這個故事不可能是真的,以巴蛇的強大,怎麼可能吞不下一頭象?
「修」——這個詞像是爆竹般炸開之際,蓮塘的水面也掀起了風暴。
陸嫁嫁輕輕點頭,接著問道:「接下來呢?」
陸嫁嫁道:「說法同樣很多,但大體上說,九嬰是被一位金甲大神于南荒凶水連斬九次,釘死於沼澤深處的,而猰貐則是被另一位大神困囚于凝固的時間里,剖骨挖心,將它的肉身打成了塵埃般細小的微粒,至於修蛇……說法多是吞象而死,民間諺語里便以蛇吞象比作貪心而死之人。」
一個時辰前還出爾反爾將自己鎖在了這破骨灰盒裡,一個時辰后又假裝什麼也沒什麼發生來求自己幫忙?
陸嫁嫁道:「今日桃簾被破,靈氣外溢了不少,再加上宗主身懷半宗的氣運,離峰而去,自然會有許多靈力難以存留。」
陸嫁嫁問:「怎麼了?」
「我將他們都趕走了。」陸嫁嫁道:「此事事關重大,最好還是不要被其餘人打攪。」
樂柔疑惑道:「你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啊?」
寧長久忽然問道:「你的師父……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陸嫁嫁翻出了幾份,遞給了他。
劍經之靈牙齒廝磨了好一會兒,痛心疾首道:「行,幫!」
陸嫁嫁道:「每本書的記載都不相同,眾說紛紜,但從目前來看,有許多東西是靠得住的。」
她篤定道:「感覺距離紫庭,只差一劍之遙了。」
他的身邊,浮現出了點點靈光。
寧長久點頭道:「有什麼線索嗎?」
寧長久起身,走到窗邊,掀起了竹簾,推開窗戶,將手伸到窗外,風自指間掠過,竟帶著些寒冷的澀感。
「你說什麼?!」陸嫁嫁霍然起身,腦海中想到了這一可www.hetubook.com•com能性后,心中生出了一絲可怕的感覺,她連忙問:「不回來?若是不回來,能去哪裡?」
陸嫁嫁想到了盧元白,眉頭不自覺地微緊,說道:「沒想到他竟然是宗主親傳的人,當年師父收他的時候,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但是好幾年,盧元白的修為都停滯不前,後來師父就很少過問他了,如今想來,這些背後,應該都是宗主的意思。」
樂柔搖頭道:「師兄已經很厲害了,嗯……對了,我確實有件事想問師兄。」
上古時期太多的事情,如今看來匪夷所思,其真實性也已無法考究。
只是她還不知道出這最後一劍的契機何在。
黑衣少年此刻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
陸嫁嫁道:「轉過來吧。」
陸嫁嫁神色凝重地看著他:「一本難以考究出處的野史上倒是真有類似的說法,說那頭大象沉眠之時便是匍匐的山脈,醒來便是高山般象神。」
陸嫁嫁的神情也凝重了下來。
寧長久點了點頭,他將肩上的金烏抓到了手中,緩緩地捋過它暗金的羽毛,思考著一些事。
陸嫁嫁瞪大了眼,心中最後的僥倖被碾滅,「如果沒有嚴舟……與他們拼死拼活的,就是我們?可我們如果死了,諭劍天宗不也……」
寧長久道:「如我所料不差,峰底那些器物,包括環瀑山最好的劍與法器,他應該都帶走了。」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竟這時候才想到。」寧長久哀嘆一聲,自嘲地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書合在了桌上,說道:「峰底那一條,根本就不是修蛇!真正的修蛇在蓮田鎮里,是蓮田鎮中那條青首大蛇。而峰底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九嬰最後缺失的一嬰。」
寧長久來到書閣的時候,她的身前已經堆了數十本書了。
寧長久說出自己完整的想法:「想要復活九嬰的,不止紫天道門,真正的幕後人其實是翰池真人,他掌握著九嬰的最後一首,所以紫天道門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拼湊出真正完整的九嬰。而張鍥瑜……他的目的,應該是復活那條傳說中的修蛇,所以他們結成了同盟,一同算計了紫天道門。」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像極了飽食之後的饕餮:「在這裏呢。」
樂柔猶豫著說道:「嗯……那個,先前我沒聽錯的話,師兄喊寧長久前輩?」
那是冰容刺殺之後,他在峰主殿留下的飛空陣。
「感覺怎麼樣?」寧長久看著半蜷著身子的女子,問道。
「宗主帶著半宗氣運離開……」寧長久搖頭:「我覺得不止。」
身後傳來寧長久挪動椅子的聲音。
寧長久道:「那如果……如果他不回來了呢?」
寧長久繼續說:「這一天里,紫天道門折損了三位道主,幾十年的謀划也淪為了他人嫁衣,此後幾百年,恐怕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陸嫁嫁抓著錦被,遮住了自己赤著的上身,而她的香肩尚露著,瑩潤如玉的肩膀帶著微淡的粉色,此刻似是她刻意遮蔽,屋內的光線並不明亮,她的身邊也籠著一層青煙般的紗,這青紗是一層淺淺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空間隔膜,將她微微的喘息聲隔絕在內。
寧長久道:「可有擬作的畫集,給我看看。」
寧長久點頭道:「我就隨便問問,以後這劍經要好好看管,它太過邪性,同境界下,幾乎沒有人可以接住它的必殺一劍。」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罵他了。
陸嫁嫁問:「那你呢?」
寧長久微笑道:「只是有些好奇,怎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你和盧元白這般優秀的弟子。」
寧長久轉過身時,陸嫁嫁已經穿好了衣裳,端莊柔美,而一旁的被子也已板板正正地疊好,置在床尾。
寧長久道:「接下來去趟書閣,查一查九嬰,修蛇還有……猰貐的歷史,它們能從上古流傳至今,應該是留下了不少傳說的。」
午時,日正。
南承道:「問這個做什麼?」
這根本不是九嬰……而是修蛇將他們辛辛苦苦拼湊了六十年的九嬰骸骨吞入了腹里!
寧長久繼續問:「那本野史上寫的,修蛇是怎麼死的?」
寧長久點了點頭,並未追問這些,他伸出手抓了抓身前的空氣,忽然道:「諭劍天宗的靈氣稀薄了許多。」
……
南承坐在一塊峰石上,閉目養神,吞吐著山間的靈氣,休養傷勢。
「蓮田鎮……」陸嫁嫁呢喃著這個地名,她對這個地方印象並不好:「當時如果我早點來看你,也不會讓你在裏面困半個月那麼久了。」
南承點頭道:「嗯,前輩於我有大恩。」
……
張鍥瑜立在大蛇的頭顱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十無,而他的身下,修蛇已將九嬰的殘骸徹底吞入了腹中,兩側拱起的鰭也被它的身軀一點點壓迫下去,那鋼鐵般堅硬的骨頭,便在它的腹中緩緩被消化著!
水幕落下時,十無才駭然看到,那條黑色巨蟒高高鼓起的腹部,有著一個巨大的豁口,豁口被裡面的白骨高高撐起,九嬰其中一隻粗壯的利爪,甚至直接從小腹中伸了出來。
南承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師父再單純也比你這小丫頭七竅玲瓏多了,他道:「不用擔心,師父向來清冷自矜,哪怕與前輩暗中有些交情,想來也是止於禮節,不必太為師父操心。」
樂柔憂心忡忡道:「師父這麼單純,會不會被騙呀。」
寧長久獨自一個人在房中靜坐了一會。
弟子私下邀約,她身為師父本該是嚴詞拒絕的,但陸嫁嫁想著最近發生的種種,憊意侵佔的身心裏,她想到了滿池清香襲人的玉蓮,心情也不自覺敞亮了許多。
張鍥瑜臉上露出了微笑。
「它是修!!」黑衣少年嘶吼著喊出了它的名字,然後他的胸口像是被鐵鎚鑿下,骨頭裂開,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的血,他跪倒在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似要徒手將自己撕開,神情痛苦到了極點。
寧長久微笑道:「這些小事就別放在心上了,再過一個月,蓮田鎮的蓮花就要開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嗯,好。」陸嫁嫁點頭。
樂柔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問道:「師兄先前出劍,風采卓然,令我很是仰慕,剛剛途徑此地,恰好看到師兄在修行,便走近些看看。」
hetubook.com.com寧長久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放著,他閉上眼,苦思了一會兒,才道:「原來如此……我們都被騙了。」
陸嫁嫁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那襲白衣背對著自己,心弦才緩了些。
待到他完成了一周天的修行之後,一個聲音在身邊輕輕響起,南承睜開眼,看到身邊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今天明明是四峰會劍,她卻自始至終穿著白裙子,顯然從未想過要上場比試。
殺他的不是別人,而是同樣騎在一頭大蛇背脊上的翰池真人。
整座小鎮首尾相連。
「不……不!不是……」黑衣少年張大了嘴巴,話語像是寒氣般從中冒了出來:「不是……它不是九嬰!」
「什麼?」陸嫁嫁有些雲里霧裡。
寧長久又問:「那劍經的經靈,現在鎖在哪裡?」
「感覺……」陸嫁嫁穿好了薄如蟬翼的月白襪子和鹿皮靴子,感受著體內發生的變化,她的劍胎作鳴不止,彷彿要化作一柄真實的劍,破紫府而出。
寧長久道:「我有一個我打不過的敵人,需要你的幫助。」
陸嫁嫁悄然離去,馭劍回峰,然後前往書閣,查閱那幾位上古凶神的資料。
他掐算著時間。
劍經之靈愣了許久。
十無以道劍斬開了大水,與眾人撤到了一邊。
寧長久道:「峰底的那條修蛇之骨,除了斷尾以外,是不是太過完好了些?」
南承道:「前輩是個好人,光是今日,他便為我們峰做了太多事了,前輩居功至偉如此,師妹對於他的來歷也不必太過介意的。」
「嗯?」陸嫁嫁不解,說道:「興許是書上記載有誤。」
寧長久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等會我來找你。」
「這也是我現在想知道的事情。」寧長久說。
少女細聲細氣道:「師兄你好,我叫樂柔。」
……
寧長久翻開了一遍,神色越來越陰沉。
而她即將馭劍離去之時,視線忽然被牆壁上的一幅畫吸引了,她問道:「這幅畫……怎麼沒畫眼睛?」
寧長久道:「這是你重獲自由的機會,幫不幫?」
他捏碎了手中的頭顱,眼睛死死地盯著與自己齊平的張鍥瑜,問道:「你承諾的九嬰骸骨呢?」
……
寧長久輕笑著搖頭,道:「正是因為嚴舟師叔祖無畏生死,我們四峰的峰主,才得以一個沒死啊。」
陸嫁嫁取過那本書,重新快速地翻看了一遍,道:「死法倒是與其餘書中記載沒什麼差別,要麼就是因為吞象之後直接裂腹而死,要麼就是吞象后難以行進,被荒族之人追至,斬破身軀,誅殺於野。」
「哦……」樂柔心不在焉地點頭,心想師父這般清貴出塵,與那寧長久肯定沒什麼……嗯,仙子都是不食煙火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先前一些齷齪的擔心有些多餘,她隨口問道:「對了,師兄知道師父去哪裡了嗎?」
黑衣少年捂著頭,痛苦地嘶喊著,他抬起頭,盯著那頭無比巨大的蟒蛇,他像是正經受著凌遲之刑的人,而行刑者在他身前放了一面清晰的鏡子,他就在鏡子里,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將自己的肉一片接著一片地割下來。
當初他與張鍥瑜約定,他們一同拼湊出完整www.hetubook.com.com的九嬰,九嬰歸紫天道門所有,而道門將幫助張鍥瑜攻入諭劍天宗,奪回修蛇之骨,從此以後,道門掌九嬰,他掌修蛇,共分一份空間的權柄,互不干涉。
樂柔說道:「寧長久與寧小齡是去年年末的時候才入的峰,按輩分來說應是最小的一對,師兄怎麼會喊他前輩呢?」
南承在峰中閉關太久,對於自己師弟師妹們的名字早就記不清了,如今才出關,他還不太習慣與人交流,也顯得有些拘謹:「樂柔師妹,你好,請問你是……」
寧長久已經退到了一邊,疲憊地在桌邊坐下。
陸嫁嫁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說說看。」寧長久道。
張鍥瑜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十無便反應了過來,他與十三雨辰對視一眼,向著街道的反方向馭劍而去。
寧長久繼續問:「你師父之前是怎麼死的?」
陸嫁嫁驚詫,她沒有見過蓮田鎮那條蛇,若是見過,她便會發現那和自己手上這本野史典籍記載得幾乎沒有出入:青首、黑身、裂腹……
劍經之靈連忙道:「不用考慮了!趕緊帶我走,我可以原諒你今日對我的背叛!」
四峰上的光被雲層反射,明亮得宛若仙境,修道者來來往往馭劍,修復著狼藉一片的山峰,相信不久之後,此處便又是彩葩開遍,仙鶴來往的盛景了。
「嗯?」陸嫁嫁疑惑道:「師父死了許多年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們……他們究竟要做什麼?」陸嫁嫁有些慌神。
「你騙我……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十無明白了一切,發瘋似地怒吼。
它誕生之初,性情本惡,渴望自由卻又長期困囚于方寸之地的現狀,使得它內心深處擠壓了無數的怨怒,而這一刻,背叛他的罪人當前,他竟啞口無言,一句詛咒都沒說出口。
「南承師兄。」
陸嫁嫁道:「混沌初開之始,世間生靈搶奪著混沌天地里創世神明散落的權柄,這些權柄造就了神明無數。相傳九嬰、修蛇、猰貐皆是一頭上古真龍的子嗣,那頭上古真龍生於墟海,掌握著空間的無上權柄,而它們身為空間古龍的後裔,也與生俱來地掌管了一部分空間的法則。」
「除非那頭象有山那麼大。」寧長久笑著說。
可惜張鍥瑜的野心遠遠不止於此。
而十無的頭顱也很快來到了張鍥瑜的面前。
其中原本沉眠的劍經之靈剎那驚醒,它撩開了自己的頭髮,一雙發光的劍目盯著來人,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立刻換作了一幅凶神惡煞的表情。
「嗯?什麼事?」南承問。
南承回憶了一下,道:「前輩與師尊,關係確實不一般。」
寧長久逆畫飛空陣。
寧長久打斷了她的話:「你以為他在乎嗎?」
「你犯了兩個最簡單的錯誤。」張鍥瑜嘆氣道:「第一個,是不該相信一個活了幾千年的人說的話,第二個就是……發現自己被騙了,竟還心存僥倖,不知道立刻逃走。」
十無盯著那個疑似九嬰的巨大怪物,眼中難掩恐懼,他身子飄然後退,道劍祭出,攔在了身前。
過了一會兒,它才怔怔道:「這個世上怎麼有你這麼無恥的人?」
蓮田鎮再次陷入了鬼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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