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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之上

作者:見異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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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長鯨萬里觸瓊樓 第三百七十五章 孤城一座見死生

第四卷 長鯨萬里觸瓊樓

第三百七十五章 孤城一座見死生

「嗯。」白袍道人隨口應了一句,道:「放下吧。」
司命略一思索,道:「找城門的位置,我們直接裝作夫妻,混進去算了。」
只要寧長久的身影被孤雲城的大陣探知,那十座殺仙樓便會齊齊出劍,屆時的場景將美若流星劃破夜空。
撐傘的是九靈元聖。
白袍道士靜待來人。
但他能夠感知到,面對著四位絕世高手的圍攻,劍聖明顯已處於絕對的下風。
「看得清。」寧長久道:「但分不清都是誰……」
寧長久點頭道:「嗯,你多小心,千萬別逞強。」
孤雲城的夜空就此被照亮了。
破碎的城牆後方,大火已經蔓延了開來。
大地凹陷著,天空下沉著,整個世界都好似變成了一把閘刀。
同樣,沒有人知道,劍聖所要抵達的傳說境,是如今意義上的傳說,還是古代真仙那個級別的傳說,亦或者更強!
「這些也都是計劃好的么?」青衫大漢正是九靈元聖。
他知道時間緊迫,也無心多去探究什麼,很快與六師兄別過,孤身一人闖上了萬仞險壑間的孤雲城。
他是八神宗之一的副宗主,閉關養氣多年,卻只養出了一柄劍,肉身卻依舊日漸老朽。
寧長久哪怕擁有此等權柄,依舊無法真正看清那場神戰的具體。
九靈元聖持著聖器鐵傘,身軀宛若鐵牛,橫衝直撞間竟將一往無前的劍聖硬生生逼退了百丈。
天空中,忽地插下了一柄纖細的長劍。
劍聖與她對劍並非為了敗她,而是將她的守勢打散,趁勢切入,一劍斬向寧長久。
他們四人中,雖然大部分早已光輝不再,但聯手而為的殺局,哪怕強如劍聖,又如何能破?
劍聖之劍撞上傘面,撞得傘骨震顫,卻被攔在了外面。
城頭上,白袍年輕人與青衫大漢看著城中突兀亮起的焰火,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杯盞。
九靈元聖已經出城,而他幾乎同時向著城中闖去。
此處幾乎每隔千里,地上都插有一根鐵杴,它們組成了一個遠比孤雲城更遼闊的網,無論他們選擇往哪裡逃,逃往什麼偏僻的方向,都會被這場鐵杴構築的大網探知。
不過這十座殺仙樓大多數是臨時搭建的,獵殺者也不指望它們能發揮多大威力,只求將他暫時攔下。
孤雲城外,堪稱神仙雲集。
殺仙樓的陣杵不是一直握在我手裡么?什麼時候丟的?
寧長久已經猜到了答案——身外身。
而他所想得到的,便是劍閣的後天劍體修鍊方法,從而達到肉身與劍一般千古不朽的境地。
寧長久道:「這樓數量有些多。」
司命眯起了眼,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白澤說道:「劍閣是你的死敵,亦是不可觀的眼中釘,這顆釘子,師尊很早就想拔去了的。」
一路被劍聖追殺何其狼狽,但此刻他就在眼前,寧長久非但沒有半點懼意,反而燃起了怒火般的血——若連一個身外身都斬不滅,他如何能完成師尊的願望,以不世之箭殺不世之道?
「你說怎麼辦?」寧長久詢問道。
「小師弟,別發愣,走。」
白澤抓住了寧長久的手腕,身形一閃即逝m•hetubook•com.com,片刻后就出現在了城門之外。
……
天與地之間的無限開闊是他們的戰場。
「什麼樓?」司命問。
「晚輩當然是相信劍聖大人的。只是總覺得,這飛劍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寧長久心緒繃緊,他全力注視著這一劍,試圖用鏡中水月將其硬拖過去。
「?」司命聞言,惱羞成怒:「你還真敢說?」
劍聖看著他們,臉上依舊古井無波。
莫說是普通的修道者,哪怕是紫庭境的大修士也已隱回城中,唯他還立在殺劍樓上,靜待來人。
他知道城中守衛森嚴,故而沒有貿然入城,他拔出了地上的鐵杴,以此為飛劍,通過太陰之目確定殺仙樓的方位,出其不意地定點打擊,現將這些明面上的危險毀去,順勢製造混亂,造勢闖城。
局勢瞬間顛倒,四人將劍聖團團圍住,不留任何生路。
司命冷冷道:「反正你自己應付。你去闖樓,我去攔劍聖,若你應付不了,可別指望我飛身為你擋劍。」
但這個天壑,並非不存在,太初神戰中,第一批趁亂飛升的古仙,便是匪夷所思得強大,他們曾身處的傳說境與今日不可同日而語。但這兩者之間的變故為何,幾千年也沒有人能解釋清楚。
他下意識地一震,但立刻鬆了口氣,意識到如今他的目標絕非自己。
「怎麼回事?」白袍道士震惑。
……
他沒有等來寧長久,倒是等來了變故。
寧長久的腦海中,始終回蕩著當日流沙河上,霧氣跌宕,殺機瀰漫的場景。
寧長久深吸了口氣,用力點頭。
其更核心的原因,就是每個修道者都是容器,長命、紫庭、五道,每破一個境界,作為容器的身軀就會獲得遠超往日的空間,不僅可以容納更多靈氣,還可以在短時間內,輸送出成倍的靈力。
他握緊了手中之劍,忽地擰轉,這一轉,似是開關觸動,血肉之軀內,發出了轟隆隆的巨響。
寧長久不再廢話,他屏息凝神,一邊以太陰之目凌空俯瞰,一邊道:「孤雲城有許多不尋常的樓。」
劍閣四位弟子在天笏峰設下的圍殺,與這四人相比,一下子宛若兒戲。
劍聖想要後退,司命的劍卻已斬空而落,封鎖了他的退路。
但最令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劍聖淡然開口。這場人間巔峰的會晤里,劍聖毫無置身死地的覺悟,他握著自己古樸的劍,神色淡漠而緬懷,「你們設局獵殺我,又何嘗不知,亦是我順水推舟,一齊殺死你們呢?」
骸塔廢墟的中央,白骨塔如巨木聳峙。
他立在罡風撲面的樓頂,如痴如醉地眺望遠方。
白袍道人背著五彩斑斕的劍,遙遙眺望著遠處駭然的場景。
到了她這個階層,幾乎都知道,傳說三境之於五道,並沒有太大力量上的提升,它所提升的是虛無縹緲的道境,而這道境則是敲開仙廷的磚,是大自由的引路人。
「這是劍聖大人親自的令,劍閣絕不會虧待各位的。」
寧長久慚愧道:「我已邁入五道,卻事事還要大家照看,實在內疚。」
劍聖和*圖*書未答,只是問:「金翅大鵬可還好?」
沒有了成型的殺仙樓劍陣,這孤雲城中,頂多隻有兩位五道初境的修行者,寧長久自信,只要自己一心想逃,他們無法攔住。
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高速里,兩道身影不停地對撞、錯開,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金屬撞鳴和一個個橫貫長空的十字火花。
劍聖落劍之際,寧長久握著那柄色彩斑斕的劍,身影驟動,主動迎了上去。
「你是誰?!」白袍道人厲喝一聲,霍然轉身。
他雖知殺劍聖事關重大,但他不希望司命以身犯險。
司命拉著寧長久的手,在半空中高速飛行著,迎面撞來的空氣就像是水流,觸及他們便向兩側分散。
但寧長久的身影並未在預期地出現城外。
寧長久認真道:「萬一我們活下來了,你事後想想這些話,不就會為之感動了嗎。」
寧長久此刻還在城外。
他第一反應是千里飛劍的手段,可他的識海里,無法捕捉到城外修道者的痕迹,那寧長久傳聞只是個古靈宗的弟子,識海怎麼可能比他看的更遠?
他古袍舊劍,正做著拔劍的姿勢。
更何況,劍聖自始至終的目標都是他。
「大人。」
「這話你還是留著自省吧。」司命冷哼一聲,身子驟停,她一手握著寧長久,利用慣性將他猛地拋向孤雲城,一手持握鬱壘,足踩虛空,躡虛躍起,去攔那一道雷霆般劈來的身影。
白袍道人興奮著,他知道,無論成敗,今日都將是他的破道契機。
神官、太初六神、兩位至強之妖。
九靈元聖原本想問,為何他師尊不親自出手,將這孽障斬除。但他立刻想到,那一位月神坐鎮天宮,很有可能與國主坐鎮神國如出一轍,無法真正出手,若只是一個投影,確實無法奈何如今的柯問舟。
城牆上,許多原本嚴陣以待的修道者悚然大驚。紛紛祭出飛劍,對準了他。
「嗯,一切妥當,只是一柄飛劍造價極高……」
城外劍光炸響的那刻起,殺仙之劍便如箭入弩膛,緊繃待發。
只等真身與眾人死戰,他們無心顧忌此處時出劍。
白澤想了想,淡然笑著:「逝者已矣,今日之後,希望能將諸事都了斷了吧。」
身後的虛空開裂,劍聖的一劍在鎖定了他,跨越層虛,凌空劈下,驚艷的弧光超越了他逃逸的速度,罩了上來。
劍聖與姬玄一前一後地越過骸塔之時,寧長久與司命已裹著時間權柄,朝著孤雲城的方向飛速奔襲。
但很快,有什麼東西攔了上來,刺啦刺啦的聲音在頭頂尖銳響起。
不多時,他們的身後,夜雲被劍氣斬裂,一襲古袍的劍聖亦已馭劍而來,須臾之間神行千里。
居中的殺仙樓中,一個白袍道士背劍走出,他衣著平平無奇,背上所背之劍卻是流光溢彩。
但寧長久哪怕猜到了這一點,也別無他法,敵暗我明,只能靜坐養氣,等劍聖出手。
兩座殺仙樓被連續毀去,寧長久調動靈力,本就一鼓作氣馭劍而上,卻見城樓之上,九靈元聖突兀出現的龐大身影。
寧長久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同樣https://m.hetubook.com.com等待了許久。
飛劍殺人之樓。
孤雲城中。
他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他今日遠觀神戰,原本死氣沉沉的道心生出了無數明悟,這些明悟,是他閉關千年也不會有的。
孤雲城的幾千里開外,狂暴的、蘊滿了劍氣的勁風驟然掀起,它像是一隻舉手,上至墟海,下至地表,如扯棉絮般撕碎著這個世界。
寧長久吐了口氣,看了一眼前方爆發的神戰和一波波盪來的餘波。
九靈元聖、司命、姬玄,三人已對劍聖形成了夾攻之勢,片刻后,白澤亦回到了此間,展露出了他的九尾白獅法相。
他一把抓住了那五彩斑斕的劍。
越往深處走,寧長久便越覺得,這場圍殺何其蓄謀已久。
白藏不在白銀雪宮,他便趁機出了萬妖城,與白澤一道遠行至此,等待柯問舟的到來。
孤雲城本就魚龍混雜,他們曾想過中間會混有叛徒,卻不曾想竟會有大妖明目張胆地來到城頭之上!
那是一柄大鐵傘。
白袍亦空空如也,一個灰影黃鼠狼般從中躥出,向著殺仙樓下瘋狂逃竄。
寧長久道:「我們情比金堅,這夫妻身份何須佯裝?」
第一劍時,司命尚且與他勢均力敵。
那是天諭劍經的必殺一劍。
「五道果然不好殺……」寧長久吐了口氣,壓下了必殺一劍未果的反噬,沒有去追。
他立刻馭起這柄斑斕之劍,將周圍的殺仙樓連同他所置身的這一座,盡數摧毀。
城外,長風浩浩的天空上,司命的身影飛快移動著。
司命自知自己遠未到油盡燈枯,她尚有抵禦之力,所以並不擔心劍聖會持續對自己出劍,更何況,遠方,一襲紅衣也正在全速趕來。
劍聖橫劍一擋,與司命彈開,身影高拋,向著天空飛去。
神戰聚起的靈氣大海里,五道身影掀起了毀天滅地的亂流,下方的骸塔之墟里,不停有巨大的山石被無形偉力扯起,投入其中,碾成碎末。
這種平靜並非視死如歸的平靜,反而像是勝券在握,在場的四人不解。
但五道和傳說三境之間,並沒有這樣的天壑。
劍聖與金翅大鵬師出同門,習得此法並不奇怪。
九靈元聖冷笑道:「兔死狐悲,裝給誰看?金翅大鵬之死算我所為,你若要維繫五百年前那份虛情假意,今日就可拔劍殺我,替他報仇。」
寧長久道:「類似殺仙樓……」
遠觀的寧長久卻是平靜。
九靈元聖沉聲問道:「此行殺死柯問舟,有幾成把握?」
曠世之戰剎那間爆發。
他握著此劍,亮出金烏,以金火鍛劍,洗去其上原主人的痕迹,將它據為已有。
城牆上,許多境界不俗的修士被打得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九靈元聖顯露真身,軀體大若山嶽,他手中鐵傘亦是暴漲,撐開之時,如一張扯起的黑鐵大幕。
「說過什麼?」寧長久問。
大半個月前,他與寧長久、司命、白澤皆是生死大敵,如今卻因為共同的敵人而暫時成了盟友,真可謂命運難料。
一劍已遞至眼前。
他哪怕重傷未愈,依舊是五道巔峰的大妖,是當世最強之妖,和*圖*書孤雲城一幫烏合之眾,哪裡能抵禦他的力量。
白澤道:「師尊說,你總有一日,會以不世之箭,殺不世之道,我們都在等那一天呢。」
在寧長久發現城外的劍聖,哪怕突破境界之後,亦沒有變得多麼強大時,他的心中,便抓牢了這原本虛無縹緲的猜測。
司命不解道:「殺仙樓撐死殺個紫庭巔峰,你怕什麼?」
劍聖長嘆了口氣,眼中最後一絲情緒消失。
「劍聖大人,別藏了。」寧長久忽然開口,朗聲道:「殺我這樣的晚輩,也需尋鼎盛一劍么?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孤雲城外,對撞的劍光再度炸開,它像是驚蟄之雷,響過之後,這座雲中雄城也躁動了起來。
某一刻,寧長久忽然睜開了眼。
她的身影被不停逼退,一退百里,一退千里,連同手中的鬱壘都被撞得變形,好似一根扭曲的燒鐵棍。
九靈元聖看著數十柄刺來的飛劍,他拳頭一握,臂袖一震,身子微弓著,獅口一張,竟直接將這些飛劍吞入口中,嘎吱嘎吱地嚼了個粉碎。
當初金翅大鵬被九靈元聖吞噬之際,靠的就是身外身替死。那一幕他始終記憶猶新。
「人終於到齊了么?」
這次獵殺,各大宗門或多或少皆有來人,來者皆被許以了重諾。
第二劍、第三劍……
接著,他躍入城中,于某個無人的角落裡盤膝靜坐,一邊以太陰之目觀察戰局,一邊恢復著自身以及神弓的力量,半刻沒有懈怠。
「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慧。」劍聖讚許著他,乾脆利落地舉劍,道:「此劍斬慧。」
劍聖四面受敵,身軀在短暫的交鋒中,便負了十八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九靈元聖自破了百年大戒起,便不再偽裝什麼石獅,露出了凶戾的本性。
「力求萬無一失。」
他已邁入五道多年,不過始終停留在五道初境。
白澤道:「對於劍聖這樣的人,只有殺死之後才能蓋棺論定,並無勝算之說。」
他們的劍落在身上,好似凌遲之刑,但劍聖無論受了怎樣重的傷,古板如老學究的臉都沒什麼變動。
類似的對話在孤雲城中進行中。
那白袍道人雖靠著身負的神通拋棄肉身,金蟬脫殼而走,但也無力殺回,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了。
寧長久也沒有去多想多怨這些。
寧長久的耳畔,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寧長久道:「不然我們挑人少的地方衝過去?」
正是劍聖柯問舟。
不待反應,第二座殺仙樓也已炸開。
城外的風暴捲起終年不休的雷霆。
「嗯。」九靈元聖應了一聲,嗓音渾厚,他沒有廢話,身軀炸破城牆,掠上雲霄。
九靈元聖點了點頭,他魁梧的身子從城牆上聳立起來,露出了青色的鬃毛和八面鬼火。
他們也不會坐視劍聖破境。
……
寧長久握著劍,橫劍一抹。
他的目標只有寧長久。
風聲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是殺仙樓的陣杵,先前混亂中遺失,現已尋回。」
「多年未見,你還是這般痴狂啊。」九靈元聖手持古傘,嗓音威嚴,道:「五百年未見傳說三境,既已到了這一步,你又何必藏https://www.hetubook.com.com私?直接亮出底牌吧。」
這種平靜與劍聖臉上的平靜,竟如出一轍。
姬玄也已追至。
「開始了,殺仙樓飛劍就位了么?」
白袍道人的頭顱滾落在地,定睛一看,卻只是一張面具。
白澤看了一眼遠處亮起的劍意,道:「你先去攔柯問舟,我去迎師弟入城,稍後就來。」
劍聖的身外身在城中待他多時。
「愚蠢!」司命怒叱道:「人少的地方才是精英,人多的說不定是烏合之眾,反而好闖一些。」
司命全力摧動著靈力,她瞥了眼寧長久,道:「孤雲城現在情形怎麼樣?這個距離看得清么?」
……
但也是此刻,他背脊的汗毛被寒光照亮,冷氣森森。
司命一愣,更惱了,冰眸冷對:「你有病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種情話?真當我是小丫頭?」
劍聖來了。
劍聖擰劍的那刻,四道身影已齊齊撲了上去。
她咬著牙,竭力抵擋著。
一路上,他正愁沒有一把用得順手的劍。
聲音才落,寧長久的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個老者。
白袍道人的面容上,生機極速消散。
劍氣縱橫出鞘,空間坍縮,平面跌落,劍吟獅吼齊齊響起,於五色絢爛的劍火中炸開。
他雙臂一震,轟出兩道巨獅般的拳氣,掃蕩過此方城牆,宛若洶湧的流沙河。
此方天地與劍聖完美地契合,與司命卻是相互排斥的,一者得天獨厚,一者則為天地所不容。這看似是微妙的,但往往會在同境中製造出致命的差距。
劍聖分明與四人在城外鏖戰,為何會忽然現身於此?
這樣下去,不消半柱香,他們四人合力,便能斬盡劍聖的一切手段,將他殺死於骸塔廢墟中。
劍刺破了他的咽喉。
白澤則消失在了城外。
天地震鳴,十字的火焰劃破夜色,火光消失之後,留下了大片塌陷的虛空。
他一腳猛踏,九首齊吼,露出了雄大的真身,瞬間將城牆壓出了無數的裂紋。
昏暗的巷子里,傳來了老人咦地一聲。
陋巷中,金焰燎天。
白澤淡淡一笑,道:「師弟是鉤出劍聖的餌,已盡其責,後面的事,不必操心。你安心修道就好,師尊曾說過……」
最右邊的一座殺仙樓忽地炸開,在明烈的火光中化作了衝天的碎片。
長劍落處,浩瀚的雲開始塌陷,它們的厚度消失了,變作了一片長河般的古卷,攔在了上方。
「要你何用啊?」司命怒其不爭。
九靈元聖現出了原形。
「劍聖交由我們來對付,師弟不必太過擔心。」白澤說道。
司命原本以為,他如今附庸于天道,所得的傳說之境應能超越當初的古仙,誰曾想,他這般虛張聲勢之下,所展示的境界,竟也只比五道巔峰高出一線而已。
如劍聖所言,此刻的司命與他對敵,只有不到一成勝算。
九靈元聖嘆了口氣,他回憶起五百年前的往事,冷冷道:「當初聖人收他為徒,亦可謂是傾囊相授了,神戰開始之初,金翅大鵬甚至還馱著他遊歷過此方天地,不曾想,如今一個成了殘魂,一個成了叛徒。」
轟!
哪怕死敵如雲,哪怕萬人攔道,他要殺死的,也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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